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影帝,你先别生气,让我试试看。”陈以微反过来安抚他,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她干净的眉眼里闪着自信的神采,令人微微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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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两人亲密的举动,凯瑟琳脸色不善地嘲讽道:“丹尼尔,你就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吧。你以为找到一个和贝娅塔长相相似的女人,就可以让她冒充Chris的母亲吗?Chris现在还小,也许会相信你的谎言,可是当他长大后发现他的父亲是一个骗子,你知道对他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吗?哦,对了,你不会痛苦,所以你忍心这么做。”
“凯瑟琳女士,你说够了吗?”陈以微生气道,指着她怀里的Chris,“你当着Chris的面这样指责他的父亲,难道不是一种伤害吗?”
Chris趴在凯瑟琳的肩头,正在暗自流泪。
凯瑟琳似乎早已习惯他的哭泣,微微安抚他不要哭泣,陆靳袭在一旁看得内心纠结,却又无法上前。Chris已经在心理上对他产生抵触,他想让他知道他爱他,可是在爱的方面,他自己也无能为力。那份病情报告摆在面前,不容置疑。
“Chris。”陆靳袭轻轻地叫他。
Chris转过头来,小脸上挂着泪水,看着失魂落魄的父亲,仿佛得到心灵感应般的,朝陆靳袭伸出小手去,却在中途被凯瑟琳拦了下来。她的语气没之前那么强硬了些,“丹尼尔,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以你的情况,根本无法抚养Chris。你无法给予他成长中需要的爱。因为你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我的女儿是一个傻女孩,她才会义无反顾爱你,为你付出那么多,直到付出她的生命。”
陆靳袭低语道:“对不起,凯瑟琳。”
这位强势的老妇人此刻眼里也含满了泪光,“不,你不该向我道歉,你需要道歉的,是你已故的妻子和你的儿子。爱上你的人,结局都充满痛苦和遗憾。如果你爱他,就放手吧。放弃打官司,我会照顾好Chris,至少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不用每次见面都充满战火的硝烟。看到Chris流泪我的心都要碎了。”
凯瑟琳亲吻Chris的额头,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对陆靳袭提出最后的建议:“我可以准许你来看他,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如果陆靳袭点头的话,他将彻底失去Chris。
陈以微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坐视不管,她理解孩子失去父母的感受,那种缺失将会在人生的漫长岁月里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圆满的人生就像一只圆润的碗,父母的缺失就是碗上的缺口,每到不小心触摸时,就会流血不止。
“等一下,至少,也要让Chris自己选择一次吧,”陈以微叫住门口牵着Chris将要离开的凯瑟琳,她蹲下来,小心地靠近畏缩不止的Chris,“Chris,还记得我吗?”
Chris打着手语。
陈以微用眼神求助高梭。
见陆靳袭没有反对,高梭说:“Chris在问你,你不是他的母亲,对吗?”
仰起脸吸了口气,陈以微红了眼眶:“Chris,对不起,我和你的父亲欺骗了你。我知道欺骗是不好的,但是你的父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他希望你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有父亲母亲,他要为你留住一个美好的梦,那就是他要你知道,爱失去了,还能找回来。你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的爱,你就是父亲母亲最伟大的爱的结晶。”
Chris点点头,湿泪泪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高梭看了一眼此刻眼里充满了希望光芒的陆靳袭,不禁松了一口气,悄悄欣慰的笑容,继续替陈以微翻译道:“他说,他知道。”
看着孩子脸上纯真善良的笑容,陈以微无法不动容,她拉住陆靳袭的手,让他一起蹲下来,两人相视一眼,陆靳袭露出感激的目光。她把陆靳袭的手伸到Chris的面前,“请原谅他暂时还不知道如何去爱你,他正在努力学习当中,还找来我一起帮助他。他希望有一天能够亲口对你说,他爱你。他也希望,能亲耳听到你叫他一声,daddy。”
最后,Chris还是跟着凯瑟琳走了。原本计划中的三口之家出行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陆靳袭沉重的情绪也跟着Chris的离去逐渐消失,被另一种低沉的黯然所替代,脸上面无表情,仿佛之前那些痛苦的挣扎都只是陈以微的错觉。
客厅里,陆靳袭拎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放到陈以微面前的水晶茶几上,然后直接坐在地毯上,往酒杯里倒酒。窗外不知不觉已天黑,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里翻滚涌动,散发出醇厚的香气,陈以微盯着酒杯出神。
陆靳袭用酒杯碰撞她的,发出清脆的玻璃撞击声,叫醒发呆中的她:“你不用猜了,刚才那些都是我演出来的。”
“……”
陈以微此时的心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心情仿佛如过山车般,从不安到惊吓,从悲伤到心塞,再到现在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看陆靳袭,他的脸上分明就写着四个字,冷、血、无、情!但一想他有病,就不跟他计较了。
陆靳袭喝了一杯又一杯,陈以微觉得他在借酒消愁,“你打算怎么办?”
