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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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秘密-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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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扎西走了,帕甲带着商人、喇嘛、流氓、藏兵、贡布等乱七八糟的人进了德勒府。刚珠一见贡布,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弯腰。

帕甲向阿觉逐一进行介绍,他说道:“这位是贡布,来自西康的勇士。”

贡布给阿觉献上哈达,阿觉把哈达挂在贡布的脖子上,并为他摸顶。

帕甲继续介绍:“这位是阿乐群则。”

阿乐群则上前一步,奉承地说:“活佛的名声,就像压在箱子底的麝香,从西康都传到了拉萨。”

“你反抗红汉人的义举,我也听说过了。”阿觉得意地说。

“这位是降央达娃,这位是丹曲索那……”帕甲继续介绍着。

央宗、塔巴和一些康巴人也进了院子,刚珠和巴桑一见央宗,愣住了。

帕甲介绍完了一行人,阿觉便请众人进了主楼。一群人站在客厅里,四下打量,赞不绝口。贡布说道:“不到拉萨,不知道西康穷啊,大贵族家我第一次进,太豪华了。”

“开眼了吧,拉萨贵族二百多年的荣耀,都盛在这屋子里,你们慢慢品味吧。”帕甲说道。

“那都是过去,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藏人反抗红汉人的大本营。帕甲大人,我们要在这里创造新的荣耀。”阿觉说。

“吉塘活佛,恭喜你成为我们雪域藏人的领袖。”帕甲恭维地说。

“也多亏您给我出主意。唉,姨夫怎么没来?”

“这种场合,仁钦噶伦身份尊贵,不便出面。”

阿觉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帕甲又接着说:“各路人马到拉萨汇齐了,今天借吉塘活佛这块宝地,我们要好好谋划谋划。”

“好啊,就在这儿,我们今天开会商量商量,怎么把红汉人赶出拉萨。”

阿乐群则上前说道:“今天在这里的都是人民代表,有像吉塘活佛这样的大贵族,有拉萨的商人,有各大寺的喇嘛,也有黑头百姓。”

“大伙来自阿里三围、多康六岗、卫藏四部,有很广泛的代表性,我们向中央代表请愿,给他们施加压力,要求红汉人主动把解放军撤走。如果他们赖着不走,要趁解放军现在人不多,路没修好,给养跟不上这个最后时机,我们亮出咱拉萨人的血性来,一鼓作气,就把红汉人轰走!”帕甲煽动着大家。

众人叫好。巴桑侍候左右,不敢出声。。电子书下载

帕甲兴奋地对阿觉说:“吉塘活佛,这可是为政教大业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

阿觉已经被恭维得不辨方向,他信誓旦旦地说:“我的决心已定,不管死活,都要跟红汉人血拼到底!”

德勒府的院子里东一堆、西一堆地坐着一些康巴叛匪,墙根下倚着几名喇嘛,藏兵们都挤在台阶上。刚珠侍候着,女仆给康巴人倒茶,康巴人伸手摸她的脸蛋,嘴里念叨着:“小娘们儿,够嫩的。”

女仆吓得躲到刚珠身后,刚珠说道:“这是我们上房的女仆,可不能这样,活佛知道了会生气的。”

“你少拿活佛压我……”康巴叛匪说着,伸手又要摸女仆。

央宗冲过来,扬起手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她骂道:“又犯骚,把爪子拿开!”

康巴人不服气,但也没敢吭声。

央宗把女仆领到一边,她问道:“德勒老爷回庄园了,太太呢?”

女仆认出央宗,不满地说:“小姐,您不知道啊,你和白玛少爷结婚那天,有人送来了一颗炸弹,夫人……夫人被炸死了。”

央宗闻听,犹如五雷轰顶,她蒙了,泪水禁不住流下来。

女仆把她带到了德吉卧室,央宗一进门,突然一阵晕眩,她记起了小时候德吉给她梳小辫的情景,央宗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她哭了起来:“阿妈啦,你怎么抛开我们就走了呢?我在西康特意用我自己攒的钱给您置办了康巴人的女装,这钱是干净的……”

女仆这时才注意到央宗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她见央宗哭得伤心,赶紧把门关上了。

央宗继续哭着:“阿妈啦你怎么就走了,因为有阿妈啦,我才能活下去,我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磨难,苟且偷生,我不是认命,我是想有一天能够回来,我要见到阿妈啦,可是你怎么走了……阿妈啦,你怎么就走了啊……”

