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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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奇缘-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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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平整的山路,我心里想,这是新修的路吧,下午的时候,跟着李警官和阿秀一起走,想着事儿,也没太在意这路的改变。

夜已经黑定了。我有些后悔,临走前,李警官曾提出要么安排我在镇公安局的招待所住一晚,要么用警车送我回去,我不想那么麻烦,就拒绝了,当时就想这条山路以前走过,自己胆子还算大,没什么的,大概一个多小时就可以走回去了。可现在,情况全然不是我的想象。我掏出小手电,打开,借着微光瞧了瞧手腕上的表,指针恰好是晚上八点,我咬咬牙,硬着头皮朝前走去。

走了大概半小时后,我惊讶的发现在我眼前的又是一条长长的平整的山路,似曾走过的样子,我的心一沉,“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我不敢想下去,我不会碰上什么诡异的事情吧?我一把扶住山路一旁断崖上的层层叠叠的岩石,折了几个小树枝,找了一个崖缝,把它们撑在里面,心里默默祈祷了一遍,便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这种做法是古风镇的风俗。如果一个人走夜路,不小心碰上老也绕不出去的圈,便要用小树枝撑崖缝,表示对山神或是其他神灵的祭拜,保佑这个人平安回家。

结果是,山神也没能保佑我,我又回到了这条长长的平整的山路上。我呆立着,仰头看看头顶被黑黑的山峰轮廓分割成不规则的天空,它们泛着灰白色的暗光,周围静悄悄的,只听见一两声夜鸟的凄长的鸣叫声。

我仔细辨认着那夜里的山石和一簇一簇的灌木丛,以及在那些山顶上摇动的树木,心里忍不住惊慌起来,终于忍不住打开了我的小手电。按照镇里走夜路的风俗,晚上如果看得见路,就不需要打开手电,因为山里人恐怕这些东西会触怒山神。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走夜路,如果非走不可的话,大多数是男人,女人不走夜路,山里人认为女人阴气太重,走夜路容易撞鬼。

我可不信这些,很简单,我不是山里女人,我是个现代女性。再说,我夜夜梦见鬼友阿慧,对鬼魂异类不是那么害怕,潜意识都不恐惧,更别说我现在还清醒着。我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对着周围轻蔑的笑了笑,控制自己内心的慌乱,向前迈开了步子。

迈动步子的同时,我还是禁不住朝身后望了望。山里人很信神灵,走夜路的人不允许朝后左右的望,据说是人的两肩上有两盏无形的照明油灯,保护人不受邪恶鬼魂的侵害,如果人因为害怕禁不住的后望,便会吹灭了油灯,恶鬼就会在不远处等着你了。

其实在我身后并没有什么,我的胆子又大了一些,我扭过头,打算继续走。正在这时,我忽地发现前面有一个立着的黑影,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停下了脚步。想起中学里的一件事,某个晚上,大家上完晚自习,一同回家。走在前面的人突然看到有个人影趴在前面的路上,吓得他狂喊着“鬼呀,鬼呀”的一路跌爬着,其余的人也跟着跌爬着,哭嚷着,几个人都摔伤了。第二天天亮了去看,却发现是一棵树,卧在路旁,远远望去,好像一个人似的。唉!自己吓自己罢了。

所以,我也站住了,紧紧盯着这个黑影。

过了一会儿,这个黑影动了动,竟然向我径直走过来,我从他的身形判断,应该是个男人。

我大喝一声,“站住!”可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快步朝我走过来。情急之中,我举起手电筒照向他。

这不照还好,一照我大吃一惊,吓得我两腿发软,浑身打颤,双耳轰隆,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想跑却迈不动脚,想昏倒却直立着弯不了腰,只是眼睁睁的瞧着他向我走来。

这个黑影赫然就是已经被枪毙伏法的恶魔冯三,也就是李警官提及的数桩命案在身的崔子黑。

等到这个黑影在我面前站定,我终于鼓起勇气大叫,“冯三,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仰天大笑,笑得如此怪异,如此凄厉,笑声在夜里空旷的山野里回荡,可怖之极。

我厉声吼道,“不管你是冯三,还是崔子黑,我告诉你,你这个恶魔残害的冤魂就在我的左右,他们在保护着我,你休想动我一根汗毛!”

