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们继续逛,我找乙霖去了。”绯月冷冷告了辞,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雪剑痕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虽然绯月已经谅解自己,但她看见依依在自己身边,仍旧会有些不好受吧。想到此处他没有去追绯月,而是转身对殷依依说:“走吧。”
“夜雪哥,你喜欢我吗?”殷依依没有动身,对夜雪剑痕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夜雪剑痕从血遁回来后便对自己这般好,俨然望霄府未来少主人的关怀,令自己开心不已,觉得他对自己还是有那种感情的。可是等自己冷静下来一想,这一切竟如此反常,在血遁上他为了绯月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绯月为了他不怕被血魔反噬。此情此义,他怎么可能在一阵昏迷后就全部忘记?
夜雪剑痕面有难色,却极力掩饰。他一边揽着殷依依的肩膀,一边说:“别再说这些孩子气的话了,我们走吧,这里风大,万一你着凉了怎么办。”
殷依依也不恼,又问:“那么你接近我是否因为易冰呢?”
易冰。。。。。。这个词让夜雪剑痕抖了一下,他放开手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据我所知,易冰是神赐之物,拥有神圣的冰光,可以驱除一切邪魔。绯月中了血咒,血咒一开便会被血魔反噬,以易冰的冰光镇住血魔的确是个好点子。虽不能消灭血魔,却能镇住好一段时间,让你们寻找破血咒的方法。我说得没错吧?”
真是聪明伶俐的女子!夜雪剑痕在心头叹道,不知哪位幸运儿可以伴她一生。
“你不说话?那我接着讲咯。你知道易冰是我们殷家的传家宝,也是我的嫁妆,你对我好,就是想用自己来救绯月。与其让她被血魔附身,不如让她认为你负心而活下去。”殷依依顿了顿,又说,“但是你不觉得你很残忍么?”
“对不起。不过只要你肯给我易冰,我夜雪剑痕一定不会辜负你,绯月那边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给她一个交代。。。。。。”夜雪剑痕见她对自己的意图了如指掌,就坦白地说。
“夜雪哥,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让你不快乐的。”殷依依眼底滑过一丝伤感,就算心痛也不管了,继续说道,“易冰我可以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夜雪剑痕想也不想就点头,殷依依心痛得想哭:“从今天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准甩掉我。”
傻丫头,夜雪剑痕在心里喃道,实在是对不起你了。
“易冰?”紫正乙霖见夜雪剑痕主动来找自己就很惊讶了,自从自己和绯月见到他和殷依依拥抱,就再也没有单独见面了。而现在又说出这么一个词,更是惊上加惊。
“对,易冰,殷家的传家宝。据说是从圣鸢岭上的雪辰洞里取出来的冰晶石,性极寒,终年不化。雪辰洞向来被世人称为神人避暑之地,因此洞里的冰晶石也被说成是神赐之物,有驱魔避邪的功能。我们可以用它。。。。。。”
“传家宝?”紫正乙霖抓住这个词不放,夜雪剑痕后面的话他只听了十之八九,便也明白他要说什么。他心想:这易冰是殷家的宝物,断不会给一个外人。剑痕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那么那几天他一直和殷依依在一起,难道是为了拿到易冰。。。。。。可是绯月怎么办?他不了解她么,她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让他不快乐呢。
“乙霖,乙霖!”夜雪剑痕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出神,忙唤道。
“啊。。。。。。你继续。。。。。。”紫正乙霖微微一笑,换了个姿势说。
“我说我们可以用易冰先镇住血魔。。。。。。”夜雪剑痕激动地说着,紫正乙霖又开始出神了。他暗道:帝叔叔临走前一定告诉了剑痕有关易冰的事,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呢?难道真的只有易冰这个法子了么?
“乙霖,你在听我说话么?”夜雪剑痕有些恼了,“这是很重要的事!”
“是不是帝叔叔临走前跟你说了什么?”
