他肯定得一直注意着我,才能在我醒过来的那一刻发现我醒了,这一点,除了潘子,可能没有人能做到了。
果然有些人是无法被代替的。
我咳嗽了一声,胖子才抬头看我,面色幽绿幽绿的,有些阴森。他问道:“还行吧?”
“还行,头稍微有点晕。”我道。胖子就道:“你他娘是一路爬下来太劳累了然后一下失血过多。失血量其实并不大,但是你的身体吃不消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晕了多久?”我问他。他做了一个2的手势:“没多少时间,胖爷不过就抽了半包烟,吃了顿化学脱水饼干随便和老太婆吵了一架。”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竟然被人缝了几针,也不知道是胖子还是张海杏,缝得相当没水平,心说这留下疤该多难看啊。一抬头看胖子走过来,却发现他的手上竟然也有伤口,伤口被包了起来。
我投去询问的目光,心说:难道是张海杏终于忍不了胖子,终于动手了?胖子就扬了扬手,说道:“你晕了之后,胖爷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既流血又流泪的,就在其他地方也找了一个点,用爷爷我的肥油继续您的光辉事业,我觉得您的小贫血这么一点儿都画出了这么大地方,胖爷我的血肯定能红遍祖国大江南北了,没想到,血都窝成一团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用手电指了指他滴血的地方,远远地看不湥С芸吹剿难耆挥兴匙拍切┪坡防┥⒖矗诘厣闲纬闪撕诤鹾醯囊惶!
“会不会是因为你血脂太高了?”我道。
“血脂高还润滑高呢。”胖子道,“老太婆也尝试了,她的身体应该算健康了吧,她的血也不行,看来只有你的血才可以。”
说起张海杏,我没看到她:“哎,老太婆哪儿去了?”
“她要出去发个电报。”胖子道,“她动作快,把这里的情况发到墨脱之后,让张海客带更多的人进来。否则这里这个样子,我们几个怎么搞得定。”
我点点头,心说这老女人的胆子也够大了,这么黑那么远的路自己就爬上去了,不过看她也独来独往惯了,我这点小身板就算想照顾她也是只会累赘。
胖子接着说道:“由此看来,小哥的血也是他可以进青铜门的一个因素,你的血和他的血毕竟有一些相似之处,虽然你的没他那么好用。”
“是啊,为什么呢?”我看着自己的伤口,心想:难道和我的情绪或者吃的东西有关系?
“我觉得因为他可能是胎里麒麟。”胖子说道,“我刚才仔细琢磨过,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
“什么,泰迪麒麟?”我没听清胖子说的是什么,心说什么是泰迪麒麟,是指那种卷毛的小麒麟吗?
“不是,你听说过胎里素吗?就是老娘本身就是吃素的,修佛的,所以怀孕之后孩子从怀上开始就没吃过荤,唐僧不就是胎里素吗?胎里麒麟就是,他的血可能是因为血统而来,是遗传的,甚至有可能遗传了好几代了。你的血是大路货,自己捣鼓出来的,半路出家当然弱一点。”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心说难道这麒麟血的功力和酒一样,时间越长越厉害,老子这个不过两三年新酿。
也罢,总比胖子的血里都是地沟油的好。
我吃了点东西,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就去看我的成果一一我的血在地面上形成的图形。
如胖子所说,真的是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方形框,出现在所有血能蔓延到的地方。这些方形并不是十分规则,有些说是方形,其实也可以说是三角形,多变,而更多地是趋向于比较圆的状态。
“胖爷我把笔记本全部翻烂了,也没有什么线索告诉我们这些〇〇X X是什么意思。”
我心说就算有线索你也看不懂外国文字啊。想着蹲下来,闭上眼睛。如今这样的状态,我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出,如果所有的墙面上都涂上了我的血,会是什么样子了。
在我的脑海里,那些停止蔓延的血继续开始按照它们固有的纹路开始蔓延,蔓延到墙壁和洞穴顶部,蔓延到这个洞穴的所有角落,慢慢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图形。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象自己飘浮了起来,在整个山洞里不停地旋转,把山洞慢慢扩展成一个平面。
我睁开了眼睛。
