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还有下辈子嘛。”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但还是宽慰。
“下辈子?”麦卓一愣,转过头来,成了往常春风般的笑容,“我还是当那个万人迷吧!这样,对谁都好……起码,那两个孩子需要。”
“你怎么就成了监护人了?”我有些奇怪,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理所当然。
“那你说该是谁?孩子们可是对Vice又敬又怕。”说起孩子,她的眼睛充满温柔。
“不是,我是说……”
“那么,你是怎么看待他们的父亲——怒加?”
第九十一章 孤独的人
应该说长久以来,怒加在我心里几乎就是“老不死”的代名词,但是,在麦卓这么说起时,我才猛的意识到怒加已经死了,对其的评价自然不能用老眼光去看——可是,除开那些本是恶搞的因素,真正的怒加是什么样的人?
“还是你说吧!”我最终还是摇头,“我没有评价的资格。”
“伯恩斯坦是个了不起的人。”麦卓怔怔有些出神,“虽然身亡,却并不是他的错——以人的身份去寻求神的境界,这根本就是找死……他却还是那么做了,我还算是帮凶。”
麦卓的话还是让我惊讶,想不到这评价如此之高:“神的境界?”
“最初,高尼茨派我和Vice监视他的时候,我以为那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傻瓜,名知道疯狂之血会毁掉自己还要强求。”麦卓缓缓地说,让我分不清她此刻看到的是河汉漫溢的星空还是云烟已逝的往事,“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的伯恩斯坦家虽然富有,却并不是今天这么庞大。你猜,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我肯定地摇头,不仅因为麦卓压根没指望我猜个什么出来,更因为当这样一个传说般的人物褪去神秘的面纱时,呈现出来的无论是圣洁的光辉或是丑恶的浊流,都会刺眼夺目。
“是呀,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麦卓的脸上发芽般地迸出笑,“他想知道神的领域是否能被人所攀越!其实……以他的天分与条件,假以时日,完全可以成为真正的拳皇。但他放弃了那条路。十年来,他分心的事情太多了!为了见识所谓神器的力量,为了让自己有使神器感兴趣的名声,他不断挑战各地的高手,积累财富,举办大赛,还有……当然,还有养育那对小家伙。”
养育……似乎对Rose的教育并不算成功啊!不过,想法归想法,我还是一副聆听状:“既然在乎孩子,干嘛不珍惜生命?”
“因为……”麦卓的脸有些不自然,“他一直尝试弄明白疯狂之血的构造,不惜学习我们的天国之门——这是必要催动疯狂之血的招式。他的身体早因频繁尝试而渐渐难以自控——神农尝百草没死不过是个笑话,现实中那么做和慢性自杀没区别。所以,在察觉自己离死不远时,他便索性大干一场。而且……由于太醉心于自己的梦想,加上那对小家伙的母亲早亡,他们反而更亲近我,以至于在伯恩斯坦看来,我比他更有资格作为家长,所以……在KOF95前,他立下遗嘱,要我……”她的脸红了起来,“当孩子们的继母……”
“什么!”麦卓没有发觉我震惊的表情,继续回忆着:“其实他平时是个很有高贵气息的人,精明而坚韧,却有些理性得残酷……这个像庵。”
“庵?八神庵?”
“当然了!他们都是因为挑战命运而孤独的人。”麦卓出神得厉害,“不过,伯恩斯坦比较执着,而执着的代价是头破血流;庵比较潇洒,但潇洒的代价是独吞苦楚。这样的两个男人……天妒的可不仅仅是红颜呀!”
