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夏 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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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夏 网王-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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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为白河星爱迹部景吾,用生命,用信任,用勇气,用所有的坚持与觉悟去爱。不怕夏天,不怕冬天,不怕离别不怕失去地去爱。
  那迹部景吾,爱白河星吗?
  
  只是迟疑了一秒,我就听到他的声音。
  “夜深了,我走了。”
  “呃?”
  “本大爷是回家,紧张个什么啊。”他的语气还是一样的,只是隐约多了些淡淡的暖意,却忽而不见。
  “嗯。”我不自觉地笑了,一半释然一半遗憾。
  “再见,白河。”
  “晚安,迹部。”
  “……晚安。”
  
  说完再见,我却迟迟不肯按下结束键。
  我还想再听一下他的声音,只是为了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可是我只听见了手机传来的嘟嘟声。
  结束了。
  我看着手机,荧光屏幕渐渐黯淡。
  房间内仅存的一点香味也最终褪去了,被遥远的风带走了。
  同时带走的,还有我的心,以及微薄的希望。
  一滴水落在掌心,湿润了命运与爱情。
  “再见,迹部。”
  
  一时之间,我只觉我在这个短短的夜晚,经历了有一生那么长的时间。
  回忆无数,却想不起重点。
  因为一切早已斑驳,一切早已收藏,一切早已昏黄,像是黎明前的黑暗,那么深,那么暗。
  黎明,会来吗?它会如日光会再一次倾倒东京,夏天会再一次带走我的爱,雪花会再一次降落在人间一样,温柔照亮我的世界吗?
  我看向窗外,白色的,羽毛般轻盈的小精灵,悄然降临。
  “下雪了啊。”
  
  我忽地打开窗户,任凭北风吹进纯白的雪花。
  冰冷的,寂寞的,无暇的。
  忍不住抬头看天,天上的神明啊,如果真有慈悲,如果真有怜悯,你们可愿告诉我,爱是什么吗?
  可苍天不回答,雪也只是落下,缓慢降落。
  难道我就注定,要像这雪花一样,寂寞一生,无声无痕?
  
  小傻瓜。不论你在西伯利亚还是塞浦路斯,在伊斯坦布尔还是维京群岛,在阿尔卑斯山还是卢瓦尔河谷,只要你叫我,我都听得见。
  迹部的话忽然敲响我的脑门。
  是啊是啊,我和他同在这个星球,我和他都在日本,我们在东京,看着同样的天,看着同样的雪,我怎么会失去他呢?
  只要我呼唤他。
  
  匆匆转身,抓过手机,刚要拨号,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熟悉的铃声,闪烁的数字。
  未读短信,一条。
  Yes or No?
  我微笑着按下键,仿佛早有预感一般,毫不迟疑地,坚定地按下。
  
  看着他发来的短信,我慢慢放下手机,捂住嘴巴。
  水痕,蜿蜒至嘴角,停顿,攀爬到下巴,滴落。
  忍不住,忍不住,再也忍不住了。
  全世界我最想要的一句话,全世界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我没有得到。
  可我得到了一个请求。
  或者准确地说,一个命令。
  而我,泪流不止。
  
  我拣起手机,手指抚过键盘。
  既然他用短信来说,那我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复了他。
  只回了一个字。
  一个字就足矣。
  
  “白河星,我们交往吧。”
  “好。”
  
  假如爱有天意,那就让我们相爱吧。
  
  第六十八回
  
  完
  
  
    
第六十九回 年初梦
      第六十九回  年初梦
  
  我蜷缩在被窝里,数着遥远的寂寞钟声。
  那些不知从多少年开始就固定敲响的钟声,荡开无边夜色,摇曳飘来。
  按照日本风俗,我原本应该和家人一起聆听除夜之钟。
  一百零八声钟响,一百零八个烦恼,一一驱逐,辞旧迎新。
  但是既然妈妈叫我早点睡的话,我就乖乖听话吧。
  虽然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睡着。
  因为,我恋爱了。
  
  翻来覆去,还是无法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我睁眼望着天花板。
  钟声只能消除烦恼,却不能消灭爱情。
  想到这一点,我又忍不住开始微笑,停不了的笑。
  然后我摸出手机,反反复复看着他发来的那条短信。
  白河星,我们交往吧。白河星,我们交往吧。白河星,我们交往吧……
  最后,我终于在萤火虫一样的微光中,渐渐疲惫地闭上了眼。
  
