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三限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极快,只不过片刻间已然完成,一边做还一连哺哺自语道:”我变]我变!我变变变变…!”
而且他依然对他的敌手发出攻势。
攻势凌厉全不稍减。
天衣居士却情急叱道:“老四,你这样强把内力逼人……会害杀他的!”
“你管得着?”元十三限猖狂笑道,“管你自己的吧!我现在已是半仙半神,人死、人活,就看我高兴!”
他凌厉的攻势配合着他凌厉的口气:
“你们都已在我的局里,一个也活不了!”
其实,在上天所布下的局里,谁又能永恒永远的活下去?
第四篇 元十三限
这故事是告诉我们:
没有故事可以教训得了人,除非是他自己能有所悟。
没有什么话可以改变得了你,除非那句话恰好是你心里那一句。
人是那种一面说大家何必苦苦相争但一面又斗个你死我活的那动物。
第一章 那个像豪杰一样的疯子
四十六 反击
这时际,达摩塑像发出淡淡的金色,还有浓浓的臭味,头发散飞,连脸容也活了起来,有了表情。
———座神像,已完全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老林禅师叹道:“一个好生生的人,却变作一尊神像!”
与达摩先师合一的元十三限,突然一掌把“正活了起来”的赵画四打飞出去。
订飞出庙外。
天衣居上叱道:“截住他!不可让他会合其他的人,布成‘六合乾坤,青龙白虎,无有头尾大阵’!”
张炭和蔡水择立即左右兜截赵画四。
元十三限突然大喝一声。
“肚痛!”
张炭忽觉腹疼如绞,有如薄刃在肠胃里冲击。
元十三限一面化解织女的“神针乱绣法”,一面突又嗔目大叱。
“头疼!”
蔡水择“哇”地一声,棒头蹲下,痛得直在地上打跌。
夭衣居上眼见元十三限竟可以“心志”的“愿力”,下动手便可击倒敌人,他也豁了出去,左手捏成刀诀,右手合为剑势,急攻元十三限。
元十三限一见,知天衣居士已拼上了性命,以“天衣神功”强提内力,一路功夫打完,不死也得病上一大场。
但这一来,天衣居土像暂时恢复了内力,加上天衣居士的“小相思刀”
和“小销魂剑”刀剑合一之绝技,一时倒反逼住了元十三限。
元十三限眼见天衣居士全力反击,来势汹汹,如果他不是已参透“山字经”,练成“忍辱神功”,以及刚与达摩祖师爷的金身合一,天衣居上这一轮攻势,他还真未必应付得来。当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连施十三绝技。
他的十三门绝艺,名闻天下,他也因而得名元“十三”限。
他的每一“限”,都是敌人的“太限”。
——不过,“自在门”一向有个规矩,已授徒弟门人的绝技,自身不可再用。
这是个不成文的规例。大家都不明白当日“自在门”祖师爷韦青青青问以订此规条。嫩残大师说一旦破戒可能会伤元气,诸葛先生认为会造成一种先天性的克制,天衣居士算得一旦用于授门徒的武功会落得日后那门人叛逆自己的报应,元十三限虽觉得无稽,以为是师父用心无非是要徒弟不乱收徒,秘技不传,或旨在促使各人再创新招,光大门户,心虽不信,但一直以来,也不敢轻犯这门规。
是以,就算是而今生死相拼,天衣届士所施的,也只是“小相思刀”和“小销魂剑”,而王小石所习所悟的,正是”大隔空相思刀”及“大凌空销魂剑”了,说来并无重复。
元十三限却已用了。
“仇极拳”,
“恨极拳”,
这些武功他本已传给了“天下第七”。
他也使上了:
“挫拳”,
“势剑”,
“丹青腿”,
他已把这些绝技教了给顾铁三、赵画四等人。
但他现在都使了出来。
他已无忌惮。
主要是因为:
他已是神。
——战神。
只有人才怕受天惩、遭报应——神还怕什么?
