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招式就像一条河,一条流向大海的河,而具体的河道就是使出来的动作,在不同的地貌中河道是各有区别的,使用招式也是每一次都是不雷同的动作,只不过差异的幅度与观测的人精度不同,看上去就千变万化了。
那么久,我又真正学会了几个招式?
算了,再想下去,虚心就快成自卑了……
尤莉的到来是在第三天的上午。当时我正在草地上反复着香澄的动作,挺专心的,连有人来了都没留心,知道人家到了身后才本能的回手一招,还是葵花!
但是,我的拳头打空了,反而手腕被人握住,一拉,就顺势飞了出去,在与来人错肩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是香澄。
“我真得相信你是条色狼了。”香澄走过来,蹲在正嚼着泥土的芳香的我的头边,纤指精准地抓到我的耳朵,“随便一招就朝人家的‘重要’部位打,怎么看怎么是本能反应。”
“别……我这是不知道。”吐着嘴里的青草,我分辨着,“你总得谅解菜鸟吧?”
“菜鸟?真是菜鸟你就好自为之了。”香澄放过我的耳朵又拽着我的衣领,“尤莉来了,椎先生和阿葵都在道场,就等你了,跟我走。”
“让我先整理下仪表……”以香澄的身高,被她拽着走路也太辛苦了点儿。
“你当是去像亲?”香澄不为所动,“反正一会儿你也会被打得更狼狈。”
“唰”地一声,门开了。道场里没什么人,开门后一阵安静。小椎难得地穿了身防水运动服,正看着报纸,草薙葵注意着我,又扫了眼香澄,嘴角动了动,而在场中央的尤莉正把左腿举到头顶,一身格斗装把丫头的身材紧紧地表现了一番,甚至还有点夸张的手法。
尤莉瞧见我,眨巴了下眼睛,突然破口大笑:“哈哈……”
我茫然地看着香澄,她正捂着嘴小脸微红地看着我,忍着笑。没等我开口问,就听到草薙葵的笑声:“合冰,你怎么招惹香澄的?狗啃泥的滋味不错吧?”
“误会而已。”香澄讪讪地笑,“不过,阿葵说得没错,真是色狼本色。”
就在我要辩解时,小椎也收了报纸:“我猜猜……是草薙流的九伤?自下而上,贴身……”
“说什么呢!我家的招式怎么会是色狼招式?”草薙葵食指喷火,在小椎面前一晃,如酒精喷灯。
“那……”小椎见事不对,赶紧托着下巴作沉思状,“八神流的葵花,以合冰和藤堂小姐的身高对比,全身向前,如饿虎……”
“庵哥哥可没有那么下流!”香澄打断他,“虽然……合冰的确是用的葵花。”
“哈!我说嘛,这就是草薙家和八神家的区别之……”草薙葵总结着。
“阿葵!”香澄红着脸就是一个超降破。而草薙葵对着一个比较潇洒的回旋踢,带起一道火墙,刚好抵消了攻势:“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差点儿就伤及无辜。”说着一指旁边惊魂甫定的小椎——人没什么事儿,就是手中的报纸已经灰飞湮灭,“合冰,你和尤莉的较量这就开始?人家小姑娘可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那好。”我踏上前去,“尤莉,好多天不见了,越来越漂亮了……”
尤莉凑到我跟前,灿烂地笑了个:“不用套近乎,刚才葵姐姐答应我,如果我打得你求饶,她就带我参观草薙城!”虽然这样的条件对我一个外国人而言没什么感觉,但尤莉那一脸期待的样子还是让我心头一暗,而尤莉还在开心地说,“放心,我不会下手太重的,只要没死,有三个高手在场,你的生命还是有保障的。”
我气馁地瞟了眼草薙葵,她正笑吟吟地看我,那眼神像北极星一般明亮,却清楚地在说——和我斗,你还不够。
妈的,就算倒下也不认输!我一咬牙:“那我们就开始了?”
“恩!”尤莉在我胸前轻轻一推,自己借里后退了几步,“开始!”
话音一落,马步微蹲,一个虎幌拳便来了。
我躲!
又一个?
我再躲!
还是?我又玩儿机关炮呀?现在可不是在篮球场时的距离,没出五拳,我就只能硬挡了。
一声轻响,我后划了半步——这力道不算大,要是小椎,根本不用躲,当是飞来一个网球得了。而我嘛,这种攻击拿来对付我……刚刚好。你这不是欺负人吗?真过分,过分!
