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两个轻拿轻放的在场子里晃悠。
虽然此处有不少战犯,但是对于伤口的包扎处理等手法熟悉的人还是不多,略给些优待也是正常。而徐故……
“废话,我说了半天,他们连一个三角形都搭不出来,你说我能怎么样?这种东西我又不懂,只知道应该怎么做。”徐故是典型的实际派,很多事情,有操作没理论,懂做不懂说。
“是语言不通吧?看他们的样子,也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谢冬陪着伤脑筋。虽然来到这里真的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和四周的人有太多交集,只连猜带蒙的知道了几个基本词句。其他的都交由了徐故。后来相处比较融洽的时候,才发觉两边的语言的发音上虽然没有太大的差异,对于他们而言很容易模仿,但是相互之间的理解却有很大不同,即使是徐故,也常常会错意。使得至今谢冬和徐故对着众人每天还处于鸡和鸭讲的混乱状态。
“好像是。”徐故终于承认,不是别人太笨,而是交流性问题。“难道要我一夜之间学成翻译神功,再来教他们搭造这个承重架?不然等我说得通的那个时候天知道又要死多少个了。”
“想想别的办法好了。”谢冬随手捡起放置于地上的一些细碎木料,突然有了主意。“你叫他们都过来一下。”
“啥?”
“既然说不懂,那么我们就做给他们看好了。”
谢冬按照徐故的设想,现场用四处收集的材料做了两个支架的模型,一个采用劳营原本使用的方式,做成四方框架,另一个按照谢冬的提议,改成了内置三角支架,放置于平地上。然后每个支架各蒙上一块布料,一捧捧的往上面放碎石泥沙。
刚刚放置第三捧泥沙的时候,原本旧式的支架立刻崩倒了,谢冬专心的往三角支架上放置更多的泥沙,第四捧,第五捧,第六捧……最终,三角支架被埋在了一堆小山状的泥沙之中。
谢冬将表面的泥沙再度拨开,露出其中的支架,掀开布料的一角,里面仍旧是空的。把布料掀开的时候,里面的支架还是完好无损的。显示三角支架那更为良好的承受力力。
“懂了吗?”谢冬摇摇手中大体还是完整的模型,递给了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只要最重要的部分理解了,那么后面的,自然有这些经验丰富的劳役自己去解决,他们不需要再操心了。
众人高兴的拿走了谢冬做的小模型开始研究,徐故和谢冬两个基本插不上什么话了,只能呆在一边看着他们。
“&;*&;!@#¥¥小子。”意外的,他们的面前响起了谢冬两人从来没有听过的嗓音。
徐故侧身把谢冬档到了自己后面。
“他说的什么?”谢冬询问比较熟识的劳役。但别人都躲开了。
“#@¥%#¥……%&;@#%……&;?”满是胡子的来者仅是不停的在说什么没有继续靠近,令人放下不少担心。“……@!¥@#@#!@#?”
“不懂。”谢冬摇头。
“)**(**())?”来人又换了一种语言,虽然还是听不懂,但是谢冬可以分辨出前后两种的区别。他继续摇头。
“%%……&;***((&;……%*&;…………?”
连徐故也跟着摇起拨浪鼓。
“真麻烦啊!”换回劳营中比较通用的简练语言,来者摩挲着自己的大胡子。“小子,光自己懂可没用,你说的他们都不明白也没办法。要不要我教你方言和写字?”
“好。”谢冬回答的坚定爽快,随后一指徐故“不过,我要带上他。”
“我看那家伙就是打算把你培养成头头二号,接他的班子,然后我就是他准备帮你教训的喽啰。”徐故和衣仰躺在土坑上,双手架于自己脑后开始再度发泄自己的郁闷。
当然见过偏心的老师,反正在学校的时候,他这败家子弟就经常被拿来和谢冬这个三好优秀生做比较,习惯成自然了。但偏心没有这么夸张的!同样是学写字,怎么谢冬写出来的他个个点头,他写出来的全当狗抓,一看就脸黑啊?完全就不把他当做一回事,谢冬是睡觉还看书的勤奋好孩子,他徐故就成了看书就睡觉的那个懒学生!
