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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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韵留香-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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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水果摊,又摔了好几跟斗之后,大妈就再也不愿这么走了。

杨国公对下人很和善,大妇幼娘也一向是怜老惜贫的。下人们对主子感激之余,也不免轻松了许多,谈论起主人来,也少了那份应有的敬畏。有些胆大的,私下里说起杨国公时,不称老爷,而戏称为老板。

这些闲言碎语大妈是不会去搀和的。这也可看出高管家的识人之明,后来据他自己说,当日选秀的时候,他被大妈那双含情脉脉的辣眼飞了一眼,立马头晕目眩,心旌频摇,差点就要脑溢血。由衷地惊叹于老天爷的杰作,竟赐予了大妈这么完美的剪水秋瞳,不去看大门实在是暴殄天物,于是一拍脑壳,就把大妈选中了。

事实上大妈也确实是很敬业的,平日里就象一个最忠贞的哨兵,圆睁她那对丹凤眼,死死地盯着杨老板家的后门,看得果然是滴水不漏、十分紧凑。

为了配合国公府的身份,大妈还专门想了几句威风的台词:“你是谁?!什么滴干活?!”心里默念了几次,趁着没人,又在厨房里排练了一番。顺手带走了那只心仪已久的烧鸡。

只是出入后门的都是府中那些相熟的下人,这年头,又没有走后门的,来送礼的都拿着拜贴,携着礼物,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因此,大妈那几句威武的喝问也就一直没能用上。

国公府的生活远看起来令人向往不已,其实是很无聊的。每天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见的都是那几个人。一天又一天这种沉闷的日子,大妈好似变成了那笼中的金丝雀,一双有神的大眼睛也渐渐地失去了光彩。

大妈是喜好热闹之人,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大妈最喜欢串门儿,要是听到哪里请了戏班子来唱戏,那就更来劲了,就算是隔了二十里地,大妈也定要跑去看戏。戏里面咿咿呀呀唱的什么,大妈是不懂的,但这并不会妨碍她看的津津有味。大妈尤其喜欢一个叫假痴不颠的丑角,每当这个痴不颠一上场,都不用说台词,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苦脸,都能让大妈笑得前俯后仰、忘乎所以。当然也就不会注意到坐在身旁,被强拉来陪看的自家死鬼正以一种酸溜溜的眼神在瞧着自己。

只是,很可惜,后来这个痴不颠不知为何就没有再出现了。听得有人说是演戏的时候摔成了瘫子,再后来,突然又有人说他暴毙身亡了。听说此事后,大妈很是伤心,抽抽答答地哭了好几天。她家那口子开始还轻言细语地劝着,谁知劝来劝去还是咿咿咿地咿个不停,顿时心头火起,将那往日的醋劲、今日的怒意,一并发作出来,撂下一句话就出门了:“又不是老子死了,你咿得这么伤心哭个球啊!”

虽然到现在还恨这死鬼不懂怜香惜玉,在伦家那么伤心的时候还要捅上一刀子。但大妈的心毕竟还是向着他的,何况自从进了国公府后,彼此见面的日子就更加少了。唉,这个死鬼倔起来也够驴的,那天国公府招人的时候,怎么拉他都死活不肯来,弄得现在,唉……大妈不禁又轻叹了口气,那对淡淡的娥眉蹙得益发惹人怜爱了。

好在国公府里,还是有几个人与大妈相处得不错的。其中就有一个张婆子。张婆子主要管瓜田果树那片,以前是大夫人与几个小夫人亲自侍弄这块地,几位夫人怀孕后,国公爷就再也不让下地了,就都交给张婆子打理。

张婆子很敬业,对自己这块天地十分着紧,就算是国公诰命大夫人幼娘的贴身丫环云儿,也休想从她那儿摘走一个黄瓜。因为她的严谨,人们都称她为张瓜李呆。几个大丫环都不喜欢她,其他的那些势利眼也就跟着摆斥她。但因为她也是大有来头的,早在高太医的时候,张婆子就是府中的老仆了,现在那位有点不接风情的大家闺秀女神医,脱了贱籍,成了文心夫人之后,原高府仆人这一派系也水涨船高,渐渐又得势起来。因此,那些人虽然不待见她,却也不敢拿她咋样,只是冷言冷语那是少不了的。

