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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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妃-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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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二夫人见大嫂又要开口,怕她说出什么话来让女儿难堪,就打断她道:“大嫂,此事我们还是等大哥回来商议一番再说。这个时候,大嫂更应该打起精神,好好服侍母亲,照顾母亲身体,不让大哥还要为后宅之事分心才好。”
  这话解读的不好就容易让人心生误会。果然周氏听了脸上就是一僵,那原先还掉着的泪都收住了,旋即心里就是大恨,这是在说自己不贤良打理不好后宅吗?
  周氏咬牙,忍了忍才拭泪道:“唉,妹妹说的是,也是我太过担心行儿才有所失态,其实妹妹心里的担心必也不比我少,必不会让我家行儿有事的。”
  陈二夫人真是听得心里发堵,真是气也不是,恼也不是,伤心也不是,她正自气闷间,就有一双手伸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转头一看,却正是女儿陈峖棋。
  陈峖棋声音不大却是正好众人都能听见的音量问道:“母亲,外祖母的身体如何了?大夫可是怎么说的?我想起来,前两日大伯母请了给安妹妹看病的大夫,很是不错,不若把他荐过来,也给外祖母瞧瞧?”
  陈二夫人舒心女儿的体贴,拍了拍她的手,就点头道:“你说的是,回头我就跟你舅舅说说,把那大夫请过来。”
  竟是直接跳过周氏,而是说跟白成业说让他去请了。
  白千纹也是有眼色的,忙就顺着陈二夫人和陈峖棋的话中间插了几句,问了问那大夫的情况,气氛才算缓和了些。
  不多时陈二夫人的大哥白成业从外面回来,他已经听下人说了自家妹子带着外甥女过来了。
  早上他出门去打探消息,担心母亲这边有什么事,就派了人守着,此时反倒是一路往里走,那人就把先前老夫人房里发生的事情都跟白成业给说了一遍,把个白成业给气得,真是娶妻不贤活受罪。
  且不说儿子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得一有什么事情就逼着妹妹卖女儿的,都当陈家是破落户,陈家大小姐是任她们揉搓捏扁的呢。
  他进到厅中,周氏母女及陈二夫人母女都起身迎他,周氏急着就欲上前问他今日出去可得到什么消息,他却只是黑着脸打发了周氏,让她去守着母亲,又让女儿白千纹陪着外甥女,便请了妹子陈二夫人去书房说话。
  白成业在家中素来有威信,周氏就是心急看他脸色也不敢违逆他,只得满心不愿的去了老夫人那里守着。
  入了书房,陈二夫人就问道:“大哥,事情到底如何?”
  白成业素来心中有自己的主见,稳妥有担当,陈二夫人对这个大哥还是很敬重的。
  白成业此时的脸色要比在厅中时好上很多,他对着妹妹温和的道:“阿茹,你不用着急,绍行不过是受了点小伤,边界那边的事也称不上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榷场一些事引发了争端,应不至于引发战事。”
  陈二夫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她旋即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的道:“这边界之事,当是机密,如何大嫂和母亲都这么快就轻易得知了,还是被不详尽的说辞给吓成那样?”
  想到母亲说那是长房的林氏说的,陈二夫人心里涌出一个想法,她看向自己大哥,带了些狐疑又带了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不会是长房故意的吧?”
