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夫已经死了。”多拉德说。“我觉得他不会愿意知道你这样说的。”(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幻觉。他在臆想,可是见鬼,这真的是我所希望的。“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D。我从来不想伤害你。我们就做个朋友,做爱,开开心心地玩,把这一切都忘掉,好吗?”
“闭嘴,”他平静地说,“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你所能听到的最重要的事情,像十诫一样重要。你懂吗?”
“D,我知道——“
“闭嘴,莱芭。在伯明翰和亚特兰大发生了两件不同寻常的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
“在新闻里已经播了很多次了。两群人被改变了。利兹,还有雅各比。警察说他们被谋杀了。你现在知道了吗?”她起先还是摇头,后来她渐渐想起来了,开始慢慢点头。
“你知道他们管造访这些人的生灵叫什么吗?”
“牙——”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声音没让发出来。
“仔细想想再说,告诉我正确的。”
“是龙什么。龙……红龙。”
他走近她,她的脸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我就是巨龙。”
她被洪亮而恐怖的音色吓得往后倒,身子撞到了床头板。
“巨龙想要你,他一直想要你。我原来不想把你给他。我今天为你做了一件事,这样他就不能要你了,可是我发觉我想错了。”
他现在还是D,她可以和D说话。“求求你,求你了,别让他得到我。你不会让他得手的,别,你不会的——我是你的。把我留在你身边。你喜欢我,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我还没决定,也许我不得不把你给他,我不知道。我要看一看你是否按我说的去做。你愿意吗?我能信任你吗?”
“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的。别让我太害怕,否则我就做不到了。”
“起来,莱芭,站到床边去。你知道你现在在屋子的什么方位吗?”
她点点头。
“你知道你在整栋房子的什么方位,是不是?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在整栋房子里把房子绕了个遍,是不是?”
“在你睡着的时候?”
“别装傻了,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在这里过夜的时候。你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你把它拿下来给别人看了吗?你做了那些吗,莱芭?”
“我只是到外面走了走。你睡着了,我就去了外面。我发誓。”
“那么你知道前门在哪儿,是不是?”
她点点头。
“莱芭,摸我的胸口。慢慢把你的手拿上来。”
摸到他的眼睛?
他的大拇指和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气管的两边。“别做你现在心里想做的事,不然我就挤碎了你。摸我的胸膛。在我的喉咙附近。慢慢的……就这样。现在我来看看我是不是能相信你。把前门关上,锁上,然后回来把钥匙交给我。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不许逃跑,我会抓到你的。”
她把钥匙放在手里,钥匙链在她的腿边响。穿着鞋走路比较难辨别方向,不过她宁可穿着。滴答的钟声帮助她摸清方位。
地毯,然后是地板,又是地毯。一圈沙发。去右边。
对她最有利的是什么?是哪一个?按他说的去做糊弄他,还是借这个机会逃跑?以前的那些人糊弄他了吗?她因为深呼吸而头晕,这个时候不能头晕。不要这样死掉。
看看门是否开着吧。搞清楚他在哪里。
“我走得对吗?”她其实知道是对的。
“差不多再有五步就到了。”声音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没错。她感觉到脸上的空气了。门半开着。她把身子探向前,把钥匙放进门把手下面的锁眼里。到外面了。
现在。赶紧迈出门,转动钥匙。下了缓坡,没有拐杖,试着想面包车在哪里。跑起来,跑进什么了——灌木丛——快喊。“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啊。”到了沙砾路,跑。卡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公路在那边。快速走,小跑,跑起来,尽她最快的速度,发现是草地时就转向,一直沿着沙砾路跑,左摆右晃地沿着胡同。
在她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很急而且坚实,已经下了沙砾路。她弯下腰捡起一些石头,等他走近了,冲他扔过去,听见石头砸在他身上的声音。
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一只很大的胳膊在她的下巴下面,卡住她的脖子,挤,挤,血冲出了她的耳朵。她向后踢着,踢到一块胫骨,然后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47
用了两个小时,男性白种人雇员、在二十岁到五十岁之间、有一辆面包车的人员名单做完了,上面有二十六个人。
密西西比警方机动车管理部从驾照信息中提供了头发的颜色,但是这并不能用来做筛选的标准,“巨龙”有可能作案时戴了假发。
菲斯克的秘书,特里缦小姐,把名单复印了,发给每个人。福杰尔中尉正在看名单的时候他的BP机响了。
福杰尔在电话上和总部简短地说了几句,就用手捂住听筒。“克劳福德先生……杰克,一个叫拉尔夫·曼迪的男性白种人,三十八岁,几分钟以前被枪打死在大学城里,就在市中心,他死的地点是一个名叫莱芭·麦克兰的女子住房的前院。邻居们说她在贝德工作。她的门没有锁,她没在家。”
“丹锥德!”克劳福德喊着。“莱芭·麦克兰,她是什么人?”
