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惠临补充了句:“护送首长潜回五号地点!”
“是!护送首长潜回五号地点。”猫头鹰1号敬礼:“保证完成任务!”接着,他对另外3名年龄也有28、9岁的小组成员下令:“三号方案,执行!”
25分钟后,托马斯已经藏在1台带着帆布大蓬的卡车内向图拉市区内驶去。卡车驶出图拉飞机厂的厂区后不久,在车厢内陪伴托马斯的2名小组成员将身上的飞行服除下,露出里面的日本军装,接着又从卡车上的1个大箱子里取出3枝日本仿制的“中华1890式”步枪,和4把由中国生产俗称“盒子炮”的2号战斗手枪。其中1名组员使劲敲打了几下卡车驾驶室的后窗,窗户玻璃从里面被拉开,已经穿着日本中尉军装的猫头鹰1号从驾驶室内伸过手,接过1枝步枪和2把“盒子炮”,又接过2顶军帽和指挥刀。最后他冷漠地扫视了一眼卡车内的情况,又将窗户拉上。
金惠临趁着那2名护送组员又取出1面俄罗斯小国旗和1面日本小军旗往卡车顶部固定的时候,在嘈杂的卡车行驶声中,对着托马斯耳旁大声叫道:“部里面这些年可是培养了不少年轻专家!素质都满高的!”
一直坐在临时固定住的1只轮胎上发呆的托马斯没有搭话,虽然他知道这是老金没话找话的向自己示好。他用呆滞的眼光看着正在前头面无任何表情,忙碌着的2名猫头鹰小组成员,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就怀念起很多年前,护送自己前去兴都库什山脚下的那队战士:包括那个冲他发火的胡上尉,包括那些因为战友牺牲而默默流泪的士兵们……
3点多钟,40名早已在图拉市区边上等待多时的日本军人由土肥原大尉率领,接应到了这辆卡车。猫头鹰1号跳下车,大声用带有关西口音的日语向土肥原报告,然后又低声跟土肥原交流了几句。土肥原点点头,大声下令。4台由土肥原和其部下乘坐的卡车,将这台卡车排在第3位,5台卡车风驰电掣般地从图拉的大街上驶过,驶向图拉火车货运站方向。
因为托马斯不和自己说话,百无聊赖的金惠临只好扒在帆布蓬的最后面,通过帆布边缘的绳眼,看着车外掠过的街景,嘴里不停嘀咕着:[·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都这么多年了,图拉的变化真不大啊……建筑倒是更破旧了……市民们应该都躲起来了……吆呵!那帮刷标语的警察胳膊上带着是什么玩意啊?象是佛教的万字……不对,图案方向是反的……对了,好象是印度教的标志!嗯,设计这个标志的人设计元素搭配还算内行,图案感和色彩感还是不错的……你要不要来看一眼?嗯!”他转向托马斯。托马斯看了他一眼,冷淡地摇摇头。
车队开到维佳家所在住宅楼旁停下,很意外地看见在前面的楼门口,几名哥萨克士兵正持枪懒洋洋地站在那儿。从最前面土肥原那台车上跳下1名身穿西装的俄国男人,他向这栋楼大门口外的哨兵们走去。猫头鹰1号下车,和土肥原站在车队旁又私语了几句,然后走回这台车,爬上卡车后部,放回帆布盖帘后对着托马斯敬礼,小声说道:“首长,没想到这里会有俄国兵把守……那就只好等一下委屈您钻进这个大箱子里,我们会趁乱把您运进去……”
金惠临从箱底取出一面俄罗斯小国旗,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看上去很象近视眼镜的平光镜给自己戴上,最后给自己粘上一撮日本式的小胡子,笑着对发愣的托马斯说道:
“我先进去联络维佳,就说我是你的好朋友……等维佳同意配合后,我们就以进楼搜查暴乱头目为名,把你抬进去……故事从凌晨你被楼里的居民们赶出来开始:其实你和维佳没有离开,你们又翻窗户进去了,一直藏在他的家里……你和维佳之间有什么特别的联络信号没有?我得让他明白……”
托马斯神情疲惫地站起身,走到那个大箱子前,看着里面不大的空间发呆,听见金惠临这么问,他茫然地转过身来:
“联络信号?……就说李正波,新疆这两个词就好了……我不用现在就钻进去吧?”
“李正波,新疆……”金惠临重复了2遍,然后用同情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托马斯日趋发福的身躯,摇摇头:“我建议你还是现在就开始努力吧……这箱子我还是按照你几个月前的身材挑选的!”
