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 第5部分

“吞拿……吞拿……他曾经买了头熊悄悄放在家庭教师的卧室里。”使女做了个很遗憾的动作，“幸亏，那头熊是马戏团表演用的。”

“天啦，我明白了，威廉的行为在他哥哥的参照下，的确是你们说的，比较听话的啦，对不起，伯爵夫人，我想我必须辞职了。”安娜用绝望的语气颓然道。

使女和伯爵夫人对视了一下，都有惋惜的神色，伯爵夫人摇了摇头，使女对家庭教师诚恳劝阻道，“安娜夫人，务必恳请您再考虑一下这个决定，再说，伯爵今天凌晨，带着卫队，去拜访威玛罗伊男爵的领地，做例行视察，至少要晚上才能返回，您这么重要的决定，伯爵肯定要亲自处理才行的。”

第二章威廉和米莎（二）

米莎和威廉一直跑到天台上才停下来。

“那老女人会去告状的。”米莎娇喘着，对哥哥道。

“米莎，你的语言不符合贵族小姐的礼仪。”威廉也喘着气，但是学着安娜夫人的语气尖声尖气的说着，还把一只手翘成兰花指，装腔作势地挥了一下，然后他先自己忍不住狂笑起来，“哈哈，太好笑了，那老女人教没有教你穿屁股上掂鲸鱼骨的裙子，哈哈，她简直比公爵的小丑还好笑。”

“威廉，你又偷看……她们换衣服了？”米莎狠狠把哥哥掐了一下。

“胡说，我才没有，是马夫的儿子告诉我的，我只是奇怪那些城里的女人怎么屁股后面都和孔雀一样，翘那么高，然后马夫的儿子托尼就爬上她们更衣室的屋顶，看了后告诉我的。”威廉说道，“他还说他看见了蓝礼家的苔丝，你知道的，吞拿喜欢苔丝姐姐，我为了把让托尼不要把看到苔丝的部分说出去，答应下次父亲带我们出城的时候带上他。”

“父亲不会同意的。”

“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威廉笑的很开心。

“你就会欺负托尼，他挺好的，就是人粗鲁了点，他帮我给文文熊在厨房偷过骨头。”米莎道。

“米莎，我帮你救了这猴子，你也要帮我个忙。”威廉看着米莎说道。

米莎觉得心里发毛，这个鬼点子特别多的哥哥不知道又有什么新花样，“文文熊不是猴子，它是猎狗，你要我干什么？”

第二章　威廉和米莎（3）

“让我摸摸你身上那两个包包，我前段时间看它们还没有呢，现在怎么鼓起来了。”威廉盯着米莎的身上，很迷惑地说道。

“威廉！你敢过来我用拳头打你眼睛！”米莎的一对蓝眼睛像愤怒的豹子一样睁圆了，她后退了一步，尖叫起来。

“小气鬼，不答应就不答应，值得生气吗？”威廉奇怪的撇了撇嘴，“我经常摸妈妈的，她从来不生气，或者……你有秘密……你是个假小子，你身上面的肯定是假的。”

“假的也不让你碰！威廉，你是头猪！”米莎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感觉自己要气疯了。

“安娜夫人有个鲸鱼骨的屁股，小米莎有个鲸鱼骨的假胸。”威廉跳着绕着妹妹唱起歌来，米莎开始很坚强，抿着嘴就是不哭，当威廉绕到第二圈的时候，米莎嘴角牵动了两下，哇的一声哭起来，她抱着小狗文文熊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威廉呆住了，举着手，张着嘴，单腿呆立在那里，他的样子才真是比公爵的小丑还好笑呢。

“米莎妹妹，好妹妹，别哭了，求求你啊，我给你跪下了，随便你怎么处罚我。”威廉哀求了半个小时了，米莎越哭越伤心，把威廉的心都要哭碎了，这小丫头片子，眼泪怎么这么多啊，威廉最害怕的两件事情，哥哥们的拳头和妹妹的眼泪。

“好妹妹，求求你啊，求你别哭了，你如果不哭，我帮你想办法留住文文熊，好不好？我有办法呢。”威廉拿出绝招，果然，米莎不哭了，她的眼泪还在流，但是决堤的洪水口已经有合拢的趋势。

“不许骗我啊？”米莎带着泪珠的样子可爱极了，蓝眼珠水汪汪的，眼眶粉红色，微白的金发有几丝垂在脸旁。

“先去求妈妈，妈妈一定会答应的，然后我们出城去接父亲，告诉父亲，妈妈答应你养文文熊了，父亲肯定不会反对的。”威廉小心翼翼的，怕妹妹又不满意，放声大哭。

“出城吗？”米莎重重吸了吸鼻子，用手摸了摸怀里的文文熊，“带它一起去？”