夜雪剑痕犹豫了一下,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紫正乙霖正想放弃这个问题,夜雪剑痕却先他一步说了出来:“他说现在有种东西可镇住血魔。然后又问我,会不会为绯月牺牲自己。。。。。。”
紫正乙霖略起了身,又坐了下去。帝清扬是不会随随便便问这种问题的,既然他问了,那么就表明他已经认可了这个事事心系绯月的夜雪剑痕。。。。。。又或者他更希望绯月放弃剑痕?另一个想法从紫正乙霖心里冒了出来,让夜雪剑痕和殷依依在一起,无疑是分开了绯月和剑痕,这么一来绯月就会慢慢忘掉剑痕开始新的生活了。
“那你真的答应和殷小姐一起生活了么?”紫正乙霖迫不及待地问这个问题,似乎在替绯月问一样。
“依依她。。。她说易冰会借给我们。。。。。。”夜雪剑痕似乎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了。但紫正乙霖仍不放弃,开什么玩笑,这件事关乎着绯月呀。他明白绯月的个性,一旦认定一件事,就会锲而不舍,直到完成它;对人也是一样的态度,认定了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会默默注视祝福。如果那人生活不幸福,那么她就会用尽方法让他幸福。
“依依知道我的心全。。。。。。全放在绯月身上了,她并没有要求我娶她。”
紫正乙霖舒了口气,殷依依真的很了不起,他对她又有新的认识了。那么就用易冰试试吧。
玄烯用水沾湿了手绢,轻轻擦着绯月滚烫的手背。血色越来越深了,几乎成了黑色。黑得诡异,像死亡讯息一样。绯月目不转睛地盯着蚀月,仿佛在看另一个自己一样,说不出的亲切与少许畏惧。虽然以前没少跟死亡打交道,但都是自己操纵别人的生死。而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了,才感觉到活着是一件多么好的事。那么自己放不下的人就是师父和这群一直伴在自己身边的朋友。剑痕、乙霖、玄烯他们同自己共生死,照顾有佳,真的放不下呀。
“玄烯,匕首准备好了么?”
玄烯全身一震,吓得连手绢都掉在了地上。她脸色惨白,两眼里满是哀求与不舍。
“你答应过我的。”绯月低声说,怕再次吓到她。
玄烯无法,只得将装着匕首的匣子放在桌上。那把匕首上涂了剧毒,只要让对方被割破一点伤口,立刻命绝当场。绯月哀伤地点点头,她已经感觉到身体里有种声音在回荡,奇……書∧網大脑里总是闪过自己的脸。
“绯月!”门突然被推开了,三个激动的人站在门口。
绯月眉头一皱,他们在场定不会让玄烯下手。玄烯见他们在这个时候到来,高兴地叫了一声,扑在其中一个人的怀里大哭起来。
“乙霖,你们来干什么?我很困了。。。。。。”绯月想找借口将他们赶走。
紫正乙霖拍着扑在怀里大哭的玄烯的头,像在哄妹妹一样,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绯月这才看清,夜雪剑痕手里捧着个小盒子,跟在他身后的殷依依望着自己悲哀地微笑。
“绯月。。。。。。”夜雪剑痕走了过来,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匣子,面色凝重了起来。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原样,拉起绯月的右手,缓缓打开盒子。那是什么?绯月睁大了眼睛,盒子里锦缎上放着一颗圆珠子,晶莹剔透,比珍珠还要夺目。夜雪剑痕将盒子放在桌上,用一张帕子小心翼翼地将珠子拿起,寒气四起。夜雪剑痕将它放在绯月手背上,绯月顿时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凉意从手传遍了全身,身体回荡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大脑也渐渐明白起来。
“剑痕,这。。。。。。”
“这是易冰。从现在起你要时刻将它带在身上。”夜雪剑痕朝门口的人看了一眼,大家都点了头。殷依依走了过来,将一根红绳从中间穿了过去。原来在那又圆又小的易冰上有个极小的洞,原来殷凌风很久以前就让最好的首饰师在上面穿了个孔,原意是做成项链挂在依依脖子上,可惜这易冰寒气太重,依依无法承受,于是作罢了。殷依依将易冰穿成手链,系在绯月右手手腕上。
“依依。。。。。。”绯月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易冰肯定是十分贵重的东西。
“好了,绯月累了,我们都出去吧。”紫正乙霖提议道,玄烯连忙把装匕首的匣子捧走,殷依依端起空盒跟了出去。
“你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夜雪剑痕边说边往门口走,手帕缠在他手上,摆得很轻。
第四十章 暮蔼剑冢
