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妹走上前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大哥今日大喜,怎么也不请小妹来观礼?”
白大哥还未答话,就听到旁边的宾客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这个白家小妹就是不顾家母病危,吃不得苦,就卖身青楼的女人,哎~现在他大哥好不容易靠小本买卖赚了点钱,她就在大喜的日子来触霉头。。。”
白大哥当下沉下脸,抓住她妹妹的手,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要丢大哥的脸吗?”
江玉康看他大哥一副要动粗的模样,忙把两人隔开,帮白二妹说话道:“白大哥,你大婚之喜,小妹前来道贺,只有多添喜气,哪里是找你的麻烦?”
白大哥冷哼一声,道:“她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出现在我家门口,简直就是败坏我白家的名声。”
“是啊,是啊。。。这样的女人可千万不能进来,若是让你未过门的妻子知道,还不得退婚啊。”宾客也在一旁附和道。
白二妹万分委屈,她质问她的大哥,道:“大哥,我卖身青楼,卖身得的银子全数交给你,七年唱曲弹琴得的赏银也寄到家中,今天得来的就是你的一句不干不净!大哥!这究竟是为什么?”
白大哥脸色涨的通红,分不清是羞愧,还是怒气,他大力推开江玉康,指着白二妹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就你不干不净的银子,我根本不会要,你自己自甘堕落,竟然在这里败坏我的名声,你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哈哈~~”白二妹倒退着苦笑,声泪俱下道:“兄妹之情,真是可笑!原来我早已经没有了大哥,没有了娘亲!”
江玉康以前未经人心险恶,对着白二妹的大哥的肮脏嘴脸,只觉得丑陋恶心,不想白二妹再承受这样的侮辱,抓起白二妹的手,道:“我们走!”
陆珍宝若说此时没有醋意必定是假的,但是她亲眼看到白二妹眼中的伤心,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能闹变扭,于是快步跟上江玉康,关心道:“玉哥哥,要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再作打算。”
江玉康点点头,对白二妹说道:“二妹,宝儿说的没错,为了这样的人伤心不值得,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白二妹悲伤难抑,哪里还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不,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不过我想去拜祭一下我的娘。”
江玉康能够理解白二妹的心情,于是道:“要不然我去问一下陈老伯你娘安葬的地方。”又担心陈老伯看见白二妹又说些难听的话,刺激到白二妹,于是对宝儿说道:“宝儿,你和二妹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于是江玉康又拐到茶寮陈老伯那里,问道:“陈老伯,请问白大娘安葬何处?”
陈老伯看到江玉康又折回来,没好气地说:“生前不孝顺,现在死了还来拜祭什么?”
江玉康道:“陈老伯,现在暂且不说白二妹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但‘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道理即使我不说,您这么大的年纪,应该也能理解。如今二妹她千里而来,为的就是能够孝顺亲娘,一家团聚,却没想到生死相隔,亲人离丧,我可以说一句,若是白二妹要财,那我的钱财难道还比不上白家。还请陈老伯不要偏听则信,让白二妹徒添遗憾。”
陈老伯觉得江玉康所言甚有道理,他可以说是从小看着白二妹长大,她的品行他还是了解的,所以当白家大哥说白二妹沦落青楼,不顾家慈病危,他才会如此失望鄙夷,如今再看白二妹的言谈举止,丝毫不像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于是坦言道:“七年前,白大娘病重,白家小子说他的妹妹跑到河阳青楼卖身,而他就说到附近的县城里看看有没有小工做,但是一个月后白大娘等不到她儿子回来便已经病重死了,她的薄棺、葬礼还是靠我们这些乡亲一文一文筹齐安葬在后山山顶上的。”
“谢谢陈老伯告知。”江玉康不顾陈老伯的反对,硬是塞给陈老伯一锭银子,表示是白二妹对众位乡亲替她料理后事的一点心意。
陈老伯看着江玉康等人离去的背影,手中拿着那锭银子,最终不由嘀咕道:“难道真的是我老糊涂了,连谁是谁非都分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21第二十章 体态娇柔宋晚晴
第二十章
后山上,白二妹对着一座孤坟哭得甚是凄凉,江玉康于心不忍,陆珍宝却先他一步走到白二妹的身边,劝慰道:“白姐姐,你不要伤心了,相信白大娘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哭坏了身体。”
白二妹感谢陆珍宝的好意,道:“谢谢宝儿小姐的关心,这次若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陆珍宝一想到白家大哥就来气,愤愤道:“你那个大哥真的不是人,怎么可以这样败坏你的名声,连你娘病逝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你说一声。按我说,就应该让玉哥哥想个办法好好惩治他一番,也让你的乡亲们知道究竟谁才是不肖子孙。”
白二妹摇摇头,道:“算了,他毕竟是我的大哥,他虽然对我不仁,我却不能不顾虑兄妹之情,如今他成家立业,我又何必害他在这里安不下身,反正我已经离乡七年,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江玉康道:“二妹,那你以后还有什么打算?”