“当然啊，一定要出城去接父亲，不然安娜那老女人要是在我们前面碰到父亲，一告状，我们，还有文文熊，都完蛋了。”威廉觉得女孩子就是脑筋笨，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这样行吗？”米莎不确定该不该相信。

“妈妈答应的事情，父亲从来不反对的，百试百灵。”威廉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当这一天傍晚，威廉和米莎前往马厩的时候，从两个调皮鬼的脸上的欣喜可以看出，他们说服了母亲，同意米莎保留住小猎狗文文熊。

“托尼，我和妹妹出城去接父亲大人，你跟着去吗？”威廉骑在一匹小马上，大嚷着问马夫的儿子。

“去，我去，威廉，你真够朋友。”托尼比威廉大一岁，个子却高一个头，他手忙脚乱牵出一头驴子，“我爸只准我碰这个，骑这个行吗？”

第二章　威廉和米莎（4）

“一头蠢驴，和你挺配的。”威廉嘲笑道。

“威廉，你到底是把托尼当朋友，还是当他是个傻瓜啊？”米莎和女骑士珍共骑一匹马，珍用手几乎把小米莎抱在怀里。

“两者都有吧，他聪明有用的时候，我就当他是个朋友，他惹我发笑，笨头笨脑的时候，我就当他是个傻瓜。”威廉答道，又对着骑着驴的马夫儿子说，“托尼，以后我当骑士，你就帮我做奉剑侍从啊。”

“好啊，威廉，只要能跟着你到处走，不成天憋在那臭烘烘的马厩里，你叫我干什么都行。”托尼挺高兴的。

效忠席可法家的女骑士珍，带着六名护卫，保护着威廉和米莎出城，他们去迎候视察归来的高卢伯爵。米莎和威廉像两只百灵鸟一样一路说个不停，而且威廉还问女骑士珍各种希奇古怪的问题，女骑士有时候一笑了之，有时候耐心回答着。

第二章威廉和米莎（三）

昔日城非常繁荣，队伍从伯爵府出来，走上气派的王国大道，经过泰神教的神殿群落，又经过了三个街区，在昔日广场上停下来，广场上东面是市场，市场门口有喷泉和大理石雕塑，队伍停下的原因是因为一行人刚好经过，而领头的恰巧是昔日城财政议员雷蒙星坠的公子。

一个衣服光鲜的少年贵族，对着女骑士珍他们叫道，“哇，小威廉出门还带个保姆啊。”

“星坠家族的查理，就是去年被哥哥吞拿打伤的那个家伙。”威廉对着天翻了翻白眼，摇了摇头，小声告诉妹妹米莎，“就这个白痴，他纠缠蓝礼家的苔丝，吞拿借学校举办的竞技比赛，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哈哈，看这只金丝雀，她还抱着只猴子！”查理夸张的大叫着，看着米莎怀里的小狗狂笑道，贵族身后的一群少年和几名随从都附和着起哄。

“吞拿，我们在这里，星坠家的查理欺负我们。”威廉突然兴高采烈对着广场一端大叫道。

正狂笑的查理几乎落下马去，他一口气没有连上险险噎死，脸色都变了，当他定神发现威廉是在吓唬他，可惜已经当众出了大丑，女骑士珍和几个护卫还有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小子，你给我小心点。”查理威胁着比他小几岁的威廉，然后示意他的伙伴跟上他。

“这话你留着对我哥说去吧。”威廉对着查理的背影喊道。

穿过昔日城高耸坚固的城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荒凉，远处绿色的山脉也模糊了，在夕阳的照耀下，秋天的忧伤悄悄弥漫着，令人有些茫然失落。

众人不确定要等待多久，在威廉和米莎有点期待和百无聊赖的时候，流过城北的法老河对岸，突然喧闹起来，而且还有很多人，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昔日城此处的城防队虽然有几百名士兵，但是他们都好奇的眺望着，没有军官的命令，他们是不能越过法老河的，他们的职责是防卫昔日城的城墙。

第二章　威廉和米莎（5）

“珍，快带我们过去看看。”威廉对女骑士说道。

“不行，威廉，让你的马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们还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也许很危险呢。”女骑士拒绝道。

“那是父亲大人回来的方向，我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威廉用脚一夹小马，朝法老河的石桥冲过去，骑着驴跟着威廉后面的托尼犹豫了几秒钟，也追上去，女骑士珍低喝了一声，无奈也带领六名护卫跟上。

