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魔术·啮噬!
在玛奇里的指挥下,无数的铁甲巨齿虫在云雾间里飞来飞去。虽然无法像莫洛斯那样掌控这一小片区域,但是以虫子的复眼作为侦察器的话,未必视野就会逊于他。
更何况,时间也差不多了。
“八千九百九十九,九千!”
莫名其妙的数数终于停了下来,玛奇里也停下了脚步,好整以暇地闭上了眼睛。
“呲——”
当新一轮的太阳升起,光芒刺破重重的迷雾,在无数水汽的作用下,反倒是刺目至极。
“啊——!”
莫洛斯猝不及防之下,直面太阳光的照射,一双眼睛被金色的光芒夺去了视线,根本看不清楚前面有着什么。但是听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莫洛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数的虫子用巨齿撕开他的皮肉,咬着他的肌肉,甚至将分泌的酸液流进他的体内。
那是一种非人能够承受的痛苦。被赋予虫魔术之名的啮噬,又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本事。
这个新的魔术,便是玛奇里在这十年间所完成的。而他为此,特意将这些虫子放入盅中培养,任其厮杀。唯有最后一只虫子才能获胜存活。因此,虽然培育时间足足有十年之久,但玛奇里手中的存货也就那么多,数量比起刻印虫、淫虫来说,还要稀少。
不过那也就够了。因为莫洛斯那一瞬间的失神,结果便已经注定了。
“玛奇里!”
莫洛斯的惨叫没有持续下去,因为一只虫子已经钻进了他的口中。
“咕咕咕咕咕!”
接着,莫洛斯便感觉到喉咙深处的奇痒。他拼命地抓着自己的喉咙,却始终发不出声来。
没有其他什么悬念,胜负已定。
玛奇里站在不断消散的云雾中,怜悯地低头俯看着在地上不断挣扎的莫洛斯。
“嗬嗬嗬嗬!”
“你想说什么?莫洛斯。”
意识到莫洛斯可能要交代最后的遗言了,玛奇里没有迟疑,通过魔力的流通让对方体内的虫子暂缓攻击。
“孩子……我的孩子……佐尔根家族的希望……”
“抱歉。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佐尔根家族了。那个腐朽得如同僵尸一样的家族,还是早早地躺进坟墓里去吧。”
“你……身上,还流着……家族的血……”
“大不了我换了这一身血就是了。莫洛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会答应你好好照顾你的孩子的。但是复兴佐尔根家族?哼,乘早死心吧。”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莫洛斯眼神黯淡无光。佐尔根家族标志性的蓝色头发,也像失去了生机般的枯老。
他的梦想,他的使命,他的仇恨……一切的一切,自那个冰寒雪原上开始,又在这个远东的小镇上完结。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生命从此离他远去。
在弥留之际,莫洛斯忽然想起了那个大雪封冻的冬天,在佐尔根城堡的附近,自己,与玛奇里,在无忧无虑地打着雪仗。他们欢笑着,嬉闹着,眼神澄澈的宛如刚出生的婴儿。他们稚嫩的肩膀上还没有承受着重担,他们也没有因为魔术而产生分歧。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直到这个时候,莫洛斯才恍然大悟。他在最后一刻想到那件事,是因为他心底始终没有憎恨过玛奇里。他之所以会来追杀他,最关键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嫉妒吧。
嫉妒他的天分,所以表面上对他客气。
嫉妒他的待遇,所以向长老告发玛奇里的虫魔术。
嫉妒他的潇洒,他的自由,所以才不远万里地过来追杀,并且打算从魔术上彻底毁了他。
正是这个畸形的心里作用下,才让莫洛斯·佐尔根,这样一位光明磊落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灭亡吧。
我的孩子啊,我的后裔啊。
愿你们吸取我的教训,千万千万,不要步入我的后尘。
当最后一滴眼泪流过眼角,这个来自北国的男人魂归天际。
◆
当北国的风雪伴随着故人的离去而渐渐消散在记忆中的时候,玛奇里想到了那遥远的童年。当两兄弟的分歧还没有彻底暴露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个惹祸的捣蛋鬼。而一直肯陪着他,肯细心照顾他的,只有他的哥哥。
“莫洛斯”这个名字,意味着冬天。他的哥哥是在寒冷的冬天出生,而自己却是在春夏之交诞生。因为这个缘故,他比他哥哥要怕冷,而他的哥哥,也因此对他关怀备至。在小的时候,是他的哥哥把他带到大,教他如何堆雪人,如何打雪仗,甚至是如何激发自己体内的魔力,施展一个并不算难的小魔术,令他在一旁拍手欣羡。
