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金色光幕散去,现出了凤七英伟的身形。
“老大,这种类似水幕天华的领域力量真是很厉害,大概是传承自玄武的领域力量改良成的吧?”
麒麟赞不绝口。
“应该是了。别着急,还有其他的变化……”
凤七说道。
“还有什么……”
麒麟和万古鳄王刚要张嘴问话,可是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眼前正在飞舞的一片树叶也静止在空中,整个世界都仿佛是瞬间遇到极冷的奶没,凝固了。
三息之后,那片树叶才重新开始飘浮起来,而麒麟与万古鳄王重新恢复了镇定。
两个人面色开始凝重起来,相互间对望了一眼,眼神中都有着无法掩饰的震惊。
“老大,难道你能默发这种极速静止的领域力量了吗?”
万古鳄王仰头望着凤七,眼睛里有藏不住的震骇。
“唉,倒是能默发,不过,只能维持三息左右。”
凤七叹了一声。
“三息,足够腰斩你所面对的对手了。不过,我倒是感觉到,你的这种领域力量好像不稳定,虽然威力强大,可是,如果我全神面对你的话,这种不稳定的领域力量并未必能给我造成什么样的威胁。”
麒麟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道。
他说的确实是实情,如果他在全神贯注之下,凤七的这种领域力怕是无法得逞了。
“唉,说得就是这个问题。表面上看去,好像我的道力更凝炼了,两种领域力量也都不断得到了强化,可是,究其实质还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突破,不过就是强化而已。
你们看,我的水幕天华,姑且这么称之吧,也是为了尊重玄武。我的水幕天华领域力量虽然已经成形,可是维系时间不过十息左右,现在看来,最少要过一天的时间才能再次召唤,如果真的碰上强横的对手,也没啥太大的用处,用来拼命倒是可以。
还有这个极速静止领域力量,其实也没啥太大的用处,如你所说,碰到劣等的对手我还可以用得上,如果碰到圣位境界以上级别的对手,除了偶尔阴人之外,剩下的也没啥太大的用处了,根本无法束缚得住人家。
总体来说,增强是增强了,实质上却没有半点突破,难道真的是囿于摄魂蓝螭的诅咒而没办法突破吗?这头该死的摄魂蓝螭。”
凤七郁闷地骂道,
“老大,你也别太在意,有很多事情真是上天注定的,冥冥中自有安排,我想,老天爷不会对你这么不公平的,你放心吧,或许,以后就会突然间破解蓝螭的诅咒而有所突破也说不定呢。”
麒麟安慰凤七道。
“算了,这些事情也挺没劲的,不去想它了。反正这一趟倒是没白来,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把雷珠弄到手了,还弄了块据说是千古至宝的娥阴玉,嘿嘿,这他妈的就是胜利。”
凤七甩了甩头发,只用了一息的地间就从刚才的郁闷中走出来,摸出了怀里的雷珠和娥阴玉,左手珠右手玉,眉开眼笑地爱抚不已。
“老大的神经真够大条的,如果搁我身上,我非得郁闷死不可。”
万古鳄王钦佩至极地低声向麒麟说道。
“他向来是这样,这也是我佩服他的主要原因。”
麒麟摸了摸鼻子笑道。
“兄弟们,此间事了,我们可以打道回府去也……”
凤七高声笑道,一挥手,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麒麟和万古鳄王所化的两道光芒也随之而起,迎风蹿向了长空,天地之间,只留万丈豪情。
第三百五十五章恶之苏醒(上)
古洞之中,银色的水波徐徐荡漾,点点细碎的银光飘摇而起,映得整个古洞幽深明暗,闪烁不休,幽怨糁人。
一个身体缓缓地浮出水面,依稀能看得清楚,那一具精赤的男性胴体。
如果近前望去,就会发现,那具身体很完美,完美得像是造物主把全世界的阳刚与力量都集中在了这具身体上,让这具身体焕发出无与伦比的爆炸性美感,眼睛里满是震憾的视觉冲击感。
他就那样静静地浮在那诡异的银色水面上,无动无息,仿佛在沉睡。没人知道,当他醒来后睁开眼睛的刹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吱嘎嘎嘎……”
一阵令人牙根发酸的沉闷响声传来,几束阳光照进来,给这森森的古洞平添了几许生机。
儒雅如仙的年怜丹走了进来,这位修真江湖中赫赫大名的叱金剑派掌门道宗脸上一片虔诚,手中捧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不是一尊水晶球,而是自己的祖宗牌位。
捧着那尊水晶球,他颤颤兢兢,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甚至,依稀可见,他的发际有几滴汗珠在轻轻滴落,落在地上,嘀嗒有声。
