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火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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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火情怀-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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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白云可笑不出。 
  “年轻?我有时一觉醒来,都不知个世界去了哪!”他忧伤他说,“我只希望能看到阿珍如愿以偿,我才去得心安……” 
  阿KAM讶然道:“你怎么如此说……!?” 
  “就当我没说好了,”游白云忙说,“我常常都是这样胡言乱语的。” 
  这时阿忠和阿奸也过来探张夸,见游白云和阿KAM都在,热烈招呼起来。 
  游白云故意拭探阿忠,“你有事情要告诉我,是吗?” 
  “没有啊!” 
  “没有?” 
  “有事吗?” 
  “我的病历……?” 
  “哦,那个,没事,没事。” 
  “没事?” 
  “一点事都没有,医生只叫你吃多些,睡多些,快乐多些,千万不要太操劳,不要胡思乱想……就可以了。” 
  游白云一听,更是心里有数,知道阿忠是刻意隐瞒,他也不去说破,只冷笑几声。 
  “怎么了?” 
  “没什么?” 
  “其实,当一个歇手呀,也真是有苦说不出,”这回到阿KAM向他诉苦了,“一天到晚,都不能做自己,总要做台上那个人。观众希望你的形象是什么,你就得成为那个形象,去取悦他们。可是那形象是假的,取悦不了自己。” 
  阿奸不同意:“你当歌星,名成利就,还有什么不惬意的?” 
  “一天到晚,都在为他人而活,还快乐到哪里去?连蹲在街边吃碟猪肠粉都不可以!在香港叫妓,明天就会上周刊的封面。大佬,这样的生活怎过?”阿KAM诉苦诉出了兴头,“总是希望欢呼声、不要停,但越唱下去,就越孤寂。感情?假戏无妨,真做不必!未成名的时候想成名,似被人丢在黯淡的角落,泪和笑都分不清。一旦成名,吃的是热闹,泻的是寂寞!” 
  “成为偶像之后,不能行差踏错,一旦失足,家喻户晓。”阿KAM叹道,“是,想要成名真不容易,但光辉背后也总有别情。有时在台唱歌,只觉灯色映照着个痴呆的自己,累得像一滩融化了的雪糕,那段日子,要不是老哥在鼓励我,我恐怕一早就垮下去了——” 
  “像我,攻得上山顶,未必能守得住山头,说实在的,有时,我想跟你们对调,做个平凡人,自由自在的,该多好。”阿KAM感触地说,”所以,不要不满足你的现状吧,说不定,已经轮到你的黄金十年哩!” 
  游白云咕噜道:“轮到我也没有,我现在已累得像块用皱了的抹布。” 
  阿忠也埋怨道,“这世界,从没轮到我有用武之地。” 
  阿奸也怨栽连天:“我只常常问天,上天上天,你还侮弄我不够么!” 
  “谁在呼天抢地?”张夸正兴高采烈的端菜上桌,“告诉你们,小伙子,怨天尤人没有用,游手好闲容易过,处心积虑一场空。不管你干什么,最要紧的就是要——” 
  阿忠、阿妍、游白云、阿KAM全熟悉张夸的个性,也听过无数遍他的“理论”,便一齐异口同声地接道: 
  “举重若轻!” 
  张夸笑骂:“既然知道,还不赶快帮忙开饭去!” 
  众人七手八脚,开桌吃饭,张夸一家人,和几个年轻朋友,吃得笑笑闹闹,打打骂骂,乐也融融,游白云心头稍有不畅,但他天性豁达,也为气氛所感,暂忘了烦忧。 
  在这种温馨氛围下,饭后阿KAM提出:“老哥,这些年来,没有你的鼓励,我真不知怎么坚持下去,我想——” 
  “怎么?你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张夸笑斥,“不是要向我借钱吧?” 
  “我作了一首曲子,是送给您的,打算下周演唱会时唱给您听的,”阿KAM说,“可是,我知道你近日心情不好,多半是不会去的,我现在这里,先唱一段给你听好不好?” 
  阿忠、阿奸、游白云一齐哄叫:“好!” 
  张太太去钢琴那几伴奏。 
  比比、灵灵也拍手笑叫:“好呀,好呀,叔叔唱歌,我们不必看电视,也有歌听。”两个小孩子还要“客串”当“舞蹈艺员“呢。 
  张夸用力地捏了捏阿KAM肋肩膀,眼里都是情和义,欢和欣,还有一些岁月惊心。 
  “可是……”阿KAM仍犹疑:“我的曲子和歌词,还没有完成——” 
  “先唱一半也好。”张夸说。 
  大家都拍手打节拍,齐声怂恿:“唱吧,人生在世,能唱一段也总比不唱的好——” 
  是以张太太弹琴,阿KAM唱歌,阿忠阿奸游白云拍和,张夸听着听着,眼角也潮湿了,没有下雨也不在水里,要是落泪总瞒不住吧?张夸有点自嘲的想。 
  阿KAM唱的是未写完的曲子:《吞火情怀》,以感情唱出了他对张夸的情和感: 
  你是低低的潮 
  也是高高的浪 
  流过每个人的心中 
  已成了拍岸惊涛 
  你是熊熊的火 
  也是冷冷的焰 
  你是飞蛾,曾经扑火 
  化作流萤照亮到天明…… 
 