  我做了一个梦。
  纷繁杂乱,无数画面重重叠叠,风铃般细碎的声音低低吟唱,像是最动情的小夜曲。
  渐渐飞远的风筝,昏黄街灯下的玫瑰花瓣,开满白色小花的草地,空寂的山岭寂寞的鸟鸣,冰冷的无休止的雨,一碗冒着氤氲热气的粥,飞机直上云霄空留白烟一道,那比矢车菊还要蓝的天空,还有那斑驳的星光魅惑的萤火飘零的雪花,所有的景色最后全都渐渐消失不见……
  “星,新年好。”
  
  我猛地睁开眼睛,视野中还是那个平日的房间。
  晨光微露,空气被一道道金线割出优雅的弧度,浅浅抖动。
  我摸摸额头,没有汗水,也没有做噩梦的不适感。
  只是,那最后的声音,熟悉的,温暖的嗓音。
  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我敲敲脑袋,好耳熟的感觉,只是,想不起来了。
  而且,刚才做的梦,也记不清了。
  我这是什么烂记性啊。
  不过呢,我使劲吸一口气,闻到了好香的气息。
  嘿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去吃饭再说。
  
  餐桌上早已摆满了各色食物,从砂糖竽艿、荞麦面、青鱼子、黑豆、到用酱油和糖煮的小干鱼和专为爸爸准备的屠苏酒。
  “哇,这么多。”我不由得感叹到。
  “当然了,今天是正日啊。”爸爸放下报纸,深呼吸,“好香啊,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啊。”
  “怎么样,我的手艺?”妈妈从厨房中走出来,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号饭勺,微笑。
  “啊哈哈哈哈,惠津子的手艺当然没得话说啊,对吧,阿星?”眼见情势不妙,爸爸立刻祭出我这张万能挡箭牌。
  我瞄一眼爸爸,算啦,配合他一次好了。
  “嗯,妈妈做的饭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而且是经过很多尝过她手艺的人一致认可的。
  “呵呵。”妈妈开心地笑了,又兴致勃勃地回到厨房。
  新年第一场小危机解除,于是我坐下来开始吃饭。
  “阿星阿星,今天做梦没有?”
  “唔,有啊。”我夹一筷子面条,看看好奇的爸爸,“怎么了?”
  “那有没有梦见富士山,茄子或者宝船啊?”
  “……我忘了。”
  我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句话一出口,爸爸立刻备受打击的样子,“怎么可以忘记了呢?怎么可以忘记了呢?要是梦到任何一个都代表今年会交好运的啊。”
  眼看爸爸要进入情绪低谷,我立刻转移话题,“那爸爸呢?”
  “嘿嘿,梦到我们全家去世外桃源旅游,然后吃了很多桃子。对了,阿星你还吵着去爬树,结果差点摔了下来,真像只小猴子呢。”
  “……胡说八道。”我安静地吃饭,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爸爸捏造的这叫什么梦啊,完全是在骗小孩子的嘛。
  “唉,阿星好歹也配合我一下嘛。”爸爸叹口气,又眉飞色舞地给我讲起待会要去神社的事情。
  神社?对啊,妈妈昨天晚上也提到过。
  可是,等等,去那么正式的地方,莫非?我的眼角余光瞄到沙发边那套鲜亮的和服。
  红色的……
  红色的?!
  我绝对不要穿那种套上去就走不来路的衣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新年第一天。
  人海汹涌的道路上,年少的孩子穿着斑斓似蝶的和服,一手拿着粉红色的棉花糖,开心奔跑。
  我慢吞吞地走着,左手牵爸爸,右手牵妈妈。抵抗穿和服的运动被妈妈镇压下去了,成王败寇,所以我只得按照她的要求,从衣服到发型,统一按照她的喜好来。我的人权和自由到哪里去了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迎面走来的人投过来的目光,一半以上落在我的身上。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穿木屐的人啊。
  