“你写的构造的确没错,但是你总是把写汉字的习惯带到这里,写出来的字太过方正了。”谢冬收拾他们的衣物,准备去洗漱。或许对于他来说,能够搬出来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了可供他每天清洁洗澡的地方吧。
自从跟了班头之后,他们就搬到了劳役营地中心班头旁的一个小屋里,虽然称不上条件多好,但是好歹是只住两人的板床,徐故不再需要将谢冬困在大通铺靠墙的角落里,谢冬更不用为自己的洁癖而为难。平日里跟在班头后面做些琐事,闲时就学习如何说话写字。班头一直很照顾他们,别的人也不在把他们当作单纯的劳役看待。日子相对而言,好了太多。“这里的字以扁长为美,笔法需要清扬流畅,使用以前草书的手法写比较合适。你大概以前写惯楷书吧。”
“行,知道你谢少爷天资聪慧博学多才举一反三一目十行,那你学会他教的蟑螂文没有,我怎么学着那么别扭,总感觉他教我们的前后不搭调,学了那么久,还不能用这里的文字写一次二百字作文的。还有,很多字根本就没有用处嘛,教我们干什么?增强记忆力吗?”
“那些不是没用,而是我们还没有遇到可以使用的机会,也就是平时说的生僻字。虽然用得到的机会少,但是也不能说没用。不过,好像他教的字也不全,除了生活常用字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用词,但是有奇怪的遗漏,有一些应该有的和我们初时学到的词句相近的词语他没有教,就不知道是这里没有这种词语,还是他也不知道。有机会再问问好了。”
“你弄那么清楚干嘛……”徐故对于谢冬这种认真过头的精神很无语……
“当然要清楚,既然要学,就要学好。文字是很重要的,它的使用从原始就开始出现,我们中国拥有正式记录的文字就有数万个,但实际常用的字只有几千个,很多字都是为同一个事物构造出来,然后经过某些方面的分裂而改换了的。比如繁体简体,就会称为两个汉字。还有一些仅仅是代表了某个地方的某条河流或地名,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这个字,也有的是古代的文籍之中所用的古字,至今很多都没有合适的翻译,也有经历历史变革而被转化过的废弃字,不属于繁体也不算简体,现在也只有一些老人家还记得怎么使用了。这些都是人类文明的见证……”谢冬开始滔滔不绝。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徐故猛的抓头,不是痒,是真的头疼……这家伙一较真起来还真是很恐怖。
“这是常识!”
“你的常识和我的不太一样……”这个他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了。
“我也这么认为。”谢冬点头,难得他们两个有共识。
“算,我们说点别的吧。来这里那么久了,你弄清除这里的时间怎么分没有?”也就是最近到了班头身边他们才发现,日子原来不是全部一样的,而是有不同的称呼,只不过徐故之前对于这方面没有太过注意,导致两个人都疏漏了。
“大致的分类还算清楚,一天分为四个时段,早、中、午、晚,每个时段分为三阶,初、过、迟,刚刚好当作十二时辰。而后每次每个月亮出来八天,每三十六天为一个月期,十个月为一年。当然,这里的叫法不是这个,年月日早中午晚这些都是我按照意思翻译过来的。本来的读音,用到的时候慢慢熟悉就好了,这样你比较容易记。除了年这个时间计数外,他们还设定了四十八年的昼驰,这里的人的平均年龄大多都在两个昼驰左右,就是八十到九十之间,换算成地球时间的话,都是挺长命的。一个人度过了两个昼驰就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节庆,不管贫富,都会尽可能的庆贺一番。和中国古代的60甲子大寿有很相近的意义。在这里,亦称双全。”
“恩,等我们过那个双全的时候,我一定帮你大摆六十席,流水宴三天。”
“大白天的就少做梦了,去洗澡。澡都没洗就躺床上,今天晚上你睡那边。”
“靠!”
