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绯月心一惊,暗付道:逃避,我在逃避,逃避什么?
“逃避现实。”夜雪剑痕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所想,替她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接受现实,接受……我……”
“剑痕……”绯月害怕了起来,害怕听到夜雪剑痕的表白,“对不起……我…我心里有……有……”
话未说完,忽然地上剧震,洞中的小石头乱滚,绯月和夜雪剑痕摇摇晃晃地坐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何事。一会儿地震过了,夜雪剑痕眼尖,发现先前是巨石的右方奇……書∧網,经这一震倒把巨石震开,露出一条通道来。于是两人一起走进通道,夜雪剑痕走在前面,保护着绯月。
绯月一只手被夜雪剑痕拉着,另一只扶在通道的壁上,粗糙的石壁咯得手生疼。夜雪剑痕也摸索着前走,他无法看清前面的路,却清晰地感受到洞中的温度在变化,越往前走越觉得寒气逼人。这让他想起了绝焱堡里的冰窖:父亲练功的地方,绯月遇险的地方……
“剑痕,”绯月叫住他,他回过神来望着绯月,“我害怕。”
夜雪剑痕一惊,暗道:绯月是个从来不表现怯意的人,而现在她竟然说害怕二字。夜雪剑痕也不踌躇,将绯月揽在怀里。绯月本能地伸手想推开他,但是夜雪剑痕说什么也不放手。
“有我在,你不用怕。”
紫正乙霖几乎一宿没睡,玄烯终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三更天就熬不住打个盹儿。绯月他们一宿未归,紫正乙霖的担心更上层楼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紫正乙霖理了理衣冠,叫了声:“进来。”
来人正是白言枫,他恭敬地请紫正乙霖下楼商议。紫正乙霖也不推辞,没有到隔壁叫醒玄烯就随白言枫下楼去了。
第二十一章 血遁奸细
昨晚聚首的人全都坐在老位子上,见紫正乙霖和白言枫下楼,起身问了好。可是所有的问好却是针对白言枫一人的,紫正乙霖也不在意。
“那个紫。。。先生,你得把昨晚的话说个清楚,什么叫‘打草惊蛇’,兄弟们都不明白。”左桌一个卤莽大汉高声问道,引得众人附和声一片。
紫正乙霖轻轻一笑,这笑里多少带着点孤傲。白言枫见此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先把大伙的情绪稳定住了,万事才好商量。
“白公子,是个聪明人,想必昨晚已懂在下的话了。”紫正乙霖边说边观察白言枫,看到白言枫朝他会心一笑,就接着往下说,“你们这群人中有血遁门的探子,昨日已经将大家聚首的消息传给血遁门了。”
所有人闻言一惊,有些人脸色惊变。血遁门的残忍谁不知道,而且在这里聚集的人里不少还是身受其害的。如今聚会泄密,血遁门怎么会置之不理?大家都打了个寒战。
成大佑听了紫正乙霖的话按奈不住了,立刻问道:“你凭什么说有探子?探子是谁?老夫将他拍个稀烂!”说完,他愤愤地朝墙上击了一掌,墙上顿时显出了手掌印。
“成镖头这么急着表态,莫非你就是血遁门的奸细?掩耳盗铃之举!”素娘子冷笑道,右手已经不知不觉地抚上腰间佩剑了。
“血口喷人!”成大佑身后一年纪尚轻的少年挺身而出,反驳着成大佑的话,看他的衣着应该是镖局里的一小镖师。方才少年见素娘子出口不逊,句句针对成大佑,便挺身而出为成大佑辩解。
谁知他这一喊竟成了导火索,客栈里立刻像炸开了锅一样,人声鼎沸,大家互相猜疑责问,生怕自己被认作是血遁门的奸细。白言枫并不着急,反而望着紫正乙霖一笑,紫正乙霖也报之一笑,两人心里都明白该怎么做。突然白言枫身形一闪,脚下像生了风一样,在人群中几晃,便晃到了素娘子跟前。只见他右手一提,白闪的剑光立刻漫入素娘子的脖颈。素娘子似乎早有防备,右手反手一旋,两剑在空中撞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伙立刻安静了下来,心知肚明地看着他们的打斗,明白这素娘子就是血遁门的奸细。白言枫往后退了一步,眼却瞟向人墙外的紫正乙霖,并向紫正乙霖点了两下头,随后又将头往右略侧。
“得罪了!”白言枫拱手对素娘子道,往后退了两步,右手一挥将剑架在刚才为成大佑辩解的少年脖子上。
“白言枫!你干什么?!”成大佑见他将自己的人困住,又急又惑。这素娘子在面前不抓,却要为难镖局的人,这不是存心与他作对么?
