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将手中的女婴交给稳婆,伸手结果另一个,果然如稳婆所说,女婴的脸色发青,竟是连呼吸都很是困难。若是不及时施救,只怕是再难活命!
“怎么会这样?!”黄药师向自己话中的女儿输送着内力,以期望来缓和她的情况,一边用内力探测到底自己的孩儿哪里出了问题。
经过黄药师的初步诊断,他的女儿竟是先天不足,心脉有异于常人,哪怕是好好调养,也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这无异于又一击重锤打在他的心口,自己的妻子阿衡刚刚抛下自己,自己的小女儿又有心疾。他微颤的手抚摸着小女儿昏睡着的面庞,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孱弱的身体,悲痛的不能自已。
老天啊,你怎能如此对我黄药师,你怎么能!
自从双胞胎女儿出生,黄药师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她们身上,他为大女儿取名黄蓉,而为自己的小女儿取名黄苓,黄苓是一味药,黄药师只是希望这个药名能让女儿的身体好起来,尽管她最后可能活不过二十岁,只求她不要从小夭亡。
可怜那小婴儿从小还未学会吃奶就已经学会了喝药。
黄苓那可怜的小婴儿正是我们死在手术台上的千穗里,她被吸进了那扇大门之后,等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小婴孩的身上。还没来得及惊讶,全身叫嚣着的不舒服已经完全向她展示了自己新身体的状况。
因为小女的身体如此羸弱,黄药师自然是要对她用心多余大女儿。他几乎是隔一个时辰就要为黄苓诊一次脉,再辅以内力调养,这才让黄苓的身体稍稍有所好转,而他这些日子以来紧锁的眉才稍稍舒展。
两个女儿的眉眼渐渐长开,看着长得完全没有相似之处的女儿们,黄药师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大女儿黄蓉,似乎长得更像自己一些,明眸皓齿,十足可爱,可想而知长大以后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佳人。
而自己的小女儿黄苓却长得十分肖似自己的母亲冯蘅,那眉眼都像是幼年版的妻子,加上她体弱的身子,让黄药师每每都觉得心疼万分。
一个注定没有以后的女儿,黄药师虽然翻遍典籍,却没有方法医治,他只愿能在苓儿有生之年,把天地间最美好的事物都给她找来,把她应得的爱都双倍给予她。
若苓儿能够寿数如常人一般,我黄药师愿意用今后所有的阳寿来换,黄药师在心中许愿到,他抚着黄苓因为多日调养而有了一丝血色的脸颊,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暖意,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吧,但愿。
☆、27冬雪初降
春去冬来,八年时光匆匆而过,岁月似乎在黄药师的脸上从未留下过点滴印记。这八年来,他的桀骜不羁在他的一对双胞胎女儿面前几乎尽数化为绕指柔,他竭尽所有能力照顾她们,从未懈怠。
相比于黄药师,两个小丫头的变化则是极大。身子抽长的黄蓉就像从小表现的一样,因为身体健康,她十分好动,灵动的身影遍布桃花岛。且她经常缠着黄药师教她一些有意思的玩意儿,也给她的父亲和妹妹带来了很多欢笑。
黄苓不意外的十分安静,因为身体孱弱,黄药师并不允她随便外出。黄药师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因为自己虽精通歧黄之术,但用尽良方,黄苓的身体却没有本质性的改善,若是黄苓如普通孩童一般随意跑动玩耍,一个不留神心疾发作,他恐怕救治不及。
本以为做这种决定,会遭到苓儿的埋怨,黄药师却不知黄苓哪里是一般的孩童,而是已经活过两世的人呢。
对于黄苓来说,每日呆在房间里还真的没什么,只是一想到前两世的生活,略微有些遗憾罢了。
黄药师这如珠如宝般爱护着黄岑,或许正是应了千穗里死在手术台上那晚,医生的那声叹,愿她来世有个好父亲。
只是有失必有得,千穗里在得到了浓浓的父爱之余,却只得了这样一副身子。
这日,黄蓉又闲坐不住,一人跑到外面去玩雪了。此时正值冬季,桃花岛中竟是飘起了片片白雪,与岛上成片的桃花林两相交映,甚是有趣。
呼呼的风声夹杂着几片雪花,施施然的飘进了黄苓所住的晓筑中,极为可爱。
黄苓看到从窗口飘落进来的雪花,不禁伸出手去,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它们。
