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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叹了口气,道,“听说采青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也说想先进来王府帮忙,我看就先让她进来帮着管事吧,你跟着她再学上一段时间。”
安槿也是无奈,她并不是爱说教人的性子,教人教丫鬟什么的,她觉着比真刀实枪的对付萧珉那样的都麻烦多了。
所以还是扔给专业人员比较好。
采青是安槿九岁初入宫中时,赵皇贵太妃给她的大宫女。
采青年纪长些,又是赵皇贵太妃让人精心□□出来的,过去安槿在大齐皇宫中的事都是采青帮她打理的,而雪青银针银朱也算是采青一手□□出来的。那时雪芽留在了子爵府,在外面帮安槿办事,也就相处的少了些。
这次她来岭南,采青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只是她来之前嫁给了护送她的一个侍卫,来岭南途中发现有孕,便耽搁了行程,晚来了些时候。
安槿训了雪芽,罚了她的差使,不过却并没有罚初浓,她甚至没有特意召见她,只召了解嬷嬷和初禾说话。
年下事多,这初浓不是特意赶回王府说要帮忙年节之事吗?她就让解嬷嬷和初禾在外院帮初浓安排了个管事的活,让她每日忙得跟陀螺似的,还不停的灌输她这些事的重要性。
如此,暂时让她消停些,别整什么小幺蛾子,安槿也想观察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这还是安槿第一次在岭南度过的大年夜。
和京都每到过年前后,外面都是白雪飘飞的景象不同的是,岭南的冬天半点雪丝也没有。
大家也不用每日裹得跟个熊似的,只穿个薄薄的袄子就已经足够。这让跟着安槿第一次来岭南的侍女嬷嬷们都有些晃不过神来,这竟然就要过年,然后就到来春了。
虽则穿得轻简,更易装扮些,但到底也少了很多的乐趣,大家又都是离乡背井的,热闹欢喜中又有着难言的惆怅。
不过这只是属于这些从京都来的人的惆怅,王城和岭南王府倒是已热热闹闹一派欢喜气氛了。
这是家家团圆的日子,衙门里都放了假,岭南王也没有强行拉着大小官员一起欢度除夕的习惯,便只是给重要的官员和世家赐了些官制年画,特制膳食,然后让大家都在自己家里过团圆年了。
清惠长郡主和长乐郡主自回了王府后便一直再未回交州城林源山的那温泉庄子,而是一直就在王府的北园住了下来,住的还是清惠长郡主未嫁时的院子景林院。
所以这过年,自然就是一起过了。
清惠长郡主仍是板着脸有些冷傲的样子,不过长乐郡主今日的装扮却是耳目一新,平日里的她多是素衣素裙,面色苍白羸弱。
但今日的她却是着了一身火红的丝裙再配了火狐裘衣,头上别了红宝石对钗,衬得肌肤甚雪,面上搽了胭脂,那肌肤的白便不再是无血色的苍白,而只让人觉得晶莹剔透,白里透红。
她这副样子哪里还是往日病弱沉默几无存在感的懦弱少女?现在这样看,分明已是十分健康,最多是娇弱了些罢了。
听说大齐贵女大多都是这副样子的。
第62章 鬼上身
萧珉前十五年的人生都顺风顺水,她是岭南最尊贵的也是唯一的郡主; 她喜欢什么; 她父王她舅舅就都会不惜代价的帮她弄到送给她; 全岭南的世家贵女都唯她马首是瞻。
所以,她喜欢张扬的火红色,那其他贵女就得避着些; 着了绿色青色等等衬着她,就是不能着红色。
她喜欢鲜艳欲滴恍若滴血的红宝石,除了昌华长公主那压箱底的老气首饰; 哪家贵女也不见有戴那般珍贵的红宝石的。
所以萧珉有很多大红的火红的艳红的织金的华丽的礼服裘衣,在岭南各大宴席那绝对是独一份的。
今儿个; 她也是一身大红织金滚金边的袄裙; 戴着大大的镶宝金璎珞,火热生动; 华丽张扬。
哪怕她其实五官生得不怎么美; 也自有一股子朝气蓬勃的野味儿,还是挺吸引人的; 惹人注目那是更不差了。
可是此时这样的她对上静静坐在那里,着了火狐裘衣; 只戴了一对简简单单红宝钗的长乐郡主,立时便如同部落酋长家的女儿对上了真正的皇室郡主。
萧珉肤黑; 五官有些深,裙袄绣纹复杂。
