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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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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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卡西米尔坐在昂日莱夫人身边,低声问她那个姑娘——奥洛尔——是谁。 
  〃这就是我的女儿,〃夫人大声回答。 
  〃噢,那么说这就是我的妻子啦?〃卡西米尔说,声音仍旧很轻。〃您答应过我把您的大女儿嫁给我。……这位小姐看上去同我的年龄正相配,要是您肯把她许给我的话,那么我就把她接走。〃 
  昂日莱夫人笑了起来。不过这个玩笑真的成为一个预言。 
  卡西米尔的父亲杜德望男爵是杜卜列西斯家备受爱戴和尊重的朋友。他是父亲与一个女仆的私生子,但父亲承认了他。 
  几天以后,卡西米尔·杜德望来到杜卜列西斯先生的领地布列西斯,与奥洛尔和杜卜列西斯夫妇的儿女一起游戏。他热情、快活,而且显得特别关心奥洛尔的处境,给她提出了一些有益的建议,所以给奥洛尔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觉得他非常讨人喜欢。 
  卡西米尔没有特意对奥洛尔献媚讨好。如果他那样做的话,或许他们在一起相处就不会那么随随便便了。他甚至根本就没想过这样做。因此,他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平稳自然的伙伴关系。昂日莱夫人一直习惯把他称为自己的女婿,而卡西米尔则把奥洛尔当成自己的妻子。 
  奥洛尔呢,在她的心目中,卡西米尔是一个善良、诚实、无私的保护者。他们在一起玩耍、笑闹时,她乐意〃假装〃成他的妻子。一股爱情萌芽在她的心中拱动着,如此的不经意而又如此的脆弱,那是一个埋藏得很深的秘密。她是真诚的,秘密的谜底是她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无可言表的快乐。她终于有了一个可靠的、她以前憧憬中的朋友,而当梦想与现实相吻合时,是多么美妙的事呀! 
  玩笑开得久了,尤其是他们经常在一起游戏,这招来旁人的俏皮话。奥洛尔的自尊心容忍不了这些。虽然心中她已倾情于卡西米尔,但她口头上还要拼命地抵赖。 
  事情没过多久便有了结局,卡西米尔正式向奥洛尔求婚。他在她面前一本正经,态度诚恳,言辞明确。他说:〃也许我这样做不合乎常规,但我想从您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而且这个答复是完全自由、不受任何压力做出的。如果我还不至于惹您讨厌,而您又不能马上表态的话,那就请您多注意一下我。如果您同意,让我叫我的父亲到您母亲那里去提亲的话,那么就请您过几天告诉我,过一些日子也可以,只要您同意就行。〃 
  卡西米尔的言语和举动令奥洛尔心里非常得意。杜卜列西斯夫妇也对奥洛尔讲了卡西米尔和他家的许多好的方面,奥洛尔觉得她真的该从婚姻的角度审视一下他了。 
  杜德望男爵家产很多,收入也很可观,其中有一半来自男爵夫人。卡西米尔虽然是独子,但他只能得到父亲家产的一半,因为他是私生子,并不是男爵夫人所生,无权继承父亲的家产。其余的所有财产,男爵一概留给了妻子,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她得把家庭财产再传给卡西米尔。可是,这也意味着婚后他得过比较简朴的生活。所有这些证明了他要娶奥洛尔不是为了钱财。 
  通过奥洛尔的观察,她发现,正如卡西米尔自己说的,他不是那种感情冲动、只凭一时热情办事的人,而且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善于用令人激动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以前虽然没有对奥洛尔说过表示爱慕的话,但他这时对她说:〃我愿意坦率地告诉您,从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被您那善良而又懂事的神态深深打动了。当我笑着告诉昂日莱夫人您将成为我的妻子时,我的心里不由自主地马上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如果您真的来到我面前,我该多么幸福啊!这种想法每天都出现在我的脑子里,而且一天比一天清晰。同您一起说笑、游玩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与您相识很久了,我们已经是老朋友。〃另外,卡西米尔还向奥洛尔谈及那种经得起考验的真正的友谊,谈到杜卜列西斯夫妇家那种安宁、和谐的幸福家庭生活,并说他自信有能力让奥洛尔也得到那种幸福,并描绘出了那种生活的具体画面。 
