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咦”了一声,身体居然就在半空中停滞,戒刀向上格档。我吸了一口气:这家伙绝对是个高手,居然能在半空中停住身形!无奈之下凌云步再次提升,冲至那人背后迅速出刀劈去。
却见那人身体突然扭曲,有如运转中的陀螺般瞬间转身,先是几刀荡开了我的化血刀,两人在空中无受力点可停留,俱都坠落地面。我才刚刚站稳身体,却见那人手腕一抖,身形迅捷,戒刀沿着我右手斜上削去,刀电光火石般地刀尖堪堪指在我的咽喉!
我呆立在场,右手化血刀颓然向地。所幸这人是系统人士,几招之下败于他手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只是功力路线怎么和我这么相似?轻功奥妙无比,刀法精纯,而且还会双手使出五连斩!在他面前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那人却将刀飕地一收,眼角带笑声音宏亮地道:“小子的轻功与刀法都很不错啊。放眼江湖也屈指可数了,是否败了不服气?还要再打不?”
我瞄了他一眼,心忖要打也是你这厮,我刚才根本就不想和你打。口中自然不敢说出来,只是摇摇头道:“不打了。打不过还要打,那就叫不知死活。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第七十五章 采花
那人双手一摊,不知将他的戒刀藏在哪了,却是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我就是人见人爱、引发江湖侠女争夺得头破血流,外号‘万里独行’的田伯光田大侠!”
我有点愕然,呐呐地道:“你就是采花。。。呃,采花郎田伯光?”这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端地轻功极为高绝,难怪以我的凌云步在他面前根本不起作用,传闻他的刀法亦是一流,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连忙将采花淫贼换成了采花郎。
“正是!”田伯光爽朗地大笑道:“你这小子倒也知事。江湖上的人知道我的,莫不以淫贼喝骂我,倒是这采花郎的名称甚合我意,极富意境。哈哈,今个儿看你顺眼,你也不用前辈前辈地叫,听得不舒服,叫我田兄罢。来,我带你采花儿去。”说罢过来想拉我的手。
我直接呆愣在地,却任由他拉着我未持刀的左手。采花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那事儿么?可是他采的花必定是系统人士,我一个江湖人士如何能采得了花儿?恐怕是当炮灰的份。
当下醒悟过来,甩开他的手,头摇得像拔浪鼓一般地道:“田兄你莫要开玩笑了,我在忙正事呢,哪有空陪你做坏事?况且若是事情败露,我怕是死无葬之地了。不去不去,我在做任务哩。”
“采花乃是香艳风雅之事,非是坏事。”田伯光被我甩开手也不着恼,嘻笑道:“哪有什么危险?我都已打探清楚了,今日仪琳与不悔那小丫头一起,她俩的武功加起来都没你高强,何险之有?你若陪我去,我便将我五招连发的技巧传授于你。若是不去的话,我就守在峨嵋,你一来就把你杀回京城,看你如何做这任务?采得我高兴了,我还带你去完成任务,你的任务必定是我们系统人士,如果没有触发的话,找到天亮你都找不到完成任务之人。”
仪琳?不悔?我心中一动,田伯光口中的不悔应当就是纪晓芙的女儿杨不悔了,这与任务有关啊,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到纪晓芙也未可知,何况他还要传我刀法。心中窃喜却故意装作勉为其难地道:“田兄你这是强人所难啊,明知道我不好那口。。。。。。”
田伯光听得我口气松动,当下大喜,搂着我的肩细细地把五连斩的技巧一一告诉了我,原来这完全是手上的技巧问题,内力运用当然也有关系,田伯光说完后,便朝我头顶拍了一下,一道亮光闪起,他施施然地笑道:“你小子现在可以运用五刀连发了,只不过要多加修炼,熟练了自然就好了。内力我已经灌注给你,你且试试。”
