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通俗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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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通俗演义- 第10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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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勒保系满洲人氏,是永保的胞兄,本没有甚么韬略。他的侯爵,是一个蛮寨佳人帮他造成的。这个蛮寨佳人,乃是黔中土司龙跃的妹子,小名么妹,清史上不甚提起,小子倒要替她表扬。阐幽扬隐,是稗官本分。原来苗疆自额勒登保平定后,善后事宜,无暇办理,即移师湖北。当时洞洒寨苗妇王囊仙,与当丈寨苗目韦七绺须勾通,号召徒众,扰乱南笼。清廷命勒保驰往剿捕,及到南笼后,闻得王囊仙挟有妖术,不敢急进,妖术二字,就吓住勒保,显见无能。只檄黔中各土司助剿。龙跃的曾祖,是有名的苗长,康熙初,曾帮辅清军,剿平滇乱,圣祖封他为总兵官,传到龙跃,世职递降,只剩了一个千总职衔。他的妹子龙么妹,颇生得才貌兼全,能文能武,此次接到勒保檄文,偏值龙跃生病不能充役,龙么妹便代兄当差,竟跨了骏马,带了数十苗女,及数百苗兵,赴清营听调。巧值王囊仙韦七绺须,至南笼与清军对仗,两路夹攻,把勒保围住,龙么妹飞骑陷阵,杀退王韦,救出勒保,是晚便作为向导,引勒保兵袭洞洒寨。寨主王囊仙,因出兵得胜,留住韦七绺须筵宴,正乘着酒兴,裸体讲经,肉身说法,应妖术。不防龙么妹引着清兵,突入寨中,王、韦二人,连穿衣都来不及,韦七绺须赤身接战,王囊仙只着了一件小衫,也来助阵。龙么妹匹马当先,巧与王囊仙遇着,两下厮杀,颇是一对敌手。么妹亦防她有妖术,把手中宝剑,绕住王囊仙不放,囊仙不觉着急,只得拼命相扑。王囊仙对着韦七绺须,或有笼络的幻术,偏偏遇了龙么妹,以女对女,哪里还使得出幻术来?此时韦七绺须,已被清兵围住,不能脱逃,你一枪,我一刀,双拳不敌四手,被清兵活捉了去。囊仙见七绺须遭擒,心中着忙,刀法散乱,么妹一手舞着宝剑,隔开囊仙的刀,一手把囊仙腰下的丝绦用力一扯,囊仙支持不住,跌倒地上。么妹手下的苗女,一拥上前,将她捆缚停当,扛抬去了。洞洒寨已破,当丈寨自然随陷,勒保修本报捷,只说是自己的功劳,并不提起么妹。九重深远,哪里知晓?只命将王囊仙、韦七绺须,就地正法,封勒保为威勤侯。么妹的官绩,都付诸流水而去。后人陈云伯留有长歌一阕,赞龙么妹道:

罗旗金翠翻空绿,鬟云小队弓腰束。

乐府重歌花木兰,锦袍再见秦良玉。

甲帐香浓丽九华,玉颜龙女出龙家。

白围燕玉天机锦,红压蛮云鬼国花。

小姑独处春寒重,正峡云间不成梦。

唤到芳名只自怜,前身应是洞花凤。

一卷龙韬荐褥薰,登坛姽婳自成军。

金阶台榭森兵气,玉寨阑干起阵云。

昔年叛将滇池起,金马无声碧鸡死。

水落昆池战血斑,多少降旛尽南指。

铜鼓无声夜渡河,独从大师挽天戈。

百年宣慰家声在,铁券声名定不磨。

起家身袭千夫长,阿兄意气凌云上。

改土归流近百年,传家犹赛龙台丈。

雪点桃花走玉骢,李波小妹更英雄。

星驰蓬水鱼婆剑,月抱罗洋凤女弓。

白莲花压黔云黑,九驿龙场堠烽逼。

一纸飞书起段功,督帅羽檄催军急。

阿兄卧病未从征,阿妹从容代请缨。

元女兵符亲教战,拿龙小部尽媌。

红玉春营三百骑,美人虹起鸦军避。

战血红销蛱蜨裙,军符花蹔鸳鸯字。

秋夜谈兵绣凉,白头老将愧红妆。

围香共指花市,骑争看云亸娘。

敌中妖女金蚕盅,甲仗弥空胜白羽。

金虎宵传罗鬘力,红罗夜演天魔舞。

八队云旂夜踏空,擒渠争向月明中。

晋阳扫净无传箭,都让肃娘第一功。

春山雪满桃花路,铸铜定有铭勋处。

八百明驼阿槛归,三千铜弩兰珠去。

当年有客赋从戎,亲见傜仙玉帐中。

珠翠眊天人样,艳夺胭脂一角红。

军书更有簪花格,蛮笺小幅珍金碧。

谁傍相思寨畔居,铃名红军芙蓉石。

功成归去定何如,跳月姻缘梦有无?