没人知道鼎鼎大名的年怜丹年道宗会对这尊水晶球如此的小心,或许,个中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他径直向着远处水池旁的一排五尺高的短石柱走去,千小心万小心地将那个水晶球双手托顶,放在了居中的那根石柱之上。
那排石柱排成了一个古怪至极的阵型,远远望去有些乱七八糟的,可是走到近前却发现,竟然是如此古奥神妙,充满了无法想像和认识的排列秩序。
更重要的是,那排石柱竟然在不断地变化着方位,变化出无法令人眼花撩乱的阵法。
可是,这种阵法的变化却不是实质的客观,而是主观上的变幻。
明明你睁眼望去是这种阵法图案,可是,当你稍微一眨眼再次望去时,那分明就换了另外一种阵法图案,除非你不闭眼,只要你闭眼,再次睁开眼时,那阵法就变了,变得与上一种阵法完全不一样,像是一个永远不断地变换着谜面的谜。
当你自以为猜中了谜底时,答案刚到嘴边,谜面就已经变化成了另一种需要你再次苦苦思索的难题,令你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甚至于,看这石柱阵法时间长了,竟然会让人心头升起一种烦恶想吐的感觉。
这阵法就这样以变幻莫测的形式存在着,诡异至极。
当年怜丹将那个水晶球放在了石柱正中的那根柱子上时,整座石阵突然间固定下来,不再变幻。
稍后,水晶球突然毫光大作,幻化成了一团虚光,照亮了整座古洞。并且,那团虚光正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一点点地扩展开来,缓缓长大,将所身处的那个石柱阵法慢慢地笼罩了进去。
不知何时,年怜丹身后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有高有矮,有男有女,人人脸上都是一片虔诚,双手合什,嘴唇蠕动着,像是在默默地祈祷着什么。
眼看着那团虚光将整座石柱阵法全部笼罩进去之时,包括年怜丹在内,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跪倒在那团虚光之前,深深俯首,仿佛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光球,而是一个即将君临天下的暴君,他们不敢有半丝异动,生怕触怒这个喜怒无常的君王。
不知过了多久,虚光渐渐敛去,那些石柱消失不见,唯见空中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在那里缓缓旋转着,仿佛亘古以来,它就在那里转个不休,没有开始,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依稀可见,那个水晶球中有一丝黑气在随着球体的旋转而盘旋不休,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微型黑龙在空中伺机择人而噬。
有一种暴戾黑暗至极的气息随着那个水晶球缓缓在空中酝酿开来,让人有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蓦地,那条黑气在水晶球中猛然定形,逐渐幻化成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形,此刻,他正面向着跪拜的众人,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是,那种森寒且具有无与伦比压迫性的气势却缓缓在空中渗透袭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惶恐不安,胆颤心惊。
此时,跪拜中的年怜丹已经站起身来,他却仍然不敢抬头,只是低眉敛眉地走到了那个水晶球的旁边,远远地绕了开去,直接走到了那承载着诡异的银水的池子边,望着那尊近乎完美的男性胴体出起神来。
那具男性的胴体依旧无声无息,此刻,他已经完全浮出了水面,将整具胴体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健美硬朗的肌肉线条,那如渊停岳峙般的骨架,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这具胴体倒底有多完美。
“重儿,对不起了,要怨,就怨你的躯体实在太适合圣主的灵魂转移了,两年前的几次拜战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无论你受了多么重的伤,总能复原过来,你是天生的完美体,再加上天一圣水的浸泡,你已经完全适合了圣主的灵魂转移要求。
做为我的徒弟,你应该为自己能够给圣主献身感到无比的自豪与骄傲!”
