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繁华类似虹桥的地方。房子是武汉最好的联体别墅,也不过1万多元/平方米,自己又有车,生活很惬意。关键是不会再开车被堵路上,不会再支付昂贵的停车费,即使乘地铁也不会被挤成肉饼,且生活成本大大下降。每年手头有点余钱,还可以旅游,或者创业单干。
事实上,汪晓玲不讨厌上海,甚至十分喜欢这座城市到处可见的24小时便利店。但是,她认为上海太昂贵,高昂的生活成本严重剥削着城里的人,他们夫妻每天算账并拼命赚钱,这成了生活的全部,人生再无其他追求。如果这就是所谓城市里的美好生活,〖Zei8。Com电子书下载:。 〗那她宁愿舍弃一切,从头开始。这当然需要勇气,所以她为俩人“离开上海”的最终决定感到骄傲。
结语
在上海,肖正义的创业梦被资金困死,爱情被物质打败。其实,就创业上的困境而言,并非他一个人的苦恼。根据香港《文汇报》2004年的报道:上海海归企业存在隐忧,“盈利的不足25%,有30%的企业处于初创的种子期阶段或者实验室阶段,65%处于创立阶段,只有5%的企业进入成熟期。因此,大部分海归企业处于前期投入期或者亏损期”。
究其原因,其中包括这样两点:一、融资困难。在海归人员中,有43。4%的人认为回国后最大的困难是“没有资金”,国内申请风险投资基金的门槛高,手续繁琐,成功率低;二、现有政策透明度不高,优惠政策难以兑现。据透露,有的区政府有关部门在海归企业要落户时,十分热情,承诺种种优惠政策,当企业投入生产后,往往许多承诺不能兑现。
这样的情况产生的后果,同样让人不容乐观。2010年2月,上海市欧美同学会参与调研的“留学回国人员来沪工作和创业情况”调研课题总报告的结果显示,来沪创业的海归人员逐年下降。截至2010年2月,留学回国人员在沪创办的企业总量达4400多家,总投资超过5。5亿美元。但从发展趋势分析,留学人员创业资格认定的数量已从2004年的274家下降至2008年的61家,呈逐年下降的态势。也就是说,愿意在上海创业的海归越来越少了。
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把人的需求,从低层次到高层级依次分成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五类。他认为人们总是在力图满足某种需求,一旦一种需求得到满足,就会有另一种需要取而代之。一般来说,只有在较低层次的需求得到满足之后,较高层次的需求才会有足够的活力驱动行为。
其实,说得简单一点,如果你每天都要为了衣食住行奔波劳碌,你就不会把经常单侧鼻塞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而这可能就是鼻癌的前兆;如果你每天都为了节省几块钱的车费而步行二十多分钟,就会为了选择年薪5万还是50万的男友而犹豫,这种选择却和爱情无关;如果你被三十年的房贷压得喘不过气来,还会每天花三个小时练习钢琴或写生,就和儿时一样只为了兴趣爱好吗?
日本文人把上海称为“魔都”,虽然这是在特定历史背景下的言论,但颇具现实意义。上海就是这样一座富有魔力的都市,她可以将全世界最炫目的物质享受摆在你面前——想要拿吗?付钱给我。付出青春和理想,付出健康和乐趣。
所以,人们来来往往,在这座都市出出进进,只因他们的价值观天平在发生倾斜,正如肖正义们的选择,昂贵的上海阻碍了理想的实现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留下又有何意义?凭借你的能力在其他城市可以轻松获得的房子和车子,到了上海就需要你为之奋斗终生,使你失去精力和财力做其他自己喜欢的事或完成更重要的愿望,在这种情况下,上海对你还有多少吸引力?你确定自己真的了解了上海,了解这座东方“魔都”到底有多“贵”吗?