“老太太今天过来就是向我下挑战书的,我之前敬她是长辈一直忍让,不过既然是她先拉响了战火的号角,那我也只有奉陪到底。我决不能把Chris让给她。”
“可那份报告……”
“无论任何手段,我必须赢。”
说出那句话时,陈以微在陆靳袭眼里看到了,阴狠。
全世界的丈母娘果然都很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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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ang~狗血背后就是真相(改bug)
? 夜说不出的静谧,屋内的灯全都熄灭,窗外的星光在此刻异常明亮,一眨一眨的,像一双双想要诉说的眼睛,寻找一双双静心倾听的耳朵。
陆靳袭挪到她身边坐好,“陈以微。”
“嗯?”陈以微撇过头去,望着他的眼睛,黑暗里这双眼睛散发着淡淡的幽蓝色光泽,朦胧胧的没有焦距。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今晚留下来陪我。”
“什……”
陈以微还没说出“么”字,陆靳袭就一头栽在她的肩膀上。她愣了三秒,才想起呼叫陆靳袭的特助高梭。高梭神出鬼没地出现:“先生喝醉了。”然后又神出鬼没地消失。陈以微傻眼了,想推开身上的人又推不开,对方一直拽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陈以微欲哭无泪,她终于知道刚才的怪异感从哪里来了,原来是陆影帝喝醉前早就想好往哪里倒了。她太无辜,在高梭的一再请求之下,合力把陆靳袭搬到了卧室。
说来也奇怪,喝醉的陆靳袭很安分,却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开,平时那么高贵高大的一个人,在睡着的状态下,全然毫无防备,缓慢吐纳着空气,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在俊挺的鼻梁上落下一层光影。
想起白天失落和受伤的陆靳袭,她不相信那只是他演出来的,因为她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对即将失去Chris所表现出来的强烈的不安和挣扎,在Chris握住他手的那一瞬间在他眼睛里重新点燃的希望和温度,那不就是真真实实的爱吗?
一颗液体从眼角滑落。
陆靳袭是在梦里哭了吗?
陈以微看不真切,朝熟睡中的人靠过去,陆靳袭忽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把她吓得弹到后面的墙上:“你有病啊!突然睁开眼想吓死我吗!”
陆靳袭伸手打开墙壁上的灯开光,忍不住笑,“sorry。”
卧室里鹅黄色的灯光衬托出一层暧昧的气氛。陈以微靠在墙上,望着慢慢向她走近的陆靳袭。他神秘迷人的气息弥漫在她的周身,与初相识时那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相比,多了一丝内心的贴近和温暖。她尴尬地躲避他的眼睛,心狂跳不已,“我该回去了。”
他的唇停在她耳边,“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陆靳袭牵起陈以微的手,走到了阁楼上一间房间,里面全都摆满了裱起来的画像,画像里全是同一个男人,那就是陆靳袭他自己。每一幅画,都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神态描绘出同一个陆靳袭,可是不难发现,每一幅画都会感受到画者对画中男子深藏的眷恋和浓浓的爱意,仅仅一个微小的举动,都是笔尖爱意的表达。
每一幅上的右下角都标有作者的标签和作画时间。
1997年,1998年,1999年,2000年。。。。。2009年。一共13幅画,从1992年直到2009年截止,往后就没有了。作者的名字是Beata(贝娅塔)。
陈以微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惊讶,“这些画是?”
