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源- 第10部分

　　车夫也发现了军官正看着叶云，脸色顿时阴沉骂道。“混蛋，他是夫人的随从。”

　　“哦哦。小的知道了，那不打扰了。请请！”车夫也懒得再看军官，拉着马车面色阴沉的朝城内走去。

　　“哼，狂什么狂，不就是一个二级武院的人么？连随从都是乞丐。我呸。”军官看着远去的马车，不屑的骂着。

　　城内一眼看去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不时有快马飞驰而过。背着长刀，拿着长剑的武者随处可见。还有一些手持花扇，一脸玩世不恭的挑逗着路过女子的执侉子弟。街道两旁无数店铺林立其中。

　　“这真是比较热闹的镇子么？”叶云只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如果离天在，肯定又会嘲笑他孤陋寡闻的。

　　“喂，小子拿去。”车夫不屑的说道，叶云这才发现在自己感叹的同时已经来到了一家医馆门口，而车夫正拿着一个钱袋看着他。

　　“唉，免费的马车没了。”叶云心里暗叹。

　　“还不快下车，钱拿去。去把手治好。还能过几天好日子。”

　　“哦。”叶云也不矫情，不去管车夫的不屑，将钱收下二话不说的跳下了车。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没钱不仅收没得治。说不定还真得当乞丐了。不等车夫再赶自己，叶云识趣的背起荒，朝医馆走去。

　　“等一下小家伙，你过来。”就在这时，车内夫人突然出声，在车窗处招手示意叶云过去。叶云只好疑惑的转身走向车窗。愣神之时碰到了左手，疼得一阵龇牙咧嘴。

　　“这个你也拿去，手治好后可以去镇中的选武堂找我，就说找王夫人。”不知何时车内夫人纤白的手上多了一块令牌。不等叶云拒绝便扔向了叶云。

　　令牌是深邃的黑色，正面是一个古朴的清字，背面则是一只形式似鹤状的大鸟。看上去颇为奇怪。

　　“驾驾。”一阵风吹过，叶云收回令牌上目光，看向绝尘而去的马车，一脸的不解。

　　“唉，算了，还是去治手吧。”走进医馆。叶云就问到了一股古旧的气息，似是及其久远。那种气息他在妖云山上闻到过，是那种不知不知生存了多少年的古树散发出来的。医馆内，摆放着大大小小七八张刻着奇怪花纹的桌椅。一位老者正低头看着一本破旧不堪的书。没有其他的人，与外面的热闹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古老。这是叶云的第一感觉，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的复古，但又不像刻意为之。

　　“老先生，我是来医治的。”叶云走到老者跟前，说道。

　　“噢。那你先坐吧。”老者没有抬头而是将手中的旧书翻了一页，继续看着……

　　“老先生，能先给我医治下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者把手中的书翻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要给叶云医治的意思，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叶云终于忍不住问道。

　　“年轻人要心平气和，要有耐心，切勿浮躁。”老人淡淡的说道。

　　“可是，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啊，天都暗了。”叶云一脸的无辜。

　　“噢？都快晚上了啊。嘿嘿，是我失职了。”老人抬起那布满皱纹的头，看向外面，已有几户人家点燃了灯火，顿时失笑。“年轻人，你要治什么？”

　　“手断了，想请你接下。”叶云嘴角微微抽搐。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很想掉头就走，这位老人让他觉得很不靠谱，但想起自己等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迈出脚步转身出去。

　　“手断嘛，这是小事，我说的是别的。”老人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别的？没有了吧。我感觉除了手外，其他都很好。”

　　“真的？我看你可是印堂发黑……”

　　“等下，这话我怎么感觉在哪听过？老先生你真是医师？”

　　“是啊。不然我开医馆干嘛。”

　　“我看你还是个神棍，”叶云心里一阵嘀咕，他记起了那句话曾在家中的一本书上看过，是十足的唬人的话。但还是提醒道，“那老先生你还是先帮我接下手吧。”

　　“年轻了还真是浮躁。算了，来这边躺着吧。”老人了指叶云旁边的一张长椅。

　　“哦。”

