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龙渊- 第54部分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片刻不愿停留。

赵诗韵呼喊了罗梦寒几声，终究叫他不住。

“罗公子！慢走！”

却是赵阗起身喊出，罗梦寒停下脚步，站立在那，也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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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

“罗公子是否能让我再见十四娘一面？”

罗梦寒缓缓回过头来，面无表情。

“还要见十四娘为何？既然陌路，何必放不下呢？”

“我只想再见她一面，以前的事情也总该有个结果了。”

罗梦寒微微沉吟，看向赵阗。此时的他眼里含泪，却又坚毅无比。

似乎这个决定不可更改，多年的恩怨情仇自然是深深雕琢。

没去管赵夫人和赵诗韵，罗梦寒兀自点了点头。

“今晚子时，我来找你。那时我自会让你见到十四娘。”

说完大步离去。

当晚亥时刚过，罗梦寒就离开客栈，径向赵府走去。

苏州城已经入睡，只有街上点点灯火，在夜风之下飘飘忽忽。

罗梦寒早就用过咒诀，约定十四娘子时来赵府相见。

十四娘没有回应，罗梦寒也未多追究。

毕竟相见或者不见都不是自己所能强迫的，一切随意。

宽阔的石板大街上，簌簌刮起凉风，罗梦寒不禁打了个寒战。

“怎么我突然这么冷。。。这风真是的。。。”

正自困惑之际，一个白影闪现在不远处。

罗梦寒定睛一看，不正是十四娘。急忙快步走去。

十四娘只是站在原地，却不动。

“十四娘，你来了。”

罗梦寒边向十四娘走去，嘴里边说着。

十四娘并不答话，反而转过了头。

罗梦寒见她未答话，不去多问，跟在十四娘身后走着。

短短的一段路，罗梦寒感到十四娘的情绪很是不对，不知到底为何。

想来是与赵阗相见，心里说不清楚的滋味吧。

赵府之内，赵阗一家坐在大厅之内，丫鬟下人都差遣去睡了。

外面风声呼呼，冷风不断的从大门吹进厅堂。

赵诗韵虽然披了风衣，可还是不住颤抖。

赵夫人关心女儿的身体，小声的对赵诗韵说道：

“诗韵，你回房去吧。十四娘还不知道会不会来呢。”

赵诗韵却摇了摇头，望着门外。

“十四娘一定会来的。一定会。”

赵阗和赵夫人对望一眼，都猜不透为何女儿如此坚信十四娘会来。

望着赵诗韵颤抖的身体，心里一酸。只盼十四娘快些到来。

十四娘走到赵府门口，抬头看着赵府大门。痴痴的望着，竟不想走进。

罗梦寒静静的走到她身旁，随她一起望着赵府大门。

“十几年了，我第一次回来。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一转眼都这么久了。”

十四娘请轻叹了口气。

“当时走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就是十几年。

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傻呢？”

罗梦寒强笑了下，对于感情之事一知半解，怎么回答十四娘这样的问题。

只得不言不语。十四娘也不向下问，淡淡的说道：

“我们进去吧。”

罗梦寒迈上台阶，轻轻推开大门。

大厅之中的三个人见到罗梦寒，赵阗和赵夫人都猛的站起身来。

罗梦寒侧开身子，给十四娘让开道路。

十四娘迟疑了下，还是缓步走上台阶。

罗梦寒和十四娘的目光一齐望向大厅。

赵阗身子一震，双手颤抖的举起，开还是放了下去。

“十四娘，走吧。”

十四娘随罗梦寒走进赵府，进了大厅。

十四娘却之是站在大厅最外，不再向里。

罗梦寒快步走到赵诗韵旁边的座位坐下，握住赵诗韵的手来。

不一会赵诗韵不再感到寒冷，眼神却悲情的望着十四娘。

十四娘与赵阗对视良久，赵阗首先颤抖的说道：

“十四娘。。。你。。。你。。。你还好吗？”

“你说我过的好吗？”

赵阗深深叹了口气，眼里含泪。

“十四娘，这些年我一直牵挂着你，只盼能与你再见。”

