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急得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遽然出现,俊秀飘逸,一双眸子精光四射,英气逼人,不是水溶,又是谁呢?
她欣慰若狂脸上露出了笑容,是水溶,他终于来了,她象看到了救星一般迎了上去:“逸涵……”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有些哽咽。
“玉儿,”水溶轻轻揽着她拍着她的后背:“你这是怎么了,想我了,难得你这么热情啊!”
黛玉此时没有心情和他玩笑,在他怀里眼泪又落了下来:“大皇兄,他不见了……”此刻她好象委屈的孩子看到了亲人一般,说出这句话后,黛玉的泪再也止不住。
水溶忙安慰道:“别哭,别哭,我这就派人去找,你放心,大皇兄他不会有事的!”他低头轻轻吻着黛玉,温柔地安抚着她。
“逸涵……大皇兄他还发着烧……”黛玉从没象现在这么绝望和无助过,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滚落。水明畅是她在宫里遇到的第一个关心她帮助她的人,是他给了她那么多的勇气,让她在阴谋诡计丛生的皇宫中坚强,在一次次受挫和委屈后,努力地去适应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总是在她无助的时候出现,给她鼓励,他,就象她的一个亲人一般,亲切,温暖,有了他的支持,她才一步步支撑到现在啊。
“大皇子……”黛玉泣不成声!水溶拥着她,任她将他的前襟哭得湿溽成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冷峰走了来,附在水溶的耳畔说了几句什么。
“玉儿,别哭了,有水明畅的消息了,我带你去找他!”水溶取出帕子,帮她拭去眼中的泪水,好笑地道:“看你,水明畅不过受了点伤,有云前辈帮着他治疗,你还担心什么,快成泪人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水明畅怎么着了呢。在自己丈夫面前对另外一个男人如此,可是有点过分哦,为夫,会吃醋的……”
黛玉没心情理会水溶的揶揄,她眼中露出一丝希冀。
“我的玉儿什么时候就得这么小女人了,这么爱哭,真成了水做的了……”
“你说大皇兄没事?”黛玉看着水溶,难以掩饰心头的狂喜。
“是啊,没事,刚才冷峰不是说过了吗!”水溶一脸的轻笑,用他修长的手指戳戳黛玉的额头:“你呀,越来越笨了,脑子似乎都不转了,不过,这样挺好的……”
“逸涵……”黛玉想不到他此时还开玩笑。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找水明畅,这下总可以了罢!”水溶拉着她的手:“我的王妃,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抱着你去呢?”
黛玉这个时候一点和他调侃的心情也没有,她只想尽快见到水明畅,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还好,所以什么也没说,任由他在言语上占尽她的便宜。
第四十一章 水明畅之死
此时此刻,水明畅正站在一片茂密的树木里,四周野花烂漫,一条清亮的小溪缓缓流淌,水流碰到岩石上溅起朵朵不花,水雾如烟如尘。不
大不小的风吹得他衣袂翩然,整个人飘飘若仙,仿佛一位谪仙,只是胸前那抹微微渗出的鲜红透露出这是一个受了伤的谪仙。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脚步是无比地沉重。从那间竹屋到这里,他整整走了一个多时辰,胸口的疼痛不断地传来,但是,他却仍咬着牙,不停地往前走。
一直,来到这里,这片林子,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前方,有一抹袅娜的倩影,轻盈而又飘逸。“若男……”水明畅轻轻地唤着,说话的时候,他有些不确定,是若男吗,背影看起来那么像。
清晨,自己的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一颗飞镖便嗖地飞来,带着一张小小的纸片,那上面写的便是约他在这里相见,那笔迹他再熟悉不过,雅致中带着一丝刚骨,是若男的,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地强支撑着赶了来,他知道,若男想见自己最后一面,所以,他来了!
女子转过脸来,娇媚艳丽,只是眉间有一丝淡淡的愁,不是若男是哪个!