  白成业看着自己妹妹,心里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这事情的确古怪,而且周氏从林氏那里听了一耳朵回来家里就闹翻了天,今日还撺掇着母亲逼妹妹去找白侧妃,这事细细想,处处都是破绽。
  这些破绽,你能看出来,长房那边,白侧妃那边,自然也能看出来。白成业想得深些,他大概猜到,白侧妃她们根本不介意你看出来,她们这是明摆着告诉你,儿子白绍行在她们手里,不仅是前途,就是性命也在她们手里。
  这根本不是什么阴谋,根本就是明的相逼。
  白成业忍着心中的惊怒,面上仍是宽慰的神态语气对妹妹道:“阿茹,这事长房弟妹可能也只是听了些皮毛,误传了话,你母亲和嫂子又太过关心阿行,这才慌张至此,此事到底如何,还待看看。我已经派人过去钦州,你且放宽些心。”
  “至于你母亲和嫂子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这事还不至于此,更不可胡乱拿棋姐儿的亲事去求人。若是绍行知道此事,也必不会答应的。”
  陈二夫人点头,知道兄长这是安她的心,但心里也是好受了许多。不过她心里已经对长房起了猜疑,也不再多说,便只道是回陈府找侄子陈峖柏商议一番,看有没有别的消息和办法便跟兄长告辞了。
  陈二夫人和陈峖棋出了白家五房的院子,在大门外正准备上马车,却不想见到了一个意外之人。
  竟是九房那个曾和萧翼有了私情被发现,前几日据说已定亲的叶姓远房表妹叶以心,看她那样子,显然是专门在大门外等着她们的呢。
  岭南王府。
  且说回安槿在王府这些时日的情况。
  安槿素来都是随遇而安的性格,住到了王府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更何况昌华长公主的厨子们都很不错,京都岭南的美食都很拿手,她吃得还是蛮开心的。
  就是昌华长公主看她每日折腾着厨子捣鼓着各种美食的样子,胃口都好了许多,那迟钝了的味觉似乎都好了许多。
  安槿就是有这么个本事,总是能让身边的人觉得生机无限,生活有滋有味得很,好像天大的事都算不得什么事,关键是看着她就让你有信心,那些事真不能算是什么事。
  不过其实安槿很忙,她要过目所有关于昌华长公主寿宴的安排细节,从宴请名单,到那日的宴席安排,场地布置,人手安排,菜肴单子,招待细节,得知昌华长公主那日著的衣裳还有不少配饰都是现制的,她也都要了设计草图和材料细细查看了一番。
  这些事情,王府的人都很有经验,更何况有能干的樊嬷嬷和英术她们盯着,表面当然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昌华长公主让安槿过目,不过是让她熟悉熟悉王府事务,摸摸情况而已。
  不过安槿还是很认真的把每个细节都问了个遍,排除着可能出现的问题。
  安槿因为南华书院女刊的事见过王府司衣所的宣衣史,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司衣所女官印象深刻,又想到华女史和衣饰局的熟稔,衣饰局提供给自己那满是坑的资料,自是敏锐的知道怕是司衣所至少明面上是在白侧妃的掌控之中的。
  因此就对昌华长公主这新制的礼服和配饰就格外关注些。
  她细细看了设计草图和所用的衣料配材,又找了对这些在行的昌华长公主这边的女史问过,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仍是不放心,竟是跟昌华长公主提议另制一套一模一样的礼服备用。
  这衣服材料是“寸锦寸金”的江南御用贡品云锦,外面根本买不到,因丝织繁杂,就是大齐皇宫每年也不过只得几匹。
  这次制作衣服的云锦却是不知岭南王从什么渠道弄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对昌华长公主这次中毒心中有愧,这半年时间,他当真是弄了不少稀罕物件珍奇异宝送给昌华长公主,就是白侧妃也因此不知暗地里咬碎了多少银牙。
  相比较,白侧妃那点子雪莲茶真不算是什么特别了,因为岭南王之所以把那雪莲茶赐给了白侧妃,是因为昌华长公主那里根本已经有了很多。
  昌华长公主的二姐文华长公主乃是西夏王妃,她们俩自幼感情很好,各自出嫁后也仍是每年都会护送礼物给对方,那雪莲茶养生美颜,每年西夏王妃都会送上不少过来给自己妹妹的。
  话说回来,这云锦珍贵,做一套一模一样的礼服浪费不说,而且现在时间不过剩下了短短□□天,要做一套这样的礼服绣上配纹还不能用司衣所的人,实在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昌华长公主却喜欢安槿的谨慎,更不想她第一次提出要求自己就要拒绝她,且她这还是为着自己。
  因此她就笑着应允了,然后转身就吩咐樊嬷嬷和掌管她衣饰的英勺道:“这料子拿过去做衣裳的不过半匹不到,还剩下的不是都放在库房里吗?你们去取了来,让暗庄的人去做这事。”