第五章
劳营内一共有3条水流经过,大小不一,徐故一直怀疑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人工挖掘出来的,然后暗地里隐藏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大秘密,等待后来有缘人去挖掘。不过谢冬立马毫不留情的打压了他的臆想。
“要是人工挖掘的,就应该更加考虑每个地方的用水处,水的深浅和流量,还有分叉的地段水流的分摊情况,优先给予实用和高位者,也不会这样蜿蜒的流过这片山区内那么多地方,这样会造成多余的表土浪费,水资源使用不均匀还有无意义的污染情况。而现在,先不说刚刚看到的几个状况存在,现在我们面前这条河流的宽度和深度完全取决与河床周边的泥石硬度,河岸边也是自然的河床,只不过经过了略微的修整而已,你好歹也分得清楚吧?怎么什么都想到那种小说情节上去了。要是哪里都有那些隐士高手惊天密案,世界不早大乱了。”初初听徐故对着他描述那些小说的时候,谢冬还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不经过大脑编写的文字。不过,也有徐故这种没什么大脑的读者就是了。
“你以为我是你啊?什么都能想的长篇大论一堆堆,实际要用的时候却什么都干不了。”
“……”谢冬被哽的无话可说。
到这里之后,一切真的都是徐故在挡着,他,到底能做什么?
在这个世界里,知识或许还是有一定用处的,但是能够体现的地方实在太少,甚至比不上徐故的一点变通。
第五章
“你还好吧?”徐故推推谢冬已经低了好一阵子的头。自知有点过了。谢冬本来就是比较内向的好学生,和他这种混多了的败家子弟自然不同。
“没事。”
“别这样,你也有你能干的活不是?比如分析下那天把我们卷过来的东西,可能有机会靠这个回去。”
“但是我们怎么回去呢?我们应该是被那阵怪风吹来的。而风是在红月异变的时候吹起来的。那一次我们看到的红月不似以往记录的那样,那股突然吹起的怪风运行的方式又超出了我们平时所能够理解的物理常识,这其中有多少迷题,我们能够揭开,而揭开之后,我们能够做到其中的几分?”
分析了又怎样?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况,就算知道了,还能逃出这里吗?不论从那个角度来分析,回去,终究是太过遥远的目标。来到这里,那么久不敢提及,却始终是他们心中无法避免的阴暗。
“如果可以回去,谢冬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情景?我们会不会被当作是外星人劫持了又放回去的小白鼠啊?还是无意间穿越了时空隧道的超人,甚至我们回去的时候,地球只过了一分钟,或者,一百年?”跳过了谢冬的自问,徐故总结着自己看到的小说中少有的那几个回乡探亲人士的遭遇,貌似,结果都不怎么样,不是被追捕撒网逮到了拿回去切片就是四周的一切物不似人已非的,古来穿越几人回,一回又有谁不悲啊!
除了那些本来就是让主角两头跑发家致富的YY小说……
“不知道。日本那边把离奇失踪又回来的人,称为神隐,觉得那样的人,都带有特殊的巫力。不过我们现在的情况,更像被狂风吹到别处却还活着的生物。以前看到说很多地方曾经下过青蛙雨和鱼雨,那些原本不应该能够脱离海水太久的鱼类,掉到地上的时候还能到处乱爬,生命力远超一般鱼类。”
“……你是在暗示什么吗?拜托,明知道我对这种东西没兴趣,说简单点。”徐故对于谢冬时不时的拐弯抹角非常不耐烦。最糟糕的是一般那种时候都不是好事。
同样,谢冬同样愤恨徐故不管什么事都想到和他不一样的地方去。
“后来的科学研究表示,那是因为鱼在云层中被雷电感染,造成了一定性的生理失常。”
“我们活得好好的。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变得力大无穷万夫莫敌或者可以飞到半空或者潜水半个小时等主角通用的绝技。完全正常!
“就因为这样,我才担心。鱼不过是在云层中呆了一段时间,就足够引起那样的异变,那我们呢?”
谢冬慢慢的绞着自己的布巾。“你没有想过,我们和这里的人之间的差异吗?即使外形再怎么相似,但是我们始终是两个地方不同的生物,或者应该说物种。没有任何一个不同物种之间的所有基因是相同的,更何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星球。我们在某些方面,肯定有与这里的人不相同的地方,只不过目前还没有影响到我们的正常生活。”
“那你说,我们现在有什么是和他们不一样的?又不是没在一起洗过澡吃过饭,我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