  奥洛尔觉得卡西米尔的话十分中听。她从来都没有受到这样特殊的、来自异性的关心,也从来没有谁如此心甘情愿、快快乐乐地一味顺从她,这一切把她那颗感情丰富同时又需要呵护的心完全打动了。 
  她去征求了杜卜列西斯夫妇的意见,在得到他们的首肯之后,便同卡西米尔保持恋爱关系。很快地,她就把他当成最知心、最信得过的朋友了。 
  奥洛尔的母亲索菲来到布列西斯,与杜德望男爵会面。这是由两位年轻人与昂日莱夫人一道安排的。索菲掌握着这桩婚姻能否成功的钥匙,一切都取决于她一时的兴致,她只要说个〃不〃字,那么所有的都可以推翻,统统不算数。也就是说,如果她拒绝这们亲事,不论是奥洛尔还是卡西米尔,就不可能再有什么别的念头,他们只能做一对好朋友了。 
  上了年纪的杜德望男爵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神态和善而又显得尊贵,让人感到亲切而又敬重。他给奥洛尔和她的母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加上杜卜列西斯夫妇等人一起,相互交谈。 
  之后,索菲对女儿说:〃我同意这门亲事。可是我不是就此便答应了。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否讨我的喜欢。他长得不漂亮,而我倒是喜欢模样英俊的女婿挽着我的手臂。〃 
  杜德望男爵特别喜欢奥洛尔,散完步分手时他对未来的儿媳说,他觉得她能够做他的儿媳是他一生中极大的幸福之事。 
  索菲留下来住了几天。在这几天里,她显得十分愉快,待人亲切。她捉弄了她的未来女婿一次,目的是想考验考验卡西米尔。最后,她终于觉得卡西米尔是个好孩子。离开布列西斯之前,她表示同意这一对情人留在那里。 
  可是,半个月后,索菲又突然来到布列西斯,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说卡西米尔是个生活放荡的人,而且过去当过咖啡馆的侍者。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话。虽然亲友们对她说那些内容都是无稽之话,并告诉了她卡西米尔以前的生活经历,但毫无用处。索菲仍固执地坚持己见,而且声称大家都在拿她开心取乐。她对着自己的女儿把昂日莱夫人大骂一通,说她为人不善,家风不正;并说杜卜列西斯先生专门干把有大宗财产的继承人同骗子联姻之事,以从中谋取私利。 
  奥洛尔不得不迁就她的母亲。为了消除她的怨气,她对母亲说可以马上收拾行李随她离开此地回巴黎,如果这还不能令她满意的话,做女儿的可以答应以后不再同卡西米尔见面。 
  听到女儿的这番言语,索菲怒气全消,平静下来,张落着收拾行李。可转而她又改变了主意,对奥洛尔说:〃我想好了,我这就走,这地方让我讨厌。你要是乐意,那你就留在这里。我会把我了解到的情况转告给你。〃当天晚上她便回了巴黎。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索菲类似这般地大吵大闹了几次。她就像一个病人,任性而且全然不顾别人的脸面。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杜德望夫人前往巴黎正式拜访索菲。此前这位老夫人回她的老家了,所以无缘与索菲和奥洛尔母女见面,商讨儿子的婚事。她的屈尊而至使索菲心里十分得意,或者说抚慰了索菲那颗长期遭受婆婆玛丽挫伤的心。一个出身低微的、有着不洁经历的女人,终于有一个贵妇人来拜访了。杜德望夫人雍容华贵,风度怡人,而又像天使一样温柔和善。儿子的婚事中发生的波折给这位贵妇人增添了诸多烦恼和痛苦,这在她的眉宇之间充分表露出来。一个美貌的夫人的这种神态,人见犹怜,加之她在索菲面前声音柔弱,态度谦恭,所以一下子打动了索菲和奥洛尔,使她们产生了好感。经过一番商谈之后,这桩婚事决定下来了。 
  然而,一切并没有就此了结。处于更年期的索菲客观上不停地挑起事端,忽而某天心血来潮说这桩婚事不行,于是它的进展便不得不搁下来,忽而某天又说可以了,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怜的奥洛尔因此凭添许多苦恼和伤心。 
  索菲对卡西米尔的态度再也没好起来,用她自己的话讲,这是因为他的鼻子她看着不顺眼。她一方面心安理得地接受卡西米尔的关心和照料,另一方面变着法考验他的耐心,并以此做为一种乐事。同时,她还经常在女儿面前说他的坏话,简直荒唐到了极点。好在她的作法过了头,人们——包括她的女儿——已经认识到了她只是在从中作梗,她的所做所为没有任何根据,也就于事无损。 
  1822年9月,两位有情人终于举行了婚礼。 



