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芳猛的盯着丁晚晴,眼神不善。丁晚晴唬了一跳,“世子妃想要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十三婶不过是个妇道人家,皇上身边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轻易交给十三婶来负责。怎么着,也该有十三叔守在这里,如此才名正言顺。”永芳冷冷的说道。她不在乎和丁晚晴直接撕破脸。她不怕她。十三皇子不过是个低等爵位的皇子,莫非丁晚晴以为京城出了事情,十三皇子就有机会问鼎吗?真是做梦。
“放肆!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我假传旨意?”
永芳冷冷的看着丁晚晴。“不敢!如今皇上昏迷不醒,按理内阁大臣还有汤公公以及十三叔和十五叔都该守在此处,以防万一。偏偏其他人都不在,唯独十三婶出现在这里,我倒是要问问十三婶想要做什么?”
“你放肆,你,你……”丁晚晴气急,永芳给她安的罪名太大,严重一点说就是囚禁皇帝,这样的罪名岂是她一个皇子妃能够承担的。“你,我不会放过你。”
“十三婶要是觉着我说的不对,那就将十三叔叫来。我倒是要问问十三叔,这东大殿谁说了算?莫非是十三婶你?你说皇上不见人就不见人?你说让我回去就回去?真是笑话,这里还轮不到十三皇子妃做主。”
“好好,好的很。这么久没和世子妃说过话,世子妃的口舌越发的厉害了。”丁晚晴笑了起来,“世子妃不相信我的话便罢了,来人去将汤公公请来。看看我究竟说的对不对?”
“是!”
“不用去请,人已经到了。”永芳已经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其中一个人是刘顺,另外一个脚步声应该就是汤福。
刘顺和汤福并非从大殿出来,反倒是从配殿出来。永芳挑眉,大殿里面是谁在伺候?
刘顺和汤福一到,丁晚晴就先叫道:“汤公公,你来给我评评理。我体谅世子妃,于是告诉他,皇上如今还昏迷着,见不得人,让她早点回去。世子妃竟然说我矫旨。汤公公你是最明白的,我可是一句瞎话也没说。”
“十三婶是当我是木头桩子吗?”永芳不客气的道:“你之前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皇上中途醒来,安排你在这里伺候,这话不是矫旨是什么?皇上身边有汤公公,有内阁大臣,有各位尚书大人,还有十三叔和十五叔,更有汤公公,这里何时轮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负责了?十三婶是欺我没见识,还是以为咱们朝廷没人了?十三婶究竟有何居心?莫非以为这皇家别院如今已经是十三婶说了算?若是如此,那我请罪。”
“你,孙永芳,你别嚣张。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话我可从来没说过,你别想栽赃。”丁晚晴恼羞成怒,当着汤福的面,心中又惊又怕。一时间竟然忘了反驳永芳,只知道叫嚣。
永芳冷冷的看了眼丁晚晴,然后不再理会。接着恭敬的问汤福,“汤公公,我昨儿晚上到了别院。想来汤公公事先已经知道了消息。”
汤福点头,这皇家别院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这么大的事情自然知道。
永芳又道:“听说皇上身体违和,我作为孙媳妇,无论如何也该来请安。只是没想到十三婶竟然糊涂至此,还惊动了汤公公。还请汤公公大人有大量,原谅十三婶,原谅我等。”
丁晚晴气得吐血,这个孙永芳要不要脸。
汤福目光阴冷的看了眼丁晚晴,丁晚晴心中惧怕。她实在是因为心中记恨永芳,这才说了那番话。事先根本就没预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尤其是永芳的反应,太过强硬。更没想到永芳在她到来之前已经派人去请汤福。
汤福露出一个笑来,客气的对永芳说道:“世子妃客气了。不过皇上身体违和,此时不便见人,世子妃的心意咱家会转告皇上。”
“多谢汤公公。不知此时有谁伺候在皇上身边?”这才是永芳最为关心的。京城大乱,皇帝这里绝对不能乱。皇帝还没立下储位,更是不能乱。要是皇帝这时候死了,这个国家很有可能就会分崩离析,那后果谁也不愿意看到。
汤福赞赏的点点头,“世子妃放心。皇上事先已经吩咐下来,由各位大臣两位皇子还有咱家排班伺候在皇上跟前。昨儿晚上大家都累了一宿,眼见皇上病情稳定下来,朝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因此咱家便做主让各位大人先回去歇息。等中午的时候再过来伺候。”