  暗庄是昌华长公主暗中的势力,培养暗卫杀手以及掌管她私下财产负责各地联络之所,这两年也已经慢慢由世子萧烨接手了。
  樊嬷嬷和英勺听了昌华长公主的话都有些吃惊,暗庄之事除了昌华长公主和世子萧烨之外,也就只有她们几个心腹知道,她竟然就这样在才见过没几日的顺宁郡主面前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可见对这位未来世子妃的看重。
  不过她们面上自然是不显丝毫讶异之色,只是心里对这位世子妃更加恭敬罢了。两人应下了,便去安排。
  安槿做了这些,却还不够,过了几日,她乔装了一番,在脸上用药水化了多处黑痕,又带了面纱,竟是亲自去了一趟司衣所,查看司衣所所制礼服的进度。
  如此,不过是安安司衣所的那般人的心而已。
  这还是安槿第一次进司衣所,这是未来的世子妃,甭管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宣衣史还是领了司衣所的众女官侍女,亲自过来接了安槿去了制衣房。
  礼服已经差不多就快完工,上面的绣纹也基本完成了,此时不过是就着衣袖领口下摆等处做最后的收边修饰而已。
  安槿手轻轻抚过礼服缎面,好似慢慢感受着这衣服料子的丝滑软顺的质感,实际上她却是在细细观察着这衣服的绣纹,每一寸没一处都没有放过,也同时在感受着手下的感觉,看是否有什么异样。
  安槿抚着礼服没有出声,下面也是一片寂静,可就在这时,一个年老的声音却是打破了这片寂静。
  “郡主娘娘,此礼服是王妃娘娘寿宴所著,丝毫出不得差错,郡主娘娘身体未有痊愈,最好还是不要太久触碰为好。”
  不说安槿听了这话那手就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女官侍女们更是都低下了头,连呼吸都屏了起来。
  安槿看着自己那还贴在衣服上白嫩的小手,十指纤纤,葱白如玉,印在那云锦之上,竟能衬得云锦都有些黯淡了下去。
  只是可惜的很,刚刚她袖口下滑,手腕处便露出了吓人的黑斑出来。
  王府中盛传,未来的世子妃顺宁郡主中毒,余毒未解,全身毒痕,几近毁容,这些司衣所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努力肥一点,哈~~


第35章 其中意
  安槿嘴角微翘,然后就转过身去看说话之人。
  说话之人是一个老嬷嬷; 面色严肃; 两道法令纹很深; 眼角下垂,看得出平日里是一个严厉的人。她是站在绣工一侧前排,应该是绣工里面说的上话的。
  安槿转身过来看她; 还未开口说话,一旁的宣衣史就已经冲着老嬷嬷训斥道:“大胆,郡主身份高贵; 她行事可由得你来教训!”
  然后转身就躬身对安槿道:“郡主娘娘还请恕罪,郝嬷嬷行事严谨; 最是认死理; 还望娘娘看在她一心是为了王妃的份上,原谅她的冒犯。”
  安槿瞅了她一眼; 似是不明白她说什么; 然后就转头看那郝嬷嬷。
  郝嬷嬷听见宣衣史的训斥和求情的话,再见安槿看过来; 立即就跪下请罪道:“郡主恕罪,老奴自知冒犯郡主; 甘愿受罚。但王妃娘娘礼服事大,哪怕郡主责怪惩罚老奴; 老奴也要说。”
  口中说着请罪的话,那声音语调却是半点没有在认罪的意思,反是直接定了安槿的罪。
  安槿点头; 并未就这事说个是非来,反是笑着问那老嬷嬷道:“你是王妃娘娘礼服绣师的管事?”说的却不是岭南语,而是京都语。
  老嬷嬷口中称是,答完就又用生硬的京都语道:“云锦珍贵,丝料敏感,绣工们绣衣前必蒸薰手一炷香时间,再净手用细棉拭干一刻钟后才可着手绣衣。平日手中汗液尘渍沾上云锦,就会影响其在光照下的质感,失其风华。更何况郡主身体未痊愈,毒素仍聚于表体,染上云锦,很可能令衣物毁于刹那。”
  这话说得好生无礼,司衣所的女官侍女们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一面却又心中好奇这位未来世子妃的反应,看是个脾气暴躁的,还是个忍气吞声的。
  安槿的反应却全不是她们想象的那般,她闻言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腕上的“毒痕”,有些怅惘的笑道:“这样啊,那是我失虑了,还多谢这位嬷嬷提醒。既摸不得,那就请嬷嬷跟我解说解说这衣裳的绣纹吧。”
  她的贴身侍女均知其心意,已命人端来了扶手椅至距离衣裳几步远的地方,她扶了大丫鬟银针的手坐到了椅子上,这才命那嬷嬷免礼,又赐了坐,这从头至尾,竟似把那宣衣史给忘记了似的。
  然后她便开始细细用京都语问那嬷嬷那礼服上每个绣纹装饰设计的意义,来历,绣法等等,她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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