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年来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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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千年来相会-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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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若弱盯着她看了半天,确定了一件事,阮若凤是绝对不会为着“情”之一字去寻短见的,她这么乐衷享受生活的人,岂会舍得下生命中这些有趣的华衣美食?她所谓的爱玉连城,无非就是一时迷恋,所谓的要死要活,无非就是得不到手的一种使性子。她生在富裕的阮家,在她的生活中,不需要负任何现实中的责任,后花园看看白海棠,闲时把那秋千蹴……无须付出什么代价,该有的一切享受她就都有,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贵命。物质生活的优裕,可以容她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对感情的追求上,尽管那感情虚无得近乎飘渺。 
  阮若弱以前不理解,为什么古代那些才子佳人故事的版本中,那些千金小姐们都如此勇敢的,会为着一见钟情的情郎私奔或暗中成其好事,现代的女人都没这么大胆,为着一面之缘而托付终身,明明不知根不知底的一个男人,“霎时相见便相恋”,只是为着“俊俏庞儿少曾见”,地地道道的以貌取人,难道不会失之子羽?现在她从阮若凤身上看明白了,与其说她们这样的女子,是爱上一个俊俏男人,不如说是爱上爱情本身。她们深闺寂寞,编造着虚幻的爱情想象,一旦有个眉目清俊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便马上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当成了情感寄托所在。这究竟是不是爱?实在有待商榷。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三十节(2)   
  三人便一块出了门,还不止三人,临行前阮夫人又交待,既然是两位小姐都出去,得带上丫头小子们伺候着,于阮若龙带了小跟班阿福,阮若弱带了杏儿,阮若凤带了她的丫头兰儿,一辆马车挤得满满当当出了府。阮若弱叫苦不迭,这样子,如何去得了“花月楼”,白出府一趟了。 
  进了“云锦坊”,阮若弱只觉眼花缭乱,满满一铺子五颜六色七彩缤纷的布料,真如“乱花渐欲迷人眼”,哪里看得过来。阮若凤带着兰儿,主仆二人兴致高涨地扑进这绫罗绸缎的海洋中,尽情挑选。杏儿也跃跃欲试中,但看到她家主子眼神只往大门外溜,不由诧异:“小姐,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阮若弱收回眼神,算了,反正是脱不了身,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选料子吧。 
  阮若龙也凑过来低声道:“三妹妹,今儿是走不开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若被爹娘知道我带你上了花月楼那种地方,只怕我都得被罚抄书禁足了。” 
  “我知道,大哥,我挑料子,我挑料子好了。” 
  “三妹妹,我再帮你拣几块做男装的衣料好了,往后你时不时地还要跟我偷着出门,干脆置上几套男装方便些,也省得总是借穿我那些不合身的衣裳。”当然好了,阮若弱欣然首肯。 
  云锦坊里的伙计们,那天众口一词夸三小姐随和好说话,只信手随便翻了一翻,就定下几块衣料来,不比二小姐,麻烦的几乎没把铺子翻个底朝天,最后伙计们都不想在跟前应付了,由得她自己慢慢挑去。阮若凤用“铁杆磨成针”般的恒心在翻来覆去地挑衣料,一早便挑好的阮若弱,只得拿出“老僧坐定”般的耐心,耐着性子坐在一旁边喝茶边等着。 
  两盅茶水落肚后,铺外走进来几个人,当前一位妇人,年纪四十左右,装着讲究,容貌端正,阮若弱一眼瞥见,咦,好生眼熟来着,正寻思着这是哪里见过呀,那妇人也瞧见了她,微怔了怔,竟过来打起招呼了:“阮三小姐,今日自己也上铺子挑衣料来了吗?” 
  她一开口,阮若弱便想起来了,这不是当日小王爷李略遣上门来奉上薄礼压惊的内宅管家徐妈妈嘛!忙起身含笑道:“徐妈妈,你也来我家铺子买衣料吗?” 
  “长安城中,云锦坊是家百年老店,各式绫罗绸缎面料的供应又是最全最好的,有名有姓的宅门府第,哪家不是来这里采购衣料呢。三小姐可见是个不理外务的,竟连这也不知了。”徐妈妈含笑道。看来“云锦坊”还是个中华老字号,阮家还有点家业根底嘛。 
  “徐妈妈想要什么样的料子,我帮着你挑吧。”虽然有点怵钻进那堆绸山缎海,但阮若弱此际既然食了阮家的粮,自然要帮着阮家招呼起客人来。 
  “不劳三小姐,一早便预定下了。夏令将至,王妃王爷还有小王爷的衣裳都得提前预备下来,否则换季时穿什么?” 