忿忿想着,我渐渐被逼到角落,也终于没有再飞来虎幌拳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尤莉累了而是……眼前从天而降的身影说明了一切——雷煌拳!
痛!好痛!尤莉的攻击带上气功的催动让我挡得几乎摔倒……哦,不是我站稳了,而是她及时冲过来抓住了我的衣襟,这是——侮辱性的招式,百烈掌打!
“啪啪啪……”这频率也太快了,我连眼前飞的是星星还是小鸟都没弄清楚就被打飞。
不行,这样不行!我一甩头,赶紧和她拉开距离再说,但……似乎更像逃跑?
从场上到场下,从墙边到中央……当我又一次打算往场下跑时,尤莉旋转着飞跳过来,一脚踢在我左肩,身形落在我前面的场地边沿:“看不出来你的速度进步还真神速,但现在还跑不过我吧?看招!”说着,她冲过来就一拳。
拼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被玩死,就算半会也拿来用了!
我尽力侧身,左手去托她打来的拳头,右手去握她的咽喉。
结果,还是慢了,我托起的不是拳头,而是她的小臂;不过,至少尤莉另一只手护向咽喉了。我趁势勾手,配合侧身的腰力,双手搅着她打出来的手臂往身后摔去。
成功了?哦不!我侧身不够,没有让出足够的距离,和尤莉来了个腿碰腿,力道在这一碰间抵消了。
“擒拿手?”尤莉眉头一翘,轻轻一带,就要摔我。但是,那么多藤堂家的书可不是白看的,我没能力摔你,也不会轻易给你摔到。
一转身,我双手一滑,算是灵巧地摆脱了她,腿上熟悉地来了个龙连牙。
近距离间,尤莉退不了,只能小跳起来,抬腿封挡。三踢之后,我很痛,但相信她绝对更不轻松!脚未落地,我又打出荒咬,再九伤,再八锖。
尤莉还是没有退,挡住荒咬、九伤,硬受了八锖,却伸手搭住了我的双肩。
投技!我一下猛醒,但拳已经砸在她身上,没办法收回——人家都用苦肉计了,我……认了!
不过,在她倒地加速摔我出去的刹那,我灵光乍现般地双手一捞,抓住了她的长辫子——摔我?试试谁疼!
我飞了起来,但很快猛地落地,伴随着尤莉更高的“起飞”——这丫头的头发还真结实,竟然没有断,要不是她痛得尖叫,我还以为是假发呢!
忍痛爬起来,却见尤莉也咬着牙站定,那手形——霸王翔吼拳!
不行,我可躲不开也受不起,趁她也痛得有进气缺出气,我一蹬腿——八稚女!
不过,我的冲量好象不够……就在她打出拳的瞬间,我快停下来了,却还离她有两米……
飞铲!标准的足球红牌犯规动作。我俯下身子,贴着地面滑去。老人家的望月醉我不会,但这异曲同工还是懂的。
可是,我突然发现尤莉是在场下,和我有一个台阶的高度差——她的拳劲刚好是沿着地面来的!
完了,这大概是我最后一个念头,接着毫无悬念地腿上一声清响,我昏了……
第五十八章 患难见交情
……
有光!不,那不是光,是颜色,很柔和的颜色。但,那是什么颜色?我不知道了。甚至,我不知道我在哪儿!
事实上,除了那颜色,一切都是黑暗,连自己也看不见。
渐渐地,我发现那颜色在动,在分支,如同江流在溯源逆流,哦……不是,这是,这是……我的视角在上升,在鸟瞰,这是人体血管图!我终于发现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血管图若明若暗地显现出来,却被另一种颜色取代了主角的地位,而那新的颜色也慢慢伸长,逐渐绘出另一幅线条来。不过,这与血管图交错的线条明显和循环系统无关,因为在边缘有好几处断头。
然后,这颜色如流光一般闪着明亮,沿着已画好的路线飞驰,好似脉冲,持续了很久才逐渐暗去。再之后,所有的颜色都没有了,归于黑暗。
在不知长短的时间里,两种颜色出现了好几次,特别是那幅不知意义的图线,如同主调,闪亮间仿佛在咏唱,而那血管图就渐渐沦为陪衬,若感生电流。
直到一次,那冒充闪到一处断头,没有像往常一样消失,而是径直射了出去,伴随着一声闷响。
响声?我听见声音了?似乎惊喜还没有结束,我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虽然这是疼痛的感觉。
费了很大劲儿,我终于睁开了眼。光线有些暗,却赫然看到张熟悉的脸孔——雅典娜!