山野路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喇嘛,他是多吉林寺的,叫乔乔。他见扎西、白玛、娜珍一行人缓缓走来,便起身迎了上去。喇嘛乔乔向扎西施礼后,说道:“你是德勒老爷吧,我在这儿恭候您多时了。”

扎西并不认识他,满脸茫然地望着他。

喇嘛乔乔解释说:“多吉林活佛让我在这儿等您,活佛请您去寺里小住几日。”

扎西释然,他说道:“没想到上师处处念着我。那好,白玛,我们一起去寺里住几天。”

“活佛说了,只要您一个人去。”喇嘛乔乔说道。

“那……就按上师的意思,我一个人去。”扎西无奈地说。

“白玛师兄,活佛让我给你捎话,他让你先带家眷回阿妈庄园,在那儿住上两天再回拉萨。”

“为什么?”白玛奇怪地问道。

“活佛没说为什么,你照办就是了。”喇嘛乔乔说着,牵过扎西的马,朝多吉林寺走去。扎西冲白玛摆了摆手,白玛带着娜珍等人朝阿妈庄园方向继续前行。

多吉林活佛站在多吉林寺屋顶的宝幢边上,他眺望着远方。喇嘛乔乔把扎西带了上来,扎西上前施礼,说道:“上师,我来了。”

多吉林回头望了望他,问道:“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吗?”

“一路上,弟子都在猜上师叫我来的意图,可弟子愚笨,不知上师的深意。”

“德勒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我对阿觉……彻底绝望了。”

多吉林拍着他,嬉笑怒骂地说:“傻孩子,你上当了,上当了。阿觉年轻气盛,还是个小娃娃,你不能撒手不管啊。”

“他已经无可救药。”

“你把德勒府交给他,那不更是助纣为虐。你想想,鲁康娃、土登格勒那帮小子在拉萨城里闹分裂,他们太需要德勒府的名分了!自从解放军进藏以来,德勒府是出了名的爱国贵族,这雪域高原谁不知道,你一走,阿觉顶着德勒府的名分反对红汉人,那啥成色?太阴险了。这才是土登格勒逼你走的真正目的。”

扎西倒吸一口凉气,他恍然大悟地说:“上师,您说得对啊。”

“这种时候,你做父亲的放弃阿觉,就是支持分裂。懂不懂啊,傻孩子?”

“上师说得对,可是阿觉佛性泯灭,心地冷酷,手段残忍,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还能挽救他。”

“我卜了一卦,看到了一个人,她能帮你。”

“上师,她是谁?”

“是阿觉的母亲,次仁德吉。”

“德吉?”

“对,就是她。你想想,再想想。”

扎西突然茅塞顿开,他连声说:“对,对,只有德吉才能救阿觉。上师,我明白了。”

扎西在多吉林活佛的授意下又潜回了拉萨,他化装成喇嘛,带上喇嘛乔乔和喇嘛旺旺来到了八廓街上。街上出现了很多喇嘛,乱哄哄的。

藏历新年到了,拉萨像往年一样举行“传大召”法会,各大寺上万名喇嘛也下山了,拉萨的市政管理权也由市政衙门移交到铁棒喇嘛的手里,由铁棒喇嘛全权代管十五天。朝佛的、听经的各色人等都聚到拉萨。

一名喇嘛突然大声叫道:“……那边发布施了,走,到那边去。”

大家拥了过去,喇嘛们边走边嚷嚷着:“红汉人滚出去……,拉萨……”

扎西见大家都没注意他们,便和两名喇嘛钻进了胡同。三个人来到一个小院门前,扎西掏出钥匙打开笨重的藏式大锁,他们左右环顾,见没人闪身进去了。

喇嘛乔乔打着化缘的幌子来到德勒府门前晃悠,他见刚珠送走了陈新桥、叶子等四名战士后,便凑了上去。刚珠见他端着铜钵,把一些藏钞扔到他的钵里,转身准备离开。喇嘛乔乔轻声叫道:“刚珠管家。”

刚珠吓一跳,回过身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德勒老爷回来了。”喇嘛乔乔小声地说。

“老爷在哪儿?”

“你跟我走。”

刚珠回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跟着乔乔走了。

喇嘛乔乔把刚珠领到了扎西落脚的偏僻小院,刚珠一见扎西,百感交集,他问道:“老爷,您怎么在这儿啊?”

“别咋呼,赶紧把门关好。”扎西小声地说。

“老爷,您怎么穿上喇嘛服了,您回寺院修行啊?”刚珠又问。

“这是伪装,你的目标太大,来的时候没被人盯上吧?”