  竟是与阮若凤同出一辙的语气。原来都有这种习惯,去年的衣裳统统淘汰,今年全部更新。那么好的衣裳都不要了,造孽呀造孽呀!阮若弱忍不住要问:“那去年不要的衣裳呢?怎么处理?” 
  “都分赏给府里的下人们穿。”徐妈妈答道。哦,这样啊,那还不算浪费!说话间,云锦坊的掌柜已经过来殷勤招呼上了,安排着伙计把一早预备好的衣料帮着往徐妈妈的车里装。由得他们去装车,阮若弱陪着徐妈妈坐在一旁说着闲话。 
  “对了,三小姐,上次你和我家小王爷一块被惊马甩下了崖,一定受惊不浅吧?”徐妈妈问。 
  “还好还好,”阮若弱谢谢她关心,“基本上没什么大惊吓。” 
  “回府后,有没有看过大夫呀?别落下什么暗疾来。” 
  “不会不会,我好得很,什么暗疾都没有。”转念一想,“那小王爷呢?他回府后看过太医没。” 
  “当然有,一回府就是先让太医来号了脉,看看身体有无大碍。这回惊马狂奔,可真是把王爷王妃吓得不轻啊!幸好是有惊无险。”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三十节(3)   
  “是呀,有惊无险,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阮若弱把能在这种场合用得上的词都用上了,附和着除妈妈就行。 
  原以为会是一场极平淡的谈话,不过场面上虚应几句即可,谁知接下来徐妈妈一席话让阮若弱吃一惊:“太医当时号脉都没号出什么不对来,可是半夜里,小王爷却发起热来了,还上吐下泻,连夜又宣了太医进府,煎了两服药喂下去,才算好了些。太医说像是吃坏东西了,可小王爷回府后吃的东西是王妃亲自监厨安排的,王妃就是唯恐小王爷饿过头后,会饮食不慎伤了肠胃,都是选的再精细再清淡再干净不过的食物,怎么就会吃坏东西了呢?” 
  阮若弱说不出话来了,心虚地低下头不敢抬眼看人,自知罪孽深重之余,犹自百思不得其解:不会吧,那个蛇莓的毒性居然还有潜伏期吗?怎么过了几个时辰后才发作的。不过再一想,也幸好是过了几个时辰才发作,否则深山野岭里他闹起病来,她可就一筹莫展了。话又说回来,当时不是就叫他“洗胃”去了吗?他怎么“洗”的,没“洗”干净吧…… 
  “后来,我们在小王爷房里的桌上,发现了一包芭蕉叶裹着的野刺莓,吃动大半的样子,太医说,许是这种野生果实吃得多了,小王爷的肠胃不是很能适应,所以才闹的病,这才弄明白了病根所在。只是王妃却纳闷,这果实是打哪来的。” 
  啊!对了,她采来当干粮的野刺莓,忘在回来的马车上了,没想到李略背着她给吃了。奇怪,他回府不是都有东西吃了嘛,还吃她的野刺莓干嘛,打发人送来给她吃多好,结果让那个蠢太医,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以为都是刺莓惹的祸。阮若弱边听边想,听到徐妈妈最后那个问题时,不假思索地便答:“那些野刺莓是我在林子里采的,我们拿来当干粮充饥吃。” 
  “我猜也是如此,小王爷是肯定不认得这种果实的。只是,三小姐,你也是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又如何认得的呢?” 