  
  
   
第九章 黑色午夜

 
 
  一、速度就是存在

  这晚,MIMI,CICI、GIGI、SOSO来约方巧争玩。 
  “玩?”阿珍问:“玩什么?” 
  “反正是假期,去癫一下也好。”MIMI说。 
  “玩士碌架、玩电子游戏机、玩煮饭仔一……”CICI说。 
  “还有没有不闷一些的呀?”阿珍没兴趣。 
  “玩飞车!”GIGI说。 
  一时间、四个女孩子都兴奋地叫了起来。 
  “好哟,飞车,我们来炼练过’!” 
  “‘飚车’最过瘾,最近来了班‘西门族’的家伙他们,啃,‘招积’极了,看不起我们女孩子,说让一个轮子也能赢我们呢!你说欺不欺人!” 
  “好,我们的格言:速度就是存在原证明!”MIMI憋不住了,“今晚就跟他们‘练一练’!” 
  众皆欢呼。 
  阿珍却似全不感兴趣。 
  “你变了。”SOSO说。 
  “你恋爱了?”GIGI逼近。 
  “你要结婚了?”MIMI也凑过去。 
  “你要离开我们了?”GIGI也追问。 
  “——莫不是你有了……?”GIGI心血来潮,指指她的肚子。 
  这回阿珍倒给她的话吓了一大跳。 
  “什么?!”阿珍阵骂,“有你个鬼!” 
  众下都放心了,“有鬼还不打紧,”GIGI说,“有仔就大事不好 
  “不知怎的,我总是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似的……”阿珍闷闷不乐地道。 
  “他?” 
  “游白云。” 
  “那个死肥仔?” 
  “那只痛蛤蟆?” 
  “喂,好咯,”阿珍心里有气,“你们别侮辱他好不好?他人是胖了点,可心胸也很宽:他的人是矮了点,但心志却很高;他的脾气虽然太软,但很勇敢——” 
  “他的人虽丑了点……” 
  “他却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唷——” 
  她们正在学着阿珍的口吻。 
  MIMI一副行侠仗义的样子,“要不要我们去跟踪他?” 
  GIGI道:“对付他?” 
  CICI说,“打击他?” 
  SOSO接道,“解决他?” 
  “哎呀,好烦呀,你们还来烦我!”阿珍没好气,“我只是觉得他郁郁寡欢,好像有心事罢了,我又没说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MIMI、挂上手提袋,叨了口烟,作冷艳状,喷了口烟圈,说:“好,那就当他对不起你的时候,你再通知我们,我们再替我炮制他。” 
  然后跟三女说:“阿珍不会去的了,我们去吧。” 
  她们快行出门口的时候,阿珍忽自床上问:“我不去……还是不是你们的朋友?” 
  四女一齐回身,笑道:“不是朋友?——你就想咯,像我们这种损友你还要交一辈子哩!” 
  语音拖得长长的。五女一起欢欣的笑了起来。
  二、你的名字是你的