雪花在她小小的手心逐渐融化,丝丝凉意从手心一路沁到她的心脾。她觉得有趣极了,便又伸出手去,想要再接几片,没想到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阻止了。
“苓儿,你又调皮了。”黄药师从外面赶来,老远就从窗口看到自己的小女儿正一脸惊喜的接着雪花,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灵动的眸子因此而放着柔光,唇角微扬,一颊上还绽放着一朵动人的梨涡。
他不禁顿了一下脚步,只是转眼想到苓儿不太好的身体,哪里能碰这些生冷的东西,黄药师便心里又升起担忧,脚下轻点,眨眼间就掠到了黄苓的房间门口。
他极快的将黄苓的小手纳入怀中,升起内力为她驱寒,生怕苓儿因此而大病一场。
“爹爹,苓儿哪里调皮了,我只是见那雪花可爱,略接几片而已。”黄苓的双手有黄药师的温暖,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不少,只是刚刚窗户打开,她又徒手去接雪花,始终是受了些寒气,竟清咳起来。
黄药师见女儿受凉的样子,心下一阵担忧,他俯身将黄苓纳入怀中,又将窗子虚掩上,抱着黄苓到一旁软榻上休息。
“还说没有调皮,这会儿都咳起来了。”黄药师将苓儿散落在脸颊的一丝碎发绾起,又拿了榻上哑仆早就准备好的暖炉塞进苓儿的怀里,这才觉得安心些,“你啊,老是这么长不大,坐在窗边连暖炉也不拿,让我如何放心。”
苓儿想到自己的身体,有一瞬间的黯然,但怕黄药师察觉后忧心,佯装刁蛮道:“爹爹乱说,苓儿哪有长不大,只是屋子里老不开窗,我觉着有些憋闷,这才开了窗坐到那边去的。”
苓儿那一瞬间的表情怎么逃得过观察力惊人的黄药师,他见到自己心爱的苓儿表情不对,立即就明白了苓儿心中所想,他也不点破,只是顺着她说道:“下次可不能如此,苓儿。”
“爹爹,苓儿想听你抚琴。”此时此景,若是能听黄药师抚琴一曲,再烹上一壶清茶,定是妙趣横生。想到这里,苓儿提议道,不是不想听爹爹吹他的玉箫,只是黄药师吹奏萧曲的样子实在是过于寂寥,箫声于冬日里听来太过凄寒,反而不美。
黄药师环抱着苓儿娇小的身体,修长的手指在琴上波动,随着手指的动作,曲声悠扬。
苓儿就着曲调的节奏,仔细看着黄药师的指法,心中羡慕的很,暗暗打算今后一定要苦修琴技,然后和爹爹一起合奏。
凝视着怀中苓儿稚嫩的面容,黄药师心中百感交集,女儿的面容越来越像阿衡,他有时恍惚间望见,不仅恍然。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阿衡,不知你现在还好吗?
他握住苓儿的手,亲手教她这词曲中的精妙指法,感受举手之间用多少力度,到最后弹出来是何韵味,就要看苓儿自己的领悟了。
苓儿毕竟是多活了两辈子的人,加上两世都有丰富的乐感,不过一刻,便已经能将这首曲子弹的十分熟练了。
从只是断断续续的轻抹上几下,到现在能够完全流畅的弹出来,苓儿带给黄药师的惊喜很大,他暗忖,以后可以多找一些古曲来给苓儿,也好帮她打发一些时间。毕竟慢慢岁月,光呆在屋子里,又怎么会好过呢。
再过些时候,等再过些时候,黄药师已经为苓儿的身体想好了一套适合的心法,只要苓儿能够每日好好修炼,加上自己之前渡给她的那些内力,定能对她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
黄药师还想了很多不需要费很大心力的武功要传给苓儿,到时候苓儿的身体慢慢好起来,就可以渐渐到外面多去走走了。
苓儿的曲声中所蕴含的意境与黄药师的已经迥异,原来虚掩的窗口因为风的力量又被吹开了一些,茫茫一片的雪色不断勾起苓儿身为千穗里时的记忆,她甚至隐隐觉得眼睛有些发热,不受控制。
见苓儿似乎有些疲累,黄药师按下了她弹琴的手,将她抱到床上将躺一会儿。他细细为苓儿掖好被角,一直等到苓儿入睡才准备离开,却不想这所有都被从外面回来的黄蓉看个正着。
黄蓉因为玩的起劲,外衣都有些湿了,发顶还有未融化的雪花。
她看着爹爹如此爱护妹妹,难免有些不舒服。原本她以为爹爹对自己已经很好了,可是和他对妹妹的两相对比,她反而觉得黄药师对自己不是那么好了。
☆、28黄苓发病
一晃又是四年过去,黄蓉和黄苓都已经十二岁出头了。
两年的时间,苓儿已经对于黄药师找给她的心法都颇有研究,事实确如黄药师之前所料,练习了心法有了内功的黄岑身体慢慢好了起来。
而且黄苓的除了身体不足外,对于心法修炼的资质极佳,两年下来竟是小有所成,让黄药师很是欣慰。
他将自己武功中偏灵巧的碧波掌法与兰花拂穴手等武功相继教与苓儿,并悉心教授她碧海潮生曲,希望苓儿能有自保之力,以防万一。
兰花拂穴手出手时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姿势美妙已极。