……你自己就是天大的红颜了,怎么没见天妒?算了,这话我不敢说出来,破坏氛围,但在感慨之余,我忽想到一点:“可是……为什么怒加总要搞些爆炸,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KOF94里是我建议他那样做的。”麦卓摇摇头,“十年商战,我们发现了一些事情。”
“什么意思?”我好奇起来。
“NESTS,一个规模庞大的地下组织,虽然感觉很朦胧,但相信其蕴藏的实力是伯恩斯坦家族难以望其项背的。”麦卓还真是语出惊人,“他们在生化领域独领风骚,似乎有世界性的野心。至少,伯恩斯坦和草薙家族有被盯上的迹象。不管八杰集和三神器的恩怨如何,地球只有一个。而KOF94当时,伯恩斯坦和草薙京父子都各自带伤,不放出些烟幕来,很有危险——也许没有必要,但谨慎些总是好的,反正一艘航母而已。倒是为了能留下草薙柴舟,让他可以多接触所谓神器的武道……结果,Vice去洗脑,却耗费了太多的能力,以至于她现在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疯狂之血!到现在她都还记恨着那老头子呢……真是可笑,身为八杰集,却可能因为自己的疯狂之血而暴走……哈哈……”
麦卓大笑起来,却颇为怆然,弄得木版摇晃不已,吓我不轻:“麦卓姐……消停些吧?要垮了!”
“垮?无所谓。难道真以为我安排你在这里过夜?”麦卓终还是冷静下来,“走吧。从明天开始,我要教你许多东西——拥有了疯狂之血的人怎么能够是弱者?”
“这个……很艰苦吗?”我联想起当初和King在一起的夜晚,或者八神庵的练习……
“放心,有疯狂之血的恢复能力,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麦卓的宽慰让我更加不安。
不过,不安归不安,能有八杰集的指导也算是可遇不可求了……她会教我天国之门么?有些忐忑。
慢慢地,麦卓牵着我,唱起歌来,那感觉很是豪放,有各种语言的,可惜我多听不懂。
或许是为了合着节拍,她难得地走得很慢,有些散步的味道。金发没有梳理,散散地铺在肩上,夜风斜斜拂来,衬得她更加意气风发。
终于,她唱起一首中文歌了,恰是我曾听过的,似乎一度火热过,那曼妙的嗓音加上沧桑的感情渲染出旷然独歌的氛围在宁静的村郊中飘荡——
“道不尽红尘舍恋,
诉不尽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流着相同的血,
喝着相同的水,
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听着这歌词,从麦卓的口中唱出,似乎有些特别的滋味。她毕竟是个轮回中的存在,她的历程感悟不是普通人能够体会的……我也不能。空气中回荡着她的声音,而她,继续高歌着,
“红花当然配绿叶,
这一辈子谁来陪,
渺渺茫茫来又回,
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
轻叹人生事多变迁……”
她是在唱歌,还是借着歌而牵扯往日的思绪?我不明白,却被她歌声中的情感包围,那淡淡的惆怅颇使人有泪下的意动,却又竟不能把泪真正涌出,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豪情壮志四海远名扬!”
这样的词句从女人的口中唱出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但……这歌本就是一个女人唱的……而且,麦卓唱得更是一股登临之意,看着她的样子,或许是针对作为八杰集的理想,千年来的奋斗?我不清楚,却有些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所谓的“王霸之气”了……
“人生短短几个秋~
我不醉不罢休!
东边儿我的美人儿呀~
西边儿黄河流……
来呀来个酒呀~
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往心头。”
如果仅仅从艺术而言,麦卓唱的结尾很不成功——她竟唱得有些哽咽!却又坚持着唱完了。
“麦卓姐。”我不禁小声叫叫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人生短短几个秋,当然能够看开了。”麦卓有些惨然地回头,“但是我呢?我能吗!”
“我……不知道。”虽然有高尼茨放弃轮回的先例,但是……她怎么说也比普通人多出千年的经历,我没有资格去评论什么。
“你能体会孤独吗?伯恩斯坦的孤独?八神庵的孤独?”麦卓完全放开了自己的嗓门,“还有……八杰集的孤独?”
