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国内并非铁板一块,北边有鞑靼蠢蠢欲动,又有乌古、敌烈等部作叛,西州回鹘、西夏、喀喇汗国俱都虎视眈眈,东南边高丽也常有举动,前番渤海国灭,高丽便占了不少好处去,相比较大宋而言,这些才是眼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韩德让并非那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某人,为在辽国做事向来也是竭力而为的,只是眼前的确不适合跟大宋全面开战。
这老少相议许久,接着互相看了两眼,顿时哈哈大笑,保罗心说问蟾兄这番我可要对不住你了。这功劳我是抢定了,不然岂不是白来一次契丹了。
笑了几声,保罗突然想起一事来,“韩相,我这番进你齐王府可是光明正大来的,门口许多大辽官员都瞧见了,会不会太明显?”
“无妨。”韩德让摇手,“我便放出风去,就说我女儿看上你的才学,愿意招你为郡马仪宾,若是你觉得云儿纤纤弱质配不上你文武双全,我作主让耶律呼伦瑶嫁你也是一般。”
保罗目瞪口呆,感情绕到最后,又玩这招啊,他倒深知韩德让不可能把云贞嫁给自己,只是,云贞的美貌才学在这大辽简直异数,肯定会有许多裙下之臣护花使者,到时候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还有那个什么呼伦瑶,天,简直就是超级大号母老虎,谁吃得消?这风声放出去,怕她又要杀气腾腾带了兵马去大宋使驿馆砸场子。
“怎么?你不是胆大包天么?”韩德让笑得老狐狸,“难道不敢?”
“有什么不敢。”保罗虽然明知激将法,但是这诱饵实在香喷喷,不吞对不起自己啊,一挺胸说:“这天底下就没我陈保罗不敢的,便把她们拐回大宋我也敢。”
矮德让长身而起,“好小子,算你狠。”接着古怪一笑,“云儿在上京素有大辽第一美人的名头,你便等着权贵少年上门找你麻烦罢。”
这老狐狸,跟庞太师有一拼,保罗明知上当,但却不得不答应。
两人商议妥当,韩德让便亲自把他送到门口,顿时引起门口一干官员惊讶,齐王何曾亲自送人出门的,顿时看保罗就又高大了许多,各种匪夷所思的猜测都出来了。
矮德让看着保罗古怪一笑,大声说:“各位同僚,此人便是此番大宋使节团副使,几月前在大宋朝廷上让公主亲自磨墨的大才子,市井间誉为文曲星下凡的陈保罗,想必各位也略有耳闻罢,老夫之女耶律云心慕他才学,刚刚在后花园他又跟太平郡主切磋了一番武艺,呼伦也是赞不绝口,这文武双全的大才子古来罕见,人才么,总是要留在我大辽才是,各位以为然否?”
一干官员顿时大哗,原来这人就是在上京官道上调戏太平郡主的家伙啊,居然又惹了齐王大丞相的女儿,这大宋朝听说才子不值钱的,不过文武双全到少见,太平郡主可是大辽国第一高手耶律休哥亲传弟子,能调戏太平郡主,自然是功夫比郡主好,这位吃什么长大的?又是文曲星又是武学好手还生得如此英俊。
“韩相,抱歉了。”保罗一拱手,“在下跟我朝长公主便有婚约,玉卓公主也是我所心许,这贵国郡主么,在下便瞧不上眼了。”说着趾高气昂作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看得门口一干人纷怒目。黄琼郡主号称大辽第一美人,太平郡主美貌且武勇,这宋人居然敢如此无礼,若不是当着齐王大丞相,便要叫他好看。
矮德让顿时翻脸。“我女儿请你过来,刚才你便在后花园和我女儿相谈甚欢,这又是何道理?”