“你牵挂我做什么？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何况你已经有了妻室女儿，

还与我说这些岂不是无聊之极。”

赵夫人急忙上前一步，想抓住十四娘的手，十四娘却后退一步。

赵夫人无奈的笑了笑。

“十四娘。。。我也想你。我们是好姐妹啊。”

“哼，好姐妹？好姐妹就这么对我？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不。。。十四娘，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好姐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只是。。。”

赵夫人说着看向赵阗，后面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十四娘大笑一声，甚是凄苦。

“你们别在假惺惺了。我十四娘的心早在十九年前就碎了。”

突然停下笑声，表情委婉，却满是无助悲伤。

“我曾经宁愿放弃百年道行愿意陪你赵阗一生一世。

之后假若你还有来世，我会寻你。若无来世，我自当随你不堕轮回。

只可惜我这一片痴心却是这样的结局。你说我可悲不可悲？”

“十四娘，千错万错都是我赵阗的错。是我赵阗对不起你。

还请你放过小女一马。”

十四娘拭了下眼角的泪，看向赵诗韵，眼里有着些许温存。

“诗韵是个好姑娘。我本不想让她承受你我之间的恩仇。

只是我只有让你在乎的人受到伤害才能让你心痛。

怪只怪你太在意你的女儿了！”

“十四娘，我愿意为爹爹承受这一切，只希望你们能化解仇恨吧。

诗韵哪怕受尽疾苦也心甘情愿！”

罗梦寒握着赵诗韵的手不禁紧了下，心里当真有些失落。

赵阗大咧咧的擦去脸上的泪水，慈祥的看了眼赵诗韵。

“十四娘，你还记得我曾经写给你的那首诗吗？

千里明月夜独寒，何怨幽谷痴情间。

比翼连枝他生事，与君一日也心甘。”

“我怎会忘记？你写给我之后，我还写一首给你。

天涯咫尺一相见，梦绕魂牵只求缘。

此生若与君厮守，百年修行宁枉然。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吗？我宁愿放弃修行，陪你一辈子。

你为何如此对我？”

罗梦寒听着这两首诗，能感受到那份情意绵绵，满怀激烈。

可此时的情境却是如此，十几年时光，一个思念，一个怨恨。

终究还是造成这样的结局，是天意弄人，还是命该如此。

只叹世间不如意之事太多，痴情只怕遇无情。

但这岂是自己能左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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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殇

赵阗和十四娘沉浸在往昔的记忆中，十四娘除了起初的快乐幸福神色之外多了一缕伤感愁苦。

赵阗前轻叹了口气。

“十四娘，这么多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你，只求能与你再见。

再看看你，想想我们曾经的过往。其实早就不枉此生。

我记得我们行医之时，遇到那些穷人就不要药钱，免费给他们治病。

你说，药用完了再陪我去山里采，不要报酬送药却能救人性命，何乐不为。

虽然我知晓你就是我救过的那只白狐。可我从来都没在意过。

之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希望你我相守一生，永不辜负。”

十四娘微一沉吟，道：

“那时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记得我救你的时候扯下身上的衣衫包裹你前腿的伤口吗？”

十四娘愣了下，点了点头。

“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手上就绑着那片衣衫的布条。

何况在那样的荒山辟谷里怎会有你这样美丽的女子？”

十四娘愣了愣，伸手扯下绑在手臂的布条。扔到地上。

罗梦寒见那粗布条，灰色的颜色淡了许多，定是多次清洗的缘故。

十四娘将那布条绑在手上，却用袖子盖住，致使罗梦寒与十四娘相见并未见到。

否则十四娘这样一身素纱白衣的美丽女子手臂上绑着一个与之很不相配的粗布条自然一眼便见。

赵阗弯腰捡起布条，掩饰不住眼里的激动神色。

“十四娘，这么多年你还戴着。。。我。。。我真高兴。。。”

“我是忘记扔掉了，否则我定然亲手把它烧掉。”