所以他全力反击天衣居士的反击。
元十三限的十三道绝招是:
“起、承、转、合”(他刚用以对付夭衣居上)。
“一线杖”(夏侯四十一就死于他这一记以守为攻的招法上)。
“势剑”、“气剑”为“气势之剑”(他的心爱弟子天下第七用以格杀天衣届士独子夭衣有缝)。
“挫掌”(那是顾铁三的绝技)。
“丹青腿”(他传于赵画四)。
“一喝神功”(他以此击倒了蔡水择和张炭)。
“仇极掌”(那是天下第七学自他的)。
“恨极拳”(天下第七最得他的欢心,故一人能得三大绝学)。
“大摔碑法”(大弟子鲁书一学的就是这武功)。
“飞星传恨剑”(二弟子燕诗二的剑法源自于此)。
“君不见剑诀”(齐文六的剑法)。
“飞流直下,干地风雷”(即是叶棋五的棋法)。
“化影分身大法”(不但使元十三限可变作达摩同时应敌,连衣衫、毛友、肠胃、元神都可分别出袭对敌)。
元十三限是用“自在神功”作基础,以“忍辱大法”为元气,“山字经”为运转,施用这些绝学绝艺。
而且,他还有一项“法宝”:
伤心神箭。
——他第一箭就伤了人心。
中箭的是神针婆婆。
伤的是天衣居士的心。
四十七 猛击
天衣居士仍在缠战苦斗元十三限。
神针婆婆却抢到蔡水择和张炭身前,像挑花一样的针灸了两人身上几个要穴。
——这是小挑花手。
一下子,头不疼了,腹也不痛了。
神针婆婆忍痛叱道:”快走!不然,就走不脱了!”
老林禅师已调息运功,恢复了大部分元气,长身而起,叱道:“我不走!
我们三人合力一斗这狂魔,不信就敌不过!”
他聚起神功,突然,两手食指指尖(他左手四指虽折,但食指仍然完好),都着了火。
一指金火。
一蓝火。
他双指比划,如同两把金刀蓝剑,攻向元十三限。
——这正是他未出家前在“封刀挂剑”雷家的成名绝技:“霹雳火、张炭执意不走。
“为什么要我走?”
织女捂心怒道:“你们不走,都窝在这儿陪葬是不是!”
这时老林禅师正大发神威,一时倒和夭衣居士敌住了元十三限十三道绝技的猛攻。
他们猛击。
——以猛击来打击猛攻。
张炭旭怒道:”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前辈你倒小觑了!”
神针婆婆一针抵住张炭的双目之间,怒问:“你走也不走!?”
张炭火猛起来:“不走!你要杀就杀,不杀,就让我杀敌去!”
神针婆婆冷笑道:“就凭你——”
忽心疼难支,手一颤,便在张炭眉间划一道血痕。
蔡水择忽问:”婆婆为何要我们走?”
张炭骂道,“又是你这贪生怕死的小子,我还以为你转了性,但还是狗改不了吃大便——”
神针婆婆截道:”你们不走,留在这几也帮不了手。走才是活路。你们应赶去截杀赵画四,他只要和其他同门师兄弟会合上,便可布‘六合青龙,大阵,一旦布成,只怕他就要遭殃了——”
蔡水择诧道:“‘他’?”
织女捂心点首:“他。”
张炭几乎没跳了起来:“你说的是‘他’?”
织女痛得满脸像都绣了密线,“是他没错!”
张炭怪叫道:“你说谎!要真的是“他’,怎会怕这六条青虫:”
织女惨笑道,“你们有所不知。自在门师祖爷韦青青青因为知道他门下四个徒弟中,要以诸葛先生的天性、根基、遇合、才干最为翘楚,生怕万一有日误入魔道,殆害人间,那便无人可制了,故而创布下‘六合青龙,乾坤白虎,无中生有,头呼尾应,奇法大阵’,交给了首席弟子叶哀禅。叶哀禅出家之后,人却销声匿迹,这莫大功法却不知怎的落在元十三限手里。由于韦青青青早觉察元十三限心术不正,故授之于’独活神功,以救人:只要伤者仍一息尚存,就可以神功度活对方。那毕竟不是伤人而是救人的武功。刚才他向赵画四所施的便是此等功力,惜他仍不用于正途。只是,元十三限一旦练得‘独活神功’后,便无法亲施‘六合青龙’大阵,否则奇功对冲,必致筋脉断毙。元十三限这十数年来,全力训练鲁书一、燕诗二、顾铁三、赵画四、时棋五、齐丈六等六个弟子,配合了他的绝艺,要以此奇阵困杀诸葛小花!我们只要杀了其中一个,这阵便布不成了!”