而长乐裙主肌肤胜雪,五官是清惠长郡主的深刻加大齐皇室姜家血统的精致的糅合体; 平日里苍白病弱着也就罢了,稍一上色立时便惊艳夺目起来。
这么一对比,高下立现。
萧珉的脸在一见到长乐郡主的时候就垮了下来。再等长乐郡主对她那么若无其事的轻轻一笑,瞬间她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了去。
入厅时,萧恒就在妹妹萧珉身边,他心思比较细,立时感觉到了妹妹的不对,便低声在她耳边好一番叮嘱,才让她安静下来。
当然了其实萧珉就是冲动任性点,她又不是傻子,最多不过是脸色难看点,迟点可能言语挤兑一下长乐郡主,也不能在除夕夜做些什么,然而就是这些,也不是萧恒愿意看到的。
场上不少的人精,各人的一举一动谁不是都门儿清,众人看到萧珉面色异样,然后眼睛再顺着她的目光转一圈,立马也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微妙之处。
安槿也是目光微动,她倒不是在意萧珉的那点子小心思,或者等着看萧珉的笑话一类的,她是对长乐郡主的巨大变化感到诧异。
其实仔细想想,这位长乐郡主,每次看见都让人感觉不同,而且她对着别人的目光有时极简单纯粹,有时又似极其复杂。
白侧妃自然也发现了长乐郡主今日的不同,她脑子比较活,转起弯来完全是往自己的套路里钻,所以她一见长乐郡主这显著变化,也顾不上自家女儿的小心思,那心就呼啦一声转了起来。
一个女儿家,好端端的打扮的这般好看,涂了脂抹了粉,还难得的这般抿了唇娇滴滴的笑,还能为着啥?怀春了呗!
她眼睛往在场的几位年轻公子,也就是自己儿子萧恒,萧翼,还有昌华长公主的儿子萧烨身上溜了一圈,心情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因为无论长乐郡主看上这里面的谁,对她来说都是大好事一件啊。
所以白侧妃领着儿子女儿给岭南王和昌华长公主请了安坐定后,便笑眯眯的就对长乐郡主赞道:“长乐,你的身体可是大好了?看你今日的气色,委实不错。”
“我看呐,说不得就是这王府的风水旺你,所以才好得这般快。以后啊,你还是就住在王府别回去交州了。就把这王府当成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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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珉一听这话就黑了脸嘟了嘴,被萧恒严厉的瞥了眼才不情不愿的垂首撇了嘴不吭声。
众人都不出声,全部或善意或各有心思的笑盈盈的看着长乐郡主。
岭南王见外甥女抿着唇不出声,想着这外甥女向来胆小沉默,怕她尴尬,正准备出声打个圆场,说句“这王府本来就是长乐的家”之类的。
谁知长乐郡主就出声了,说的是软软的有些不标准的岭南语,细细道:“多谢侧妃关心,这些日子我的身体的确好了些,这还多亏舅舅和皇姑母的照顾。”
说着不待白侧妃再说什么,已经转了身子笑着对昌华长公主行了一礼,又看了一眼安槿,道,“姑母,侄女到了岭南一直觉得有些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哪怕日日泡一小会温泉,仍是体寒。”
“幸亏表嫂送了我那块暖玉,又日日有京都的菜式点心,这才觉得身子好了许多,多谢姑母和表嫂费心。”
她口口声声姑母,竟是随了父系那边唤的昌华长公主。
亲近昌华长公主之意明显。
见她如此,清悾たぶ鞯难劬ι盍松睢6撞噱牧诚仁且怀粒婕葱睦锢湫σ簧嫔先慈允呛推
昌华长公主就笑道:“那可都是你表嫂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你们年岁相近,又都是从京都过来的,平日里就该多亲近亲近,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找顺宁好了。”
长乐郡主便笑着应了,然后又对着安槿笑了笑,笑容恬静,又带着点说不出来的意味,让安槿有点什么感觉,却始终抓不住到底是啥。
