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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密探商团
更新时间2010…3…20　15：59：48　　字数：4520

　阳春三月
　　南华青山，满山青翠，层层叠叠，清风过处，林海起伏，淡淡飘于山间的云雾，如轻纱一般萦绕山峦，儒雅之中，却是那么巍然壮观
　　百花丛中，美丽剔透的晶莹露珠时时散发着淡淡的春气息。
　　尽管外面有风云在变色
　　然而，云宇茗庐
　　却在风云中感到更其宁静。
　　因为，因为
　　它自自在在，自然而然，与世无争
　　这样的安静，这样的心境，这样的自然
　　人们应该享有。
　　轻轻的和风，摇嘎窗前的青竹
　　薄薄的云雾，轻抚着亭台楼阁
　　小鸟在树上欢笑
　　风栖止在古树屋檐
　　栖止在云山雾海
　　身处深山，人愈觉宁静
　　然而
　　远处一片惊涛骇浪
　　似乎发出金属声响
　　悠远传来
　　似乎带着说服的力量！
　　也带着征服的力量，
　　似乎带着一股劲风，
　　吹动着沐云池边初绿的枝条轻拂悠悠碧水
　　搅动了落在池中荷蕾上那彩蝶的盎然春意
　　阳光透过屋檐，照在凌易的脸上，他梦中醒来，朦胧中看见在屋里忙碌的月灵，又看了看窗外悬挂东稍的红日，轻轻笑意，说：
　　“……为什么不叫醒我？”
　　月灵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凌易，只见她满面春风，微笑一笑，那笑意，荡漾着满园的春色，那心情，有说不尽的快乐
　　她缓缓扶起凌，轻声细语，说：“睡足了，你自然会醒来，叫醒你，下次你就该在梦里骂我！”说着指着窗外的阳光，说：“你看，这阳光，多美啊！你啊！应该多出去走走！”
　　说着，便扶起凌易，走出日月云阙，走向青青竹林
　　山间清风徐徐吹来，清晨的竹林，薄雾如轻纱般淡淡飘漫
　　月灵一袭红衣，掺着白衣飘飘的凌易，缓步走在竹林小径上。宛如彩云双双飞，在林间轻轻飘动，随着山风，隐隐带着淡淡幽香。
　　由于道长们的精心调理，凌易脸上所荡漾的神采如雨后春笋般，充满新生机。
　　然而月灵的脸上，却隐约写着一种如果此刻的甜美永远走不完那该有多好的企盼。
　　就在此时，隐约层翠林中，忽有一个身影急急跑来，来者是书童孝恭，他递给凌易一封信，说：
　　“这是给您的信，先生，来信者没有署名”
　　凌易不出所料地打开书信，从龙飞凤舞的笔迹上可以看的出，传信人是楚长风。
　　看完书信，凌易脸上浮现出一丝似乎由于对某些事情的忽略的淡淡悔意，一时有些迷茫
　　“怎么啦？”月灵问：“出什么事情了？”
　　凌易环顾着四周，淡淡地说：“洛阳城将要出事了”说着，迷惑地看着云雾缭绕的远方，神奇渐渐迷惘
　　几日后
　　洛阳城
　　洛阳街道，阳关绚丽，市井熙攘
　　由于茗庐商团的到来，将近两年井然有序的经营，洛阳城逐渐恢复往昔的繁华，街道人流熙熙攘攘，脸上重新绽放出因战争而陈封已久的喜悦笑容。
　　街道两旁经验着各种各样的营生。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云宇茗庐各种横档。
　　‘茗庐粮行’、‘茗庐盐行’、‘茗庐丝绸行’‘茗庐钱庄’‘茗庐茶行’等等以茗庐为首的匾牌随处可见。
　　凌易和月灵溶在人流当中，浏览街头各种铺面，张望着人群的每一个细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倡导下引起的一次空前商业运动，竟然以如此的速度让市井庞然复活
　　游离于街市的他们，脸上荡漾着一种胜利的喜悦，眼睛应接不暇
　　忽地，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最终，他们走进在一个叫‘烟雨仙伶’的茶馆。
　　茶馆很大，两层楼阁，青砖绿瓦，屋檐雕花，窗户刻竹，精致优雅
　　凌易和月灵缓步走进屋里，一个伙计迎来，将他们带进后院
　　后院才是真正的茶馆，院子由一个八边形的回廊围成，两边都可以通行，在回廊的入口处，一块正立中央的大石头将回廊左右分开
　　石头刻着‘烟雨轩’几个大字，回廊的中间，露天空地上有一池春水，叫‘烟雨池’
　　烟雨池，清波涟漪，池中有莲，莲下有鱼，赤尾银身，嫁戏成趣。
　　在烟雨池的四周皆是回廊