“你还记得我们在西王母城的地下,看到的另一颗陨石吗?”我问道。
胖子点头,我敲了敲这些“被血框出的部位”,“这些都是孔洞,和那颗陨石一样,这颗陨石上应该也充满了孔洞,这些纹路框出的区域,就是所有孔洞的位置。”
“这么简单,那为什么,标这些洞出来干什么?老子又不想进去。”
我挠了挠头,在这里真的是只能想一点猜一点。是啊,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气,在这里标示洞口呢?而且,这里是否又真的如我想的那样?往回一想我又有点心虚,等下胖子要是用手雷一炸,发现下面是实心的,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我走到其中一个框内,用脚跺了跺,脚感好像还没有什么不同,一种无力感就传了过来,都是瞎猜一一别看我说得那么信誓旦旦,都他娘的只是瞎猜而已。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下面是空心的?胖子说得对,如果只是指出洞口的位置,何必花那么大力气做这么精巧的机关。
我忽然意识到,我现在的思维方式有点问题,继续这样想下去,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五、换种思维方式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就对胖子说道:“我们得换种思维方式来思考这里。”
胖子说道:“快换,你尽管换,我先换换心情,你换思考方式。”
我道:“我们现在思考的所有依据,来自于我们之前的经验,我们之前经历了太多,总是把之前看到的东西和这里进行联系,希望所有的都是一体的,对不对?”
胖子点头,说谁也不想搞那么长时间,发现这儿的事情和我们之前经历的完全没有关系,小哥只是到这儿来避暑顺便除害什么的。
我就道:“这样我们就会跳过无数的细节,野蛮地让很多事情之间建立联系,比如说,我看到这里有很多的框,就会想到是不是和之前看到的另一颗陨石是一样的。这样是强行把自己的思维从A联系到了Z,我们并不知道,A到Z之间还经历了多少点,这样我们会形成一种非常不好的简单思维方式,就是一一因为Z是那样的,所以A也是那样的。”
“你这个大学生给胖爷我***。”胖子说道,“你能说人话吗,你这么说谁能听得懂?”
“我举个例子。”我道,“如果反过来想呢,如果在西王母城下面的陨石,上面的孔洞是人为挖成的,并不是天然就有的,那么,这里这些图案就完全不标示孔洞的图案,而是标示出一一哪里要开挖孔洞的图案了。”
胖子皱起了眉头,我继续道:“这只是一个例子而已,但这告诉了我们,按照我们这样考虑问题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必须要摒弃掉所有以往的经验,从这里的本身出发来考虑问题,才不会走偏。”
胖子显然还是没有听懂,但他说道:“你觉得对你就做吧,如何才是从本身出发?”
“从已经发生的绝对的事实出发开始推断。”我有点进入说教状态了,“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绝对的事实不多,只有一个基本可以确认,就是我的血可以在这些图案上流动,形成有规律的图案。那也就是说,雕刻这些花纹的人用了特殊的技术,使得这一现象可以实现。那最起码这些雕刻花纹的人,对于这种血的认识,要远远深于我们。”
“同意。但是说了也是白说。”胖子说道。
“谁对这种血的认识会远远深于我们?我们对于这种血的概念是从哪儿来的?”我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张家的小哥,毫无疑问,这些图案和张家有关系。”
“这种血应该不一定只有张家也有吧,你也有啊。你不是姓吴吗?这东西是可以后天得到的。”
胖子说的是有道理的,我叹了口气,心说:现在我们知道自己有了一个探索方向,就是这种麒麟血到底有什么样的来历,有什么特性, 由此我们就可以进行第二次推断了。我觉得张海杏应该知道一些,等下可以问她。
胖子就道:“还有呢,你这个说法到现在为止,还是说了等于白说。”
我道:“反推一下,只有有麒麟血的人进到这个洞里,才能看到这些纹路所显示的信息,那是否可以认为,这些纹路有一个作用就是身份的认同。”
“同意。”
“伹是,一般的身份认同,我们可以使用更加灵巧的方式,比如说,完全可以做一个只有脸盆那么大的机关,为什么这里的整个纹路遍布了山洞本身?这样的工程量必然得有一个理由来支持。”
“你不是说古人的很多行为都没有理由吗?也许是为了标榜自己的工艺强焊程度!”