年怜丹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与怜悯之色,喃喃自语着,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自责。随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吁出了一口长气,伸出了右手。
右掌翻开,一道淡淡的白色气流飞速从他的手掌中蹿了出来,包裹住了那尊完美的男性胴体,将他完整地虚托起来,直托到了半空中。
然后,他就这样托举着空中的这具男性的胴体向着那个水晶球走去,直走到了水晶球的正前方,就那样将他虚虚放置在空中,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水晶球动了,缓缓地在空中向前飘飞,直飞到了那具男性胴体脸上,低低地,仿佛要挨着他的脸了。
那个水晶球仿佛在观察着他,像是近距离地观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它在那具男性胴体的身上来回地游移着,巡回了两周之后,似乎是感到满意,于是他重新缓缓地飞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虚虚飘浮在空中,像怪兽狞恶的眼。
突然间,那个水晶球没有任何征兆地再度绽放出无数光芒,伴随着那刺眼的光芒,无数道黑气“嗖嗖”地从水晶球中飙射而出,直射到那尊男性的胴体之上,点滴不剩,丝丝缕缕,尽数由无数个毛孔中钻了进去,融入进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恶之苏醒(下)
关山重的身体开始疯狂的扭动身体,虽然他还没苏醒过来,可是那黑气对他造成的伤害即使他是在深度的沉睡中也无法承受,这是来自于灵魂的侵袭与肉体的背叛两种双重的痛苦,相互交织间,让他痛苦得无法再痛苦。
一滴滴血水,黑色的血水从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中冒了出来,一滴滴滴在地下,溅起了赤黑色的碎血点,伴随着关山重无比痛苦的那种无言的扭动,整个场面诡异凄厉,有着令人肝颤胆寒的残忍与恐怖。
仿佛是个在一瞬间被抽干了力量的人,那个水晶球放出毫光黑气之后,陡然间便化做一片惨白之色,在空中摇摇欲坠,终于掉落下来,掉落在地面上。
“啪”,一声脆响,那个水晶球已经在青石地面上摔成了一片粉碎,破碎的晶片折射着洞中微弱的光芒,七彩迷离,亦真亦幻,万千碎片中也映射出了空中虚浮的关山重的胴体,残破、碎裂的一切仿佛代表着一个灵魂的破裂,一种濒死前的呐喊。
真的有嘶喊声响起。
“啊……”
一个仿佛是从灵魂深处飙出来的呐喊声疯狂响起,震彻古洞,有着无法形容的痛苦,在这声痛苦的呐喊之中,关山重双臂猛地冲顶举起,眼睛豁地张开,那眼神中带着无尽的猩红,有着倾尽三江之水也无法诉说的痛苦,“师傅,救我……”
关山重竭尽全身的力量将头颅扭向远处的年怜丹,用最后一丝力量颤抖着语气“吼”道。
那黑气所化的灵魂力量正在他身体内部逐寸逐尺地绞杀着属于关山重的本原灵魂力量,侵占着相当于两个灵魂在共同夺取着一具肉身,只是,关山重的灵魂力量纵然强大,可是跟这个万古恶魔相比起来,却依旧是差得很远,很远,甚至是无法匹敌。
他痛苦,但他更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养育了自己的师尊竟然这样对待他,为什么要让一个可怕且邪恶的灵魂力量来吞噬他的灵魂,占据他的肉身。
他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想了,因为,在这一刻,属于他自己的残存的意识已经几乎被那股黑气所化的灵魂绞杀殆尽。他只能无助而凄凉地望向了师傅年怜丹最后一眼,随着一阵剧烈的抽搐--那是他生命里最后一下拼力的反抗,随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此刻他在忏悔,忏悔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忏悔自己不应该拜这个从来都把自己当成工具的师傅。
远处夹杂在人群中望着这一切的年怜丹眼神中露出一丝痛苦,随后,又被一种竭厮底里的疯狂所取代了。
“只要圣主复活,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属于我们的。重儿,你应该为你的献身换来的这个辉煌的成果感到骄傲与自豪。况且,圣主拥有了你的身体,也不算辱没你了……”
他默默地念叨着,与周围的众人一起倒伏在地,膜拜着这个即将苏醒过来的恶魔。
“嗯……”
一声轻轻的低吟响起,那是亘古洪荒之前的一个恶魔即将苏醒的前兆。
只见空中悬浮的关山重的身体缓缓地动了一下,随后,他的眼睛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