　　回廊很宽，两边窗明几净，陈设清雅别致，处处生动地描述着江南烟雨朦胧的清雅闲适风采。回廊墙壁上挂着的都是江南烟雨居士图和诗词书法；靠近烟雨池的回廊边上，排排整齐的青檀木质桌椅，桌椅上同样雕刻着青竹、萃石、飞鸟图样；每张茶桌有紫沙茶具和香炉。
　　在排排桌椅的前面，有一块突起的平台，平台上摆着一张专供文人吟诗作赋、挥毫作画的大案几；上面的笔墨纸砚样样俱全。
　　很显然，这儿老板是一位不失文雅的大户人家
　　可是奇怪的是，这原本清雅的‘烟雨仙伶’茶馆，由于生意的冷淡而更显清静萧条
　　凌易和月灵随便坐下，茶馆的老板一脸笑容地向他们走来
　　老板叫周啸龙，着装简朴，三十开外，八年前弃官从商。略显坚毅的脸庞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从他谦和的目光背后所隐藏着的尖锐，不难看出他是一位赋有正义而又极守原则的七尺男儿
　　周啸龙缓步走来，看着风尘仆仆的凌易和月灵，随意一笑，说：
　　“二位是匆忙赶路的吧！外面太阳很大…坐下来歇歇脚，我给您泡杯茶…”
　　月灵环顾四周，说：
　　“我们进门的时候，闻到一股清香，透着一种酷暑水底清凉幽深香味，这是什么茶？”
　　周啸龙拿起热水边烫茶具边说：
　　“二位一定喝过，是大家熟知的龙井，还是普通的龙井，它奇特的香味来自于特殊的水质，您刚才闻到的香味，是用早晨的露水泡的，气味清幽香醇，我现在泡的就是”说着便倒上两杯
　　其实月灵和凌易此刻哪有心思品茶啊！他们早就被这空间有了好奇
　　月灵喝了一口茶，环视着这偌大空间中依稀的几位客人，说：
　　“我不明白，老板…这一路走来，处处门庭若市…在街口一个普通的茶馆里，我们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你这怎么就这么几个人？是你的买卖做的比别人贵？”
　　周啸龙看了看周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说：
　　“那倒也不是，现在已经好多了，每天都有二十来位客人，在两年前根本就不开张”
　　就在这一刻，凌易心中好奇，他缓缓站起，背着手，随意看着墙上的字画，说：
　　“洛阳遍地英雄文豪，虽然有些霸气，但也不失一种正性情，这诗词歌赋、水墨青丹都是他们留下的闲情之作吧！……”说着环顾四周：“你看你这地方，清静文雅，我相信，如果我住在洛阳，一定也对这里情有独钟，邀三五好友，伴着朦胧春雨，在这儿小叙……”说着转过身来，问：“可是你这儿怎么这么冷清啊？”
　　周啸龙跟上去，看了一眼湖中荡漾清水，说：
　　“正如公子所言，两年前，由于茗庐商队的到来，这里恢复繁荣，不少文人墨客、达官贵人重新涌入……当时确实是宾客临门……后来，就在近一年前，茗庐商团席卷洛阳商行，茶馆当然也在他们营生之内，环境比我这好，而且规模比我大，可是价钱却比我便宜，客人都往茗庐茶楼跑……洛阳城大大小小的茶馆被他们挤的几乎丢弃原有的一席之地……再后来，茗庐茶楼开始平价并拢其他茶馆和茶商，统一经营……不过，并拢之后，原来那些茶商们的盈利比以前更多了，又得到稳定经营，生意都很好……他们也曾经找过我，可是，这是我家几代人的心血，而且我也不愿意……”
　　月灵一听，很是奇怪，怎么好的机会怎么他没同意，月灵想了想，问：
　　“如果你不同意被并拢，同样也可以减低价钱啊！难道，盈利对你就那么重要？”
　　“盈利？……”周啸龙苦笑一声，指了一下墙上的字画，说：“开茶楼就是由于我对这些水墨青丹的喜好，陶然雅士们挥毫时的真性情……我现在做的是赔钱的买卖，茗庐茶楼对客人卖出去的茶价却比我进茶的价钱还要低……他们在江南茶叶产地，抬高原来的收茶价钱，却在市面卖出的价钱又比原来便宜，他们以高价与茶农签署长期契约，几乎垄断江南所有产茶地，在市面又合并统一经营”说到这，周啸龙转过头来，对月灵轻轻一笑，说：“小姐，您说我这能不冷清吗？”
　　凌易缓缓回头，皱一下眉头，想了想，问：
　　“也就是说，你现在要进茶就必须通过茗庐商团！而且他们是按照市面的价钱与你交易，是在逼你并拢？你的意思是他们破坏商家规律？是这样的吗？”
　　“不，不，先生”周啸龙连忙摆手说：“他们并没有破坏什么，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关键是能给人民带来更多的实惠，我的意思是说他们那庞大的财富和智慧，那颗大爱无私之心，就像在大海中的巨舰，满载着人民美好愿望，炫示着它应以的庄严，凌风直驶，不可抵挡，而我们这些小舟，只能向它点头敬礼，或者让开航线”