他停住了笑声,恶狠狠的说,声音沙哑而短促,“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说完,一把掐住了我的脖颈,死死的一点也没放松。我一边使劲挣扎,一边用手电去敲他的头,但是无济于事。

很快,我感觉我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头脑发晕,再也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枪响,尖利的子弹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那个恶魔闷哼一声,松开了我的脖颈。

我也无力的躺倒在山路上,昏了过去。

☆、飞来车祸

恍恍惚惚,我行走在一条深不可测的隧道里,周围是泛黄的鸀色壁纸,正在一层一层的脱落,不知哪里刮来一阵怪风,干裂而脆弱的壁纸便从墙壁上撕扯下来,随风飞舞,在昏黄的灯光下面,情景尤为诡异。

我后面跟着阿慧,她拖着长长的白色裙摆,但已失去了洁白的颜色,而被灯光渲染上了一层黄色,墙壁上的鸀色也投射在她的衣裙上,使得她的白色裙摆上黄鸀斑驳,湣鹛飧戳艘话悖液鋈幌氲搅烁垂藕突尘傻纳鳎褂性帜牙戳偾暗脑ふ住�

阿慧披散着头发,黑黑的一片,遮住了脸,遮住了眼,遮住了脖颈,遮住了肩头,她垂着头,垂着双手,佝偻着身子,静静的依靠在墙壁上。

很远很远,我竟然看清楚了她垂在腿上的双手,纤细而修长的指头,白皙而温润的肌肤,指甲闪着淡红的亮色。

我正想走过去,握住她的双手,忽地,又是一阵怪风刮过,它是如此强烈,如此狂猛,一下就吹迷了我的眼,吹歪了我的身体,我赶紧用手挡住了头。我从指缝中望出去,看到阿慧缓慢的抬起头来,长发在狂风中乱舞,她睁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嘴唇一张一翕,湣鹨嫠呶沂裁疵厥拢胰词鞘裁匆裁惶宄�

阿慧转过身去,瞟了一眼那隧道的尽头,她的衣裙在狂风里“簌簌”抖动,裙摆在不停的飞扬和翻动着,她抬起手来,手指头指向那个地方,然后指头便一节一节的变成黑色枯骨,身体也一部分一部分的化为成千上万的碎粒,好像被风化一般,随风而亡……

我惊讶的瞧着她指着的那个方向,心里忽然涌起了无尽的恐惧,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未知的东西从那个黑暗的角落里慢慢向我爬来,所到之处,灯光熄灭,壁纸泛黑,随风脱落,化为灰烬,像匕首一样追逐着我,隧道也在一段一段的变黑、崩塌、消失……

我扭头就跑,一路狂奔。

尽管我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劲儿,也没能跑过这恐怖的超强力的吞噬,它们渐渐的追赶上了我,我惊恐万状的目睹着地板慢慢的在我脚边腐朽、断裂、消亡,残渣断木纷纷坠下无底的深渊……

轮到我了,似乎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拉扯着我坠落,我看到那黑暗正以飞快的速度吞噬了我的脚踝、我的双腿,像瘟疫一样蔓延到了我的腰身……

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正伏在一个男人的背上,他背着我在崎岖的上路上狂奔,喘着粗粗的气。

我开始挣扎,双手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肩背。这个男人立即喊起来,“别打!是我!我是李警官!镇公安局的!”我一听,这才无力的瘫软在他的背上。

跑着跑着,我们终于看见了古风镇的灯光,在远远的地方隐隐约约的闪烁。我们心里一阵狂喜,李警官也加快了脚步。

我们离开了山路,跑上了乡村公路。李警官迈开大步跑着,开始有些吃力。我便要求下来走,他气喘吁吁的说不行,我坚持要下来,他拗不过我,于是半蹲着,把我放到地上。我脚一着地,根本没有力气,一个趔趄,软下身去。他惊得一把扶住我,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灯光射向我的眼睛,他的背部。

还没等我叫出“有人”的话语,这辆黑色的小轿车刹不住车,已经把李警官撞翻在地,我也连带着被撞出了一两米,我喉咙一甜,心里一急,又昏迷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个白色的世界里。白的墙壁,白的窗帘,白的桌椅,白的被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我吃了一惊,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想发出声音,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似的,发不了声。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头,有些轻微的疼痛,我艰难的翻了个身,想要坐起来。这时,我瞧见门打开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我一下就明白我在什么地方了。

我向她伸出了手,嘴里说着,“李警官呢?他怎么样了?”可是,护士没听出来我讲的是什么,便急忙转身向门口叫道,“江先生,她醒了!她醒了!”