　　“左手下臂断裂，是被重物撞击。身体气血虚浮，虽说已恢复一些，但仍然不足。筋脉强劲，而且如新生儿般富有弹性，竟然是修复过的。年轻人，你受过很重的伤啊，能活下来还真是命大。不过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左手断裂倒是小事。”老人看了看叶云，又号了下脉，淡淡的说道，似是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

　　“额，老先生你怎么知道的。”叶云瞪大了双眼看着老人。

　　“嘿嘿，你没看到那三个字么？我古医馆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更何况我这个治了几十年病的老头子了。而且并不是一般人能配的上‘古’字的。”老人一脸的得意。“你先躺着，我去取点东西。”

　　“这什么跟什么啊。”叶云一阵凌乱，他只觉得越来越不懂外面的世界了。“也许自己真是个乡巴佬吧。”

　　愣愣的看着屋顶。此时一只蜘蛛正忙碌的吐着丝，看样子是要做网捕捉猎物。叶云突然有点希望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小动物，可以无拘无束的。

　　“蜘蛛虽然自由但始终摆脱不了被吃掉的命运。”老人不知何时出现。手中拿着几困白布和一把小刀，低头捣鼓着。却似是对屋顶，对叶云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

　　果然在叶云回过神来，再看向屋顶的时候，蜘蛛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只壁虎正在咀嚼着什么。

　　“别愣了。老头子要给你接骨了。忍着点。”老人眯着眼睛对叶云笑道。

　　“就，就用这些东西？”叶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忍着啊。”

　　“哦。好吧。啊……痛死了……”

　　“夫人，属下不明白为何要将我们清武院在选武堂的资格令牌给那个小子。他只是一个乞丐，而且还手无缚鸡之力啊。”镇中一座华丽的小宅子中，车夫正一脸不解的看着正在修剪花草的夫人。

　　“呵呵。你觉得我真的如此随意么？”夫人没去看车夫，依然仔细的修剪着花草。

　　“属下愚钝。”

　　“蜕凡，十五岁左右。懂了么？”夫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眼中带着期待之色。

　　“蜕凡”车夫倒吸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但他也知道15岁的蜕凡不是个天才也是资质上等。更何况还是一个乞丐。他终于明白了夫人的用意。

　　古医馆中，叶云左手缠着厚厚的白布，挂在脖子。不时的龇牙咧嘴，双目通红，似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般。在他前方，老者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还不时微微摇头，似在感叹，完全没有注意到叶云眼中充满了愤恨。

　　“年轻人。老头子的手艺如何？”老人抿了口茶，微笑着问道。

　　“好。好个屁啊。我这是手啊。你把它当破碗还是破椅了。”叶云一想到之前的经过，就浑身冒出冷汗。

　　“忘了跟你说，老头子行医之前确实是个修理东西的。”

　　“这么说你是个修理匠？”叶云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可以这么说。”

　　“啊。我杀了你。”

　　“哎，等一下，别冲动。”

　　“啊……”

　　“我都说了别冲动了。手刚接好，还乱动。真不听话。”

　　叶云只觉得眼前一黑，砰的一声，躺倒在椅子上。

　　“年轻人还真是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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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落云客栈
　　“云儿，云儿！”

　　“谁在叫我，是娘么？”周围显得很模糊，却让叶云有种熟悉的感觉，朝着四周不断的张望，隐约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是娘么？”叶云朝四周喊道。

　　“云儿，娘好想你。”

　　“娘真的是你啊。”一位美满妇女面带微笑的缓缓走来。“娘真的是你，云儿好想你啊。”叶云看到走来的妇女，只觉得双眼开始湿润起来。不受控制的朝美貌妇女跑去，张开的双手却落了空，叶云没有抱住美貌妇女，而是穿透而去。

　　“娘，我怎么抱不到你啊。娘。”叶云无措的看着双手，眼中充满焦急。然而美貌妇女似是没有看到叶云，依然直直的向前走去，嘴里不停的喊着云儿。

　　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孩童正向美貌妇女挥着小手。

　　“娘，云儿在这啊娘。”看着远去的美貌妇女，叶云不断的喊着，但美貌妇女并没有回过头来，而是牵着男孩，渐渐远去，留下一声声欢快的笑声。

　　“娘。娘。”