□ 作者:安安 



 
 

  

第一章 风流家族的明珠
第四节 新婚之床
 


  ●结婚后一个月,她发现自己怀了孕,接着又发现自己准备一生托付的丈夫是个粗俗的男人。 
  ●卡西米尔属于那类自私而又淫荡的男人,希望温文尔雅的妻子在床上突然一下子变成欲火高涨、行为放浪的情妇。 
  新的生活是从诺昂开始的。婚礼结束,经过短时间的拜亲访友和迎来送往之后,一对新人便与奥洛尔的同父异母哥哥伊包利特一起,奔赴诺昂。在那里,他们受到了德沙尔特——他一直管理着那儿的一切——的热情迎接。 
  与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确切地讲,奥洛尔对婚姻生活的实质并没有太多的心理准备。以前她所接受的教育,来自她的奶奶,来自修道院,以及来自书本上的,从未告诉她这方面的知识。换句话说,她比普通的女人——做了新娘之后——心里上的束缚更多一些。她希望从婚姻中获得理想中的幸福。可是,与成了自己丈夫的男人一起睡在新婚之床上,享受鱼水之欢时,她那丰富的情感成为审视两性生活的第三双眼睛,反到使她无法进入角色,找到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因而,她的感受是十分奇怪的,究竟如何她也不很清楚,或许是失望? 
  在她对自己的婚姻生活做出判断之前,十分快地,她发现自己怀了孕。这不过是结婚后一个月的事。像其他的结婚后马上怀孕的新娘一样,奥洛尔心满意足。女人成为母亲的天性在她的身上表现得毫无二致。 
  得知妻子怀了孕,卡西米尔对奥洛尔温柔体贴,关怀备至。因为奥洛尔的胃口一下子变得特别大,卡西米尔千方百计地张落到处买东西,满足她的心愿。同时,他还不忘开一些粗俗质朴的玩笑,逗她开心。 
  由于怀孕后精神不太好,奥洛尔放弃了她一直热衷的读书和其他精神生活。 
  冬季下雪的时候,卡西米尔出去打猎——他爱好打猎,并且是个好猎手——奥洛尔则一边想象着、期待着子宫中胎儿的初次蠕动,一边开始为孩子做衣服。她以前没做过针线活,第一次干这活时,她兴致高昂,满腔热情,而且她发现缝制衣服其实挺容易的,另外剪刀和针线在她的手中可以发挥她的创造力,这是她尤为热衷的。 
  此后,在她怀孕的很大一部分时间,干针线活成为她打发时光的一种消遣,成为一种精神生活的替代。有六个星期,按照德沙尔特的吩咐,她一直躺在床上。人们把她的床用松树枝和绿布装饰起来,让她感觉是躺在丛林中,自得其乐。 
  即将分娩的前夕,奥洛尔和丈夫一同去了巴黎。他们在旅馆租了一套带家具的客房。 
  1823年6月底,奥洛尔非常顺利地生产。这是个男婴儿,胖胖的,活泼可爱。夫妻二人决定给他用奥洛尔父亲的名字,于是这个婴儿名为莫里斯·杜德望。 
  奥洛尔爱自己的儿子爱得发狂。她决定亲自给他哺乳,她的母亲索菲赞同她这样做,并鼓励她。 
  这位岳母与女婿的关系,因为种种原因十分不睦。她对女婿怨言极多。卡西米尔则认为岳母是个不知羞耻、没有道德的女人,不让她与奥洛尔接近。对此,索菲讲:〃他这样做毫无道理。他有什么理由把我扔在一边?如果不是我生养了他儿子的母亲,他大概不能给自己生个媳妇吧。〃 

  婴儿出生后,诺昂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德沙尔特年岁太大了,管理诺昂的产业已经力不从心,于是在奥洛尔怀孕期间提出退休,把这个位子让给了卡西米尔。 
  以前,在这位老家庭教师的管理下,家里的年收入在一万五千法郎之内。在这笔钱里,奥洛尔每年打算给母亲三千法郎,同时还要支付几位老仆的养老金,剩下的钱做日常开销。 
  卡西米尔接管之后,热情极高,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全面变动。家庭改变了过去的习惯作法,花园面貌一新,仆人们更守规矩且恶习减少,房间布置得整洁大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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