听到声响,她转过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子,他的脸苍白如纸,神情憔悴不堪,这个人,正是她昨日误伤的人,也是她这六年来从未忘却,一直放在内心最深处的人。
他是她的晨轩,是她的明畅啊!
“晨轩!”
“若男!”
两个人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唤着对方。“我说过,只要我能回来,我就一定会来这里,只是……没想到已经是六年后了!”
“我每年的今天都会来这里,六年了,从未断过,这里有我们最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然后,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彼此,就这么深深地,凝视着,深情地看着对方。那一瞬间,他们似乎都懂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啊!
“若男,林黛玉只是我的弟妹,在我看来就象一个妹妹,正如所说,我变了很多,我不再是从前那个乐于助人的少年了,但是我却仍忍不住去帮她,因为,她那双眼睛和你是那么相似,都那么清澈,还有一丝倔强,但是,她不是你,我的若男只有一个……”
水明畅身子很虚弱,可是声音仍非常清晰地传到了凌若男的耳里,那一刻,她的心起了狂澜,脸色为之动容。
她静静地望着水明畅:“晨轩,我从不认为我的晨轩会背叛我,那么容易地移情别恋,我们发过誓,就算不能在一起,但是彼此是心目上中重要的人。一别年,我来到京城后,有人告诉我,说你和林黛玉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凌若男脸上出愧疚之色。
此时,春风和煦,暖暖地吹拂着两个相望的人,吹得他们宽大的衣袖鼓动如帆,水明畅,凌若男,在分别了六年后,此时,彼此相望。两颗分离了六年之久的心在一点点地靠近,靠近……
这时,水明畅微微地轻咳起来,凌若男才注意到他的脸色越发地苍白了,她紧拧双眉:“晨轩,你……”
注意到他嘴角那一丝微黑的血渍,凌若男惊呼道:“晨轩,你,中毒了?”水明畅见她惊惧的样子,微微一怔,随即淡淡一笑,却什么也没说。
凌若男似是恍然,她掣出那柄匕首,仔细地验看着,一张明艳的脸瞬时变色:“匕首被淬了毒?”
水明畅长眉微蹙,见凌若男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他露出笑容,凌若男手微微有一丝的颤抖:“是思梦,一定是她!”
随即马上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迅速地拧开盖子,利落地倒出一粒绿色的丹丸:“晨轩,马上吃了它!”
水明畅轻轻一笑,拈起凌若男掌心的丹丸,放进嘴里。
凌若男双眉紧锁,脸色不住地变换:“思梦,又是你!”随即脸上泛起一丝复杂的笑容,算了,自己何苦为他人作嫁衣,昊儿不是自己亲生的,是俺答汗的骨肉,突厥的事,她不想管了,她累了,何况,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能见上晨轩一面,就够了!
想到此,脸泛柔情,静静地注视着水明畅……
黛玉在水溶的带领下来到这里,见到这一慕时,轻轻地松了口气,再没有什么比两个相爱的人误会解除更让人欣慰的了,看到他们幸福地在一起,感染了她们的幸福,此刻她觉得自己和水溶也是这样的一对。
她脸上不由自主露出轻松的微笑,紧紧地偎在水溶怀里。感觉到她的反应,水溶一笑,他紧紧地拥住她,将自己的爱意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她!
那一刻,毋须太多的言语,一个温柔的拥抱便足以说明一切!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凌若男原本轻笑的脸却骤然一变,她一皱眉轻声说了一句:“晨轩,小心!”话音未落,她整个人便朝着水明畅扑了过去。
水明畅的后方,一个黑衣人正提着剑迅速地刺来,水明畅一惊,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迅速地将挡在他身前的凌若男拉开……
“噗……”地一声,是利器没入身体内的声音,刹时,鲜红的血液顺着剑缓缓地淌出。
那黑衣人想转身,却只觉得脖颈处一凉,一把冰凉的剑正抵着她的脖颈,剑的主人,正是水溶。
“晨轩……”凌若男的声音带着绝望遽然响起,她扶住欲倾倒的水明畅,水明畅的脸迅速地由惨白转为青黑色。
玉来到水明畅旁边,吓了一跳,水明畅流出来的血是紫黑色地,很显然,剑锋有毒。
她心里一震,忙替他把了脉,脉象……
她的心一凉,一切不言而喻,那剑是淬了毒的,看水明畅迅速变化的脸色便知,此毒剧烈无比,再加上那离心脏很近的伤势……
黛玉的泪水再次盈眶,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不是好好地吗,那场面让人看着多么温馨欣慰啊,可是一转眼怎么会这样了呢?