我将化血刀虚空劈斩,五道刀光同时亮起,心中大喜,慌不迭地感谢这个捡来的田兄弟,只是用一招这五连斩,消耗的内力都快接近四连斩的一倍了,饶是我最近升了几级都还无法持续使用,内力回复都跟不上了,若是用近攻招式“一刀两断”就跟得上了,可惜我连学也未学。
田伯光看我成功使出五连斩,点头大笑道:“你的刀有些古怪,想必还有发展的余地,你要好好珍惜这把刀,方才我就差点吃亏在你的武器上。”说罢左手一挥,我眼前场景一变,到了峨嵋派内,正是之前我盯梢他之处。现在已是夜深之时,连依稀的人影都没有,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田伯光朝我作了个跟上的手势,身形如大鸟般飞起,我也施展凌云步紧紧跟随在他身后,二道人影一前一后在藤蔓树木之间纵跃,出了藤蔓缠绕的楼台庭阁。忽地场景一换,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小大不小的湖泊,湖泊里星罗棋布着高出湖面约数尺的小石塔,中央有一个竹楼,竹楼内闪出清幽的烛火之光。这竹楼正是建在湖泊中央的小岛之上,有两道木桥通向竹楼,这两道木桥一道看起来像是连接到峨嵋驿站区域,另一道却不知通向何方。毕竟是特定场景,我丝毫分辨不出它的方向所在。
田伯光却不从木桥行走,脚尖点在石塔塔尖作为落脚点,几个纵掠便跳过了湖中大半的区域,我也学他的样子,不断提气换气,勉强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不一会儿便到了竹楼后方,这竹楼共分三层,第一层最为宽广,离湖面约三尺,方圆数十丈;第二层便是个方圆数丈的平台,搭建在第一层上面,也高约三尺;最后一层却是个小竹屋,四方四形,约丈余高。
田伯光身形下坠,悄无声息地落在竹子拼就的第二层平台上,靠近那小屋的竹壁边,我也赶紧降下身形,轻手轻脚地挨着田伯光身子左边落地。甫一落地,耳朵里传来一道脆如出谷黄鹂的声音:“仪琳姐姐,你的皮肤真白,比我妈妈的还要腻滑呢。”接着却是一道幽幽的长叹,想是那仪琳没有答话,只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田伯光这厮身体一震,连忙将头靠近竹壁边,眼睛朝着竹壁的缝隙张望,我也忍不住凑过头去,搭着田伯光的肩膀,透过缝隙朝竹屋里看去。
我们对面望去正摆着一张木床,帐帷分开两侧,床上被褥整齐;竹屋正中摆放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有一盏烛火跳跃的油灯,桌边有数张竹椅,竹椅上没有坐人,倒是有两人站立在木桌边上。
其中一人身形较高,约莫双十年华,脸朝着我们这面竹壁,右手挽起了袖子,露出白晰的肌肤,一身缁衣,却见她眼光迷离,脸上不施脂粉,不事修饰,却蒙着淡淡的忧愁,愈显天生丽质。犹如圆润的翠叶之间开出洁白的小花,静静地吐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朴素淡雅,虽无美艳姿容,仍令人一见难忘,这应该就是那仪琳尼姑了。
我将眼光转向另一位小姑娘,这想就是杨不悔了。她此时正背向着我,与仪琳正面相对,双手拉着仪琳的右手,看不清她的面容,想来年纪甚幼。
“咂。。。咂。。。”小竹屋被我们两个压得发出了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极为突兀。田伯光看了我一眼,推开我拿出戒刀,身形电转,居然绕到木屋正前方,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一脚踹开了竹屋的正门!
第七十六章 未遂
我慌忙跟在田伯光后面,还未转到门口,却见田伯光已踏进了竹屋里头,我只得探出头来观看。那小丫头杨不悔霍然回首,我这才看清她约莫十二、三岁,站立在仪琳身前,却见她肤色甚白,容颜秀丽,十足一副美人胚子。此刻却瞪圆了双眼,朝田伯光喝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峨嵋派禁地?也不怕我们斩了你的狗头?”
