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人的好坏,能喝,可是占了好大比例啊!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吧!唐天虽然也端着碗喝酒,但是眼睛却是瞄向段誉的身测,说来也巧,唐天正好坐在段誉和乔峰中间,将两人隔开。不知情的疯子,虽然已经猜到眼前这两位就是这次任务的关键人物,但是奈何不知如何介入,只得任由唐天安排了,心中有事喝起酒来,却是毫不顾忌,酒到碗干!
而段誉未喝第三碗酒时,已感烦恶欲呕,待得又是半斤烈酒灌入腹中,五脏六腑似乎都欲翻转。他紧紧闭口,不让腹中酒水呕将出来。突然间丹田中一动,一股真气冲将上来,只觉此刻体内的翻搅激荡,便和当日真气无法收纳之时的情景极为相似,当即依着伯父所授的法门,将那股真气纳向大锥穴。体内酒气翻涌,竟与真气相混,这酒水是有形有质之物,不似真气内力可在穴道中安居。他却也任其自然,让这真气由天宗穴而肩贞穴,再经左手手臂上的小海、支正、养老诸穴而通至手掌上的阳谷、后豁、前谷诸穴,由小指的少泽穴中倾泻而出。他这时所运的真气线路,便是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少泽剑本来是一股有劲无形的剑气,这时他小指之中,却有一道酒水缓缓流出。
他的一举一动皆备唐天看在眼里,看到那酒水果然从手指中流出,顿时一愣,好没道理啊!从医学和生理学来说,这都讲不过去啊!不过转念一想,既是武侠世界,又何必那么认真,心中一宽,不再计较,眼角更是一直盯着段誉的动作,在看到醉眼迷离的段誉时,唐天郁闷了,看来这小子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可是他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心中不由浮现出神秘人给的资料之中,关于这位好运小子的事情,心中叹口气,人比人,气死人啊!知足常乐吧!这事羡慕不来的!
果然初时段誉尚未察觉,但过不多时,头脑便感清醒,察觉酒水从小指尖流出,暗叫:“妙之极矣!”他左手垂向地下,那对面的大汉并没留心,只是左手边的这位公子眼神闪烁,看来他已经发现了,不过他怎么不拆穿我啊!是了!他与我素未相识,仅是萍水相逢!断没有那分心思!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吗!
想到这里,段誉对着唐天点点头,唐天微微一笑,不置一词,但是心中却想到,这个段誉也不是东西啊!鬼把戏被人发现了,脸都不红一下,真是脸皮够厚啊!不过又想到段誉追王语嫣的手段,随即也释然了!
乔峰却是看到段誉本来醉眼朦胧,但过不多时,便即神采奕奕,不禁暗暗生奇,笑道:“兄台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又斟了一大碗。疯子听到此话,抬起头来,盯着段誉瞧了好久,说道:“这位大哥说的不错,本来我以为文弱书生,两碗就得倒下,没想到此时却是神采奕奕,怪哉!怪哉!”
段誉笑道:“我这酒量是因人而异。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大碗嘛,我瞧也不过二十来杯,一千杯须得装上四五十碗才成。兄弟恐怕喝不了五十大碗啦。”说着便将跟前这一大碗酒喝了下去,随即依法运气。他左手搭在酒楼临窗的栏杆之上,从小指甲流出来的酒水,顺着栏杆流到了楼下墙脚边,当真神不知、鬼不觉,没半分破绽可寻。片刻之间,他喝下去的四大碗酒已然尽数逼了出来。
乔峰见段誉漫不在乎的连尽四碗烈酒,甚是欢喜,说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斟了两大碗,自己连干两碗,再给段誉斟了两碗。段誉轻描淡写、谈笑风生的喝了下去,喝这烈酒,直比喝水饮茶还更潇洒。唐天和疯子自是毫不示弱,陪着二人一直喝下去!
这几碗下肚,虽然唐天和疯子也算是老酒虫,但是蚁多咬死象,这一碗碗积下来,他们有没有乔峰那异禀天资,有没有段誉的神奇内力,头脑依然有些迷糊,唐天看看疯子,心中想到既然段誉的功夫可以逼酒,那我的白首太玄先天功为什么不行了!
说干就干本来就在体内运行的真气,被唐天调动起来,忽然唐天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从身上溢出,暗道一声苦也!原来不同于段誉的功夫,他的白首太玄先天功运行的经脉很多,遍布全身,因此用内力逼出酒水之后,随着全身运行的真气,从身上的毛孔之中直接气化溢出。他不敢在动作,只得苦着脸一碗一碗的灌下去!!