惆怅金钟花落夜,丹青谁写美人图。

南笼已平,清廷总道勒保很有智略,就调任四川,命他督师。究竟勒保的战略如何,容待下回分解。

…………………………

川楚变起,宿将凋零,初任永保为统帅,而永保无功,继以惠龄,而惠龄无功,代以宜绵,而宜绵仍无功。此由和钡溃ㄣ驼叨嘞涤菇谥希存佃郝裕灾劣诖恕@毡F揭磺缯陶塘疵弥Γ嫉贸晒ΑC疵谜郊ǎ换裆衔牛党略撇壬鞲柙廾溃贾杏写似媾印?杉煜虏换嘉薏牛宦易闱铮慰稣煞颍勘自谏舷旅杀危使赡埽规褰腈魍耍ナ乐壮梢印>游殴能鄙蛩冀е肌6链嘶兀ξⅲ坏诓乃饕岩病

第四十三回 抚贼寨首领遭擒 整朝纲权相伏法

却说勒保驰驿入川,川中教徒,势甚猖獗,勒保率兵进剿王三槐,擒杀几个无名小卒,便虚张功绩,连章奏捷。嘉庆帝下旨嘉奖,说他入川第一功,专令搜捕王三槐。这时候湖北教徒,因齐姚已死,谋与川北教徒联络,悉众南趋,李全高均德一股,由陕入川,还有张汉潮刘成栋一股,也是齐姚余党,由楚入川。朝旨以陕楚各贼,均逼入川境,四川满汉官兵,不下五万,勒保宜会同诸将,齐心蹙贼,毋致窜逸。其令额勒登保明亮,专剿张汉潮刘成栋,德楞泰专剿高均德李全,并会同惠龄恒瑞,夹剿罗其清冉天俦,宜绵专守陕境,毋使川寇入陕,景安专守楚境,毋使川寇入楚,勒保于专剿王三槐徐天德外,仍兼侦各路敌情,相机布置,务期荡平等语。勒保接了此旨,自思身任统帅,总要擒住一二首逆,方好立功扬名,初意恰是不错。遂接连发兵先攻王三槐。怎奈三槐据守东乡县的安乐坪,地势很险,手下党羽又多,官兵不能进去,反被他出来攻击,伤毙不少。勒保还是一味谎奏,今天杀贼数百,明天杀贼数千,不想嘉庆帝有些觉察,竟下谕责他徒杀胁从,不及首逆,官兵阵亡,以多报少,杀贼乃以少报多,无非妄冀恩赏,有意欺上,此后不得再行尝试。这数语正中勒保心病,勒保见了,吓得浑身是汗。

想了一日,又定出一个妙计,广募乡勇,令冲头阵,绿营兵,八旗兵,吉林,索伦兵,以次列后,再教他去攻三槐。他的意思,是乡勇送死,不必上报,免得朝廷有官兵阵亡,以多报少的责罚。好主见!起初如罗思举桂涵等人,颇也为他尽力,杀败敌兵一二阵,后来闻知自己的功劳,统被别人冒去了,也未免懊恼起来。自此乡勇同官兵,互相推诿,索性由教徒自由来往。勒保的妙策,又遭失败。朝旨复严责勒保老师养贼,勒保忧闷已极,左思右想,毫无计策。勒公也智尽能索了。无奈与几个心腹人员,私下密议,各人都蹙了一回眉头,无词可对。

忽有一个办文案的老夫子,起立道:“晚生倒有一条计策,未知可行不可行?”勒保喜形于色,便拱手问计。那人道:“朝廷的谕旨,是要大帅专剿王三槐,若得擒住了他,便可复命。”勒保道:“这个自然。”那人道:“现任建昌道刘清,前做南充知县时,曾奉宜制军命,招抚王三槐,三槐尝随他至营,嗣因宜制军放他回去,他复横行无忌,现在不如仍命刘清前往招抚,诱他前来,槛送京师,那时岂不是大大的功劳?”