“她在暗室工作,是个盲人,从科罗拉多州的某个——”
“你认识一个叫拉尔夫·曼迪的人吗?”
“曼迪?”丹锥德说。“兰迪·曼迪?”
“拉尔夫·曼迪,他在这里工作吗?”
职员表上证明他不是这里的员工。
“也许是碰巧。”福杰尔说。
“也许。”克劳福德说。
“我希望莱芭别出事。”特里缦小姐说。
“你认识她吗?”格雷厄姆说。
“我和她说过几次话。”
“曼迪呢?”
“我不认识他。我看到的和她在一起的惟一的男人是多拉德,我看见她上过多拉德先生的面包车。”
“多拉德先生的面包车,特里缦小姐?多拉德先生的面包车是什么颜色的?”
“让我想想。深褐色,或者是黑色的。”
“多拉德先生在哪里工作?”克劳福德问。
“他是制作部的主管。”菲斯克说。
“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就在大厅里。”
克劳福德转过身想和格雷厄姆说话,谁知他已经起身要走了。
多拉德先生的办公室锁着。用从后勤部拿来的钥匙打开了门。
格雷厄姆走进去,打开灯。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眼睛在屋子里搜寻。简直一尘不染,整洁极了。没有一点私人的东西能看到。书架上只有技术手册。
台灯在椅子的左首,所以他是个惯用右手的人。现在急需一个左手拇指的指纹从这个惯用右手的人的物件上取出。
“咱们想法搞到一个夹纸笔记板吧。”他向身后在大厅里的克劳福德说。“他拿夹板的时候会用左手的。”
他们从抽屉开始找。一个任务记录日历册映人格雷厄姆的眼帘。他一篇篇翻着写着字的纸页,一直翻到一个星期六,6月28日,雅各比案案发的日子。
日历本在这个周末的前两天,即周四和周五都是空白的,没有任何记录。
他继续翻到7月。周四和周五也是空白的。周三上写着:“AM5523:45…6:15。”
格雷厄姆抄下这个记录。“我要知道这个航班是去哪里的。”
“让我来办吧,你继续在这里查。”克劳福德说。他到厅里去打电话。
格雷厄姆正在看在书桌最下方的抽屉里的一管假牙胶。克劳福德在门口说道:
“是亚特兰大,威尔。咱们去把他捉住吧。”
48
莱芭脸上被浇了冷水,水流进头发里。晕。什么硬的东西在她身下,像缓坡一样。她转过头。是木头。一条冰冷的湿毛巾在擦她的脸。
“你没事吧,莱芭?”多拉德平静的声音。
她躲避他的声音。“哦哦……”
“深呼吸。”
一分钟过去了。
“你觉得你能站起来吗?试着站起来。”
他的手臂在她周围,她能站起来。她的腹部隆起来了。他等着直到痉挛过去。
“上斜坡。你知道你在哪里吗?”
她点点头。
“把钥匙从门上拿下来,莱芭。进来。现在把门锁上,把钥匙挂在我胸前,挂在我脖子上。好。咱们看看是不是锁好了。”
她听见门把手喀啦地响。
“好了。现在咱们到卧室去,你认识路的。”
她绊倒了,膝盖着地,头垂着。他拉起她的双臂,扶着她走进卧室。
“坐在这把椅子上。”
她坐下了。
“现在把她交给我。”
她拼命想站起来;可是两只大手压在她的肩膀让她起不来。
“坐好了别动,不然的话我没法不让他抓到你。”多拉德说。
她的意识恢复过来了,尽管她不希望自己清醒。
“请你尽力吧。”
“莱芭,我完了。”
他站了起来,干着什么。汽油的味道非常重。
“把你的手伸出来。感觉它。别接着它,摸摸它。”
她摸到一个像钢铁做的鼻孔一样的东西,里面很滑。一枝枪的枪口。
“这是一把霰弹猎枪,莱芭。一把十二毫米标准尺寸的大家伙。“你知道它的威力吗?”