怎么还是忘不了她?我猛想起她应该在广西,不禁有些无奈。
雅典娜的脸写满忧虑,又转成惊喜:“合冰醒了!”
这声音……是雅典娜!这真的是她?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真的?我瞧瞧!”
是……香澄,小椎!视线的角落还有撮头发,是谁?我努力偏头,却换来剧痛,不禁惨叫出来!
“受了伤就不要勉强。”那头发动了,是草薙葵!“想痊愈就不要乱动。”
我等了好几秒钟:“尤……尤莉呢?”
“那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不敢见你,早回极限流了。”草薙葵面无表情,仿佛不知道这个结果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教唆,“这么近距离地承受霸王翔吼拳,没当场死亡已经是运气了。”
“那我……现在……”这是我最关心的,但这疼痛让我预感不妙。
“你可昏迷了好几天。”雅典娜略带倦意地微笑着,“不过,你也醒得恰倒好处——今天是奥运会开幕式,虽然你还不能动,却也不会无聊,我们已经准备在天花板上安装个显示器了,你就安心养伤吧!”
“真是幸福的人……”小椎的话刚说出半句就在雅典娜一瞪眼中流产了。
“幸福?”我奇怪地问。
“别管这白痴。”草薙葵伸手按在我心口,一股热流传便我全身,这热流流走的路线是……人体血管图!“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我也应该回家看看父亲恢复得怎样了。”说完,那精致的脸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谢……谢。”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在我昏迷时用特殊的方法给我治疗过。
“……该谢的时候不谢。”草薙葵的声音渐渐远去。
“合冰,别急着说话了,”香澄开口说,“我给你熬了粥,这就给你端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只能吃流体了。”
熬粥?他怎么知道我会在这时醒来?再想到雅典娜刚才惊喜的高兴劲儿,我的眼眶一下开始了蓄水,可惜这蓄水池显然先天不足,顷刻间就要决堤——香澄多半是随时都熬好了新粥的,而雅典娜……所谓“睁眼一下看到的多半是守你最久的人”,我……
“别哭。你都快二十的人了,表现成熟点儿行不?幸好我们没通知你女朋友,不然,你今天这样子可比那男人婆更像女人了。”小椎冷不防地说,“雅典娜,你也够累了,去好好睡一觉。让我来炮制他。”
“那你……用心点儿照顾。”
终于,眼前只剩灰红色的天花板了,而我的泪也再包不住了……
“叫你别哭,不然一会儿雅典娜知道了要误会我欺负你。”小椎扔了张纸巾在我脸上,“想不到第一次给别人拭泪,对象居然是男人。”
“这说明……雅典娜很坚强。”说话是很吃力,但我愿意,“刚才你说……我很幸福?”
“当然!”小椎的口气有些酸溜溜的味道,“这几天几个美女给你三堂会审,特别是雅典娜,风尘仆仆赶来连气都喘一口,就抢着给你注入精神力,给你治疗。然后,还天天守在你床边,一天休息五个小时不到,还不计后果地给你输精神力,这……这种事情我做梦……”
“梦什么?”突然,小椎的耳朵被一只小手楸住,“你会受这样的伤吗?哼!我就知道叫你当护士不值得信任。”是雅典娜,眉宇间的疲劳一览无遗,“自己去替藤堂道场当教练,你白吃白住几天还真是心安理得了!”
“……哦。”小椎颇不情愿地答应。
“合冰,什么也别说,好好休息。”雅典娜挤出个笑容来,却更衬出她脸色反常的苍白,“一切,等你能坐起来了再解释,好吗?”虽是商量的话,却让人无法反对。
看着她洁净的眼睛,似乎……刚才被小椎擦拭的地方又湿润了。
奥运会的确很好看,但经过KOF洗礼后,我不得不承认有些项目也太小儿科了,说不定我将来都能轻松拿几块金牌回去。当然,不是现在,呵呵!
而现在,我正看着马术比赛。这算是最后的几个项目之一了。我不懂哪匹马是什么血统,当然也不会关心骑手的模样是否养眼,只是体味着那种人与马之间的和谐。这让我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