  穿过人群,踏过古老的石阶,我们一行三人终于来到神社门口。
  放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敢情今天日本国民倾巢出动了啊。
  我怀着有节制的好奇心打量着四周的风景,唔,那棵树看上去还挺高的呢。不禁就想起了慈郎带我去看的风景,虽然现在大树显得沧桑衰老,但是春天,很快就会来到了吧。
  只是,想到春天的临近,脑海中闪过一阙和歌:
  春至花开日,花开盛极时,明年能见否,天命有谁知。
  
  “阿星,不舒服吗?”爸爸忽然就紧张地问我,一只温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
  “没。”我摇摇头,忽然贴近的暖意贴心,但是也让我倍加局促。
  身体没有哪里疼痛,只是有些伤感。
  我抬起眼,望进父亲的眼。
  倒影中我开始微笑,孩子气的无暇。
  “真的没事的,爸爸。”
  “要不去那边休息休息。”爸爸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我,认真的表情像是正在守护公主的骑士。妈妈理理我的头发,“去那边坐坐吧。”
  我看看妈妈的表情,她冲我眨眨眼,我会心地笑笑。
  如果我不去老实休息的话,恐怕爸爸会一直唠叨下去吧。
  于是我乖巧地点点头,“嗯。”
  
  我坐在专供游人休息的石凳上,看着父母向神社里殿走去,挥挥手送别。
  就让他们两个去好好独处一下吧,难得的假期日啊。
  只是眼前还是不停闪过爸爸的表情,阿星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没有问题吗?真的真的?
  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啦。在我的再三劝说下,爸爸终于答应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休息。相比之下,妈妈倒是一直对我挺放心的。夫妻两人对待女儿的待遇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差,真是有趣。
  可是,在父母的眼里,我始终都是他们的小孩子。
  一个随时就可能走失迷路,需要拉着他们的衣袖才可以微笑看天安心走路的笨小孩。
  
  闭上眼睛,身边人来人往。
  可是我的心不在这里。
  昨夜的花火,似梦似幻,我好怕它会是我一厢情愿的梦。
  但是它是真的。
  那么真切的存在着,在我掌心。
  
  我悄悄摸出手机,手指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按出那条短信。
  那句让世界上所有甜言蜜语黯然无光的话,幸福得叫我忘记了身边的喧嚣。
  我没有真正拥有过世界,因为我总是遗失,一次又一次的错身而过,麻木得让我习惯了擦肩的冷漠。
  是他给了我一扇门,亲手开了锁。
  秘密花园,芬芳满园。
  
  慢慢睁开眼,天空如此蔚蓝。
  禁不住要哼起歌,一首简单的,幸福的歌。
  眼神游走间,风吹起对面树上挂着的五色小纸片,哗啦啦。
  我好奇地走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神社为庆祝新年搞的活动。
  纸片上写的全部是日本的和歌,有的只有上半句,有的只有下半部分,还有的差了中间。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人人都可以参与,只要去兑奖处领一张纸和笔,游戏就开始了。如果你知道缺失的部分,那么只要记下来这张纸条的号码,将缺少的字句写在纸上,谁写得多得到的奖品也更好。
  我瞅了瞅奖品的内容,这个,不就是很普通的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嘛。
  不过,比赛第二,重在参与。
  况且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动动脑子和手还是不错的消遣。
  
  我拿着纸笔穿行于树间,时而停顿时而用笔戳戳脑袋。
  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明明在立海大的图书馆里面看过和歌集的嘛,这该死的破记性。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看着那张粉绿色的纸片。
  春霞氤氲山樱盛,相看两不厌,后面缺的是哪句呢?
  我摸摸头发,闭上眼睛认真回想。
  春天的樱花开了,烂漫的,雅致的,轻轻地香了。
  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灵光一现,我忽然明白过来。
  汝亦娉婷烂漫中。
  
  说时迟那时快,左手刚伸向纸片去看背面的号码,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手指相碰,停顿,分开。
  意想不到的人,在意想不到的时刻意想不到的地点,相遇了。
  “手冢?”
  我几乎是差点咬着舌头张嘴,现在在我面前的和服男孩,真的就是那个不苟言笑一身冰气直冲云霄的手冢吗?
  看过了他的青学校队服,看过了他的学生制服打扮,也看过了他的便服模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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