“都是Chris的母亲画给我的。”
陆靳袭走到一面墙前,墙上遮了一块白色的布,布后面好像藏着更大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当陈以微走近时,陆靳袭拉住了她的一只手,回头对她说道:“待会儿不要太惊讶,也不要太害怕。我在你旁边。”
不知怎的,陈以微下意识地躲到陆靳袭身后,靠着他,手紧紧抓紧他的。
陆靳袭淡淡一笑,扯开了画布。
画布被扯开,露出一幅画像,画像里相似的脸庞,令陈以微刹那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把目光牢牢钉在上面。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长得……”
陆靳袭替她说完断断续续的话:“长得和你那么像,几乎一模一样,对吗?”他转过身来,伸出双手,捧起陈以微的脸,目光沉静地说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全被我碰到了。这就是我找到你的原因。
“我也是不久前回想起来多年前莫华导演找到我为她的电影挑选主角,给我看过你刚出道演的那部作品《雁寒》,戏里上妆的你让我没多大在意,也只是觉得像罢了。那时候贝娅塔还在,我有一次跟她闲聊时提起过这个巧合。她很生气,那是我看到她唯一一次生气。她在电话那头哭的很伤心,问我会不会有一天离她而去。
“后来她怀孕了,希望我留下来陪她。所以那时候我才宣布离开影坛。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不知道我爱不爱她,但我想,感情一定是有的。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不抱任何希望地留在我十几年,就算我给不了她爱情,我也希望能给她一个可靠的未来。即使我无法爱她,她也从未对我抛弃过。”
他松开了陈以微,深吸了一口气,回身看那幅画像,画中的女人站立在法国乡村风情的橄榄树下,头上戴着浅绿色的纱巾,风吹过野草,吹起薄薄的纱巾,露出她耳朵上戴着的珍珠耳环,女人脸上露出清澈而纯净的笑容,正对着看她的人招手。
“我十六岁时,在巴黎的一次画展上买下了她的画。她通过各种方式找到了我,说来也巧,那是她的第一副作品,一个才九岁的女孩,画画是她的天赋,也是她治愈心灵的途径。身体上的疾病也曾一度打倒过她。直到我无意间的这个举动激励了她。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接着十多年的相处中成为了恋人。
她行动不方便,只能坐轮椅,所以从来没有来过中国。其实很多次我都能感受到她想来看我,但都忍下了,她不想给我添麻烦,就一直在熟悉的巴黎默默等我。从我出道那年开始,每年她都会从巴黎寄一幅画给我。一年一幅,在每年的2月14日,浪漫的情人节,没有一年缺失过。直到2010年的2月14日,她再也没有力气提起笔,Chris就是在那一天出生的,她给了我这一生中最珍贵的作品。”
陆靳袭垂下眼帘,不再叙说。
从见到那幅画里的女人开始,陈以微的心就没有安定下来过。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狗血的桥段,什么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定是亲姐妹呢。以她的情况来看,法国,巴黎,年轻差不多大,也许真的有这么离奇的事也说不定。
陈以微拍拍陆靳袭的肩膀,问道:“贝娅塔的生日是多少?”
陆靳袭下意识地报出一串数字,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古怪时,陈以微打住了他,沉重地朝他点了点头,“一样。”接着,她又艰难地开口道:“贝娅塔的父亲,凯瑟琳的丈夫……是不是一位……旅法作家,叫……吴忌桐。”
这个名字,一直都是陈以微心中的禁忌。
陆靳袭的目光牢牢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他张了张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贝娅塔没有姐妹,凯瑟琳也没有第二个女儿,贝娅塔的父亲在她很小时就出车祸意外丧生。这些我都查过,”他按住陈以微的肩膀,质问:“可是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一位旅法作家?我没告诉过你这些。”
“我猜,你应该调查过我的背景,是不是一直查不到我的父亲是谁。我的母亲,你应该查的到,她是一位驻法外交官,”陈以微无力地笑了笑,“陆靳袭,如果我脑中的猜想都成立的话,凯瑟琳和贝娅塔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么,你夺取CH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