“没有。”

“没有就好。刚珠,你在家听阿觉少爷的话,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老爷,阿觉少爷简直不像话,您前脚一走,他就把小姨娘接到府上了,住在您的寝房里。还有,他把那些胡打乱闹的人民代表都招到家里了,又开会又密谋的。”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有阿乐群泽、降央达娃、丹曲索那,还有藏兵,康巴人,形形色色一大堆。老爷,还有达娃央宗和绑架我们那个马匪贡布。”

“贡布……达娃央宗?”扎西奇怪地问。

“是啊,阿觉少爷简直是敌友不分,我也不敢劝他。”

“我知道了。你不要多嘴,密切观察他们,有特殊情况就通过这两个喇嘛报给我。”

“老爷,您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要找一个人。”扎西说着,拉过刚珠,对他耳语起来。

刚珠连连点头,说道:“我懂,我知道了。”

要让阿觉警醒,扎西需要一个重要的人证,就是当年受人指使送炸弹到阿妈庄园的仆人次旺。扎西留在拉萨,次旺就躲着不出来,现如今他们都知道扎西走了,次旺很快就会冒出来。只要抓住他,就可以指证出幕后的真正凶手,从而使阿觉认清土登格勒、帕甲等人的真面目。

陈新桥和四名战士是护送叶子去德勒府给琼达复诊的,他们从德勒府出来后,匆匆地往军区赶。一群喇嘛迎面而来,铁棒喇嘛居前,一边挥着铁棒,一边吆喝着开路。路人不分僧俗贵贱吓得纷纷避让,有的贴着墙根趴着,有的弯腰吐舌。叶子等人也靠到一边,给铁棒喇嘛让行。

一个小女孩从胡同口跑了出来玩耍着,她忽然看到铁棒喇嘛朝自己而来吓呆了,站在路口不动了。铁棒喇嘛一边吆喝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铁棒,铁棒正好打在小女孩的头上,小女孩当场倒地,喇嘛们红色潮流般地扬长而去。

叶子担心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小女孩,等喇嘛们一过,她冲了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叫着:“孩子,小姑娘……”

小女孩已经断了气,身体都软了。路人围过来观看,一名藏民跑过来,抱着小女孩大哭:“女儿啊……,我的女儿啊……”

叶子无比愤怒,她腾地站起来,从战士身上拽下一支冲锋枪,拉枪栓,子弹上膛,奔着喇嘛们就要冲上去。陈新桥一把将她拽住,问道:“你要干什么?”

“杀人偿命,我找他们去。”叶子愤怒地说。

“把枪放下!”陈新桥命令道。

“我不放!”

“我命令你!”

“你管不着我!我是卫生部的,你不是我的领导。”

陈新桥急了,上前拦住她说:“她是藏族人家的孩子!按照十七条协议规定,这是拉萨地方的内部事务,解放军无权过问。”

“藏族的孩子怎么啦?这个小妹妹是我的阶级姐妹,我要给她报仇,报仇!”叶子说着,又往上冲,陈新桥一把拽住她。叶子不服,大叫:“你放开我!”

陈新桥命令身边的战士:“缴她枪!”战士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站着没动。陈新桥又说道:“服从命令。”

战士马上上前,缴了叶子的枪,扭着她离开了现场。

回到军区,叶子被关了禁闭,她坐在地面的干草上,梗着脖子,望着天,气鼓鼓的。禁闭室的门突然开了,陈新桥端着饭走进来。他见叶子还在生气,哄她说:“老婆,还生气呢?”

叶子把脸扭到一边,不理他。

“跟你们卫生部的领导打你的报告,也是为你好,别生气了。”陈新桥劝说道。

“我不生你的气,我就是想不通。”

“门里是社会主义,门外是农奴制,这是中央定的政策,必须执行!”

“政策我懂,不用你教我。”

陈新桥左右环顾了一下,突然大吼一声:“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叶子吓一跳,她站起身问道:“干什么,吓唬人啊。”

陈新桥有些激动,把叶子搂在怀里。叶子哭了,她说道:“那个小姑娘太可怜了,就这么白白地死掉了。”

“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拉萨,我们有十七条协议,你不能违反纪律啊。”

“我们的樱樱也这么大了,看到那孩子,我就想自己女儿……心都碎了。”

陈新桥的眼圈也红了,他说道:“樱樱也应该长那么高了,跟藏族小姑娘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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