白二妹自然想留在江玉康的身边,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立场,只得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
江玉康想了一想,道:“若是你没有地方去,倒不如做宝儿的琴艺先生。”
陆珍宝也点头道:“好啊,我早就想学琴了,只是没找到一个好老师,听玉哥哥说你的琴艺高超,还请白姐姐收下我这个学生。”
白二妹不好意思推辞道:“说起琴艺,我哪里比得上江公子,若我教宝儿小姐,岂不是班门弄斧。”
陆珍宝对着江玉康哼了一声,拉着白二妹劝道:“他哪里肯教我弹琴,白姐姐,你就不要推辞了。”
白二妹见陆珍宝诚心相邀,加上若是住在陆珍宝家中,以后自然能够经常和江玉康见面,于是终于颔首答应。
“太好了!”陆珍宝真心为自己有一个好老师而高兴,却全然没有料到今日挽留白二妹的举动会为日后她与江玉康的情路带来波折。
七日后,宋家
江玉康一行人总算到了抚州,自然先到抚州舅舅家去,在到之前,也让人备齐了礼物,让家丁一并带了进去。
江玉康的舅舅姓宋,也是书香门第,因为不喜官场,所以在抚州开了一家私塾,教人学习向善,江玉康一向钦佩舅舅宋远道,每次到抚州,必然会和他舅舅下上几局棋,聆听他的教诲。他的舅舅自然也喜欢这个好学谦虚的外甥。
“玉哥哥,你还买了礼物,那我什么都没带怎么办?”陆珍宝从来没有考虑这些礼节,现在看到江玉康早就从京城里准备的一些礼物,才觉得若是让江夫人知道,说不定会怪罪她不知礼数。
江玉康边走边说,道:“没事,这些礼物就当做是你准备的也是一样的。”
江玉康等人被家丁引到大厅,宋老爷和江夫人也正好到了客厅,更为让人意料之外的是就连陆员外也在这里,他们见到江玉康都很是开心,宋老爷道:“玉儿,你可总算来了,自从你半个月前写信说要来,没想到下了几天的大雨,你娘和我都很担心你们在路上的安全。”
江玉康道:“的确因为连日暴雨,耽搁了行程,却没想到让大家担心了。”
陆珍宝看到自己的爹来了,很快扑到陆员外的怀中,撒娇道:“爹,你怎么会来的?”
陆员外笑道:“你啊,跟着玉康到处跑,若爹不来找你,你恐怕就乐不思蜀了。”
陆珍宝有些害羞,不满道:“爹,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宋老爷对着其他陌生的人,问道:“这几位是?”
江玉康于是介绍道:“这位是陆珍宝和她的琴艺老师白二妹,这次是专门到江南游玩的,正好和侄儿顺路,所以就一起来了,宝儿还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舅舅。”
宋老爷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笑道:“那真是要谢谢陆小姐了。”
陆珍宝有些不好意思,回道:“宋伯伯,您太客气了。”
江夫人也笑着夸道:“宝儿可真是懂事了,这一路上可真是辛苦你了,玉儿,你这一路上有没有好好照顾宝儿?”
不等江玉康回答,陆珍宝抢着说道:“江伯母,玉哥哥很照顾我。”
江玉康坐到江夫人的身边,笑道:“娘,你怎么不关心孩儿,反而先关心起宝儿来了。”
“因为我比你乖,比你懂事。”陆珍宝坐到江夫人的另一边,不生疏地拉过江夫人的手,撒娇道。
陆员外听到陆珍宝竟然请了一个琴艺老师,也是吃惊,问道:“宝儿,你什么时候对弹琴感兴趣了?”