　　“吱呀。”门被打开，老者肩上披着一套白色衣服，手中拿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小子，还叫娘呢。快起来。”看着躺在床上不停呢喃的叶云看着笑喊道。

　　“唔……”揉了揉带着泪渍惺忪的双眼，叶云呆呆的看着头顶，全身已经湿透，头脑更是带着胀痛之感。

　　“原来是梦。”叶云拍了拍头。是头痛之感有所缓解，低声道，“也许是太想家人了吧。”

　　“都这么大了还做梦，做梦还喊着娘，唉。”老者似是失望的叹道。

　　“我这是在哪？”叶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疑惑的问道。

　　“还能在哪？这里是老头子我的家，还不快起来，收拾东西赶紧滚蛋。”老者瞪了叶云一眼说道。

　　“啊。我怎么会在这？”叶云被老者的话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盯着老者。

　　“哼，谁叫你不听话，痛晕了呗。”

　　“额，有这回事？”叶云使劲晃了晃头，却并没有想起什么。

　　“当然有，还愣着干嘛，快起来，不然我要加钱了。”老者板着脸说道。

　　“钱？什么钱？”叶云更加疑惑了。

　　“医疗费，住宿费，还有老头子的伺候费。”老者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邪恶。叶云只觉得脑子似乎有点不够用。伸出右手按了下太阳穴。

　　“怎么？难道你想赖账？我可告诉你，老头子我可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

　　“好啦。我只是再算多少钱而已。”看着眼前守财奴般的老者，叶云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才对啦。你不用算了，我都给你算好了，加上我手上的这套衣服，一共十两银子。”（十两银子一两金子）老者笑眯眯的说道。叶云有点反应不过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还不快起来。”见叶云还赖在床上。老者再次说道。

　　“好啦。真是的。”将老者请出房间，换上老者留下的衣服，草草的洗漱了下。左手仍旧吊在脖子上，不时有种蚂蚁攀爬的麻痒之感，这让叶云很不舒服。

　　坐在椅上，低头看着水盆中自己的身影。一身白衣，一头刚梳理好的黑发，看上去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落魄和狼狈之感，但双目之中却没有了原本在叶家村时的天真烂漫，而是多了一丝迷茫和憔悴之色。从离家到现在，不过十来天，却经历了自己十多年来不曾经历过的危险，还几近死亡。将盆中水舀到脸上，让自己感觉清醒了点，“算了，不管怎样还是要坚持。”

　　“年轻人，来了啊！”医馆中老人依旧在看着那本破书，似是永远也看不腻，听到叶云的脚步声，仍旧一如既往的不抬头，去看一眼。

　　“嗯，老先生，我是来拿我的东西的。”叶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急，先付账。”老者抬头平淡的说道。

　　“我的东西都在你那啊，老先生。”叶云耸了耸腰故作无奈道。

　　“嘿，我倒是忘了，你等下。”老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身走向医馆存放草药的地方，便开始翻腾起来，不知在弄什么。

　　伸手捂住脸，叶云悲愤的叹道，“我怎么竟遇到些奇葩啊……”

　　“好了，给你，那套破衣服我扔了。”老者将东西扔给叶云，随后拿起破书继续看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少了点东西……”叶云将荒背到背后，拿起钱袋，疑惑的看向老者。

　　“哦，忘了告诉你，我把你欠我的钱拿走了。嘿嘿，还有，那把剑不错。”老者抓了下头发说道。

　　“我也知道剑不错，但你到底拿了多少钱我不知道啊。”叶云心想，但还是说道，“既然钱你拿去了，那我走了。”

　　“嗯。”老者没有要送叶云的意思，自顾自的看着书。

　　“再见，老先生。”叶云走出医馆，淡淡的说道。

　　“年轻人，凡事讲究本心，既已决定就要坚持，不要轻易退缩。”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医馆门口，冲着叶云喊道。

　　听到老者的话，叶云突然呆立在原地，随之转身朝老者掬躬，谢谢老先生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