永芳点头,难怪这会这么安静。再看汤福,显然也是一夜没睡。永芳又朝大殿看了眼,大门紧闭,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
汤福却会错了意,说道:“世子妃放心,如今有十三皇子和十五皇子守在里面。两位殿下都是孝心感天,守了一夜,也不肯离去。这会正在皇上跟前打地铺,打算一直伺候到皇上醒来为止。”
原来如此。永芳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丁晚晴,莫非就是因为如此,加上又得知五王爷在京城里面大开杀戒,各位王爷皇子都是凶多吉少,如此一来十三皇子便有可能是活着的皇子里面年龄最大的。因此就以为十三皇子有可能继位?真是做她的春秋大梦。
丁晚晴表情早已恢复平常,即使面对永芳的不怀好意,也只当是平常。
“如此,我心里头就放心了。”永芳真心实意的说道。皇帝不能死,这是永芳的真实想法。皇帝要早点醒过来,这更是永芳心中的期盼。“不能给皇上请安,我心里实在是难受。汤公公,就让我在这门口给皇上叩拜,也算是尽一点心意。”说罢,永芳上前两步,正了正衣冠,诚意十足的跪了下去。
永芳这么一跪,其他人哪还有不跪的道理。就是丁晚晴也不能大喇喇的继续站着,也跟着跪了下来。永芳三跪九叩,行足了臣子大礼。永芳心里面真心实意的盼着皇帝好起来,这种诚意汤福自然看的出来。汤福满意的点点头,心想世子妃还算懂事。反观丁晚晴,汤福就皱起眉头来。跪拜的那么不情不愿,实在是令人愤慨。
丁晚晴今日发挥失常,全是被永芳刺激的。要是以往,这种事情丁晚晴绝对比谁都做的好。偏偏遇到永芳这个死敌,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只是错误已经犯了,想要后悔也是没用。
永芳叩拜完毕起身,正了正神色,道:“汤公公,不知大宝和二宝如今在何处?这些日子实在是想念的紧,还望汤公公能够体谅。”
“世子妃客气了。两位小公子很是懂事,皇上都很喜欢。京城大乱,皇上震怒,身体违和,两位小公子都很担心皇上身体,昨日一直守在皇上身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孝心,世子妃教养的很好。皇上都是夸赞的。”汤福笑眯眯的说起大宝和二宝,瞧着神情,汤福对大宝和二宝也是喜爱有加。
永芳心里头高兴,同时又担心大宝和二宝不知分寸伤了身子骨,“汤公公谬赞了,这两个孩子别的怕是不值一提,不过胜在心够诚。知道皇上疼爱他们,他们孝敬皇上也是应当。若是连孝心也无,那皇上可是白疼爱他们了。”
“世子妃说笑了。世子妃想要见两位小公子,请随咱家来。看时辰,两位小公子也该起来了。”汤福客气的对永芳说道。
永芳感谢,跟着汤福朝着偏殿走去。走出几步,汤福突然回过头来,对丁晚晴道:“十三殿下正在里面守着皇上尽孝,十三夫人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先走吧。这里可不是夫人家里,可是大呼小叫的地方。”因十三皇子被封为镇国将军,因此丁晚晴便是将军夫人。汤公公称呼她为夫人,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丁晚晴却最是讨厌人称呼她为夫人。明显低了各位亲王妃,郡王妃一头,就连皇子妃听着也比夫人要尊贵。而且镇国将军夫人只是三品,就是永芳这个王府世子妃也是二品,也要比丁晚晴的品级要高。按照国礼,就该是丁晚晴给永芳行礼。永芳对丁晚晴行礼,不过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大家只论亲缘,不论国礼。丁晚晴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也因此平日里都称呼她为皇子妃,给她一份脸面。如今汤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称呼她为夫人,算的上是**裸的打脸。
好在丁晚晴理智尚存,心思深沉,知道不能和汤福叫板,因此便忍下了这口气。并且说道:“汤公公说的是。我年轻不懂事,犯了错,多谢汤公公不计较。”
汤福眉眼一跳,笑道:“夫人客气了。夫人请便。”
丁晚晴眉头都没眨一下,笑道:“我这就下去。汤公公尽管去忙,我这里不劳公公操心。世子妃许久不见儿子,她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汤福和颜悦色的对丁晚晴说了两句客气话,这才继续往前走。
丁晚晴微微低着头,脸上笑容已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脸阴霾。