白侧妃见状心里那抹怀疑更加确定了,心中冷哼,原来如此,看清悾たぶ髂茄陆从械哪帜兀羌就房梢膊皇歉鍪∮偷牡疲磁率怯泻孟芬戳恕
白侧妃心里暗喜着,不过岭南王向来尊敬长姐,她也不敢得罪清悾たぶ鳎氨阋膊桓衣宜担恍πΧ猿だ挚ぶ鞫宰约旱那崾硬灰晕狻
不过萧珉可不会管那么多,她见长乐郡主和安槿亲热,这两人都已升级为她最讨厌的人,所以在萧恒的注意力也被长乐郡主的话吸走的时候,她就带了些娇憨的笑容对着长乐郡主道:“长乐妹妹和二嫂这么好,不如就一起嫁给二哥好了,我记得二哥对长乐妹妹也一直好得不得了的,以后姐妹共侍一夫,也是一番美谈。”
这,这也太直白了吧。众人一时都有些目瞪口呆。
这一把天真真是耍得好,安槿暗叹道,不过还是脑子不够用,这哪里是个正常郡主该说的话,果然是白侧妃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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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径直走到了萧珉的面前,萧珉看她上前,只一派天真仍是笑盈盈的看着她,仿似刚才是极认真说的,全心为长乐考虑似的。
长乐郡主轻笑着问道:“表姐,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你们不如姐妹同……”
这次萧珉的话没说完,“啪”一声一巴掌就趁她不注意打到了她的脸上。
萧珉羞恼至极,“呼啦”一声站起来就要反击,刚刚她是完全没想到一向羸弱的长乐郡主竟会出手打她,又是在说话中间没注意,这才着了道。
不过萧珉的反击自然没有成功,已经有长乐的侍女护着她退后了几步,反应过来的萧恒也立时拉住了萧珉。
长乐郡主冷笑着用只有近前白氏母子几人才能听到的话道:“小妇养的东西,才会这般毫无廉耻的满脑子龌蹉主意,还是你们白家心里眼里除了上杆子想着给人做妾之外,就没什么其他东西。”
声音很低却极其冰冷恶毒,仿佛还带了深不见底的阴寒的恨意。
这话只有近前的白侧妃,萧恒还有萧珉听到,就是萧翼因为坐的稍远了些,也没听清楚。
白侧妃萧恒萧珉听了这话怎么不会勃然大怒,饶是白侧妃萧恒心思深些,也给气得气血翻涌。
白侧妃觉得面前这个哪里是什么长乐郡主,分明就是厉鬼上身啊。
萧珉打不到她,直接大骂道:“你这个克父克兄克祖母的七煞星,还不滚出我们岭南王府,我们王府不欢迎你这个贱人。”
“住口!”
岭南王没有听到长乐郡主前面的话,只知道外甥女打了女儿一巴掌,女儿就跟疯了一般骂人,骂得还极其恶毒。
但外甥女好歹堂堂皇室郡主,自有她的骄傲,女儿敢无端端的说什么“姐妹共侍一夫”,挨打那也是自找的。
把素来文弱话都不敢高声说的外甥女逼得直接上前动手打她,显是被气得狠了。
***
这个除夕夜别的地是不知,但岭南王府绝对是过得一团糟,至少岭南王过得特别郁闷,他就不明白,好端端的,为啥自己外甥女就跟自己女儿干起来了。
当时萧珉那样大声当着众人那般辱骂长乐郡主,长乐郡主面上倒没看出个啥,先把清悾たぶ鞲昧成唷
当即就起了身要带着女儿告辞而去,还是岭南王让人迅速拖了像是突然疯癫了的萧珉下去,把她拖了下去又去跪了祠堂,才算是留住了清悾たぶ骱椭杜だ帧
当然其后的年夜饭可想而知,一半的脸色铁青,另一半也是脸色微妙,吃着东西也是味如嚼蜡。
白侧妃母子都给憋出了内伤,白侧妃更是咬碎了银牙,可是长乐郡主那话实在太过难听和恶毒,他们连回味一遍都气炸了脑袋,如何会开口跟岭南王说,还是当着昌华长公主等一众人的面?
这口气不能忍也得忍了。
而萧恒不像白侧妃羞恼到脑袋差点都不转了,他脑子却是在急速的转着,怎么回事?他们如何就得罪了姑母,长乐她们?竟然让长乐对他们恨之入骨,说出那般的话来?
他们若是再和姑母翻了脸,姑母在父王那里随便咕哝几句,那他在父王那里就更加翻不了身了。
而安槿却是犹如第一次认识长乐郡主一般,给震惊得不行。
果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