罗梦寒心道：

“会忍心把那布条烧了吗？这么多年说不定洗过多少次呢。。。”

赵阗见十四娘这么说，也不生气，将布条紧紧握在手里。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记挂我的。。。”

十四娘不答话，显是尽量克制着的情绪。

“十四娘，我永远不能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老天眷顾我赵阗，

我才能与你有过快乐的时刻。”

十四娘咬了咬牙，脸颊微红。赵阗看了眼赵诗韵，继续说道：

“十四娘，你一直心地善良。苍天定然会知晓，你迟早会功德圆满。”

十四娘却冷笑了下。

“是啊，头上有苍天。不做亏心事，何必在意神明呢？

我十四娘虽是个修行的狐狸，但我也明晓事理。我以前心地善良，现在恐怕不是了。

别希求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放了你女儿那一魄。”

赵阗一时无语，不知说些什么好，脸色难看之极。

十四娘情景一转，脸上也谦和起来。

“我修行初始，得到高人指点。赠予我一件宝物。告诉我宝物认主之时，就是我得道升仙之日。

为了成仙，我努力修行。直到见到你，放弃了升仙的大梦。

相信只要有情，纵使是神仙又能如何？只可惜啊。。。

不过后来我发现那宝物实非凡品。就算遇不到它的主人，对我却又大大的好处。

初试了一下，它竟然将你女儿的一魄吸取，禁锢其中。”

赵阗心里一震，不禁上前一步。

“十四娘，既然这样，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小女？”

十四娘淡然道：

“我早就不知道还想要什么了。。。”

赵阗微微沉吟，话语凄凉，惨然无助。对着赵夫人说道：

“这么多年我骗了你，我心里始终忘记不了十四娘。

你受苦了。”

赵夫人含泪道：

“老爷，你别这么说。你对我很好了。。。”

赵阗强笑了下，转头看向十四娘。眼里满是怜惜，仿佛眼前这个女子才是一生不可改变的所在。

“十四娘，我对不住你。此生已然不能如愿，但愿来世。。。

来世或共为人狐，不再受这咫尺天涯相思。

我已经服下毒药，没救了。。。只望能看在你我之前的情分，放过小女。。。”

说完口喷鲜血，仰头便倒。

所有人都是一惊。赵夫人忙扶起赵阗的头，不住啜泣。

赵诗韵一下便晕了过去，靠在罗梦寒怀里。十四娘却呆呆的望着赵阗，想哭，可似乎是想笑。

良久，十四娘缓缓走上前去，痴痴的望着赵阗。

“让我再抱抱他吧。”

赵夫人擦了擦眼泪，退了开去。

十四娘抱住赵阗的尸体，尸体还未变凉，但人已然去了。

十四娘在赵阗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说完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直是：

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

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

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复跹。

罗梦寒见状大惊，推开赵诗韵，上前想扶起十四娘。

可十四娘的双手紧紧抱着赵阗，根本分不开。

“十四娘！你还没说怎么救赵诗韵呢！你不能死。。。”

刚喊了两声，十四娘费力的睁开眼睛，气息微弱。

“。。。苏州城外三十里。。。有。。。有一个山谷。。。山谷里有。。。

有一茅屋。。。在那里。。。那里。。。”

还未说完便即气绝。化身一直雪白的狐狸。

赵夫人站在一旁，嘴里说着：

“将他们葬在一起吧。我的坟就在他们坟的旁边。。。还能像以前那样，我们三人。。。还能那样快乐。。。”

说完不知从哪拿出一把短刀，刺进了心口。罗梦寒阻止不及，眼见短刀没入赵夫人心口。

罗梦寒忙上前，赵夫人已然毙命。根本没有救助的可能。只得颤抖着将赵夫人的尸身放下。

赵诗韵此时才悠悠转醒，看着地下躺着的爹爹和娘亲，还有那只白狐，大哭一声，摔下椅子。

罗梦寒急忙扶起赵诗韵，满心惆怅。

赵诗韵挣扎着爬到爹爹和娘亲身旁，不住的推动他们。

却怎么能有反应，一时间失去所有，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