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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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1949-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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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又或像《野菊》中描写的那样,有过“究竟在什么地方呢?脑子不好使,以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的失忆,然后辗转归队;也许小石被总攻之前迂回到悬崖下的匪兵劫持,再从《野菊》中描写的“如果真要是落在敌人手里,我绝不屈服,自杀——不!我拼死也要换个本钱,或者趁现在就逃跑”中,引申出新的经历。也许读者朋友们会有更加精彩的想象选择,继而和我一样,与历史有一次超越时空的握手。

我顽固地相信,文字中总会体现出作者的感情色彩,总会富含时代的密码。当时隔20年、30年乃至50年,在重读这些原始文字时,就会有更深的感悟。特别是在已经习惯了A4纸上那生硬的打印字后,在翻阅当年的底稿时,那繁复的勾划修改,那时疾时舒的手写字,甚至那泛黄卷边的稿纸,那已经褪色的字迹……都在强烈地辐射着那个时代的DNA信息。

我还顽固地认为,《湘西1949》不仅仅是一次文学意义上的超越时空的联手创作,更是一次充满敬意的超越时空的历史性握手。

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

在此,谨向为新中国的建立流血牺牲的先辈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朱新开

2

父亲的手稿定格在——1956年,到2009年正式出版,已过半个世纪。

53年,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湘西1949》来说,这53年,却涵盖着太多的不容易。在此,我首先代表母亲刘喆和兄弟姐妹,向出版方“北京新华先锋”以及给予此书帮助的人们致以衷心的感谢,特别是向作者之一的朱新开先生表示感谢,是你们的努力完成了我们全家的心愿,并呈现给读者一本跨越时空的联手之作。

父亲是在2001年过世的,他生前没有过多提起这本还叫《野菊》的手稿,作为子女甚至一直没有见过,因为搬家整理遗物时才得以重见天日,这也为日后进一步修改留下太多遗憾,很多情节无从考证,我只能在星星点点的记忆中寻觅。在父亲生前,我几乎没有直接听他讲起过在湘西剿匪的经历,这应该是那已经沁入骨子里的保密纪律使然。后来,朱新开为本书采访我母亲时,一开始也遇到了这样的难题。1978年父亲平反后,家里经常有湘西的老战友来看望他,在叙旧时会谈起当时的经历,那时我还很小,现在已经很模糊了,只知道父亲时任47军保卫处干事,后来做过预审科科长。据他的战友说,父亲当时很有名,多次立功受奖,湘西有名号被捕获的土匪,他基本上都参与审理过,包括暂编第一军军长陈子贤。据母亲回忆,枪决陈子贤前,父亲还和他长谈一晚。

2007年,我和朱新开为了重新撰写本书,特意前往湘西采风,先后走访了花垣(原永绥)、沅陵、辰溪、麻阳(原麻西口)、凤凰、吉首(原所里)、张家界(原大庸)等地,令我感受颇多。特别是在沅陵,我们拜访了47军军部旧址(现湘西剿匪纪念馆),这里是我父母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我的两个姐姐也在这里度过了她们的童年时光,虽然整个环境已有很大变化,但还是能够找到母亲描述过的历史痕迹。我们又通过沅陵市公安局郝世武同志的帮助,前往目前已改做看守所的原沅陵监狱,当我走进还摆放着当年老家具的审讯室时,时光仿佛回到了1949年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仿佛看到父亲在审讯桌后向对手射去的威慑目光……

父亲的“家庭出身”不好(他的南工团战友基本都是大学生,在那个年代,这也预示着他们家庭的曾经相对富裕),一生坎坷却刚直不阿。母亲经常对我们说,父亲一生没过几天好日子,到1978年平反,大大小小的运动就从没落下过他。然而,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即使在他身心遭受摧残的年代里,却依然对生活充满着向往,他的一举一动都感染着家里的每个人。姐姐曾这样回忆道:那时,父亲在北京远郊区劳动到天黑后才能回家,只要孩子们还没睡,他就会拢在一起聊聊天、谈谈学习情况;每到节假日,还会和孩子们一起猜谜语、讲故事,至于小提琴、二胡、唱歌、滑冰、游泳等,都是父亲的拿手好戏。而作为具有绝对红色家庭背景的母亲,能够对父亲始终保持不离不弃,除了对爱情的忠贞外,应该还来自父亲对生活的那份热爱所随时随处表现出来的个性魅力。

父亲对待工作认真负责且善于钻研,1959年从湘西下放回京后,曾在顺义县(当时隶属河北省)杨镇中学任高中语文教师,当年就被评为“优秀教师”称号,家里至今还保存着那张已经褪色的笑状。文革期间,剥夺了他教书的权利,被下放到河北省邢台市郊区强制劳动,成为一名普通工人,在十多年的劳动中,他凭着聪明才智和钻研精神,从门外汉成为了一名优秀工程师,并多次获得单位嘉奖。

父亲的毅力给我留下最深的记忆,在他人生的最后几年里,一直倍受疾病煎熬。1996年,他被查出一种肺癌(医学叫间皮瘤,当时患者存活记录是一年半),医生预测还有三四个月时间,可是父亲凭着顽强的毅力和对生活的热爱,最终坚持了6年时间,连主治医生都感叹这是创造了一个奇迹。在父亲临终前的几个月里,病魔已经把他摧残得痛苦万分,人瘦得几近皮包骨,几乎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氧气袋,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坚守军人本色,每次坚持上餐桌吃饭,临终前一小时还坚持自己上厕所……

父亲临终前,我和姐姐守护在他身边,他的头脑仍很清醒且反应敏捷,当时需要给他做抽血化验,因为血管已经太细只好从大腿动脉采血,护士的动作有些不够熟练,他马上用力抬起头微笑着对护士说:“你能不能快点儿?我怕来不急了。”一分钟以后,父亲“走了”,告别了这个让他一生遭受磨练又让他热爱留恋的世界。

写到这里,我更加怀念我的父亲,这里有血浓于水的骨内亲情,更有对那个燃烧着激情的理想年代的感悟。

在父亲的遗愿即将完成之际,我再次向为这本书而帮助过我们的朋友们表示衷心感谢——原南工团员、47军老战士孟文野前辈、刘杰前辈、张华前辈麻等,同是南下队员、原湘西地方政府干部的我小姨刘淑敏、小姨夫杨维勤,以及在湘西采风时,给予我们大力帮助的湘西《团结日报》张谨、湘西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杨文洁、凤凰县覃介武、张家界市龚城、吉首市易建民等朋友,再一次向各位表示真诚谢意!

倪浩(倪进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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