大家离开了绯月的房间,并没有回到各自的房间去,而是聚在了一起。紫正乙霖简单地给玄烯讲了一下易冰,玄烯一听绯月可以好好地活着,高兴得给了殷依依一个大拥抱。殷依依往夜雪剑痕望去,心里上下翻腾,不知所措。
“夜雪哥,你的手得立刻包扎一下。”殷依依说道。
紫正乙霖与玄烯这才注意到夜雪剑痕用帕子包住拇指与食指已被易冰冻伤了。玄烯连忙去拿药箱,殷依依亲自为夜雪剑痕包了一下。夜雪剑痕道了声谢,对紫正乙霖说:“血咒暂时不会再开了,我们得趁这段时间找解决方法。”
紫正乙霖点头称是,但这血咒哪能说解就解。更奇怪的是在血遁,绯月没有被反噬还恢复了神态,这一切都无法解释啊。帝清扬回去找师父秦沐,但师父有什么法子呢?等一下,紫正乙霖突然灵光一闪,这血咒下在蚀月里,那么蚀月就有了剑灵;而我还有把剑也有剑灵,用那把剑斩断蚀月,剑灵必定会争夺剩下那把。这样一来血咒就无法长存,绯月就有救了。
“乙霖?”夜雪剑痕见紫正乙霖神色有异,以为是绯月的血咒又发生了变化,忙问。
“有办法了。。。。。。”紫正乙霖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没有说明,只是决定明天就去取那把剑。其他人见他不肯说,也不好勉强,都各自回房想各自的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紫正乙霖就去绯月房间,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托易冰的福,绯月和以前没啥不一样的了。紫正乙霖略微放心,对绯月说,自己要出去一下。绯月见他神色不大对,心想:这几天乙霖他们为血咒的事伤了不少神,现在只怕他又是为了血咒而出去办事。虽然乙霖是个有名气的铸剑师,可他半点武功也不会,万一碰上什么。。。。。。绯月不再多想,悄悄地跟在紫正乙霖后面。
绯月跟着紫正乙霖拐过长廊,正要出望霄府,却被夜雪剑痕看见了。夜雪剑痕心里一惊,绯月身体复原了么?他担心之际也跟了上去。殷依依本来打算找夜雪剑痕聊聊,见他跟着绯月,心下一阵好奇,也跟了上去。这样一个跟一个,外人看了觉得十分好笑。
紫正乙霖不慌不忙地往望都东北的暮蔼峰行去,他走得不紧不慢,可苦了后面的人。他们又要保持一定距离,不被发现,又要脚步快,不能跟丢。暮蔼峰在望都城东北,峰顶是一片坦阔的空地,但危机四伏。只要稍不留神,美景尽收眼底。可这里却少有人迹,又被称为“孤峰”。紫正乙霖却徒步登上了山顶,三人都诧异地跟了上去。
绯月此刻离紫正乙霖不到二十步,一眼就看见他站在一座墓前。那是谁的墓?绯月心里暗叫奇怪,她从未听见乙霖说这里葬着什么人。她找到一个小土丘,轻身躲到土丘后探听外面的动静。突然有人在她肩头上一拍,她机警地拔出点蚀月抵住那人的脖子。她的动作连贯轻柔,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却吓得那人脸色发白。绯月看清了来下才放下了蚀月,正是跟着她的夜雪剑痕。
“你跟踪我?”绯月不敢出声,只动了动嘴唇。夜雪剑痕看着她,很快读懂了她的唇语。
“我担心你。”夜雪剑痕说完又望了望站在墓前的紫正乙霖,说道,“也担心乙霖。”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又闪入一人。她的动作不似他们那样轻柔,擦出了些细小的声音。绯月急忙拉她蹲下,又抬头望了望紫正乙霖。好在他一门心思全放在那个墓上,不曾理会这点声音。
“殷依依!你来干嘛?”绯月惊讶地望着她。
“我好奇就跟来了。”殷依依也用唇语回答。
“现在怎么办?”夜雪剑痕问。
“你带她先回去,我跟着乙霖一起回去。”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最后再三权衡之下,三个人都留了下来。这时林外传来一阵说话声,似乎是一群组织有序的队伍上山来了。紫正乙霖像惊弓之鸟一样急忙找地方躲起来。无论来人是谁,见这墓也不会起疑心;若自己站在那里倒不好了。情急之下他一眼就瞄到了那个小土丘,闪身进去。
“啊?”八只眼睛盯在了一起,紫正乙霖惊诧地叫了一声,立刻被夜雪剑痕捂住了嘴。
果然是一大群人马,最前面由八个人抬着一条藤椅,椅上斜倚着一位老者,椅下的人前呼后拥,气势浩荡地上山来了。
紫正乙霖示意夜雪剑痕放开手,狠狠地瞪了他们两眼像是在责备他们跟踪他一样。绯月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过她马上和紫正乙霖一起把注意力放在外面那群人上面。夜雪剑痕和殷依依也做好准备。
“龙烈教!”紫正乙霖和绯月同时叫了出来,好在他们用的是唇语,不然这低呼难逃龙烈教教主的耳朵。
“龙烈教是什么?”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