大妈是不管这些的,也不懂得这些勾心斗角,当某一天她突然发现张婆子的脚与自己的一样的臭,顿时引为知己,于是臭味相投,两人相处得极是要好。

平时她们没事就扎堆儿,谈谈东家的驴,西院的米。国公府的规矩又比较松,到了晚间,这几个婆娘就偷偷凑在一起,吃酒、赌钱,都是些平素的乐子。大妈的手跟脚一样的臭,手气那是一向不好的,平日里就老输。跟张婆子赌却又不然,既不用耍赖,也没有出千,居然也能羸几吊钱。这也是大妈喜欢张婆子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所在了。

每当这个时候,大妈都会很高兴,吃完酒后脸上飞起的两腮小桃红,和赢完钱后笑露出来的微黄大板牙,相映成趣,惹人遐思。

不光高兴,还手为之舞、足为之蹈,常常就要即兴表演一番。这也可看出大妈的为人厚道之处:我赢了你的钱,就送你免费歌舞。让你有失必有得,不算白忙一场。

当酒喝到八分,钱赚到十足。大妈就会觉得此时快活似神仙,满肚子的诗情画意随着酒嗝一起上涌,一定要把这股子酒色才气渲泄出来方才舒坦。

只可惜,大妈没有李清照那么好运气,能识文断字,否则就将是一篇锦绣文章问世了。

但大妈却会一手好女工,什么刺绣、纳鞋底、描样子,都是她拿手强项,当年也是闻名十乡八里。

不过大妈最善长的还是剪纸。无论人物、花草,都栩栩如生。难为她那一双大手,却能把活做的如斯精致!!

大妈的剪纸不仅剪得好,而且剪得极快。一张一张又一张,剪完就往墙上一糊,大家都爱来看。每当此时,大妈都会往墙角落一坐,憨憨地看着,听大家一声又一声的惊叹,抿着嘴在那偷笑不已。

渐渐地,就连杨国公也知道自己府中有这么一位奇人,于是在那天就把大妈喊了过去。听说是国公爷亲自召见,大妈激动得语无伦次,走道都象踩着棉花似的,就这么一路飘了过去。国公爷倒是毫无架子,随口问了大妈的一些情况,又大大地称赞了一番。末了又问大妈,会不会画妖精打架的画。大妈却是不懂了,待国公爷吞吞吐吐地解释一番后,却把大妈给整蒙了。虎着脸看了国公好一会,然后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回到住处后,大妈把自己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坐在那里等着辞退的通知。左等右等,也一直没等来。最后自己倒沉不住气了,托相熟的婆子去打听了一下。才见识了什么是大人物的风度。原来,杨国公虽然被她这个下人当场驳了面子,却一点不恼,只是呵呵大笑了几声了事,还嘱咐高管家,说要给大妈涨工钱。

杨国公不追究了,大妈却不肯放过他。她倒也不敢去扎个小木人什么的,却剪了好大一条鱼,糊在墙上,每次见到,都要呸上一口:我呸你这条某鱼!

但不知是上帝理解错了大妈的请求,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某鱼不仅没被呸倒,反而诸事顺心、圣眷极隆,地位是越来越稳固了。大妈失望之余,又突然高兴了起来,觉得杨凌现在这么威风,说不定还是自己呸了那几下的功劳呢!