大皇兄,他可以和凌若男从此援手红尘,畅游天下,做一对神仙眷侣的吗?
怎么会这样呢?
“黛玉,你哭什么啊……”水明畅声音虚弱无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说,他抬起头看着抱着他的凌若男,冲着黛玉淡淡一笑:“你看,我的若男都没有哭……”
“晨轩……”凌若男轻声唤着他,顺着水明畅的目光,朝着黛玉望去:“不要哭了,晨轩他不喜欢你哭……”
她的声音很轻,明明那么痛那么忧伤那么绝望,但她却一直淡淡地笑着,和水明畅一起,冲着黛玉笑着。
是的,水明畅不喜欢哭,黛玉想到当初他看到她无助时就说过,眼泪是没用地,可是此时黛玉却怎么也止不住那眼泪。
“若男,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了,你知道,曾经我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连心爱的女人也无法保护,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一定很恨我,是不是……”水明畅依旧带着笑,他的声音已经虚弱得让人听不到了,话说得让人心痛,表情却带了几分的孩子气。
他和凌若男几岁时就认识了,那是她随着自己的母亲进宫进安,那时的她古怪精灵,从那一刻起,小小的少年便认定,这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他想照顾她,保护她,但是,后来的事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身为皇子的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向他乡,那一刻,他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也是从那时起,他变了……
“晨轩,不要说了,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有些事,不是我们能主宰得了地,我不怨你……”凌若男低着头,温柔地哄着水明畅,仿佛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安抚着他。
这才是她的晨轩,那个有着惊世之才的天之骄子,无论何时,他怎么那么优雅大方,温柔从容,但是却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在她的面前耍着他的小性子,要她哄,不断地哄……
水明畅的目光,从凌若男的身上慢慢地转移到黛玉身上,目光已经有些涣散,此时让人觉得温暖中又带着一丝绝望,柔和的目光停驻在她的脸上,他缓缓地开口:“黛玉,有几句话,我想对你说……”
黛玉忙侧耳倾听,可是他的声音太细小,她根本什么也没听到,因为,水明畅的声音淡得如风,消失了,彻底地消失了……
他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弧度不大,却看得出是真心地,发自肺腑地,他的眼睛慢慢地失去了光彩,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若男,对不起,水明畅的眼神有些涣散,但是意识仍还在,他与若男的一慕慕慢慢地眼前闪现……
年少时初相遇,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一直以为,他和若男会幸福地成亲,身为嫡长子,父皇那么器重自己,他是当仁不让的天之骄子,他会继承皇位,一切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可是,世事难料,若男的父亲是北静王水筠的人,父皇继位,一直在臣子在暗地里持不同的意见,有人怀疑他用了手段,所以,父皇对那些人不择手段,而若男的父亲便很不幸地成为父皇对付的目标。
事情很残忍,若男以嫁给俺答汗为代价,换取了一家人的赦免。他却什么也为她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穿上那刺目的嫁衣,登上远去的车辇,在萧索的秋叶中离他而去……
他心痛,但是并不怪她,若男是勇敢地,为了家人她别无选择,可是他却怪自己不够强大,不能让她依靠,不能给她保护。
他知道,从那一刻起他与若男是不可能的了,从今以后,只能把她放在心里。她嫁了人,嫁给了那个自称为大漠雄鹰的俺答汗,但是把心却留给了他。
他以为,能完完整整地保留着她的一颗心,那时候他还没有颓废,而是更加努力了,朝政、军政各种事务,每一项都处理得很好,他轻松地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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