指拂处若春兰葳蕤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行若无事。黄苓身为女孩子自然喜欢这样的武功。
而碧海潮生曲则另有一番妙处。曲子仿真大海浩淼,万里无波,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飘至,忽而热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而潮退后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更令聆曲者不知不觉而入伏,尤为防不胜防。
这样的武功无疑很适合不宜剧烈运动的苓儿,她学的更加用心,好在音律一类的食物她还都小有天赋,不然就要麻烦许多。
黄药师为了女儿学习碧海潮生曲,特意为她亲手雕琢了一支玉箫。这玉箫花费的精力极大,光用料就是他几经辛劳找到的整块温玉,触手毫无凉意,对苓儿这种畏寒的体制再好不过了。
黄药师虽然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保护女儿,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女儿总是要有保命的功夫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放下心来。
除了这几样,黄药师居然连跗骨针都传授给了苓儿,这针法听名字便极是狠辣,运功时只要伸手在人身上轻轻一拍,那针便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
针上喂有毒药,药性却是慢慢发作,每日六次,按着血脉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一时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方能取人性命。
众人皆知,黄药师本就是亦正亦邪的人物,会跗骨针这等武功也很是正常。
黄蓉相对于苓儿,几乎黄药师所有的武功她都可以习得,便按照父亲的指导一步步循序渐进修习,也算是小有成就。
只是她毕竟年幼爱动,到海边凫水更是当成家常便饭一般,倒有些荒落了武功上的修习,内力与苓儿相比要逊色许多。
这日,苓儿正在修炼内力之时,只觉得心口突然一阵绞痛,她来不及收回在体内运行着的内力就因为那难以忍受的疼痛倒在了榻上。
内力在她的身体里不停乱窜,苓儿痛苦的打着滚,却难以抑制自己的心痛。
苓儿的脸几乎是在常人可辨的速度下变的苍白起来,嘴唇泛着紫色,她手中抓着床沿,想要发出声音叫哑仆找黄药师,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挣扎着将手抹向枕头下面,那里有一瓶黄药师为她做的丸药,虽然只是平日里缓解病情的,也是聊胜于无。
这十二年来,这次发病是苓儿感觉痛楚最烈的一次,一次比一次严重的发病也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先天不足的身体。
苓儿从药瓶里颤抖的想要拿出一粒药吞下去,试了几次却没有成功,这不禁让她想到自己在作为千穗里的第二世是怎样求生的。
十二年了,十二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苓儿忍住眼中的泪意,她真的好想侑士,好想长太郎,可是已经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苓儿在房间里发病正苦于无人救治,眼前都已经模糊看不清东西,却没有发现早有一人发现了她的情况,正是黄蓉。
她本来是来找妹妹有些事情,却刚好撞见了妹妹黄苓发病的样子,黄蓉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爹爹过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突然定住了脚步。
黄蓉抿了抿嘴唇,十分犹豫,如果自己找了爹爹过来,爹爹又要只陪着妹妹不关心自己了。
十二年来,因为年纪更小的黄苓身体极差,黄蓉总觉得自己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妹妹的什么事情似乎爹爹都要仔细料理,而自己就理所当然被忽略了。
其实同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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