“威廉，我会告诉妈妈，你不听珍的话。”米莎叫道。

“米莎，你越来越像那个老女人安娜了。”威廉头也不回。

“胡说，你才像老女人。”

“威廉，我带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你至少要让护卫们骑在前面吧。”女骑士用手拉住威廉小马的缰绳。威廉扁了扁嘴唇，表示同意，两名护卫骑兵冲到他们前面去了。

他们距离那群人越来越近，才看清，原来是几百名附近装束的农夫，不过他们都非常愤怒，举着锄头，叉子和各种棍棒，这几百个农民居然包围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而且那个重伤的人还在地上不断朝昔日城方向蠕动，用老树一般的双手在地上爬着。

这个被农民围攻的人，就像威廉从市场里买来的便宜画册上画的人物，像个从恐怖故事里走出来的邪恶魔法师，那种用小孩子的血洗澡，吃胎盘的异教徒，一身深色袍子，一双比狸猫还要诡异的眼睛，乱蓬蓬的长发几乎到腰间，头发的颜色还是银白色的，占据了脸部一半以上的大鹰钩鼻子，还有长胡子。

“他们抓住了一个巫师！威廉少爷，他们抓住了一个巫师！”骑毛驴的托尼张大了嘴，眼睛睁着浑圆，难以置信地叫道。

“大人！这个邪恶的家伙引来了狼群，我们村子被他引来的狼群袭击了，很多人被狼咬死了，是他引来了狼群！”一个农夫对着女骑士嚷道。

女骑士皱着眉头看着几百个愤怒的农夫和那个快死去的怪老头，她悚然发现，那怪老头身上滴下的不是血，是绿色幽幽燃烧的液体，那液体滴在河滩上，砾石和泥土都冒着青烟，无声地燃烧着。

“太邪恶了。”女骑士牵着马后退了两步。周围的农夫立刻附和道，“是的，大人，他一定是恶魔的爪牙，您看，他的血都在燃烧呢，冒着绿色的火焰，连石头和泥土都能点燃。”

“烧死他！让我们放火烧死他！”一群农夫激动地叫嚷着。一个青年举着叉子冲上去，但是地上爬行的老头敏捷地把头转向攻击者的方向，两眼仿佛骤然一亮，那青年被一股巨力打中，连翻了几个跟头，滚出十几米远，其他人喊着很凶，却再不敢靠近，只是用石头砸着那危险的怪老头。

“大人，他凶悍的很，比一头棕熊还难对付，但是他肯定不会是您和卫兵的对手，帮我们杀了这个家伙吧。”几个衣裳褴褛的农夫恳求道。

第二章　威廉和米莎（6）

“我的老天，我该怎么办？”女骑士珍小声喃喃自语。

“啊……艾慕……救……救救我……”地上的那怪老头嘶哑地哀求着，他眼睛望着珍前面坐着的米莎。

女骑士珍的队伍给周围的农夫很大鼓舞，他们认为这些贵族是职业武士，一定能把那可怕的怪老头杀死，于是互相鼓噪着，又陆续有人高举着棒槌和棍子冲上去，有些被怪老头无形的手推开了，也有些重重砸在那奄奄一息的老头身上。

第二章威廉和米莎（四）

米莎惊恐地看着这个残酷世界里最可怕的一幕，她突然尖叫起来，“珍，让他们停下，让这些人停下来，别杀他。”

“我该怎么办？”女骑士珍还在，自言自语。一旁的威廉也脸色苍白，他是无法接受这种残杀，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么多人，用尽手段，要置一个人于死地。

这时候，威廉想起父亲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把狭隘的偏见奉行为正义，以暴力来替代法律，但是有一个特点，他们永远站在安全的一边，站在人多的一边，站在形势明朗化以后的胜利一边，记住我的建议，当他们义愤填膺，神态庄重，大声吼叫，说杀死一个人的时候，别和他们站在一起，别轻信他们。”

威廉鼓足勇气，在小马上立直了身体，大声喝道，“住手！我以席可法家族第三继承人之名，以我家族的玫瑰狮子旗之名，命令所有人，立刻住手！”随着伯爵继承人的声音，他身后的一名护卫一展手中的旗子，咬着玫瑰的金狮子旗呼啦啦飘扬在人们头上，很多人才发现，原来这几个贵族是席可法家的，几名席可法家臣领地的雇农慌忙退在一旁，摘下帽子，收起棍棒行礼。

“你们不能这样杀了他。”威廉被几百个农民望着，被这么多成年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