“如果相谈甚欢就要娶她为妻,那我岂不是分身乏术了,我大宋佳丽无娄和,讲句不好听的,我上街兜一圈便也有无数美人抛媚眼儿,韩相,对不起了,告辞。”保罗一拱手,施施然往前面走去。
“你……你……”韩德让在一干官员面前气得浑身发抖,拿手指着保罗说道:“无礼小子,便别后悔。”
“好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韩相有意把女儿给我为妾,我倒是没意见,我在汴梁自家门口贴过一个告示,嫁我为妾乾,嫁妆十万贯,什么千金郡主之类,嫁妆非百万不可,韩相若不相信,找人打听一下便是,告辞。”
“日你娘,你这宋猪以为自己的锤子是金子做的不成?”一个粗鄙的汉官看齐王大丞相翻脸,顿时也大骂。
“金子便不是了。”保罗回首一笑,“好歹比金子珍贵些,对了。若你这般猪头相貌,你女儿千万贯我也不娶啊,哈哈哈。”他转身大笑离去。
那汉官被气得脸色发青,一张胖脸上肥肉乱颤,连说了几个日字。也日不出什么来。别的官员看着保罗背影纷纷叫嚣:相王,如何便放他走了,定要拿这狗头脑袋当蹴鞠踢才是。
矮德让不吭声脸色阴沉如水,心里面却说,果然唱双簧便要这等肆意妄为的,事有可为,陈保罗,可别叫老夫失望才是。
卑说陈保罗回到大宋使驿馆,自然就跟庞昱随口说了一通话,庞昱便有些不信,却敢无可奈何,水修眉看他拿翘,柳眉倒竖怎么看怎么不惯,哼了声扭头就走。
这第二天上京城可就热闹了,齐王府一番话便如长翅膀一般到处传得沸沸扬扬的,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连市井都知晓了大宋来了个狂妄的什么文曲星大才子,公然拒绝齐王大丞相嫁女,还把两位郡主贬得一文也不值,也不知道多少好男儿想要保罗项上人头来当球踢。
这番话自然也传到了耶律呼伦瑶耳中,顿时气得要吐血?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他了?便恨不得杀了他才好,在房里面摔了不知道多少瓶瓶罐罐的东西,又把几个倒霉的下人一顿责打,皮鞭也断了几根,一干太监下人叫苦连天。
“郡主,您别生气了,为那种淫贼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呼伦瑶贴身侍女胡古奴看自己主子脸色难看还在房内砸东西,忍不住怯怯劝了一句。
“谁让你插嘴来着?掌嘴?”呼伦瑶正气头上,胡古奴嘟嘴,自己拍马屁拍到马屁股上了,伸出纤纤手来便象征性在粉颊上左右轻扇了几下。
“混蛋陈保罗,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呼伦瑶把一个大宋官司窑出的花瓶摔在地上砸了粉碎后怒骂。
苞古奴掌了自己几个嘴巴,然后声说:“郡主,您不是和丹东公主殿下交好么?丹东公主殿下号称咱们大辽国第一智女,想必定能给郡主您出主意的。”她倒是出了个好点子。
棒伦瑶闻言一喜,是啊,我怎么不找馨姑姑去,顿时心中欢喜,看胡古奴嘟着嘴,转怒为笑说:“嘟嘴做什么。”说着从腰间扯了个随身挂的玉佩下来塞过去,“赏你了,这事儿若成,我便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苞古奴开心接过,“婢子可不要嫁什么好人家,能一辈子伺候郡主才是婢子福气呢。”
“就你会说话。”呼伦喜凿颜开,“赶紧去准备,跟我去馨姑姑府上。”
第五集 虎狼之疆域 第十章 在大辽国逛窑子
说话中午时光,保罗好歹想出门转转,看看这上京城便有什么好吃好玩的,踱步到了使驿馆门口,恰懊看见几个下级军官换了便服准备出门,想必是要出去吃花酒,眼珠子一转,出口叫住对方。
“宁殿直,怎么出门逛窑子也不叫上小弟一起,太也不够义气。”保罗笑眯眯凑过去,在那个时代逛窑子可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情,律法甚至规定,官员宴请必须有官妓陪同,当然,自荐枕席是不行的。
为首的正那九品小官右班殿直宁致远,看见保罗大步走过来,几位同僚互相看看,不免有些尴尬。
“陈大人,我等官微职小……”
“这是什么话?”保罗故意一板脸,“大家远赴大辽,不都是为官家做事第?便有什么高下之分?各位难不成瞧不起我陈保罗?”
这话一说顿时赢得了几个下级军官的好感,瞧瞧这位陈大人,眼瞧着就要做驸马的人,便一点儿架子都没,比起庞大人那可平易近人多了,当下宁殿直笑着就说:“陈大人若不嫌弃……”
“什么陈大人,逛窑子便就是三同兄弟嘛,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少保,宁大哥,几位大哥,咱们便一起出门,这中午花酒小弟请了。”陈保罗的脾气,那是上茅房蹲坑也能交上一个便友的。
那感情好,几个军官一笑,扯了保罗出门,“陈……少保,你说这逛窑子三同兄弟,我们便只听过同乡、同年、同门、同科、同宗、同寅……”
“那是文人的一套,不稀罕。”保罗风月班头的本事,胡扯聊天自然不在话下,“咱们一起出使面对过不少挫折,便是一同扛枪,这出门喝花酒就是一同嫖娼。这出使成功了还免不得一同分赃,不是三同兄弟是什么?”