每当他惹了祸,他的哥哥便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愿意替他受过。两人一起接受魔术的正规训练,又一起逃过课,一起捉弄过老师,一起顶撞过长辈,一起关过禁闭,一起离家出走。那时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将来的他们竟然会刀剑相向。
或许,这个隐患在长老们为他们测试资质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一个是全族年轻一代最才华横溢的子弟,另一个则是普普通通,毫无建树的普通魔术师。两人的资质决定着两人的待遇,在这个实力为上的魔术世界,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因为正常,所以那些魔术师们全都忽略不见那些司空见惯的事情。家族中为了得到长辈的魔术刻印而你死我活的兄弟姐妹,为了早日提升实力而杀死父亲攫取他魔术刻印的子辈,为了拥有强大的魔术而滥杀无辜的邪恶魔术师,因为有着可怕的实力而为所欲为的魔术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制度下的必然,然而却又是这个世界的黑暗。
玛奇里从未有过比今日更期望魔术世界毁灭的那一刻。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到处充斥着那些令他痛恨的黑暗,而他却无法抵抗。但他却也因此明白了自己最终的目的是多么的正确,根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黑暗,那么弟杀兄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他从来没有过像今日那样,确定自己的道路。他坚信,这个道路是正义的,是光明的。
即便,为了这个最终的道路,他会付出很多。哪怕是永堕黑暗,他,玛奇里,也要将所有的黑暗根除。
莫洛斯,你的孩子,我会照顾的。
PS:怎么说呢,虽然大家可能没怎么注意,但我的确是按照后来的发展为前文设计的。比如说前面出来的“卫宫”啊、“雨生”啊。再比如这次的,我无法想象痴心的虫爷会在羽斯缇萨消失之后另寻新欢,并且生下一个孩子。而且我看无论是虫爷对雁夜还是对二爷都感觉不出祖先对子孙的那种感觉。倒感觉像是仇人一样的。而且我这里也说了,莫洛斯在死之前对他后裔的警示是不要嫉妒。而F/SN里,二爷就是嫉妒樱的魔术天分,所以基本上两条线都是死路。麻麻,虽然感觉这些设计没多大用,但总让我有种“啊,这样就可以对照后来的F/Z或者是F/SN了。虽然可能有纰漏什么的,但是如果型月不打我脸的话,我就完全可以把它当做前传啥的”这样的感觉。
Act 55
Act55
在日本武士的世界里,有一句名叫“斩后知”的俗语。
其意思就是说,在经历过无数的战斗以后,才会知道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往往会造就更加强大的人。
因此,经历过越多战争的人,就越难死去,因为当他们连续不断地斩杀敌人之后,他们便“斩后知”了。
如果硬要将这些从战场上学来的东西用一个很准确的名词来概括的话,那么或许“野兽般直觉”会更好些。
身临战场,会突然感觉到一种压抑的,窒息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那就是“野兽般的直觉”,有这样强大直觉的士兵,就越能避开一些致命的危险,然后,再不断地成长。
然而人才的稀少往往让人扼腕。这个世界要么把一群极富才能的人全丢到一个时代,要么就是把每一名天骄放在一个特殊的时代,然后所导致的结果就是,那些极富才能的人无力施展所有的抱负,而那些天骄又常常会感慨举世无敌。
然而今天,通过圣杯这样一件能沟通世界表里,直达英灵殿的圣物,便能顺利完成这些英雄们的愿望。
只不过如果抛开宝具,那么所有的英雄都将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他们的敌人也很强大,即使想要杀死,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特别是,那些曾经敌对过,而熟知对方套路的双方。
◆
这并不是Berserker与Lancer之间第一次的战斗,因此他们也无需说些什么废话。或许对他们来说,刀剑相向时迸溅出的火星电光,便是他们之间最好的交流了。
“Berserker!真是畅快啊!能够和你成为敌人!”