再思及国公爷和众夫人平时对自己这些下人的好处,于是,大妈又重新开始维护起自己的主人了。看着威威杨国公在外面建功立业、大出风头,大妈也觉得与有荣焉,心里着实为他高兴。

虽然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是肯定没那闲功夫,去在意大妈对他是喜还是恶。但大妈却依旧用她那朴实的方式,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祝福着国公,祝福着夫人,祝福着大家……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国公府里一片忙碌。听说北疆的战事也快要结束了,国公爷马上就要凯旋而归了,府中上下莫不为此欢欣、为之鼓舞,大妈也感受到了这种发自内心的高兴,在这一刻,大妈觉得自己真正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为它喜而喜,为它忧而忧。真正地成了这里的一份子。

所以,大妈决定,等国公这次王者归来之后,一定要找机会跟他说说:献上自己的新年祝福,让他好好休息一番,提醒他保重好身体………最后,还要用自己烟水朦胧的大眼睛凝视他,饱含深情地提醒他:他上次说的涨工钱,高管家至今还没有兑现呢!!!!

墨韵留香:日报卷 【回明日报】精

【20080107号回明日报】精
作者:随风拂过

新年头一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老假忽然坐起身,擦着火柴,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后门房的两间屋子里,便弥满了青白的光。

“小甲他老假,你就去么?”是大妈的声音。里边的小屋子里,也传出一阵呻吟。

“唔。”老假一面听,一面应,一面扣上衣服;伸手过去说,“你给我罢。”

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稿子,交给老假,老假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便点上灯笼,吹熄灯盏,走向里屋子去了。那屋子里面,正在窸窸窣窣的响,接着便是一通哼哼。老假候他平静下去,才低低的叫道,“小甲……你不要起来。……店么?大妈会安排的。”

老假听得小甲不再说话,料他安心去嗨了;便出了门,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路,看得分明。灯光照着他的两脚,一前一后的走。有时也遇到几只蛤蟆,可是一只也没有叫。天气比屋子里冷多了;老假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跨步格外高远。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老假正在专心走路,忽然吃了一惊,远远里看见一条回字街,明明白白横着。他便退了几步,寻到一家封了楼的铺子,蹩进檐下,靠门立住了。好一会,身上觉得有些发冷。

“哼,老头子。”

“倒高兴……。”

老假又吃一惊,睁眼看时,几个熟悉的马甲从他面前过去了。一个还回头看他,样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老假看看灯笼,已经熄了。按一按衣袋,硬硬的还在。仰起头两面一望,只见许多古怪的马甲,三三两两,鬼似的在那里徘徊;定睛再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奇怪。

没有多久,又见几个不常见的马甲,在那边走动;衣服前后的一个大红高V,远地里也看得清楚,走过面前的,并且看出马甲上暗红的镶边。——一阵脚步声响,一眨眼,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做一堆,潮一般向前进;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

老假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一直散到老假立着的地方,几乎将他挤倒了。

“喂!一手交稿,一手撒精!”一个秋色艳丽的人,站在老假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假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精华,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老假慌忙摸出稿子,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秋水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么?怎的不拿!”老假还踌躇着;黑的人便抢过马甲,一把扯下置顶,加了精华,塞与老假;一手抓过稿子,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这老东西……交稿子一直不爽利。”

“这给谁加积分的呀?”老假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精华。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后面也照见回字街头破匾上“回到明朝当王爷”这个闪闪的金字。

墨韵留香:日报卷 【新明日报◆天下我有】寻找恶人


【新明日报◆天下我有】寻找恶人
作者:魏武挥鞭

总有些恶人在离开的时候,我们才意识他的好处。

刘公公在回明中,一向以“权奸阉佞”的面目活着,原因是他不但得罪了月关,更与杨凌、内阁及清流们等光明正义基本不对路,缺德事儿没少干。那阵子不知多少人恨他恨得牙痒痒,于是书里书外喊杀声一片,刘瑾伏诛,死不瞑目。

等他一挂,大家才发现,要找一个人替代这个死阉人是多么不容易。有谁像他那样彗眼识中穷秀才杨凌?有谁像他那样不计自身毁誉勇当改革急先锋?有谁像他那样恶贯满盈却落个含冤而死?

大家凌迟老刘的时候,忘了一条起点真理:每一个成功的故事背后,都有一群成功的反角。譬如《天龙八部》之康敏全冠青,《小李飞刀》之龙啸云百晓生。

刘瑾也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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