勒保大喜,随命他办好文书,传刘道台速即来营。

刘清是四川第一个清官,百姓呼他为刘青天,王三槐罗其清等,也素尝敬服,若使四川官员,个个似刘青天,就使叫他造反,也是不愿。无如贪污的多,清廉的少,所以激成大祸。此次刘清奉了统帅的文书,遂带了文牍员贡生刘星渠,星夜赶来,到大营禀见。勒保立即召入,见面之下,格外谦恭。刘清便问何事辱召。勒保便把招抚王三槐计策,叙说一遍。刘清道:“三槐那厮,很是刁蛮,卑职前次曾去招抚,他明允投降,后来又是变卦,这人恐不便招抚,还是用兵剿灭他才好。”勒保道:“朝廷用兵,已近三年,人马已失掉不少,军饷已用掉不少,仍然不能成功。若能招抚几个贼目,免得劳动兵戈,也是权宜的计策。老兄大名鼎鼎,贼人曾佩服得很,现请替我去走一趟!三槐如肯投顺,我总不亏待他。贼目一降,贼众或望风归附,也未可知,岂非川省的幸福么?”口是心非,奈何?刘清无可推诿,只得应允,当下即起身欲行。勒保令派都司一员,随同前往。

三人到了安乐坪,通报王三槐。三槐闻刘青天又到,出寨迎接,非以德服人者不能。请刘清入寨,奉他上坐。刘清就反复劝导,叫他束手归诚,朝廷决不问罪。三槐道:“青天大老爷的说话,小民安敢不遵?但前次曾随青天大老爷,到宜大人营里,宜大人并没有真心相待,所以小民不敢投顺。现在换了一个勒大人,小民未曾见过,不知他是否真意?倘将我骗去斩首,还当了得。”颇肖强盗口吻。刘清道:“这却不用忧虑。勒大帅已经承认,决不亏待。”三槐尚是迟疑,刘清心直口快,便道:“你既有意外的疑虑,就请你同了我的随员,往见勒大帅,我便坐在此处,做个抵押,可好么?”三槐道:“这却不敢,我愿随青天大老爷同往,如青天大老爷,肯将随员留在此处,已是万分感激。”刘清应诺。

三槐即随了刘清,动身出寨,安乐坪内的徒党,素知刘青天威信,也不劝阻三槐,于是刘清在前,三槐在后,直到勒保大营。先由刘清入帐禀到,勒保即传集将士,站立两旁,摆出一副威严的体统,好看不中用。传王三槐入帐。三槐才入军门,勒保就喝声拿下,两旁军士,应命趋出,如狼如虎,将王三槐捆住。刘清忙禀道:“王三槐已愿投降,请大帅不必用刑!”谁知这位勒大帅,竖起双眉,张开两目,向着刘清道:“呸!他是大逆不道的白莲教首,还说是不必用刑么?”刘清道:“大帅麾下的都司,卑职属下的文案生,统留在安乐坪中,若使将王三槐用刑,他两人亦不能保全性命,还求大帅成全方好。”勒保转怒为笑道:“你道我就将他正法么?他是朝廷严旨拿捕,自然解送京师,由朝廷发落。朝旨要赦便赦,要杀便杀,不但老兄不能作主,连本帅也不敢作主呢。若为了一个都司官,一个文案生,就把他释放,将来,朝旨诘责下来,哪个敢来担任?”总教自己官职保牢,别人的性命都又不管。刘清道:“卑职愿担此责。”到底不弱。勒保哈哈大笑道:“今朝捕到匪首,也是老兄功劳。本帅哪里好抹煞老兄,请你放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刘清道:“功劳是小事,信实是大事。今朝王三槐来降,若将他槛送京师,将来贼众都要疑阻,不敢投诚,那时恐要多费兵力,总求大帅三思!”勒保道:“这恰待日后再说,且管目前要紧。”随令军士将三槐监禁,自己退入后帐,命这位定计诱贼的老夫子,修折奏捷去了。

刘清叹息而退,待了一日,文牍员刘星渠逃回,刘清问他如何得脱?答称:“贼众因三槐未归,欲将贡生及都司偿命,贡生无法,只得哄称勒公要重用三槐,自当暂时留住。贼众因贡生是刘青天属员,半疑半信,贡生就与他说代探消息,溜了出来。都司也欲同回,被众贼留住。如果勒公变计,恐怕都司的性命,是不保了。”刘清道:“勒公无信,我亦上他的当,将来办理军务,必较前为难。我们且回任去罢!”随即写了辞行的禀单,饬役夫投递大营,自己带了刘星渠,匆匆去讫。

过了数日,上谕已下,内称据勒保奏攻克安乐坪贼巢,生擒贼首王三槐,朕心深为喜悦,着晋封勒保为威勤公,伊弟永保,前因剿匪不力,革职逮京,交刑部监禁,现并加恩释放,以示权衡功罪,推恩曲宥至意。接连又是一道上谕,晋封军机大臣大学士和簦Р可惺楦3ぐ埠罹簦飧鲋家猓约翘匣授倦罚吻斓勰盐ジ该接姓獾磊椭肌@毡K炝畈拷淹跞苯馑途┦Γ幻嬖俟グ怖制骸F涫卑怖制河嗟常磐跞毖航饨妓旧彼溃矸罾涮炻晃纺浚咕芄俦9俦缫刮Чサ姓瘟附。涮炻徽┣胪督担辜淙赐迪逵俦患胺辣福偈卑芡恕

徐天德亦屡攻川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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