一个男人答应着,出现在门口,却并没有走进来。他歪着头向病房里面瞧了瞧,然后对护士说,“醒来就好!”我眼睛昏花着,没看清楚是谁,却看见黑衣一角,又听得这人继续和护士说话,态度谦恭,声音柔和而迷人,“他们都没事了吧?好!好!一切医疗费用由我承担,你们尽量把他们治好!”

护士回答说,“江先生,这女的没什么问题,就是那男的,脊柱受伤了,大腿骨也折了!我们这小县城的医院恐怕……”

“这样吧,我马上联系最好的医院,把他送过去,对他进行全方位的治疗!呃,另外,请通知他们的家属,我会与他们商讨,尽快赔偿一笔费用给他们!好吧?”这个江先生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没有一点推脱责任的意思。说完这番话,他叮嘱了护士两句,便离开了。

我听了这些话,心一下子就从肚子里提到了嗓子眼,吸了一口气,很担心李警官,生怕他出什么事,我吃力的撑起身来,不顾浑身的疼痛,下了床,想要走出门去。那护士一见我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一惊,急忙扶住我,说,“姑娘,你要干什么?快回到病床上去!”

“我要去看他!”我微弱的发出声音。

“看谁呀?”护士不解的望着我,见我急起来,歪着头一想,便急着回答说,“看江先生吗?”

我恼怒的摇摇头,盯着她。

她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是要去看那个和你一起受伤的警察吧?”

我点点头。

她笑了笑,说,“姑娘,你放心,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脊柱和大腿骨受伤了,要好好治疗一下!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我不想再和她啰嗦,便恳求她扶我过去瞧瞧李警官,她爽快的答应了。一路上,就问我,“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啦?”“为什么那么黑的夜里还在公路上跑啊?”“小伙子很帅的啦,还是个警察,多好啊!”之类的有些搞笑且无聊的话。

护士搀扶着我走在医院的回廊上的时候,她很快就把话扯到了那个姓江的男人身上,一直不停的问我“认不认识江先生啊?”我使劲摇摇头。她就开始打开话匣子,说今早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江先生把我和李警官送到了县医院,我没什么大碍,李警官却不然,伤势有些严重,她话锋一转,说让我们别担心了,江先生很负责的,很有钱的,不会坐视不理的,一定会治好李警官的。

我问她,这位江先生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医院里。她一听,“呵呵呵”的笑着说,“他的车撞了你们,当然要把你们送过来啊!”我一听,心里忽地生起气来,下定决心,非得要见一见那个江先生。不管护士怎么劝说,我都要见一见他。

我心里想,这些有钱人,最不牢靠,现在他倒是嘴上说得好好的,万一到时候他一抹脚溜了,上哪儿找他去?那李警官可不要吃亏了。虽然他是警察,可以调查这个江先生,但是我还有好多好多疑团要和他说,包括那个死而复生的崔子黑。我又想起昨天晚上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差点被村医冯三,也就是崔子黑给下了毒手。我下意识的摸摸脖颈,那里还在隐隐作疼,应该不是梦境,要不是李警官及时赶到,我很有可能命丧黄泉了。那崔子黑到底是人是鬼?他怎么会在那条山路上等着我呢?李警官怎么知道我要出事?

这一切的一切,我越想越复杂,老是觉得蹊跷,心想如果李警官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那这个无头案子岂不是要耽搁很久了吗?

想着想着,我们已经快走到李警官的病房门口了,这时,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长发男人的背影,极高极瘦,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他吧?我故地重游时遇上的那个怪模怪样的男人?此时此刻,我竟然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我窘迫得忍不住咳嗽起来,涨红了脸,胸腔的心脏又开始“怦怦怦怦”直跳。

那个男人听到护士的大呼小叫声转过身来。

我赶紧别过身去,捂住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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