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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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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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老,下来吧,你孙女都叫了你,你不能躲着不见人。”
    几个老军人,向面包车里面吆喝,对蔓蔓,那是都竖起了大拇指悄声称赞:
    “陆老,你这孙女岂止是你孙女,简直和你是有心灵感应的,你看,她看都不看我们,都奔你坐的地方去了。”
    有没有心灵感应,陆老爷子和自己的老战友都知道,那是没有科学根据的,瞎蒙的,但是,奇迹之所以能出现,证明一点,他这个孙女是聪颖过人,值得他这个当爷爷的感到骄傲。做爷爷的能因孙女感到自豪,对这个孙女自然疼爱了。
    陆老爷子没有下车,让人开了车门,轻咳一声:“上车吧。”
    让初次见面的孙女坐在自己身旁,陆欢记得,自己小时候都没有像姐姐这样受过老人家的款待。
    陆家儿孙多,蔓蔓被老人家赏赐的这个大礼,令人另眼相看。
    陆司令眯着眼,笑得嘴角纹都出来了,去牵自己夫人的手。陆夫人自然是更高兴。
    君爷那张冷冰冰的颜,似乎被山里越来越多的日光晒出了水儿,柔亮了不少。
    陆欢得意地向姚子宝挤眉弄眼:瞧,我姐就是我姐吧。
    姚子宝推着眼镜架:蔓蔓确实很不一般。
    其余的人,在老爷子发话后,议论纷纭,对蔓蔓那张戴眼镜的脸蛋似是很惊奇的。
    姚爷陪母亲上另一辆车,听到姚夫人叹:可惜了被人捷足先登。
    狭长的美睐,掠过那抹晨雾中如飘逸仙子的纤细背影,含低收了起来。
    老爷子让上车,蔓蔓一个人不敢上,对老爷子说:“我老公陪我来的。”
    意会她意思,随即吩咐人请蒋衍同志一块上车。
    把行李交给下面的人后,蒋衍急匆匆跑去陪媳妇。
    小夫妻,坐在老爷子左右,车,上路了。
    这村,离火车站,尚有一段车程,约一小时左右的功夫。期间,车在盘旋的山路上行走。
    北方的山不比南方的山,蔓蔓感受到车内的颠簸,远比在南方坐车时,辛苦的多,路况,比起南方,要险峻的多。
    蔓蔓坐在老爷子身边,与这盘旋在崎岖山路上的车一样是提心吊胆的,眼儿瞄瞄身旁的老爷子。
    浓眉,若寺庙里的四大金刚,棱角分明的眉角,威风凛凛,一双大眼,老了,鼻梁架起副老花眼镜,镜片后面射出的锋利光芒,犹如宝刀未老的宝剑,依然很是吓人。脸廓,在她看来,比陆司令要更修长一些,比较像自己兄长君爷。
    论是这个收敛里面透发严威的气质,也是与浑身寒气逼人不喜欢说话的君爷比较像。
    怪不得老爷子最疼的孙子里面,是君爷了,因为这爷孙俩在本质上很是相似。
    既然像的是君爷不是陆司令,蔓蔓有理由感觉:与这陆老爷子不会是很好相处。
    “怎了?没见过大山?知道天下第一山泰山是在哪里吗?”见她在车上像是把脸痴痴地望向窗外,陆老爷子浓浓的山东口音开口了。
    山东人,口音杂,有些地方的口音,说起来相当饶舌,听都听不清楚。陆老爷子的山东话,蔓蔓听着,只能听成:怎了?没见过大庄?知道天下第一庄泰庄是在马里吗?
    马里,不是国外的地名吗?
    知道自己肯定是听错了,蔓蔓不敢吱声,但是,老爷子的问话她是不能不答的,干脆给老公使个眼色扔去烫手山芋。
    在部队接触全国各地的兵,蒋衍比媳妇的方言好的不是一丁点,很快回了老爷子的话:“蔓蔓她长在南方,这样的大山,她是从未见过的。泰山,她学山水画的,中国有名的秦岭她不可能不知道。”
    陆老爷子睿智的眼,打在了孙女婿的脸,应说蒋大少语言上的风趣与灵机应变,让人第一印象深刻。
    只是,缺了点什么。
    想一想,儿子虽然没有说,但蒋家,这回来的人里面,蒋母是不存在的。
    女儿家挑选自己想要的老公,不用想都知道,凭自己的感觉第一。对这点,陆老爷子与君爷一样颇有微词。
    “喜欢大山吗?”陆老爷子扶了下老花眼镜,又是问孙女。
    有了老公上回的翻译,蔓蔓知道陆老爷子说的是大山不是大庄,可以朗朗声回答了:“自然界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天然雕琢的,不能说不美丽,既然都是美丽的东西,怎么都是喜欢的。”
    好个伶牙利嘴,明知道他下句可能问的是与南方的比较,先将了他的口。
    孙女聪颖,可姜是他这个老的辣:“照你说来,这个席卷摧毁农庄的台风,这掩埋了多少人和村庄的泥石流,都是美丽的东西,都是你喜欢的东西了?”