仪琳却唰地一声从袖中滑出一条短鞭,抓在手中,紧张地盯着手持戒刀破门而入的田伯光。田伯光居然吹了一个口哨,嘿然笑道:“小丫头,我对你没兴趣。只是这尼姑长得甚是水灵,我今天正是特意找她谈佛说经,你且让开。”
“呸!淡佛说经你应该去找少林的大师去,来我峨嵋派作甚?看你獐头鼠目,便知不是好人!仪琳姐姐,我们拿下他送到妈妈那儿去。”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剑,冲前几步,欺身往田伯光攻去,使的正是峨嵋武功“飘雪穿云”。
田伯光獐头鼠目?我差点笑出声来,这厮人高马大,卖相甚佳,颇有英武之气,与獐头鼠目一点儿也搭不上边,小丫头口不择言了。
田伯光笑了一声道:“躲屋外的兄弟,你可别光看不动,这小丫头交给你对付了。”说罢侧身一闪,避开了杨不悔的攻击,纵身径直往仪琳那儿扑去。
仪琳吓了一跳,只得扬起短鞭往田伯光的戒刀上卷去。
杨不悔扑了一个空,“噔噔噔”地向前冲了几步,已逼近竹屋门口。我苦笑一声,拿了人家的手短啊。只得破着头皮,闪身而出,凌云步掠起,瞬间闪出在杨不悔面前。
杨不悔脸上惊惧之色一闪而逝,旋即端着短剑朝我削来,口中尖声道:“仪琳姐姐,居然还有一个蒙面人在些,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他们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
我看着杨不悔恶狠狠地扑来,摇了摇头,这小丫头的“飘雪穿云”飘忽无力,只能玩玩雪、逗逗云还差不多,对我有何威胁?我只将化血刀轻轻一磕,“叮”地一声架住了她手中的短剑,旋即手腕一抖,“十步一杀”泛起一道淡淡的血光,轻轻地劈在她的右肩之上。
杨不悔手中的短剑呛地一声掉落下来,小身躯又是噔噔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是双手抹眼,号啕大哭起来:“妈妈,妈妈,有坏人欺负我和仪琳姐姐,你快来呀!”居然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我叹了一声,幸好化血刀仅是沉重坚固了些,轻轻劈在她的肩膀却不曾让她受伤,否则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被砍得吐血也太不成样子。当下不再理她,扭头朝激斗中的田伯光和仪琳望去。
仪琳功力本就远远不如田伯光,被田伯光攻得手忙脚乱,步履踉跄,喘息之声依稀可闻,白晰的脸庞泛起丝丝红晕,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显得楚楚动人,此时看到杨不悔坐在地上大哭,旁边又多了一位蒙面的我,手上章法更显凌乱。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田兄别玩了。及早结束战斗,时间拖久了引来别人可就破坏你的偷香大计了。”
田伯光大声应诺。旋即漫天刀影罩向仪琳,仪琳登时险象环生。却听得她“啊”地一声,右肩被田伯光拍了一掌,登时身体僵直地呆立在当场。
我有些艳羡地看着田伯光。当然不是羡慕他的采花成功,而是羡慕他的点穴武功,这是系统人士的专用手法,我们是不能学习的,与点穴截脉不一样,点穴截脉严格来说仅是截住人体内血脉运行的路线,心法越高,点中时间就越长,就是心法满了,身体僵直时间也不超过半刻钟。而他们的点穴却是一门手法武功,功力高深者点中别人容颜,若没人解开,非得两个时辰后才能醒转,两个时辰已经足够做任何事了。
杨不悔瞪着大眼,已经吓得停止了哭泣,一脸惊恐地看着田伯光横抱着仪琳走过她的身旁,朝竹屋门口走出去,我还是跟在田伯光身后。
待到田伯光刚刚迈出竹屋门口,杨不悔终于发出一道凄厉的叫声:“救命啊!!!”声音尖利得直冲云霄,整个小竹屋似乎都有些摇晃起来。
田伯光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将横抱的仪琳转交给我。我下意识地将化血刀收入仓中,双手接过仪琳,只觉得软玉温香在怀,仪琳柔若无骨的身躯份量甚轻,至少比King的身子轻多了。
田伯光走了两步,大手朝杨不悔头上拍去,我大惊道:“田兄不可杀人!”却见田伯光化掌为指,“嗤”地一声点住了杨不悔的穴道。登时杨不悔张了张嘴,再也发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眼睛直瞪着我们。
田伯光哈哈笑道:“我老田从来都不是辣手摧花之人,如此水灵的小丫头我怎么舍得杀了?得留到以后来采摘。”说罢迈出竹屋,扫了我一眼道:“我们走!”居然还是要我抱着仪琳。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出竹屋,却不料劲风骤起,剑影掌风扑面而来,两道娇喝声同时响起:“淫贼休走,留下命来!”
我轻轻地放下仪琳,却见她脸上挂着两道泪珠,眼下听到声音,又见我轻轻放下她,却是露出了笑容,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念叨什么。
蓦地地一道掌影向我袭来,我猝不及防,前胸遭到重击,顿时觉得胸口火辣辣地,整个人朝竹屋里跌了进去,坐在地上,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血量顿时少了一半,此时屋外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与田伯光呼呼喝喝的声音。
我拿出化血刀,撑起身子,看看了依旧跌坐在地了的杨不悔,却见她小脸上露出兴灾乐祸的表情,我叹了一口气,提出化血刀慢慢地走出竹屋,心忖道:“这可以叫作采花未遂了罢?这任务没完的话,明天如何去厮杀?”
我心思电转,却差点与进屋之人撞个正着,那人“啊”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