“这种行为一般是为了讨好统治者啊,比如说秦始皇陵就是为了讨好始皇帝,工匠本身是不会把一个东西做得太夸张的,很多玉雕的大师会创作细节非常可怕的雕刻作品,但即使是他们自己炫技,也只是一个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完成的东西,而且也一定会去炫耀。这些纹路在这么深的山里,必然不是一个人完成的,—组人完成一件无比精美的东西,其目的肯定是为了讨好某人。”
“于是,这儿的所有者,那些工匠的主人,是个喜欢烦琐图案的人?”胖子给我作总结,“或者说,这样的设计有实用的用途。你等等,老子要记一下。”
胖子信奉烂笔头,于是拿出那本笔记本把我说的可能性写了下来,一个推论到了这里分成两个方向。
我继续道:“如果是个人喜好问题,这个世界上应该很少有人喜欢到一个地方,然后创造一个精美的房间,然后自己就走掉了,就算有这种人也未必那么巧他就有这种实力和能力。所以我们可以推断,这个人修建这个地方,应该不是想玩玩,修建这里有他的用处,而且他一定会常来,甚至会待在里面。”
说到这里,我和胖子都回头看了看那个人蜕所在的地方。
“Bingo,就是这个家伙?”
“不一定,因为这家伙被锁在这儿都变成皮了。”胖子说道,“黄老邪还把自己老婆冰起来呢,这东西锁着,也许还是一个精美的牢房,这里有个特别变态的上司喜欢把自己的敌人抓起来关在这里天天看着烂掉。”
“第三个事实,这里这具尸体的状态很不正常,不是一般的尸体。那么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这个人本来就不正常;另一种是,这个人是到这儿来之后,才开始变得不正常的。”
“这还是没有办法证明,就算我们找具尸体来,也不知道这种变化要多久才能发生,我看这具尸体在这儿应该有很长很长时间了。而且,当时这里可全都是泥浆,那些黑色的东西是否才是尸体变化的原因,我们也不知道。”
我点头,忽然发现分析到这儿,一个结论已经开始出现了:“泥浆是从哪儿来的?这里有任何地方可能会渗入泥浆吗?”
胖子摇头。事实上,这种泥浆一看就不是真正的泥,更像是一种棺液,而我们一路过来没有在任何地方看到过这种东西,这里也是完全封闭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些泥浆本身就是修建这里的人灌入的,不论那是什么东西,那一定是在青铜门关闭之前灌入其中,然后封闭起来。
几个事实拼合起来,第一,这个地方建立之后,无法再次进入。至少,进入非常不方便。所以它不是为了多次鉴赏或者炫耀修建的。它是一次性的。
第二,这些纹路会被泥浆完全覆盖住,所以不具备观赏性。同样证明了它是一次性的,而为什么要灌入这些泥浆呢?这是一个储存泥浆的地方吗?为什么要修建这么精美的一个地方去储存泥浆呢?如果这是一个储存性的地方,那么很明显,里面的花纹必然对储存有帮助,否则一个仓库不用那么牛逼。
中国历史上没有任何人,修建过这么牛逼的仓库。
从其他任何方面来看,这些泥浆都不是为了储存而存在的,它们应该是为这个地方服务的。
第三,这里有一具尸体发生了非常奇怪的变化,而尸体四周设置有机关。
“这是一座古墓。”我一拍额头,说道,“我的天,这是一座墓。”
封闭的空间,精美的内饰花纹,一具尸体和在尸体四周设置的机关。
这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座古墓。
“这些泥浆是棺液吗?”胖子说道,”为了保护这具尸体而灌入的棺液?那么,这个墓主人为什么要把自己锁起来?”
我吸了口凉气,说道:“葬的不是这具尸体,葬的是尸体里的那个东西,这是一具人蜕棺。有人把真正的尸体塞进了这个人体内。”
“那也不用锁着一一**,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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