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说了,这些事情岂容我们这些人插嘴?小心死了都不知怎么回事!”另一个侍卫及时打断那八卦侍卫的话。
凤绾绾睁开混沌的双眼。
他们说,凤无月病危?!
近些日子她无暇旁顾,确实把凤无月给忘了。如果凤无月熬不过今晚,那她要不要去见见他,给他打气?!
凤绾绾下了躺椅,踏出锁梦轩。
见到她的一瞬,两个聒噪的侍卫受到惊吓,同时向她行礼:“卑职扣见公主!”
“我二皇兄在哪里?可否告之?!”凤绾绾直奔主题,问道。
“殿下关押在天牢——公主要去哪里?!”回话侍卫追上一步,待凤绾绾走远,他们互相打了个眼色,总算顺利完成任务。
其中一个侍卫往东宫而去,向凤倾城禀告凤绾绾已出锁梦轩的消息。
“做得好,重重有赏!”凤倾城凤眸半眯,算计的笑容浮现在唇畔。
第一步,把凤绾绾引/诱走出锁梦轩。
第二步,就是在她的见证下,他登上皇位。
接下来的第三步,就是让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诱她入瓮,将她牢牢控制在手。他不喜欢自己的猎物对他心生异心,完全降服她,拔掉她所有的锐齿,便是他的最终目的。
凤倾城又如何得知,他自以为完美无缺的算计,途中出了差错。
多年后,如凤绾绾所言,她不是倾国倾城里的人物,他凤倾城用阴谋和虚情假意堆积起来的传说,从来就不缺她凤绾绾故事的只言片语。
宫帏危情伊始,她只在戏的边缘游离徘徊,是以这年大雪纷飞的时节,她毫不犹豫地离开有他在的这座皇宫,这座城池,以至,他的天下。
狐媚精托世
凤绾绾直奔天牢方向,侍卫第一时间拦截她的去路:“公主请止步,天牢乃囚重犯之所,任何人皆不得擅自闯入!!”
“我有父皇的飞龙玉佩,还不让道?!”凤绾绾掏出玉佩,以为侍卫会放行。
不料他们同时跪倒在她跟前,恭敬地道:“太子殿下有令,天牢囚禁要犯,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凤绾绾怒极攻心,又是凤倾城,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有人告诉她这是凤倾城的天下,身为太子的他居然一掌遮天,让这些侍卫藐视凤景天的威仪?
恳稍压下心头的怒火,她沉声喝道:“你们胆敢藐视皇威?!父皇还健在,见玉佩有如父皇亲临,你们视皇威于不顾,可知我有权代表父皇就地处决你们?!”
侍卫们头垂得更低,以沉默作答。
凤绾绾往前一步,便有侍卫挡在她跟前。
让她怒极之下往最前面的侍卫一掌扇去,侍卫接下她的一掌,唇角滑落血丝。
“本公主命你们让开!!”凤绾绾被众侍卫挡着去路,她怒极大吼,侍卫们却听若罔闻,兀自岿然不动。
“还望公主饶小的们一回!卑职各斯要职,听命于太子殿下,若卑职放行,今日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将人头不保。”带头侍卫向前一步,说出自己的难处。
横竖都是死,他们只愿能保住家人。
闻言,凤绾绾冷下眼眸,默不作声地走出侍卫人墙。
她红唇紧抿,心事重重地走离了天牢。
天空碧蓝如洗,风暧如絮,干燥得能吹干脸上的所有水分。
她轻抚紧绷的嫩颊,忆起曾有那么一个场景,她渴望一抬头,有那么一个人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对她笑得包容与宠溺,能给她倚靠。
她其实也只是个没安全感的大孩子,自小是孤儿,渴望有人能包容她的所有,殷商就是在那样的情境之下走进了她的心。
来到这个王朝,何尝不是如此?
那一天,凤倾城就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在她那样的心情下出现。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她的心已经把凤倾城当成她能够倚靠的对象,心的天平从商殷的恨意悄然转移。
她的盲目信任,令她再次遭受同样的背叛。
她的人生总在遭遇同样的悲剧,而她竟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是不该信任,还是不该憧憬爱情?