张炭这寸憬悟:“不好!”
蔡水择疾道:“咱们快去救先生!”
忽听一声霹雳响。
如雷炸裂。
一声又一声的雷。
猛轰元十三限。
“你们走!”
老林禅师的脸色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密雷急蛮。他正要以“翻脸神功”
祭起“霹雳神雷”,轰杀元十二限!
“这几有我搪着!”
雷厉。
火猛。
但却攻不近元十二限。
——因为突然之间,元于三限和他相距好远好远……
其实他们只在对面,伸手可及。
不过,老林禅师只觉有天涯那么远。
那是元十三限的“忍辱神功”所致。
——这便是”缩丈成寸大法”,近,成了远;远,可变为近。
既可缩丈成寸,亦可扩寸成丈。
当他要“近”时,便可举手杀敌;当他要”远”时,敌人便杀不了他。
——爆炸力再威猛,只要人在爆炸力影响范围之外,那也不足以畏。
天衣居上长叹一声。
他知道老林禅师挡不着。
挡不了。
他只有发动了。
——虽然那是下策。
但却中唯一困得住元十三限的方法。
神针婆婆这时已逐走蔡水择和张炭去追截赵画四,她以银针金线,加入了战团。
她施的是:“大折枝手”。
她使的是:“小挑花指”。
——乱针急绣。
既密不容针,也疏可走马。
这种针法振起剑气,竟不让琴瑟与墨梁跃然于纸,而在杀伐争斗中师心独运,不落痕迹,直如艺术至高境地。
但元十三限以拐杖施展出“君不见剑诀”,每一招都大开大阖、大起大伏,简直似劈空而来,又凭空消失。
神针婆婆手上的针,竟似有千钧之力,愈来愈沉重,也愈来愈寒冻。
——那是“山字经”的诡异功力。
神针婆婆迄此针法又是一转。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这针法多了一重意思:
那是爱。
爱有力量吗?
有的。
现在这股力量就自神针婆婆手上这两口针和一条线上发动了。
它缝住了元十三限的攻势。
它刺向元十三限的要害。
它还缠住了元十三限。
元十三限的招法又是一转。
他也运用了他独特的力量:
仇,
恨。
“仇极掌”。
“恨极拳”。
——仇恨有力量吗?
有的。而且在人世问,天天都有人毁在仇和恨的手里。
如果不是老林禅师的“风刀”和“卦剑”以两道金蓝“霹雳火”及时轰至,只怕神针婆婆就得毁在这“仇”与“恨”下。
不是爱不及“仇”。
更不是爱比不上”恨”。
而是一个“爱”难敌“仇火”、“恨意”的夹攻。
何况织女还先负了伤。
伤了心。
四十八 伏击
猛击已没有效。
元十三限已用“一线杖”法,足以把老林禅师的“霹雳雷霆”全轰了回天衣居士只有走那一步了。
他猛一拧身,一头撞在墙上。
额溅血。
血流披脸。
寺堵摇摇欲坠,椽动瓦落。
终于全然坍塌。
天衣居士当然不是寻死。
更不是自杀。
而是他撞倒了老林寺。
发动了阵势。
——从决斗改而成为伏击。
这就是:“杀风景”大阵!
“老林寺”场了。
这是天衣居士所至不愿为的事。
——历代帝王或当权者,每攻一城,总爱焚城;如果战败,也坚壁清野,烧毁建筑。是以历来名城及有历史价值的亭台楼阁塔寺庙殿,总难保存,天衣居士向来对此也深恶痛绝。
不过现在没办法了。
他先已用身子巧劲把寺庙的建基拴接处撞松撼裂了。
现在这一撞,寺庙应声而倒。
瓦塌。
柱坍。
堰崩。
椽断。
全打落下来。
竟自列咸一阵。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