  四个女孩子,都美丽,都青春,都未成名,都未得志。 
  她们穿黑色的短衫,黑色的紧身裙,钉着银色的纽扣,袖子开到腋下,直见到微贲的雪肌延向胸脯怒放。 
  她们都青春得足以闯祸,而且都抱着不造反,太遗憾的心志,在黑夜里来到这条大道上。她们都知道,码头上的钟和她们腕上的表,都过了子夜十二时。 
  午夜黑得似凝固了的液体。 
  她们一到,花衫飞和刀疤纪等就拍手。 
  “好,不愧为女中豪杰,半夜三更来这里,不是艺高人胆大还真不敢赴约哩。”刀疤纪说。 
  GIGI今天在电视台为一个大牌女歌星配舞,给那女人踩了一脚,痛得她死去活来,脚趾流了不少血,那女人反过来说她有意绊交,她当然不服,几乎立即给编导赶下台来。她当然气极了。 
  sosO今天看顾家里的士多店,结果,她睡着了,一班左邻右里的顽童取走了店里不少东西,待她后父回来看见,把她叫醒,痛骂了她一顿,后来还色迷述的意图非礼她,幸她很有两下子,教训了那老淫虫一顿,直至她妈妈喝止,她才扬长而出。其实,她心里也是气苦了。 
  CICI也不例外.在化妆公司上班,英文鸡肠不多识几个,本来就受人奚落,偏生是有个贵妇人走过,她学人兜销,硬说对方皮肤怎么不好、脸肌需要调理,介结对方用药。可是她太下会说话,惹人反感,那妇人本就皮光肉滑,给她说成好像鸡皮疙瘩似的,对方气上头,摔破那瓶化妆品就走,连钱也不肯赔,还给经理骂了一顿。“也不知情识趣。人家明明脸嫩肤白,你却要把人说成母夜叉似的。”CICI今天也算是一肚子委屈。 
  MIMI也不例外。 
  在这几名女孩子当中,只要方巧争不在,她就是当然的领袖。 
  她白净,丰润,有一种浅薄得动人心魄的甜美——如果不是肤浅,就不会自以为是的甜得那么彻底、美得那般无掩饰。 
  她在酒楼里帮方心如做事。方姊常劝她学好奋进,可是她就是爱慕虚荣。虚荣多好——至少又高级又享受,就算是虚的,也总好过真真实实的丑陋。而这世上哪一样不是幻想要比事实容易的呢? 
  MIMI以为自己看透了这一点,也从难了这一点。可是她却不得其门而入。上流社会当然不把她们当作同类,中层阶级也没把她们放在眼里。老富翁,大财阀眼中她们只是“靓妹仔”,有钱少爷、二世祖只把她们当作玩物。何况,她也心高气傲,虽然对性看着是情的必需,但她从不自甘下流,也不易动情,不肯滥交。 
  今天,方姊不在,无人主持大局,酒楼里有人醉酒,她过去搀扶,结果,吐了她一裙子都是。那老坑还占她便宜,毛手毛脚,还问她一晚算多少?要不是梁经理及时拉住,她差点没一脚把那人自三十二级楼梯上踢下去! 
  所以,她们都有不平气。 
  这股郁气直来到这儿还未消。 
  “斗就斗,”MIMI锐声道:“多说什么!?” 
  “你们输了,就得陪我们——”刀疤纪眉毛一只高一只低的说。 
  “没这回事,咱们赌钱,不赌人!”MIMI冷笑道,“要睡觉,跟你妈赌去!” 
  那七八名流氓全都变了脸色。 
  “好,我们一千块一次。”刀疤纪狠狠地道:“你们要是交不出钱来,怎样?” 
  “你们要怎样就怎样?”MIMI一说,那群流氓都吹起口哨,呜哗鬼叫,MIMI冷笑道:“但我们不会输的。” 
  于是他们就“飚车”。 
  “西门族”的人上了三名,全败下阵来。 
  在公路上电单车风驰电掣,CICI、SOSO,GIGI都化险为夷。轻易致胜。 
  MIMI伸手讨钱,剔着一道秀眉,问:“怎么样?” 
  花衫飞很不情不愿的交上一叠钞票。 
  刀疤纪不眼气:“还有我跟你。” 
  MIMI灿亮地笑:“随时欢迎。” 
  她们却没注意到花衫飞早已绕了过去,暗里破坏MIMI要驾的电单车。 
  突然,在浓雾的子夜里,两道强光穿破雾网,摩托声沉重的呼喘着,电单车却滑而无声的到来。 
  车上是一个高大而冷漠的男子。 
  这人冷漠得接近冷酷。 
  他停车,熄掉引掣。 
  SOSO侧首问:“这人是谁?” 
  CICI说:“哗,好帅哦!” 
  GIGI却不以为然:“令人不寒而栗。” 
  MIMI却不说话,挑衅似的观察那人。 
  那人望也没望她一眼。 
  刀疤纪粗声粗气地问:“你是谁?” 
  那穿黑色大褛的男子推推太阳眼镜,令人感觉到他不是为冷漠而冷漠,而是因性情冷酷才冷漠。 
  那人不答话,一反手,一把揪起了花衫飞,自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冷冻过了的: 
  “你在干什么?” 
  “我……我干什么……关你屁事!?”花衫飞惊栗。 
  MIMI等这才发党花衫飞手上拿着士巴拿和一些电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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