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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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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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羽飘飘:古人是如何开采或者说是获得龙涎香的呢?鲸类做为全球性的濒危物种,已禁捕了,那龙涎香还存在吗?〕

姽婳:龙涎香从鲸的肠道中慢慢穿过排入海里,或是鲸死后尸体腐烂而掉落水中,经过长时间自然熟化就可获取,古人一般是坐舟出海采集,或者在海岸边捞获。捕鲸业发展后,也有捕杀抹香鲸、从其胃肠里获取后长时间置放等待熟化的。随着龙涎香资源逐年减少,抹香鲸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在我国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国际市场上龙涎香交易控制在法国手中,十多年前曾每年交易六百公斤,现在的贸易额减少到每年一百公斤左右。

〔jerry72532:传说中龙涎香似乎可以食用……真的么?〕

姽婳:《本草纲目拾遗》记载龙涎香“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它是补益强壮的名贵中药,具有特异的药理作用,对神经系统和心脏等药效非常显著,尤其以激素作用著称,但由于其价格昂贵,中药中以龙涎香入药的少之又少。中东和欧洲各国的人们相信龙涎香有壮阳作用,使得龙涎香更加身价百倍。在阿拉伯,它是一种烹饪调味品,或者说是一种香精,用于食物及饮料——将一小块龙涎香放入杯底,几周内杯中的咖啡都会有香味。十七世纪,欧洲产的糖中也有龙涎香精。孕妇慎用。

〔七禾夜:龙涎香是很贵的,常用在化妆品中,除了美容外还有他用吗?〕

姽婳:龙涎香的价值高于黄金,近来有英国男孩在海滩捡到重达600g的黄色龙涎香,价值约40万人民币。除了上述的食用、药用外,龙涎香在古代还用于尸体除臭。

〔蝶澈:祭祀的时候用龙涎香不?〕

姽婳:《元史·志二十七·祭祀五》中记载,在祭祀太社太稷时,“香用沉龙涎”。

〔xt818:龙涎香有什么颜色呀?〕

〔zygryx2:龙涎香的成色如何区分呢?何种龙涎香才是极品的呢?〕

姽婳:身价最高的是白色龙涎香,其次为银灰,淡金,再次为深灰,棕色,红色。价值最低的是褐色,它在海水中只浸泡了十来年。黑色越少,香气越佳,价值也越高。

〔木杳突突:龙涎香怎加工的啊?〕

〔zygryx2:记得龙涎香使用的时候要用酒精来溶解的,那酒精和龙涎香的比例以及用浓度多少的酒精才好呢?〕

姽婳:加工龙涎香是将它制成3%乙醇的酊剂,也有做成20倍浓的,或者乙醇浸提后浓缩成浸膏。此外,人工合成的龙涎香料已取得相当大的成就,但还是不能与天然龙涎香相比。

〔唐多令:现在还有天然龙涎香么?它的香气可以保持多久?〕

姽婳:有。龙涎香做成固体香料可保持香气长达数百年。它在所有香料中拥有最佳的气味稳定性和最长的存香时间。

〔两湖盐运使:龙涎香的主要成分是什么?自然状态下它是从鲸鱼的喉咙里被呕出,还是从……那个那个给排泄出来的?〕

姽婳:龙涎香约含有25%~45%的龙涎香醇(胆固醇衍生物),并且含有苯甲酸等物质。一般它是从抹香鲸的肠道排出体外(就是你说的那个啦),有时也会通过呕吐排出。

〔jerry72532:龙涎香可以做香水么?〕

姽婳:龙涎香是制作名贵香水的定香剂,加入香水中可减缓挥发速度,香的品质非常高。克里司汀·迪奥的“毒药”香水,后味含有龙涎香;“沙丘”香水中,海滩气息来自龙涎香。

〔独爱务观:《仙剑》里面似乎当把龙涎香做毒来着,是不是真的啊?〕

姽婳:龙涎香没有毒性,如果把它说成是毒,那么——全是设定惹的祸啊!