永芳回头看了眼丁晚晴,丁晚晴并没有掩饰她的表情,直直的盯着永芳看。永芳皱眉,大家都住在别院内,以后可要小心这个丁晚晴。
大宝和二宝都住在偏殿内,永芳进去的时候,大宝已经起床收拾好了,二宝还在擦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永芳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大宝,二宝。可想死娘亲了。”
大宝高兴的咧嘴笑道:“娘亲来了,太好了。儿子也想娘亲。”
二宝还没清醒过来,不过听到永芳的声音,总算是睁大了眼睛。“娘亲!”吧唧一下,就在永芳脸上亲了口,“娘亲为什么不来看望儿子,我好想你。”
“娘亲这不来了吗。乖孩子,别怪娘亲好不好。”永芳激动的眼眶都湿润了。见到大宝和二宝好好的,永芳始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踏实了。
大宝在二宝头上敲了下,“笨蛋,咱们之前在皇宫,娘亲怎么来看望咱们。如今娘亲到别院来,那也是费了老大的劲。”
二宝扁嘴,“我当然知道。我不过就这么说说而已,你干嘛要打我的头。”
两个小家伙当场就闹了起来,永芳看着却高兴的不行。
汤福心情也很不错,“世子妃见了两位小公子,想来心里也放心了。世子妃自便,咱家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告辞了。”
永芳急忙回头,很是感谢,“辛苦汤公公了。对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和汤公公说说,不知是否可行?”
“世子妃可是要将两位小公子接到身边照顾?”汤福随口说道。
永芳一愣,接着又是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汤公公。正是如此,不知是否可行。”
大宝和二宝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汤福。皇上身边再好,也没有在自家娘亲身边好。两个小家伙也想回到永芳身边。
汤福面有为难之色,道:“按理说此事该有皇上定主意,只是如今皇上身体违和,怕是暂时想不到大宝和二宝。这样吧,咱家托大一回,做主让世子妃将大宝和二宝带回去。至于皇上那里,咱家会和皇上说明白。”
“多谢汤公公。”永芳真心感激。
二宝和大宝也都行礼感谢汤福。
汤福微微避了避,受了永芳和两个孩子的半礼,然后道:“世子妃客气了。咱家留了人在外面,世子妃一会出去,有人领着,不用担心侍卫们检查。”
“汤公公考虑的就是周到,多谢汤公公。”永芳示意刘顺,刘顺点头。
永芳亲自将汤福送到门口,而刘顺则是继续送汤福。并且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不露痕迹的塞到汤福手中。汤福笑了笑,“刘公公如今也出头了,以后还要靠刘公公多加关照。”
刘顺吓得汗水瞬间就出来了,一脸惶恐的道:“汤公公折杀小的了。”
“刘公公不必如此。你在世子妃跟前得用,咱家心里是明白的。若是将来刘公公得了体面,还请不要忘了咱们这些年的情分。”
刘顺傻愣,汤福这是什么意思?汤福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缘故的。刘顺越想越觉着激动和害怕,那汗水布满额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汤福早就不见了。刘顺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急忙回去伺候。犹豫着要不要将这话告诉永芳。
永芳见刘顺心思不属,于是便随口问了句。刘顺最终没忍住,便将汤福这话对永芳说了。
永芳皱眉,汤福想要干什么?
“大少奶奶,那汤公公莫不是在舀奴婢开玩笑?”
永芳摇头。汤福堂堂大总管,闲的蛋痛了,才会和刘顺开这种玩笑。不是开玩笑,那就是汤福得了什么确定的消息。他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对皇帝的心思最是清楚不过。莫非皇帝心里早就有了决定,汤福已经知道了。可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少齐是很受皇帝重用这是没错。但是少齐是皇孙,没有可能皇帝不立太子,越过儿子直接立太孙的。那可是取祸之源。莫非皇帝打算立安王为太子,然后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立少齐为太孙。就安王那身体,只怕皇帝还活着,安王就已经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