    传说中指挥过千军万马打过越战的爷爷怎可能是省油的灯?
    蔓蔓在心里头咂舌头,轻轻咬了下贝齿:“爷爷说的是。”
    一句爷爷说的是,带足了女儿家的三分娇羞,哪怕她都没有故意这么说,其实不甘不愿,然而,女儿家终究是女儿家。
    陆老爷子没有女儿,孙女仅这么一个,能不听着稀奇,这样一股新鲜劲儿,都足以让老人家对孙女再次心软了。
    “爷爷老了,说的,不是全对的了,至少对于你们这些日新月异的年轻人来讲。”老人家的口气明显放软了放柔了,然就此以为老人家说的话都是柔软的,是异想天开,睿智老眼的锋利光芒不减半分颜色,审视她那张在南方被养得纤纤细细的芽儿脸,道,“但是,你要记住,这里,才是你的故乡,你祖先所在的地方,你要继承,你要发扬的东西,你要留恋的故土,都在这里。”
    老人家几句意味很是深长的话,让蔓蔓的心里头若搁了块铅石一会儿就沉甸了下来。
    陆老爷子早知道她这个孙女与养父家里的人扯得不干不净的,很是不高兴,家宴安排在老家,明知孙女走这一趟辛苦,然而,是对她蔓蔓的一次警告和下马威。
    爷孙俩的对话,蒋衍在旁仔细地听,不敢随意插嘴。
    陆老爷子厉害着呢。
    绕过山,前头忽见一片平坦的山谷,浓浓的乡村景色,整齐的麦田,新盖的砖房,屋顶上立着的太阳能接收罩,处处都是蔓蔓从未见过的北方新农村气象。
    不是穷乡僻野,都足以让之前只是在想象中的人深感惊奇。
    车驶进百户人家左右的小村时,村口放起了鞭炮。爆竹蹦响,红衣碎片洒落在车头车尾,增添喜气。
    车龙,停在陆家老家,只见是一座整修过的在老家基础上新盖的三层小砖房,外加一个大院子。
    老爷子先下了车,一群人围拥上来,将老爷子拥簇着进了大院。蔓蔓是在车上闭着眼休息一小会儿,刚是车在山路盘绕,早已搅得她一丝不舒服,车停下来头都是晕的。
    “蔓蔓,我抱你下车。”老公见她不舒服,伸手要来抱她。
    四周多少人眼睛瞧着呢。急忙按住老公的手:“我自己走。”
    慢慢挪下来身子,已是非常小心,然而这大山里的气候早不是自己所想,日头都挺亮的,风则依然清凉,风头一刮,恶心上胸。很少孕吐的她,这会儿犯了恶心。
    一个人影,这时应是奉了屋里人的命令,出来瞧他们,见她这幅苍白的样子,说:“衍哥,嫂子是很少坐过车晕车吧?赶紧扶她进去躺会儿。我去给嫂子冲碗糖水。”
    听到这句“衍哥”,蔓蔓和蒋衍同时抬起头。
    见的是,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女人,与蔓蔓年纪是差不多的,长得眉清目秀的,鼻子小巧,鹅蛋脸清丽怜人。
    “小玥。”
    只听老公一声惊讶。
    蔓蔓的眉头一小揪:老公认识这个女人?
    蒋衍没有忘记先给媳妇介绍:“我义父的女儿,干妹妹,名玥,姓蒋。”
    蒋玥,蒋中海的女儿。
    陆家邀请了蒋玥吗?怎么不见蒋中海?
    蒋衍也未曾听说蒋中海要来参加陆家的家宴。
    “你怎么会在这?小玥?”蒋衍问。
    蒋玥笑起来,嘴角两个梨窝明显,很是漂亮,道:“我爸不知道我调到这里来采访陆老将军。”
    蔓蔓记起了两个小伙子在自己身后嚼的舌根,蒋玥即是那个近来陆老爷子很是喜欢的年轻女记者了。
    事实发展符合她想的。
    从另一辆车下来的那位秦少,见到蒋玥,溜过来打招呼:“表姐,很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青春美丽,一点都不像嫁了人。”
    “少贫嘴。”蒋玥娇笑着拿拳头佯作捶表弟,“什么青春美丽,我这都快奔三了。”
    结婚了的少妇。
    蔓蔓看不出来,一只手抓住老公的手臂,眉头小揪没有放。
    以为她是身子更不舒服了,蒋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真把她拦腰抱了起来,问蒋玥:“哪个屋子是能让人休息的?”