第一章 阿拉“魔都”
英国人说,金钱就是上海的未来。郭敬明说,上海可以满足你的一切物质需求。大上海说,请买单,用以结账的除金钱外,还需附带上理想、信念,偶尔也包括生命。
美国作家雷克·莱尔顿(Rick Riordan)的《珀西·杰克逊》系列小说的第一部《闪电贼》中有这样一个场景:珀西和伙伴们误入莲花赌场,吃了赌场内免费提供的状如莲花的美食后,都忘乎所以,将最初的目标抛诸脑后,一味在赌场内寻欢作乐,而这正是敌人的诡计之一,用声色犬马引诱众人放弃最初的信念。
上海就是这座拥有“魔性”的莲花赌场,她向你展示的所有现代文明包装下的舒适、华丽,就是那朵夺你信念的莲花。知名学者李欧梵虽然意识到岁月流逝,“上海丧失了所有的往昔风流,包括活力和颓废”,但他仍情不自禁地在《上海摩登》中歌颂这座城市的“色欲和魔幻”。这就是上海的“魔性”,擅长温柔一刀,当你沉溺于她的活色生香时,可能并未体察到自己已经或即将为此支付的昂贵代价。
这是一座被金钱主宰的城市。国务院于2009年批复的,关于2020年上海建设成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城市发展目标,也使这座城市比以往更迫切需要资本的注入,她必须变得更会玩钱和赚钱。
1。醉卧“十里洋场”
“魔都”一词的发明者是日本浪人作家村松梢风,他读了先辈芥川龙之介的《中国游记》后对上海这座城市产生强烈兴趣。但是,他对上海的印象,却和芥川笔下的“野蛮的都市”大相径庭。芥川不喜欢半殖民地的上海,认为与他想象中的“诗文般的中国”相差十万八千里。然而,在村松的心目里,芥川嫌恶的腐烂因素,正是他所迷恋的颓废情调。
村松沉醉在魔都上海,充分享受吃、喝、嫖、赌、戏的“五大娱乐”——“站立其间,我欢呼雀跃了起来。晕眩于它的华美,腐烂于它的淫荡,在放纵中失魂落魄,我彻底沉溺在所有这些恶魔般的生活中。于是,欢乐、惊奇、悲伤,我感受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激动。这是为何?现在的我不是很明白。但是牵引我的,是人的自由生活。这里没有传统,取而代之的是去除了一切的束缚。人们可以为所欲为。只有逍遥自在的感情在活生生的露骨地蠕动着”。
由此,他真正体尝到了上海作为“魔都”的两大特点:一是“它的无秩序无统一之事”;二是“混沌的莫名奇妙之处”。这两大特点,用现在的话来归纳,一是混乱;二是刺激。前者是客观,后者是主观。
上海滩的“狐步舞”
让村松梢风们神魂颠倒、为之着迷的半殖民地上海,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
旧上海,指的是1843年“五口通商”开埠以后到1949年新中国建国以前那段时期的上海。开埠之后大量外国商人入驻,加上国内太平天国等一系列战乱,迫使沿途地主巨富遍携家资迁入上海租界避难,狂涌而入的内外资本堆积出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其“华、洋杂居”的特质,成就了一个远东闻名的“魔都”。
从19世纪70年代后半期开始,在位于外滩最北端的英国领事馆和最南端的法国领事馆之间,就有了怡和洋行、大英轮船公司、丽如银行(东方银行)、旗昌银行、汇丰银行、法兰西银行等等商馆,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更有了英国上海总会、沙逊大厦以及汇丰银行等新古典风格的建筑,美国的工业实力也逐渐展示出来,30多幢包括银行大楼、饭店、公寓和百货公司在内的美式建筑出现在外滩,其中就有捷克匈牙利建筑师邬达克设计的24层高的国际饭店。
而近代上海的商业中心,则在公共租界的主干道——南京路上(大马路),它的具体位置就是从外滩到赛马场之间,包括了先施、永安、新新和大新这“四大公司”,它们大多是集休闲、购物和娱乐于一体。
大马路上的百货公司里,“西洋风”一阵一阵地刮起。而“西洋景”不仅落在有如万国博物馆的外滩建筑和林立的百货公司上,也照出了咖啡馆、舞厅、公园和跑马场,当然,还少不了文人居住的“亭子间”。