他几人这一赌酒,登时惊动了松鹤楼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火夫,也都上楼来围在他二人桌旁观看。
乔峰道:“酒保,再打四十斤酒来。”那酒保伸了伸舌头,这时但求看热闹,更不劝阻,便去抱了一大坛酒来。
这一顿酒喝下来,原本还有些触手触脚的疯子,完全恢复了本性,披头散发,举止张扬,一会儿和乔峰碰酒,一会儿又给段誉劝酒,再来拉着唐天干杯!还觉得不爽,站在凳子上,开始吟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一首李太白的《将进酒》,不仅没有引来人们的横眉,却意外的博了个满堂彩!
“好!!好!”楼上,楼下的酒客纷纷喝彩,疯子作个揖,又坐下来开始拼酒!剩下唐天目瞪口呆,靠,这也可以,那老子算计来,算计去,不是活的太累了!也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管不了那么多了!拉着段誉,又是一碗碰下去!
四人你一碗,我一碗,喝了个旗鼓相当,只一顿饭时分,都已喝了三十来碗。
段誉手指上玩弄玄虚,这烈酒只不过在自己体内流转一过,瞬即泻出,酒量可说无穷无尽,但乔峰却全凭真实本领,眼见他连尽三十余碗,兀自面不改色,略无半分酒意。剩下唐天和疯子,唐天心中有事,有所矜持,喝的不多,饶是如此,头脑也是有些迷糊。疯子更是开始摇晃起来!那段誉看到他的模样,不禁莞尔。心下更是对乔峰好生钦佩,初时尚因他是慕容公子一伙而怀有敌意,但见他神情豪迈,英风飒爽,不由得起了爱惜之心,寻思:“如此比拚下去,我自是有胜无败。但这汉子饮酒过量,未免有伤身体。况且这两位小兄弟,依然不行了!”堪堪喝到四十大碗时,说道:“仁兄,咱两个都已喝了四十碗吧?”
乔峰笑道:“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段誉笑道:“你我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要分出胜败,只怕很不容易。这样喝将下去,只弟身边的酒钱却不够了。”
伸手杯中,取出一个绣花荷包来,往桌上一掷,只听得嗒的一声轻响,显然荷包中没什么金银。段誉被鸠摩智从大理擒来,身边没携带财物,这只绣花荷包缠了金丝银线,一眼便知是名贵之物,但囊中羞涩,却也是一望而知。
疯子插嘴道:“别担心,钱不是问题!”
乔峰见了大笑,从身边摸出一锭银子来,掷在桌上,携了段誉的手,对着两人说道:“咱们走吧!”唐天点点头,站起来,疯子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那段誉面露喜色,他在大理之时,身为皇子,难以交结什么真心朋友,今日既不以文才,又不以武功,却以无中生有的酒量结交了这条汉子,和两位小兄弟实是生平未有之奇。
四人下得楼来,疯子被凉风一吹,酒醒了几分,看看天空以及来往人群,说道:“这时节,若是不跑上几里路,出出汗!岂不浪费!干脆我们比比脚力吧!”说完看到乔峰和段誉都望着他,心中知道这二人,是担心他。疯子哈哈一笑,一个纵身窜出去,在人群中环绕前行,像一条蛇般灵活,热闹的人群仿若对他毫无影响!乔峰,段誉二人对视一眼,乔峰哈哈一笑,“正合我意”。当即发足疾行,跟了上去。
唐天此时早已醒酒,苦笑一下,没想到原来的比拼脚力,现在确实疯子提出来的,也不再多想,说道:“如此,在下也去了”暗运一口气,嗖!的飞出去,他们小李飞刀一门,最厉害的就是轻功,他自然也是个中翘楚!唐天的轻功与别人的不同,只见他人在空中,好像被有人一根绳子,牵住一样。那人一用力,他就向前飞出一截。整个飞行的过程,一节节的,就好像传说中的移行换影!!