陆珍宝瞪了一眼自己的爹,道:“你整天就知道做生意,当然不知道女儿想干什么了。”
白二妹看着那三人其乐融融,亲如一家的热闹情景,不由地伤神难过。她忍不住嫉妒同为女子的陆珍宝,凭什么生来就衣食无忧,父母疼爱,还有一个如意郎君体贴入微。
宋老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身边的下人叮嘱了几句,然后对江玉康说道:“瞧舅舅的记性,明知道你来了,还没有通知你的表妹。”
江玉康笑道:“这次倒是有一段时日没见表妹了。”
过了不久,听到珠帘微微摆动的声音,宋老爷的千金宋晚晴和她的贴身丫鬟紫云走了出来。
宋晚晴年方十三,正比江玉康小了整整一岁,因为出生书香世家,家教甚严,平日里大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有佳节之日,带上几名随从跟班才能坐着轿子出门。同时,她也是深闺才女,尤其擅长作画,就连江玉康在这方面都要认输。
宋晚晴生得貌美如花,皮肤白皙,十指纤纤,可惜天生体弱,因此脸上总少了一丝血气,但却多了一份西子捧心的柔美之态。
宋晚晴在其父的介绍下,一一行礼,介绍到陆珍宝的时候,宋晚晴微不可查地打量了一下,很快低声道:“陆姐姐有礼。”
江玉康有些心疼宋晚晴咳嗽轻喘,忙道:“表妹,这里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多礼了,还是坐下吧。”
“谢谢表哥。”宋晚晴笑了笑,坐在了陆珍宝的旁边。
☆、22第二十一章 意欲娥皇女英侍一夫(修)
第二十一章
陆珍宝也偷偷观察宋晚晴,她看宋晚晴喝水,小指微翘;她看宋晚晴说话,轻声细语;她看宋晚晴谈笑,轻掩檀口。她听宋晚晴与江玉康说话,引经据典,相谈甚欢。怎么看都是她在短暂学礼夭折过程中,李大娘口中所说的名门闺秀的典范,当下有些气馁地嘟起了嘴。
坐在她身旁的宋晚晴很快注意到,于是看似很关心地问道:“陆姐姐,你怎么了?”
江玉康笑了,道:“表妹,你别理会她,她就是这样,心情说变就变的。”
宋晚晴不以为难,反而有些责备道:“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陆姐姐一路劳累,也许身子有所不适了。”
陆珍宝没来由地来了怒气,竟一下子顶了回去,道:“我才不累呢,我才不像你说两句话就会喘气!”
这句话一出口,陆珍宝就后悔了,而宋晚晴的脸色也更白了些,陆员外更是气恼,骂道:“宝儿,你胡说些什么!还不快向宋小姐道歉!”
“我。。。”陆珍宝很想道歉,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宋晚晴见状,不想弄僵场面,微笑地宽慰道:“陆姐姐说的不错,是晚晴言语失当了。”
宋老爷也帮陆珍宝说话,道:“陆小姐真是快人快语,呵呵,我们都不会当真的。”
江玉康脸色不郁,但也没有发作,对宋晚晴赔礼道:“表妹,宝儿一定不是那个意思,请你不要见怪。”
宋晚晴笑笑,倒是一副不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反而又带着笑意问陆珍宝道:“陆姐姐,晚晴早听说京城繁华,不知道陆姐姐能不能和我讲一讲京城的乐事?”
陆珍宝更是不好意思,于是对宋晚晴好感加深,也和她欢快地谈起了京城乐事。
江玉康看陆珍宝和宋晚晴相谈甚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陆员外就起身告辞,要回他在抚州的别院。
宋老爷挽留道:“陆员外,我家的客房也不少,若是你不嫌弃,也在舍下休息吧。”
陆员外道:“宋老爷,不用客气,我的家宅就在附近。”又把还在和宋晚晴聊天的陆珍宝说道:“宝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走了。”
宋晚晴显得依依不舍,拉着陆珍宝的手,道:“陆姐姐,明天还要来看我呀。”
陆珍宝开心地点点头,笑道:“晚晴,我明天一定会来的。”又对江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