这番妙解让几个顿时大笑,免不得更加亲切几分,把手同行便往大街上去了。几个人刚出门,水修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转了出来,脸色难看,狠狠骂了一句无耻淫贼。
上京虽然不比东京,好歹也是有数的大都市,辽国皇都。这喝花酒的地方还是大把的,众人一打听,前面转过两条街口便有一家“六叶棒槌楼”虽然并无上京八大名妓坐阵,却也是一家极大极有名气的妓寨,据说新业几个雏妓乃是渤海国皇族宗亲,保罗一听,便是这家了。顿时吆五喝六拉了几个人往六叶棒槌楼而去。
众人到了六叶棒槌楼,一瞧之下,好大一座门面,临街而建好高楼。楼分六顶,高六层,装饰华贵无比,进出的便也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顿时,几个下级军官便有些心慌,这地方消费怕是吓人,陈大人第一次请客,在这儿破费太多,不妥。于是几人便拿眼瞧了瞧宁殿直,意思说老哥,还是你说说罢。
宁致远心神领会,风要说话,保罗一把扯了他笑说:“出来玩讲究个惬意,各位大哥,便不需顾忌,咱们可是三同兄弟啊,我的不就是各位大哥的,来,里面请了。”说着硬拉了宁致远往里面去,其余三个一看,得,进去罢。
五人便刚进门,便有个契丹龟奴赶紧迎了上来,“您几位爷,是打茶围还是喝酒?”
保罗从袖中摸出了一锭碎银锞子塞过去,“给我们来一间雅致的包厢,便把你这里最好的姑娘叫来,最好便是那渤海国刚来的,别怕爷几个没钱……”
那龟奴顿时眉花眼笑,他们这等行当,银钱入手一捏便知晓大概,手上这锭碎银怕有四五钱,怎么能不欢喜,屁颠颠把五人领到三楼一间雅座坐定,他一眼就看出几人以保罗为首,就弯腰陪笑着问:“几位爷用什么酒菜?”
“便有些什么?”
龟奴点头哈腰说:“那小的便给各位爷推荐本楼一绝,乃是用高丽参、大枣、板栗、黄芪、当归、大蒜、生姜、枸杞、糯米加上月半雏鸡烹成,号称渤海国第一名汤,极为滋补,各位爷一定要尝尝的,本楼还有出名的冬青酒,亦是极为滋补的……”
保罗大手一挥,说那便有什么好的拿来就是,龟奴顿时笑眯眯去了。
没一会儿,酒菜流水价上来,龟奴给每人斟酒一杯,这冬青酒倒出来满杯色作琥珀色粘稠无比,倒是卖相极好。
龟奴放下酒壶笑眯眯一拍手,包厢门拉开,五个穿着前渤海国传统女子服饰的女孩便怯怯进来。虽然便都是佳丽,只是脸型俱都作椭圆型,典型渤海国人,不是保罗喜欢的类型。
几个下级军官平时便也嫖不起那么贵的姐儿,这时候一看美人,现时欢喜,只保罗,俊朗的脸蛋板一下来,“当爷几个没见过皇族么?你这几个说是前渤海国御史翰林之类官员的后人便差不多,皇族宗亲么,嘿嘿。”
几个军官面面相觑,接着一想,这位可是公主、郡主杀手,说不是,定然不是了,现时凑趣起哄,“混帐东西,以为爷们不给银钱的么?”
那龟奴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保罗说的一点儿没错,这几个还真就是前渤海国官员的后人,便没一个宗室在内,原本其实倒有一个的,乃是前渤海国郡主,艳丽无双,被虏来后准备培养成当家花魁,此刻正在老鸨陪伴下给一位身份极为高贵的过目,怎么能请得来,当下只好陪笑,“大爷果然花丛圣手,说的一丝儿也不带假的,只是,本楼东家恰懊来了,便要过目,您瞧,不如……”
“混帐东西。”保罗一拍桌子勃然而起,他原本就是要在上京城闹事好把名头打响,要不然巴巴的跑来逛窑子干什么,这种地方,最是能惹事,“当爷几个什么人?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了,没渤海国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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