“龙涎入鼎烟如云”,不知不觉,烟散了,这炉香也要尽了。且让我们品一首关于龙涎香的好词,结束这回的小榭听香。下一卷,我要燃一炉列位熟悉的麝香,别忘了来。

〖孤峤蟠烟,层涛蜕月,骊宫夜采铅水。汛远槎风,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红瓷候火,还乍识、冰环玉指。一缕萦帘翠影,依稀海天云气。

几回殢娇半醉。剪春灯、夜寒花碎。更好故溪飞雪,小窗深闭。荀令如今顿老,总忘却、樽前旧风味。谩惜余熏,空篝素被。

——南宋·王沂孙《天香·龙涎香》〗

《魅生II:妖颜卷》

人物表

紫颜:易容师,沉香子之徒

侧侧:沉香子之女,文绣坊主青鸾之徒

长生:紫颜收留的少年,后修习易容术

萤火(望帝&沧海):原为玉狸社之主,后为紫府管事

姽婳:制香师,蘼香铺老板,曾为霁天阁之主

锦瑟(蓝玉):仙音阁乐伎

照浪:江湖霸主,实为朝廷效力

艾骨:照浪城管事

旃鹭:照浪城大管事

艾冰:艾骨之弟,为紫颜所收留

红豆:原为照浪小妾,后为艾冰之妻

熙王爷:当今皇帝之叔

晴夫人:熙王爷侧室

尹心柔:原锦绣宫贵妃,后为姽婳弟子

莫雍容:翰林学士

英公公:蓉寿宫大太监,太后心腹

沉香子:隐居沉香谷,易容师,奇业十师之一

阳阿子:乐师,奇业十师之一

明月:乐师,阳阿子之徒

容妃:先帝之妃

别离

一条青石小路细致蜿蜒地伸进幽深的小巷中去。尽头处枣红色的大门外,立着一个面容惨淡的灰衣男子,怔怔望了那对鎏金铜铺首出神。良久,终于探出手去捏住,重重敲打门板。

门悄无声息打开,扑面花红柳绿,走出一个鲜活得仿佛彩绘瓷人儿的少年,斜了眼漫不经心地瞥着那不速之客。

“敢问这是紫颜先生的居所么?”

那眉目皆可入画的少年懒洋洋地一点头,放他进门。灰衣男子黯然的脸挤出一缕笑容,又很快消失,他慎重地从怀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银两和一张帖子,放入少年手中。

“在下徐子介,小哥如何称呼?”

那少年手上有了重量,眼中便扬起神采,用糯软甜美的声音答道:“我叫长生。”

徐子介听到这个名字,灰暗的眸子闪过一道热烈的光芒,随了长生穿过垂花门。初春的寒气沾身,他并未察觉,留心打量沿途持帚打扫的垂髫童子。那些小孩子青衣白鞋,在花丛间嘻呵笑闹,为偌大的庭院增添无尽生气。徐子介低首偷看四周,一切景物精致到虚假,倒像是朝剪纸儿上吹了口气,尽数活了开来。

长生先让他在玉垒堂的正厅守着,掀起珠帘进里屋去了,落下一串叮当声兀自作响。案上的错金香炉细细喷出烟来,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气引得人昏沉欲睡。徐子介迷迷糊糊的,怔忡间仿佛魂灵出窍,往迷梦里走了一遭又还魂回来,听到长生连声叫唤才睁开了双目,跟长生走进里屋。

这一张眼,他就看到此生见过最美的容颜。

厅西的花围三屏榻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男子,披了曲水锦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入骨的媚惑。凤眸星目轻轻一扫,徐子介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明晃晃刺痛徐子介的眼,不得不把视线下移,发觉他那双裹了素袜的脚露在袍外。

它静静缩于一隅,仿若纤细无骨,诱惑人心。徐子介忘乎所以地凝视,直到长生一记清咳,方尴尬地醒神过来,生生咽了口干沫,不由自主烧红了脸。长生的清俊与这人相较,暗淡得犹如一粒微尘。

“先生已至,你有何心愿只管道来。”长生的不满写在面上,眼中扫过一抹鄙夷。

徐子介想起此行目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察觉到紫颜轻微地挑眉,生怕惹出不快,马上开门见山道:“我想请先生为我改变相貌,所有细节都已写在帖中。”

紫颜晃动酒杯,杯中荡起潋滟的波纹,更衬得他双目仿佛池中被搅乱的月影,泛出迷离的光芒。徐子介看得痴了,忽见他水气氤氲的眸子如电射来,悠悠说道:“所有人来此处求我易容,多是锦上添花,唯独你要自残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必如此自苦?”

徐子介从背囊中取出一幅画,缓缓摊在案上给紫颜和长生看。画上有个明朗清和的青年,笑意盈盈风流倜傥,徐子介划过他捧书的手,叹气道:“只因他的右手没有小指。”

长生的眉一皱,想说什么,被紫颜的一瞥给逼了回去。紫颜漠然地望着徐子介,似在等他的解释。徐子介的心狂跳不已,慌乱中他首次抬头直视紫颜,似恳求似胁迫,说道:“请先生施展妙手,助我一臂。”

紫颜竖起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微微摇了摇,长生躬身告退。紫颜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徐子介忽然紧张得一身大汗,颤抖地卷起画塞进背囊中,艰涩地问道:“先生是否不肯答应?”