　　凌易缓缓坐下，喝了口茶，此刻略有欣慰，说：
　　“老板，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凡是符合民心的一切事情，它所过之处从来就是所向披靡……不过，老板，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用大部分的心思在你的财产上，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会一败涂地”
　　周啸龙听着凌易的这番话，似乎对他有些兴趣，他让人端来几碟蜜饯，三人坐相继坐下，周啸龙一边向茶壶里换水一边说：
　　“我的心思并不完全寄托在买卖上，买卖的成败也影响不了我的心情和未来的生活，我也更不会一生只想倚赖在一个地方；尽管这是我的全部财产，但这并不能使我忧愁”
　　月灵看着周啸龙丝毫没有忧虑的样子，此刻越发奇怪，她问：
　　“如果像你所说，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承受血本无归的惨重打击，要么就关起门庭谢客，可这是你祖上的基业，你怎么办？”
　　周啸龙豁然一笑，说：
　　“即使血本无归我又能怎样？一个人做事只要心安理得，就是得到了最大的报酬；这位公子不是说过吗！凡是符合民心的一切事情，它所过之处从来就是所向披靡…我能怎么办？关于祖上基业，尽力就行，不行就闭门谢客，回去乡下，安度晚年……”
　　虽然周啸龙仍然一脸平和，但是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这令月灵不得不打破沙锅问到底，说：
　　“这又何必呢！为什么不愿意随他们一起统一经营？这既能保全自己的祖业，又不用承担风险，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周啸龙起步走向窗台，遥望着熙攘市井，说：
　　“他们无往不胜，是统一经营的最大赢家，当然，除了老百姓以外，而那些被并拢的商家，时间长了盈利只会越来越少，到最后的下场很可能就是一个被主人厌倦了的家奴，让他扫地出门…又或者…”
　　“老板”月灵听着话有些不服气，打断说：“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他们一开始就怀着善良慈悲的意愿起程的……请你想一想…”
　　“慈悲？”周啸龙打断月灵，豁然一笑，笑声中带有一丝不满，说：“慈悲从来就不是出于勉强，它就像甘霖一样普降尘世；它不但将幸福送给受施的人，同是也将幸福送给施与的人……然而，茗庐商团实际是无形逼迫，尽管老百姓受益了，可是你想想，那些一直以来就做着买卖的老商人，在茗庐商团到来之前，这些老商户囤积的大量货物，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商行体制变革，他们只好无奈低于成本价做交易，有多少人因此倾家荡产……”
　　月灵刚想反驳，却被凌易挥手制止，此刻他对周啸龙很是好奇，一直默默注视着周啸，他想知道周啸龙能说出什么令他想象不到的事情。
　　周啸龙缓步走回桌子旁，振振有词：
　　“你们知道吗？茗庐商团的钱庄，几乎控制全国将近一半的财力，这对于国家来说，一个团体控制此次庞大财力是多么危险…有些不识大体的商人为了存活，也曾经上奏官府，然而，国家正在急于筹备军响，茗庐商团的高额赋税，正打中了朝廷的软肋，又高呼所谓慈悲口号，收拢民心……那些借贷无路，投靠无门的老商人，最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您想想，这些经验丰富的商人，同样有着不可忽略的智慧和善意，他们同样需要拯救，而且是首要拯救的……试想，茗庐商团如此庞大，假设将来如有不测，这整个市场将是一盘散沙，无疑又重新沉沦过去可怕的浩劫之中……”
　　毫无疑问，周啸龙的深谋远虑以及他谈话中时时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坚毅目光，无疑又成为凌易将来要捕获�

《天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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