此时此刻,她抬眸,凤倾城依然站在不远处。
他身畔美人环绕,环肥燕瘦,要什么有什么。现在他不是皇帝,却已有皇帝的风范。
是啊,凤倾城他已是凤祈王朝的主宰,亦是凤祈王朝所有子民的主宰。
他能轻易要任何一个人生,任何一个人死,那人还不得有任何异议。
“太子殿下,公主——”上官婉儿率先发现凤绾绾的存在。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到凤绾绾,这才确定,凤绾绾没死,好端端地活着。
凤倾城凝眸,看向前面身着素衣白裙的女子。
她纤长的身子在秋风中像是随时会被刮走,青丝飞舞中,遮住了她的一半小脸,她迷朦的美眸。
也许她的眼里有他,也许,她的眼里早已失了他。
“皇妹,你怎会在此?”凤倾城向前几大步,到了她跟前,浅握她的柔荑,专注地看她。
“听说二皇兄病危,也许过不了今晚,我想去天牢看看他。仔细想来,我已有一月时间不曾见他了。”凤绾绾迷朦的眸子回复清湛,想起自己出锁梦轩,为了凤无月。
“这……”凤倾城欲言又止,见凤绾绾一脸殷切的样子,终于下定决心:“你想去,自是由你了。你可不可以也答应我的一个小小要求?”
凤绾绾犹豫地看着他,怕……
“你可以拒绝。二皇兄那里,我现在带你过去。”凤倾城牵着她的手往天牢方向而去,将方才环绕他的那堆美人抛诸身后。
“皇兄,你的要求是什么?”凤绾绾极力忽视那些胶着在她身后的仇视光芒,追在凤倾城身上,紧紧跟上他的步伐。
“还有五日便是九月九,我登基的大好日子,我想皇位也来看我登基,可好?”他放慢脚步,视线胶着在凤绾绾的脸上,心提在了半空。
凤绾绾抿唇而笑,回道:“这可不是小事,皇兄登基,一个新时代的来临。我很期待,当然,要去现场看你登上帝位!”
凤绾绾的答案令凤倾城放声大笑。
他一把抱起凤绾绾,将她抛在空中,引来她慌乱的尖叫:“皇兄,快放下我,快啊——”
“不放,一辈子也不放!”凤倾城又将她抛了老高,像是要将她抛入云宵,与天齐高……
良娣云氏冷声道:“你们看看,这像不像话。兄妹之间就算感情再好,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姐姐说什么笑话。那晚我们都看到了,太子拿我们三个人作戏,更欲对公主施/暴,他们之间一定早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本以为那个祸害死了一了百了,现在好了,突然之间完好无损地回来。有公主在,哪有我们的生存之地?依我看哪,公主是狐媚精托世,就冲着太子、我们大家伙儿的男人而来。”孺子李氏尖酸刻薄地道。
若可以,欲将那对碍眼的男女分开,尤其是凤绾绾,将她弄死,一了百了。
“就是啊,依我看,太子对公主可着迷了。因为公主,太子杀了多少人了?待太子登基,成为皇帝,公主还不得弄到那皇后之位?婉儿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呀。”
家人子柳氏把橄榄枝抛到一旁看热闹的上官婉儿手上。
“公主性子单纯,太子和公主兄妹感情好是好事,我劝你们别多生事端。否则把公主惹毛了,太子怪罪下来,你们的日子不会好过。”上官婉儿笑了笑,眯眼看向御花园的方向:“我去新的御花园看看,这是太子为了公主特意挪的新址,你们慢慢聊。”
说完,上官婉儿在她两个贴身宫人玉儿和喜儿的陪同下,去往御花园方向,娉娉婷婷地走远。
剩下的一堆女人凑在一起算计,李氏冷笑道:“我们不能指望上官婉儿。她和公主是朋友,而且她极为愚笨,就算有一天她当了皇后,那个位置她也坐不长久。现在我们一致要对付的人,就是公主!”
——(
云氏点头附和:“公主是太子掌心的宝,要对付她,得细细算计,不能出一步差错,否则被逮到,我们都要陪葬!”