不多时长生返回,一边在紫颜耳际低语,一边没好气地朝徐子介翻白眼。徐子介着了慌,扑通跪在地上朝紫颜拜倒,颊上挂了两行清泪,呜咽道:“先生,请念在我一片相思苦心,成全我罢。”

“封姑娘因相思成疾而病倒,你能为她牺牲,很是难得。”紫颜不动声色,仔细端详他的样貌,“你面色忧戚,神夺气移,声促不达,眉垂如柳,从面相看不是有福之人……把手给我。”

徐子介听得他口气松动,连忙把一对手掌端正摊开。紫颜用冰凉的手捏起他右手小指,拇指顺了他的指节一丝丝滑下去。徐子介如被点穴,从指尖传来酥麻震颤的感觉,一颗心仿佛被紫颜捏在手上把玩,身子越发抖动起来。

紫颜察觉到他的混乱,松开手一笑,笑意随了眼波妩媚流转,徐子介正恨不能多生一双眼痴痴贪看,耳畔忽然传来长生好听的语声:“徐公子是否不惯久跪,不若起身说话吧。”

徐子介站起身,背脊上一片冷汗,忽然手上一痛,整根小指已被连根切断,不由重新跪倒,惨叫声响彻厅堂。紫颜一派漠然,复拿起酒杯浅啜了一口,舒畅的叹息声混合在徐子介凄厉不绝的叫声中,格外妖媚惊心。

一截断落的小指,鲜血淋漓地被抛至白釉刻花云纹碗中,触目森然。

“长生,替他包扎,一会儿为他易容。”说完,徐子介模糊的眼帘中已找不到紫颜的身影。他未想到这人竟连说也不说就动手,昏沉中提不起怨艾,锥心的痛横亘在心口,险险要晕过去。

长生挂了奚落的笑,哼着小曲给徐子介上药包扎。绿油油的清凉药膏抹在伤口上后,徐子介的剧痛略略减轻了,他终于清醒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捧了断指呜呜啜泣。

他没有回头路可走。从此,他要成为另一个人。

一个他爱慕的女子所倾心的人。

那人死在半年前,无论他如何嫉妒那人也好,死者已矣,他无法计较。他割舍不下的只有她痴狂欲绝的眼神,每当他在她跟前而她的心永不在时,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长那样一张脸。

颠倒众生。沈越用他俊俏的脸迷倒了多少女子,徐子介都不在意,可他偏偏要娶封绢,这是绝不能发生的事。

好在他死了,没有人知道死因,他离奇地死在为新婚预备的喜床上。徐子介庆幸他的幸运,却发现她半疯半癫。她不信心上人会死,一意执著地等下去,想等到地老天荒。

长生见他满头大汗的狼狈样,递上一方锦帕。

“放心,有先生在,任何难题迎刃而解。”长生的笑容里充满蛊惑,像是烈酒烧过徐子介的心头,疼痛过后甘之如饴。

五日后。

徐子介脱胎换骨,举手投足浑然便如画中的沈越,丰神俊秀。紫颜常于一隅漠然静看,时不时开口指点两句,沈越便如他自幼熟识的玩伴,性格癖好如数家珍道来。徐子介自问和沈越相知多年,亦不如他明白得那样透彻。

“先生真是神人!”

徐子介向紫颜深深一鞠躬。他手上的伤已愈合,整个人的精气神换过一遭,眉宇间不免有点轻狂佻巧。

“傅传红的画作,向来无不肖如真人,沈越生前如何一看便知。只是,相好不如心好。”紫颜轻轻慢慢说来,浑似这话不是出自他口中,仍是云淡风轻毫不关己的模样。

徐子介面上一冷,眼珠转了转,吞下想说的话。他细微的表情一丝不落被长生收入眼中,没好气地插进一言:“听说封家小姐病情日重,沈公子难道不想回去探望?”

徐子介欢喜地答应,忙不迭回厢房收拾去了。

忙了一场,长生终于冷眼目送徐子介华裳罗服,潇洒地摇扇离去。关上大门,他顿觉神清气爽,像甩脱了一个大包袱,走路也想笑出声来。

这是长生到紫府后接的第一桩生意,滋味并不好。

他不喜欢那个人看紫颜的神情,他不喜欢那个人装得很痴情。他不知道以前紫颜如何对待来访的客人,若个个都似徐子介,他的眼睛会很痛。

那样一个人竟会痴情若此?长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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