“我……”我最终没能把什么话说出口,只扶着她缓慢而不知目的地款步于旷野。
我是一个作弊的人,但也仅仅是一个作弊的人,在更多的方面,我也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忽然之间想起某人的话:
“自古可称为豪杰者,必有过人之处。”
第九十二章 淡淡的思索
最终,麦卓平静了,一脸倦意:“好了,我们也该睡觉了。高尼茨不在,Vice的状态让人哭笑不得,所有的责任不是我单独可以解决的,我得做的事情太多了——就让今天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反正小家伙们也不可能真的在明天,哦,好象已经凌晨了,那就是今天中午把别墅收拾干净。”
说着,她带着我稍微眺望了一下,逮着最近的小房子走去,手背一镇就把门锁弄开了:“别担心,这附近的产业都属于伯恩斯坦的。”摸索着开了灯,看看不是很脏,随手拉开扇门,瞧了瞧,对我朝朝手,“你就睡这里了,明天要是你先起床,就近转转,等我醒来,饿一顿也没什么。”说完,自己“镇”开另一扇门,钻进去,然后是躺倒的声音,再无响动。
世界宁静了……但没了麦卓的歌声呓语,我竟有些空荡的感觉。推开窗,稀拉的树木点缀着乡间小道,月亮偎依在远方,默默地看着一切,那股超然的姿态让人羡慕。
这个世界……应该说每个世界都精彩,但这精彩的背后有多少辛酸往往不为人知,甚至不足为道。如果说我从前所知道的情节是一种历史的话,那么现在我终于多少明白一个真理:胜利女神不是正义女神,她那光华绚丽的裙角飞扬下难免隐藏着肮脏的内裤,当我们俯下身子去考察时,就能追溯到那些英雄诗篇中的主角是如何肆意践踏真相的贞操。难怪千鹤宁愿承受麦卓的百般冷视,难怪香澄虽然暗恋八神庵却对整个三神器本身不感冒。我甚至开始矛盾我这样的选择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或者说是我所希望的。八杰集的成员们总让我感动,或许他们那千年的沧桑自然能让他们远比人类了解什么是价值,什么是追求,可是……千鹤坚持着三神器的立场,八神庵也是那样的选择,他们绝对是清醒的。
而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或许,换句话说,无法选择的便是选择,无论三神器还是八杰集,其作为不过是争取最优解,却也知道根本不存在完美。但本是局外人的我背负着旁观加作弊的所谓优势,如果仍与之一样在清醒中迷惘……那绝对是一种别扭。
算了,虽然太阳不过是被地球围绕,但硬说它是因为不周山被撞断而东升西落也可以。我们的基本需求不过是消除对未知的恐惧,对错是奢侈品罢了。也无怪乎多数人愿意相信三神器书写的历史而不去深究。
举世皆醉我独醒呀!虽然事实上清醒的人不止一个,却仍是实实在在的寂寞……似乎,就像这冬夜的萧索和宁谧。
第二天我果然先醒来,但外面下着淋漓的雨,便只能在屋子里乱转——却也没什么意义,整个简单而冷清,当我逛完一圈,还没有消去初起残留的倦意。
最终,我进了麦卓的房间,反正门是虚掩的,我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起码……她比此刻外面的景色更有看头。
坐在她的床边,看着麦卓的睡相,很是舒心惬意的样子,金发乱乱地缠绕着粉颈,长长的睫毛意犹未尽地延伸着,红唇随匀称的呼吸而起伏,锁骨若隐若现,似在引诱人往下观察,顺而望去,却见温暖而柔软的绒被勾勒着风韵十足的曲线,如同维纳斯的浮雕,哦,还有一只似忘记怀璧其罪而显露出的赤足——整一翩然欲动的睡莲!
我目不转睛地欣赏着,没有放过任一个细节,任一个在她睡梦中牵扯出的小动作,我的胡言乱语其实没有说错——她是大自然偏心的证明!
直到她微微睁眼与我四目相对,竟让有些出神的我吃了一惊:“你……醒了?”幸好,我及时止住了另外两个字——“活了?”
“什么时候了?”揉揉眼角,伸着懒腰坐起来,偏头看着窗外肆意的雨和灰色的天,她问我。
“我……也不知道。”她那一袭洁白的睡衣处处欲遮还露,引着我不由自主到脸上发烧,而那粉红的绒被此刻也突然地显出暧mei的氛围。
“早上起床的样子并不好看。”麦卓白了我一眼,掀开绒被,走下床,赤着脚,立在窗前,似乎想用风清醒一下神经。
“不,我觉得很美。”有了些距离,我多少也平静了些。不过,那一身白的背影似散发着独特的气息……应该是错觉。
“让你赏心悦目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淡淡中带着臃懒的话语使我呼吸一顿,倒不是什么不满或者其他,而是……所谓女为悦己者容,麦卓的身份可以让她有上千年的时间去美容,这结果也的确是显著的,但事实上八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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