一边挥舞着长枪,Lancer一边放声大笑。
朗基努斯之枪与提尔之刃的交接,金属的阵阵轰鸣作响,两件同样与神有牵扯的绝世武器,虽然没有经过真名解放,释放出最原始的本质,但是光是两者单纯依靠材质的碰撞就已经令人生畏。
绯红色的光芒与金黄色的波纹相互交叠,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场合里,Berserker与Lancer已经完成了第不知道几次的对决。
“是啊是啊!能拥有你这样强大的对手,上天待我金发王何其荣幸啊!”
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有如狮子的鬃毛般迎风飞扬,魁梧的巨汉挥舞着巨大的金色刀刃,脸上绽放出一个嗜血的笑。
他们,仅仅只是在享受这一次的战斗。
他们也知道,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一次的战斗了。无论是玛奇里死,亦或是莫洛斯死,都代表着佐尔根家族仅剩的两名魔术师中将有一位正式退出圣杯战争的舞台,而同样,作为被他们召唤而来,驭使作战的从者,他们中间也将有一个人彻底离开。
只是,虽然双方都是敌对,但是两个人都承认彼此的实力,而且在一场场战斗之下,两人也似乎达到了“惺惺相惜”的地步。
无论是哪一个人的离去,都会导致另一个人的神伤。
——这便是身为敌对的悲哀吧。
“Berserker!不要留手!我记得你还有宝具没有用吧!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想让我没有看见你的宝具便送你离开么!”
“这真是大话啊?明明应该是你离开才对吧?要知道啊,虽说我们维京人继承的北欧神族的血统,但是我们的神性几乎不存在多少了啊。即便你想用什么朗基努斯之抢,也照样没有用!只有我的提尔之刃是你绝对对付不了的!”
“那你就试试看吧!”
Berserker傲然横刀在胸前,然后轻轻一挥。
“提尔之刃——”
金黄色的刀刃上,一道晶莹的光华流转,灿金色的波纹漾起,层层叠叠之中,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刀刃,在Lancer的左肩上重重划了一道。
“这是……这把刀的真名解放?!”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把刀真名解放的样子,也从来没有听Archer说起过他遭遇Berserker时的情况,所以Lancer完全没有防备地中了一刀。然而他看着那道深深的刀痕,却眉头一挑,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出来。
“很厉害的能力嘛……那到底是什么?”
“必胜。”
Berserker露出几分微笑。
“我知道你在想,虽然这个能力很不错,但被称之为必胜似乎还不足够。是的,你的想法是对的,之所以名为必胜,单单纯纯只是战神提尔的信念罢了。不过说实在的,每一位刀的主人,从来都没有失败过。阿提拉、我、维提里乌斯……我们不能输,也不会输!”
“必胜之刃,从未输过吗……很有趣的名头啊。可是我的枪,沾染过圣子之血,匹配过诸多英雄,如今,也绝对不会让我输!”
“朗基努斯之枪!”
如果说把之前的战斗还只能算是拼斗战斗的经验、身体素质等各方面因素的,达到冷兵器顶峰水平的战斗,那么接下来他们所要动用的,则是世界上无可匹敌的奇迹之力,从普通的格斗上升为了传说中的对战。
圣杯战争——如果是七个普通人,那么自然不配称作战争,但是当七个英灵出现的时候,没有比“战争”更适合来形容他们战斗的词语了。
这,是战争。超脱于人类界限的战争。
冰冷的长枪一下子捅进了Berserker的大腿上,由于没有动用“狂化”,他的防御力还不足以抵挡这淋浴过圣血的长枪。虽然Berserker作为最后的维京之王,体内奔流着的北欧神族之血早已经稀缺到了一定程度,但是比起大多数人来说,他的神性依旧高了不少,而拥有“弑神”属性的朗基努斯之抢虽然没能一枪杀死他,但是却也能造成一个巨大且难以愈合的伤口。
这是还你刚才向我左肩砍的那一刀!
——这是眼神交触之后,Lancer眼中所呈现出来的意思。
很有趣不是吗?对手竟然如此的要强,竟然一点也不畏惧死亡。
是啊,畏惧什么呢?我们不都死过一次了吗?反正都是最后一次的战斗了,干脆就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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