段誉不会武功,见状赶紧奔出几步,只因走得急了,足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乘势向左斜出半步,这才站稳,这一下恰好踏了“凌波微步’中的步子。他无意踏了这一步,居然抢前了数尺,心中一喜,第二步走的又是“凌波微步’,便即追上了乔峰和疯子,唐天三人。四人并肩而前,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
段誉学到“凌波微步”之时,全没想到要和人比试脚力,这时如箭在弦,不能不发,只有尽力而为,至于胜过几人的心思,却是半分也没有。他只是按照所学步法,加上浑厚无比的内力,一步步的跨将出去,唐天几人到底在前在后,却全然的顾不到了。
乔峰迈开大步,越走越快,顷刻间便远远赶在三人之前,但只要稍缓得几口气,几人便即争先追了上来。
乔峰斜眼相睨,见段誉身形潇洒,犹如庭除闲步一般,步伐中浑没半分霸气。而疯子身形灵活,若水中之鱼,草中之蛇。更诡异的是唐天,这种轻功闻所未闻。真是怪胎啊!
不过心下对这几人也是暗暗佩服,加快几步,又将他们抛在后面,但不久又被追上。这么试了几次,乔峰心中已明了,这三人中那豪爽少年,虽身法神奇,可是内力比不得自己等人,不久就会落后。
而那疑是慕容复得佳公子,内力浑厚犹胜于己,要在十数里内胜过他并不为难,一比到三四十里,胜败之数就难说得很,比到六十里之外,自己非输不可。
而那怪异少年,自始至终速度保持一致,内力的持久上必是胜人一筹,再加上他那变态的功夫,四人中单论轻功,当属他为第一!
想到这,他哈哈一笑,停止说道:“几位,不如今日就到这里吧!哈哈!乔峰今日可服几位啦。这江湖之中果然也是藏龙卧虎啊!不知两位小兄弟如何称呼?我好想没有听说过两位啊!不知师承何人啊!”
唐天和疯子对视一眼,唐天说道:“在下心殇,家师,李寻欢!”疯子说道:“我师父是,风雷神丐。你们叫我疯子吧!呵呵!他们都这么叫!”乔峰一愣,这江湖之上并未听说过这两人啊!看来江湖还是真的很大啊!于是,拱手道:“久仰久仰!”唐天和疯子连忙弯腰还礼,心中说道:“久仰个毛啊!他们现在还没出生呢!”
乔峰转身对着段誉说道:“慕容公子好身手啊!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段誉刚才几步冲过了他身边,当即转身回来,听乔峰叫自己为“慕容公子”,忙道:“小弟姓段名誉,兄台认错人了。”
乔峰神色诧异,说道:“什么?你……你不是慕容复慕容公子?”
段誉微笑道:“小弟来到江南,每日里多闻慕容公子的大名,实是仰慕得紧,只是至今无缘得见。”心下寻思:“这汉子将我误认为慕容复,那么他自不是慕容复一伙了。”想到这里,对他更增几分好感,问道:“兄台自道姓名,可是姓乔名峰么?”
那大汉惊诧之色尚未尽去,说道:“正是,在下乔峰。”段誉道:“小弟是大理人氏,初来江南,便结识乔兄这样的一位英雄人物,实是大幸。”乔峰沉吟道:“嗯,你是大理段氏的子弟,难怪,难怪。段兄,你到江南来有何贵干?”
段誉道:“说来惭愧,小弟是为人所擒而至。”当下将如何被鸠摩智所擒,如何遇到慕容复的两名丫环等情,极简略的说了。虽是长话短说,却也并无隐瞒,对自己种种倒霉的丑事,也不文饰遮掩。
唐天虽然早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亲耳听到段誉的讲述,却也不得不感叹,世事的奇妙啊!疯子和乔峰更是吃惊不已!
乔峰听后,又惊又喜,说道:“段兄,你这人十分直爽,我生平从所未遇,你我一见如故,咱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段誉喜道:“小弟求之不得。”两人叙了年岁,乔峰比段誉大了十一岁,自然是兄长了。当下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
边上看的唐天眼热,我靠,这我要是也能插上去,那可就爽了!不过他也知道,乔峰心中对疯子和唐天二人的来历,以及刚才的答话,存有疑虑,断不会和他二人结拜的!
等的两人搞完,疯子二人上去恭喜一番。之后就听段誉道:“小弟在松鹤楼上,私听到大哥与敌人今晚订下了约会。小弟虽然不会武功,却也想去瞧瞧热闹。大哥能允可么?”
乔峰向他查问了几句,知他果然真的丝毫不会武功,不由得啧啧称奇,道:“贤弟身具如此内力,要学上乘武功,那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绝无难处。贤弟要观看今晚的会斗,也无不可,只是生怕敌人出手狠辣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