“成镖头,听他怎么说。”
那少年冷笑了两声,并不害怕。他的脸上满是惊讶与赞叹,平静地问:“你是怎么发现我是探子的?”
这话一出,大家不免唏嘘一番,眼见这少年定是奸细了。他们也和那少年一样,很想知道白言枫是怎么在一晚上知道奸细的。刚才还见他与素娘子为敌,却是掩人耳目之举,大家疑惑之际心下对白言枫更加佩服。
“昨天紫正先生见你坐在成镖头身后四下顾望,只道是你为了保护镖头太过警惕罢了。后来又见你不时地往门外望,方向正是血遁门所在,我们大伙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可见你心里装着事。于是紫正先生便放出话来,这样你本来打算起程之后再报告给血遁门的计划不地不提前到昨夜。但是当时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你就是奸细。然后我在大家回房之际,粗略地观察了一下,见素娘子与你回房时都朝房梁上望了望。到了半夜,我便溜出来察看了房梁,房梁上什么都没有,但留下了一个脚印和一个竹筒的痕迹。这脚印断不是素娘子的,那有可能是你!
今早起来时我又听见客栈里的伙计抱怨说,昨晚你到马棚喂马时弄了一地的水,天青教的徐道长半夜作了法。。。。。。仔细想想,只有弄一地水的你最有可能借机传讯息。那水定不是寻常的水,肯定加了点什么但又不易察觉。因此我怀疑的人只有你一个!”
“这些只是推断,又怎么。。。。。。”成大佑大为不解,就凭这一点就断定那少年为奸细,岂不太武断了。再说这少年是他镖局的人,虽然他自己承认了身份,但这样传出去,镖局的名声就大大地打折扣了。
“不仅如此,刚才白公子与素娘子打斗时,大伙都欲动手相助,为除之而后快。在下却看见这少年在人墙后抱头冷笑,大有嘲讽之意。昨晚在下也到后院去了,本来打算看看自己的马匹,却发现了这个!”紫正乙霖举起手中烧了半截的竹管,成大佑的脸唰地白了,这下他辩解也无用了。
那少年冷笑,摇了摇头,欲说还休。白言枫一点也不敢放松,他死死地握住剑,不给那少年半点机会逃走。
“看来门主太低估你们了。”那少年终于不在冷笑了,他叹了一声,说道,“只可惜你们再怎么人多,也敌不过血遁门的雁阵三十三式。而且消息我已发出去了,门主也早有准备,只怕现在你们自己已身在险境了。”
众人一听不免有些气怯,便都强壮起胆叫嚷着杀奸细。白言枫苦笑,他明白这群人根本敌不过血遁门,纵然杀了奸细也毫无用处,倒不如招他为己用。
“你叫什么名字?只怕你一直用的是假名吧?”白言枫喝令大家安静,问道。
“白少侠果然好气度,将死之人不留名也罢,倒是辜负了成镖头一番栽培了。”说罢,那少年转眼去看成大佑,面露愧色。
紫正乙霖和白言枫闻言一喜,这少年虽年少却有一股侠义尚存,好好劝说还有希望。于是白言枫又问他真实姓名,他拗不过只得道出。原来他是血遁门七阵之一雁阵阵主的庶子,唤作聂云。自幼仰慕江湖豪侠,怎奈父亲与门主共创血遁门,为恶为邪,自己不得自免。
“既然这样,聂云你为何不弃恶投善呢?”素娘子动了恻隐之心,也帮忙劝他。
“我双手已不知染上了多少人的血了,怎么弃恶?要杀便杀,何必废话!”聂云叫唤道,不领众人的情。
正说着,店小二从楼上跑下来,面色慌张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公子,有一群人朝这里来了!”
大伙闻言一惊,急忙商量对策。紫正乙霖叫店小二上楼唤玄烯,谁知小二气喘吁吁地告诉他,每个房间里都没有人。
“难不成那姑娘也是奸细?”徐道长已经感到头大了。
“不可能!”紫正乙霖一面斩钉截铁地回应着,一面想玄烯会去哪里,怎么出去的。
忽闻一声“冰水云天”,众人立刻感到一真阵寒意,只见玄烯从门外跑进来,豆大的汗珠挂在她的额头上,前额的头发也湿了。她急忙解释道,她早就醒了,听得众人谈话,又见小二的惊慌,便翻身从窗户跳到外面,自己施起法术“冰水云天”将客栈用水屏冰仗遮住了。
“这样一来,血遁门就发现不了我们了。”玄烯开心地笑了,众人都舒了口气。
“姑娘这样做不妥。”聂云突然出声,泼了玄烯一盆冷水,“血遁门在这里也不短了,这家客栈是经常来的。如今突然不见了,倒不是奇怪了吗?”