就在这样的“亭子间”里,穆时英完成了他的《上海的狐步舞》,从而使我们窥见了彼时彼刻的上海滩。《南风窗》的“上海故事”系列报道,通过穆时英的“狐步舞”,将旧上海的风情和糜烂做了生动的描摹:
《上海的狐步舞》本身是印象式的,它几乎就是一个个镜头的组合——首先它打出一行字幕“上海。造在地狱上面的天堂!”,接着打出一个画面:沪西。大月亮爬在天边,照着大原野。浅灰的原野,铺上银灰的月光,在嵌着深灰的树影和村庄的一大堆一大堆的影子。原野上,铁轨划着弧线,沿着天边直伸到那边儿的水平线下去。镜头的视线随着汽车的奔驰,看到“上白漆的街树的腿,电杆木的腿,一切静物的腿……revue似的,把擦满了粉的大腿交叉地伸出来的姑娘们……”,直到一座别墅式的小洋房前停了下来,别墅的主人进屋后,可以做他媳妇的太太刘颜蓉珠找他要钱,儿子小德也找他要钱,儿子要和后妈去舞厅跳舞。
1932年的新式别克汽车载着亲昵着的儿子和后妈到了舞厅,顺便也将观众的视线带到了那儿,蔚蓝的黄昏笼罩着全场,一只Saxophone正伸长了脖子,张着大嘴,呜呜地冲着他们嚷,当中那片光滑的地板上,飘动的裙子,飘动的袍角,精致的鞋跟。蓬松的头发和男子的脸。男子衬衫的白领和女子的笑脸。伸着的胳膊,翡翠坠子拖到肩上,整齐的圆桌子的队伍,椅子却是零乱的。暗角上站着白衣侍者。酒味,香水味,英腿蛋的气味,烟味……
接下来,镜头扫过黄包车上的水兵、印度巡捕,人的潮、车的潮,站在橱窗外的女秘书、扛着大包传单的主义者和党人以及蓝眼珠、黑眼珠的妓女,停留在暗夜里的建筑工地上:空地里,横一道、竖一道的沟,钢骨,瓦砾堆。人扛着大木柱在沟里走,拖着悠长的影子。在前面的脚一滑,摔倒了,木柱压到脊梁上。脊梁断了,嘴里哇的一口血……弧灯……碰!木桩顺着木架又溜了上去……光着身子在煤屑路滚铜子的孩子……大木架顶上的弧灯在夜空里像月亮……捡煤渣的媳妇……月亮有两个……月亮叫天狗吞了——月亮没有了。死尸搬走了,血地上,又建起了新的舞场、饭店和旅馆,最后镜头重又回到那个醉生梦死的上海——上海,造在地狱上的天堂!
在穆时英这样的知识分子眼中,看到的更多的是上海的“西洋景”。茅盾的小说《子夜》开篇时,上海滩丝业界大亨吴荪甫那从乡下避难而来的父亲,上了码头进城时看见的上海正是那样的光怪陆离,所以吴老太爷受不了刺激猝死了。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杂糅了繁华、腐烂、自由主义的上海”,反而成为某些企图摆脱集权统治的知识分子的向往之地,复旦大学教授陈思和认为,“在日本日益走上‘现代化’的同时,也日益走向以天皇为顶点的具有彻底向心力的集权国家”,于是“沉湎于魔都的日本作家村松梢风、井上红梅、金子光晴等等,大约都是在这个意义上的‘雄飞’的浪子们”。
旅日学者刘建辉则在其创作的《魔都上海——日本知识人的“近代”体验》一书中,概括性地用“魔都”来形容日本人的上海想象。陈思和认为,“我们过去称上海为‘东方巴黎’、‘冒险家的乐园’等等,意思大约是相近的,但都没有‘魔都’这个名词来的贴切”。
他解释说:“东方殖民地城市的繁华,是因为某些城市被作为西方掠夺殖民地资源的中心城市,它必须拥有西方发达社会同样享有的现代生活标准;而它所存在的腐烂文化现象,正是殖民者道德放纵的结果。上海的巨大魔性就是这样在现代化的过程中迅速形成的。‘魔都’一词含有极为丰富和复杂的内涵,绝非现在许多学者单面赞扬的所谓‘现代性’那么纯洁可爱。”
享受摩登
显然,“魔都”上海包含的不仅仅是现代文明的成果,也指向在冠冕堂皇的包装下暗藏的对城中之人的“勾引”。然而,上海的“魔性”,只看其表面的话,就是所谓的摩登了。
一说起摩登,最容易联想到的,自然就是上海女人。她们是摩登的诠释者,也是引领者。于是上海滩就产生了中国最早的女性时尚杂志,著名的如《妇人画报》等。其实,1933年4月《妇人画报》创刊时,上海滩上早已有个《玲珑妇女杂志》。两者都属于介绍女性时装、美容,讨论女性恋爱、婚姻的时尚杂志。用张爱玲的话说,沪上“女学生们人手一册的《玲珑》杂志”,“一面传授影星美容秘诀一面教导‘美’了‘容’的女子怎样严密防范男子的进攻”。虽然张爱玲对此不以为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