有几个家人子附和,有一些胆小怕事,借故走离。
剩下的五六个女人凑在一起,商讨对付凤绾绾的大计。
另一厢,有凤倾城在前面带路,凤绾绾顺利进入天牢,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凤无月。
凤无月周身是血,血肉模糊,他胸前的伤口更是溃烂,流脓不断,看着很恶心。他们去到时,凤无月没有任何反应。
凤绾绾蹲下身子,探向凤无月的鼻息,还有一口气,兴许还有救。
“皇兄,二皇兄已不是你的威胁,你可不可以大发慈悲,饶他一命?!”凤绾绾起身,走至倚在牢门前的凤倾城跟前,问道。
“不可以!无月他有野心,也有能力,我不能放虎归山!”此次凤倾城毫不犹豫地拒绝。
凤绾绾不免失望:“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血浓于水,就凭这点,不能放他一回?皇兄的帝位无人能撼动,皇兄的能耐,自己最清楚。如此,何苦将他赶尽杀绝?!我来此,不是为了看二皇兄最后一眼。”
凤倾城把玩手上的玉石掰指,笑言:“成大事者,不能有七情六欲,更不能心慈心软。即便是踏着至亲的血向前行,我也从不以为有何不妥。无月他……”
“一定还有其它路可以走。只要皇兄放二皇兄一条生路,我愿答应皇兄的任何条件。”凤绾绾打断凤倾城的话。
“你这丫头太热心了。世界上有那么多我要杀的人,你总不可能每回为了那些人来勉强我做一些我不愿做的事,是吧?皇妹,皇权路上,注定血腥满途,我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凤倾城摊开手掌,仿佛天下已在握:“将来我登上帝位,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我手中。你忘了么?连我最喜爱的皇妹你也痛下杀手。想必在皇妹心里,一定是恨极了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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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还有一更哈。
新皇登基:必须习惯,必须喜欢
凤绾绾黯下眉眼,方才生出的希望,瞬间殒灭无声。(8 度吧 百度搜索)
这是凤倾城第一次在她跟前提起杀她一事。
是啊,凤绾绾已在凤倾城手上死了两回,接下来凤无月死在凤倾城手上,顺理也成章。
她怎会妄想自己能救凤无月,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恳“我的心很小,装不下那么多的仇恨。生死一事,我已看开了,也罢,二皇兄的事,我不多事了。”凤绾绾垂眸自凤倾城身旁经过,放弃挣扎。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是她太过天真,才会以为只要努力,能将一切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让“皇妹——”凤倾城拉着她的手,犹豫片刻他才道:“如果,我放了二皇兄,将他医好,封他为王,将他逐回他的封地,你能不能原谅我?”
凤绾绾一愣,一时不解凤倾城话中之意。
下一刻,凤倾城将她带入怀中,紧紧拥抱:“皇妹,我后悔当日错手对你下杀手。当初的我被你激怒,失去理智,并非真想要你的命。我可以不眨眼地杀了无月,孤影,天下任何人,但唯独你,我那么喜欢,舍不得下毒手。你别再用这种陌生人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欢,这比在我胸口捅几刀还要难受……”
凤绾绾倚在凤倾城怀中,静静地倾听,没有作答。
“皇妹,你原谅我,我放了无月,可以么?”凤倾城点到正题,将她推出他的怀抱些许,屏息等待她的答案。
凤绾绾直视凤倾城写满诚意与小心的凤眸,良久,她点了头。
没等凤倾城高兴太长时间,凤绾绾泼下一盆凉水:“皇兄,不是我原谅你,而是,我愿给我们大家机会。不过我也要说一句实话,在皇宫,你是老大,我想找的靠山,属你最合适。你知道这话是谁告诉我的吗?”
“谁?”凤倾城反问。
凤绾绾轻声回道:“一个过来人。 老一辈的话,是一定要信的。我希望,自己能和你走得更远一些。”
“皇妹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是无月做皇帝,你也会找他做靠山,是么?”凤倾城紧绷声音里有隐藏不住的怒意。
他以为诱她容易,不曾想,她不是为他而原谅他,而只是为找靠山而原谅他。
原来,在她心里,任何男人都可以取代凤倾城。
“或许吧。未曾发生的事,说不出结果。”凤绾绾径自钻出了天牢,轻移莲步往光明的出处而去。
“你就不怕激怒我,我索性直接给无月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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