这么一说,刚才还松了口气的众人又紧张起来。玄烯见自己好事不成,没好气地说:“这还不是你闹的,你不报信我们用得着这样么?”
聂云被这么一抢白,不吭声了。白言枫急忙和紫正乙霖商议,紫正乙霖的意思是撤,然后从两边包抄,一举歼灭。这么快就派人来,来的定不是七阵阵主,胜算大一点。白言枫想了会儿,也答应了。这一仗是免不了的了。
第二十二章 相战血遁
于是众人分为三拨,一拨由白言枫带领从正面抵挡;一拨由徐道长和素娘子带领从左边突击;一拨由成大佑带领从右边突击。紫正乙霖和玄烯不擅打斗,便留在客栈里保护客栈里的其他人。至于聂云,可不能这么放了他去,毕竟部署时他也在现场,众人便叫杀之而后快,白言枫等人仍不忍下手,就将他交给紫正乙霖一起留守客栈。
血遁门果然没有派七阵来,白言枫稍稍放了半颗心下来,紧张地准备应战。
远处血遁队伍来了,为首的是一红衣男子,神色傲慢,可能是某阵阵主之子。这种人最宜轻敌,白言枫暗喜,他向身后的人示意,大家拔出兵器冲了过去。红衣男子始料不及,却见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立刻镇静下来指挥血遁门弟子抵挡。
白言枫一个箭步,冲到红衣男子身边,举剑要砍。只见红衣男子纵身一跃,转身的瞬间拔出佩剑抵挡。白言枫虎口一震,几乎把剑震落了,心里暗道:这红衣男子倒不是泛泛之辈,须好生提防才行。于是他迅速地重新握好剑,使出一招“斜十字阴阳斩”,剑光飞散,直刺红衣男子。这招一出,左右都用剑气封住了,任谁也插翅难飞。白言枫不由地冷笑,心想这一仗总算是结束了。谁知,就在他剑下,那红衣男子诡异一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白言枫挽了个剑花,立刻收了式,正疑惑那红衣男子的行踪,却感到顶上一阵寒意。他抬头一望,那夺目的红色带着剑光正朝他刺来!腾起的衣角,像朵盛开的蔓殊莎华,带着死亡的气息,直逼白言枫。
白言枫此刻躲闪已来不及了,他把眼一闭,心一横,暗道:这样战死虽不为英雄,却也不窝囊,此生无憾了。等了片刻,却没有剑刺下来的疼痛,白言枫急忙睁开眼,只见素娘子、徐道长已经杀来,二人正与红衣男子打斗。想必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是他们二人解了急,白言枫怔了一下,暗骂自己的胆怯,片刻也不敢耽搁,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转身加入了战斗。不久,成大佑也带着人杀来,打了红衣男子个措手不及。红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有这么多人,有些慌了阵脚。
众人正在热战,客栈里也不安宁。客栈老板急忙带着家眷想趁乱逃跑,店小二也东窜西跑,没一个安静下来。紫正乙霖他们正专心关注着外边的战况,没有在意聂云。这聂云倒也老实,并没有趁乱逃走,反而与紫正乙霖他们一起往外探看战况。
正在这慌乱之际,只听见“轰”一声,屋顶被破了个大洞,一绿衣男子从天而降!紫正乙霖暗叫不好,大家只道红衣男子带着人正面杀来,却不料还有个绿衣男子从后面杀来,来了个夹攻。自己不会半招半式,玄烯只有些法术,不知深浅;聂云说不定会帮那绿衣男子,灭了所有人,这可怎么是好。
踌躇之际,紫正乙霖忽然听见聂云轻声嗫道:“华师兄。。。。。。”
原来这绿衣男子正是七阵之首——风阵阵主的儿子,唤作宋铁华。聂云当初曾投在风阵里学习“息风止”,因此称宋铁华为师兄。
“云师弟,为何不将这客栈里的敌人都消灭了?”宋铁华毫无感情地问。
“他们。。。我。。。。。。”聂云本不是冷心冷面之人,见大家手无寸铁,无可防备,哪忍心下手。
“叛徒!”宋铁华冷不防地朝聂云喝道,“怪不得门主说你有二心,叫我防着你,原来这场乱是你搅的!”
聂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一直为血遁门尽力,为此不怕牺牲,到头来却被宋铁华唤作叛徒。又听说门主怀疑他,自知以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