  这个问题问得阮若弱愣了,是呀!她也没处认识去呀!正发着愣,掌柜的过来了:“徐妈妈,你要的衣料都装好了。” 
  阮若弱趁机转移话题:“徐妈妈,王府里的事情也多,我就不耽误你了,送你上车吧。” 
  徐妈妈能在王府干到这份管家奶奶的差事,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便心知肚明阮若弱不愿回答她的问题,也就不再刨根问底,含笑告辞上车。 
  临行前,阮若弱突然想起;“对了,徐妈妈,那小王爷现在怎么样?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小王爷身体底子壮实,第二日就好了大半,第三日就痊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否则阮若弱心里多过意不去呀,毕竟由于她的疏忽才误食蛇莓的。想那李略发着热又吐又泻的时候不定怎么咬牙切齿在怪她呢,最近还是少出点门,否则狭道相逢,只怕他会用眼神来杀人。想起他在马车上的那种疾厉眼风,眼风放出如刀锋,简直就是小李飞刀,阮若弱轻易不敢以身试刀……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三十一节(1)   
  水冰清—刘德华,一连数十日不见阮若弱的踪影,实在是急得不行,仿佛是跟党组织失去了联系的地下党员,只觉前景飘摇步步维艰心急如焚,不得不别别扭扭对阮若龙使出“美人计”,“阮郎,”嗲着声音唤,唤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实在很想念三小姐,你帮帮奴家与她见上一面吧。”说到“奴家”两个字时,别扭的几乎没咬下自己的舌头来。 
  “阮郎”二字,“水冰清”不唤久矣,忽然如此娇嗲嗲地唤出来,阮若龙只觉东西南北都辨不清了,心花怒放之余,自然是满口应承:“冰清,你放心,今晚上我一定把三妹妹带出府来。”要把阮若弱带出府,走明路是不行了,只有偷溜出去,于是趁着夜色漆黑,阮若龙带着阮若弱自后门开溜,一路疾奔花月楼。 
  水冰清一见着阮若弱,激动地跟失散多年的姐妹重逢似的,一把拽住手不肯放:“可算见着你了,可算见着你了,可算见着你了……”惯例把阮若龙打发出去,两人开始详谈。 
  “你的舞练得如何?算日子,王妃的寿筵可是为期不远了。”阮若弱开门见山就问起交待她的任务来。 
  “你只管放心,我这十来天可不是闲着的,天天都在练舞,真在王妃的寿筵上跳起来,绝对让人眼前一亮。不信我现在就跳给你看看。”水冰清夸下海口。 
  “好哇!你跳几下我瞧瞧。”阮若弱兴致勃勃。 
  水冰清于是毫不含糊地当场给阮若弱示范了一下她突击加强的舞蹈功力,自己哼着曲子给自己伴奏,边唱边跳,她本人对于这个成绩是相当满意的,想像中阮若弱应该也会认可她的表现,奇怪的是,阮若弱看她跳着跳着,却眉头紧蹙起来。 
  水冰清跳不下去了:“你怎么回事?我能练成这效果不容易,你不夸上两句,也不要摆出这副样子来打击我好不好?” 
  “凭良心说,你能跳成这样确实很不错。但是……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阮若弱盯着她往死里看。 
  水冰清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哪里不对劲了?” 
  “一时说不上来,让我好好想想。”阮若弱盯着她眼睛都不眨,半晌后,她猛地站起来,“我明白了!这个舞蹈还有一个关键地方要完善,否则你跳出来就是走了味儿了。” 
  “什么地方?”水冰清不明就里的问道。 
  “附耳过来。”阮若弱笑着朝她勾勾食指。 
  于是水冰清把耳朵凑过去,听她细细讲了半天,听得眉开眼笑:“是呀是呀是呀是呀……”一迭声的赞同不已,“你想得太周到了,就按你说的办,那样我绝对可以跳得更好,可以超正常高水平发挥。” 
  静安王府。王妃寿筵正日。 
  是场盛宴。王府内张灯结彩,长安城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把偌大的王府宴客厅装了一个满满当当,处处可见衣香鬓影、可闻笑语欢声,正厅外的南面搭了舞台,戏舞百技并作,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流为王妃贺寿。 
  水冰清一再要求阮若弱跟着来当定心丸,而阮若弱也确实很想跟着来见见世面,看看王府的气派和寿筵的排场,于是阮若龙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青天白日里就带她从后门溜出来,送到花月楼,打扮成水冰清的小丫头,跟着一块入了王府。 
  寿筵过半,一曲《贺芳辰》奏响,乐队里的歌女用响遏行云横碧落的歌喉,和着乐曲,唱出祝寿祝酒的贺辞。后台上的阮若弱问起水冰清来:“下一个节目就是你了,紧张不紧张?” 
  水冰清胸膛一挺:“我紧张什么呀!大场面我又不是没见过,别忘了,二十一世纪里,我也算是个豪门子弟来着,我家里整日都是‘谈笑皆权贵,往来无布衣’。” 
  阮若弱失笑:“是呀是呀,我倒把这出忘了,刘大少,待会就看你的超正常高水平发挥了。” 
  “你就等着看我技惊四座吧。”水冰清信心满满。 
  歌唱节目完毕,水冰清的个人独舞登场,她一亮相,就是挑帘红满堂彩,因为形象实在太过新鲜别致,身穿翻领窄袖长袍,头戴幞头,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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