她点点头。
“把你的手放下。”凉冰冰的枪口放在了她松软的喉咙处。“莱芭,我真希望我信任了你。我本想信任你的。”
他听起来好像在哭泣。
“你感觉起来是那么的好。”
他真的在哭。
“你也是,D。我深爱着那份感觉。请你现在不要伤害我。”
“我完蛋了,可我不能把你留给他,你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吗?”
他现在开始大声叫骂了。
“你知道他会做什么吗?他会把你活活咬死的。你不如和我一起走。”
她听见一声擦火柴的声音,闻到硫磺味,听到呼的一声。屋子里热量开始加剧,烟。火。世界上她最害怕的东西。火。世上任何东西都比它好受。她希望一枪就结束了生命。她让大腿肌肉紧张起来,让自己跑。
他开始哭诉。
“噢,莱芭,我不能忍受看着你被活活烧死。”
枪口离开了她的嗓子。
两根枪管在她站起身的时候一齐开了火。
两耳被震木了,她以为自己被击中了,以为自己死了,她感觉到有东西落下,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感觉比她的听觉更真切。
烟雾弥漫,还有火舌劈劈啪啪爆裂的声音。火,火把她的意识唤了回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和手臂很烫。出去,马上出去。她踩到两条腿,被绊倒,被烟熏得咳嗽着,摸到一只床腿。
弯下腰,这是他们说的,在烟雾中。别跑,不然会撞到东西上死掉的。
她被锁在里面了。锁在里面了。走回去,弯下腰,手指在地板上摸索,她摸到了腿——另一头,有头发,带着毛发的肢体残片,把她的手指放在头发下面软软的地方。只有浆质的东西,尖利的骨头的裂片,还有一只突出来的眼珠。
钥匙在他脖子上……快。两只手抓住钥匙链,两条腿横在她脚下,拽,链断了,她倒在地上,再继续摸。转过身,弄不清方向了。试着感觉,试着用她已经麻木了的耳朵透过火焰的劈啪声细听。在床边。哪一边?她撞到了地上的尸体,试着听声音以辨别方向。
当,当。钟在敲。当,当,到了客厅。当,当。往右转。
嗓子眼里冒着烟。当,当。到门了。门把手下面。别把钥匙掉了。打开锁。撞开门。新鲜的空气。跑下斜坡。空气。在草地上瘫软倒下。手和膝盖着地,爬行。
她跪在地上,拍拍手,听到了房子的回声,向它的相反方向爬。深呼吸,直到能站起来,走,最后能跑,撞到什么东西了,继续跑。
49
找到弗朗西斯·多拉德的房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盖茨威记录上留的地址是圣查尔斯的一个邮筒。
即使是圣查尔斯警察局局长办公室的警官们也得借助电力公司的一张详细的服务地图来确认。
圣查尔斯警方从河的另一侧与圣路易斯特种兵部队会合,车队静静地沿着94号州际公路行驶。一个代理治安长官和格雷厄姆坐在第一辆车里带路。克劳福德在后座上往前探着身子,嘴里嘬着什么东西。在过圣查尔斯北端时赶上了红灯,那儿有一辆满载着一群孩子的小卡车、一辆灰狗大巴车和一辆拖车。
他们驶过城市的北边时看到了冲天的火焰。
“那边就是!”副官说,“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格雷厄姆把脚放下来。他们在高速公路上急驰的时候,火光越来越亮,火势越来越猛。
克劳福德抓起呼叫器。
“所有人员请注意!是他的房子在着火。密切注意。他可能出来逃窜。局长,在这里设道路障,要是你同意的话。”
一股浓烟和一柱火花向田地的东南方向倾下来,就在他们头顶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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