    蒋玥一愣。
    蔓蔓整张脸蛋都藏进老公的臂弯里头,感觉好多人看着,很不习惯。
    “这边走吧。”蒋玥回了神,道,“老爷子都让人安排好了。”
    蒋玥领着他们夫妻俩进门。
    蒋大少抱着媳妇,当着众人的眼,坦坦荡荡走上休息的小楼。
    秦少眨了下眼,看这幅场面像不是很习惯。
    高大帅推了下他:“看什么看?人家疼老婆很正常。”
    “不是,好像以前看过类似的。”秦少口齿不清,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样子,却是让人反而起了疑心。
    姚夫人坐的车到了,刚好携着儿子到门口,听到他们俩说的话,问:“怎么回事?”
    “没有。蒋中校的媳妇好像不舒服,送楼上去了。”高大帅担心牵扯到自己,抢着说道。
    听到蔓蔓好像不舒服,姚子业压低帽檐,走在母亲前面进了门。
    秦少见着若有所思的,说:“她在车上抱着送回来的那件军大衣,是姚上校的吧?”
    横眉,瞪回他的高大帅,伸手做了个贴他嘴巴胶布的动作:“你少说两句没有人会说你什么。你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吗?衣服明明是君爷的,你扯姚爷身上做什么?”
    蔓蔓被老公抱着,两只手圈住老公的脖子,结婚以来,老公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抱她,令她无所适从。
    耳朵贴在老公热烘烘的胸口上,仿佛自己那快跳出来的心跳都要紧贴在一块儿似的。另一边耳朵,各种各样看热闹的声音传过来,让她不闹个大红脸都难。
    “别看,别看了。人家少夫少妻,新婚不久,甜蜜期。”
    “陆老这回该高兴了。孙女嫁了个疼媳妇的好男人。”
    “听说新婚不到半年。”
    “这么好的感情,是陆家订的亲吗?”
    “不是,女方自己找的。”
    进到一门里,门一关,方是甩了那些闲言闲语。
    蔓蔓坐在床边,老公蹲下来,帮她脱鞋。
    “我自己来。”没有被人这样服侍过,纵使是自己老公都不习惯。
    “蔓蔓——”媳妇红得像番茄的脸蛋,让蒋衍想起第一天洞房的时刻了,笑不拢嘴。
    蒋玥要走出去冲糖水时,回头看他们两夫妻笑吟吟互望的样子,尤其是蔓蔓那张娇羞到要滴血的脸蛋,让她忽觉刺目。
    吸口气,往外走,倒是没有想到迎面走来人,差点撞上。
    “她在里面吗?”姚爷的声音在这会儿听起来有些冷,透过门缝,望到里面夫妻两人肩挨肩坐着,明显不适合进去。
    “是。”蒋玥抬头,对姚爷那张惊艳的俊颜,眸里同闪过惊艳的一抹光,继而认不出他是谁,像他这样俊俏的人儿应是过目不忘才是,问道,“你是——”
    “我姓姚。”道完这句,姚爷将门拉上。
    姓姚。
    跟在陆老爷子身边已有一小段日子了,蒋玥立马意会这姓姚说的是哪户人家。
    “姚上校。”这毕恭毕敬的称呼刚说出口。
    姚爷伸出的一根优雅的指头止住她声音,仅是交代:“给她冲点糖盐水,记得,放糖和放盐。若是她还是吐,晕,来找我。”
    刚是张口想应好,姚爷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梯。
    寻思这姚上校有些奇怪。
    听门里面,是蔓蔓和蒋衍这对小夫妻在说亲密话,蔓蔓一句一句羞答答的声音传出来,在她听来很是刺耳。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吐会晕的人。让人忍不住猜想蔓蔓刚刚是不是装的。
    咬下唇齿,蒋玥走开,并不是走向厨房去给蔓蔓冲糖盐水。
    小媳妇说没事了,想坐坐,蒋衍陪媳妇坐了会儿。等了下,不见蒋玥有把糖水送过来,怕是中途被什么事耽搁了,蒋衍自己要去厨房看看。
    “不用了。”蔓蔓拉住老公,看台子上有热水壶,道,“我喝点开水就好。糖水我怕腻,反而要吐。”
    怀孕的媳妇现在是老大,蒋衍都听老婆的。老婆说要吃啥,他就给啥。
    给老婆倒着开水。
    门口,有人把他们的行李送过来。小舅子陆欢紧接而到:“姐,你怎样了?刚进门,就听说你‘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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