10多分钟后,正当托马斯在2名行动专家的大力帮助下,刚刚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身躯勉强塞进箱子里时,金惠临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爬上卡车,对着正在木箱里痛苦挣扎的托马斯小声叫道:“妈……糟糕透顶!维佳一直没回来,家里只有她老婆……”
……
1917年1月7日下午4点,图拉火炮厂。
截止下午3点以前,大约有3000多名起义者决定离开。这些人放下武器,在其他起义者默默的注视下,按指定路线穿过一道道街垒,消失在对面哥萨克们的工事之后。3点之后,米哈伊尔开始下令让起义者手头的20毫米火炮和重机枪向天空上的飞机开火,没有1架飞机被击落,但政府军用来侦察的飞机被迫爬升到很高,并回避开了对空火力最猛烈的火炮厂厂区地带。于是,在对空火力的掩护下,在各个街道上施放烟雾的起义者开始进行兵力调整。
下午4点,一场简短热闹的婚礼在图拉火炮厂的办公大楼一楼大厅举办!白卫总队的警卫中队中队长,原热电车间技工亚力山大和他的女友,原工厂办公楼的清洁工丽达获得批准,在战斗间隙结婚,婚礼的主持人就是图拉革命武装力量总指挥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
大厅里,临时组成的小乐队演奏着《费加罗的婚礼》序曲,之前还有100多图拉师范大学生组成的合唱队演唱着《1812年序曲》的前奏合唱部分。被扣押的那帮工厂的总务人员被命令换上最正式的侍应制服,按照命令将厂里珍藏的美酒全部拿出来,用最华美的餐具端着美酒和面包、香肠向来宾――总共600多名起义者代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按照米哈伊尔总指挥在3点30分发布的特别命令:所有的食物储备都向起义者和防御圈中的群众尽数发放!所有的起义者都将为这个婚礼获得1杯酒,但任何人绝对不可以多饮,否则,按战场纪律处置!
刮干净胡子,头发梳得异常整齐的米哈伊尔换上一身没有任何标志的新军装,裤线笔直,右胳膊上整齐缠绕着4条编织精美的白色丝带,此前,他还特意让人把自己的皮靴擦得锃亮!当神采奕奕的他出现在刚铺设好的红地毯顶端的时候,立刻引起大厅里的一片赞叹声!
火炮厂的工人们大多数都知道亚力山大和丽达的悲惨爱情故事:丽达和亚力山大是一个村里的孤儿,青梅竹马。为了让丽达能有份工作好摆脱乡下亲戚的包办的买卖婚姻,亚力山大花光了自己10年的积蓄,外加借了高利贷去行贿厂里的管理人员。可怜的丽达去年从乡下一跑出来上班,就被好色的厂长大人看上,结果被霸占了整整半年!期间,亚力山大因为给厂长大人找麻烦,被厂里的警卫队抓去打了7回!丽达被厂长大人搞大了3次肚子,最后1次堕胎是2个月前才做的!姑娘被折磨的没了人样,厂长大人也腻了,这才容许姑娘自己去找男人。丽达出来后,先是找到亚力山大过了一夜,然后就要跳楼自杀!幸亏亚力山大告诉她:你死我也不会活!姑娘这才从楼顶上下来。
厂里以“破坏管理秩序”的名义要开除他俩,多亏了热电车间的主任给厂长说情:亚力山大的机械修理技术特别好,眼下很难找到能替代他的人,这才只开除了丽达。丽达搬到亚力山大在厂子后面租的小房子里住时,哭了整整3天,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从来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亚力山大第4天把姑娘哄睡了后,找到厂里当时马克洛夫手下的1名社民党党员,主动要求参加起义。这2天的战斗里,亚力山大的表现很优秀,被大伙公推为警卫中队的中队长。眼看着决战就要开始,上午10点多,负责厂区核心地带防卫布置的亚力山大托人向米哈伊尔交上了自己的结婚请求,请求总指挥给他10分钟的时间,让他能跟丽达办个简单的婚礼。
听了这个爱情故事的米哈伊尔即刻就在亚力山大的结婚申请书上签了名,还特意安排将这个简单婚礼办得让起义者地盘上所有的人都知道。
此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对新人,在问完该问的问题,大声的唱出新郎新娘的全名后,米哈伊尔高高端起手中的酒杯,大声说道:
“……现在,以纯洁的爱情的名义,祝福你们成为一对夫妻!”
在场的人们全部端起酒杯,大声的叫起来:“苦啊!”
在这片叫喊声中,亚力山大弯下腰去亲吻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泪光的新娘。
米哈伊尔一口气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潇洒地将玻璃酒杯按照习俗往脚下一摔,带头又一次大声叫道:
“苦啊!”
“苦啊!”大厅里传来一片摔酒杯和大喊的声音。
新郎又一次将自己的嘴向着新娘颤抖的双唇吻去……
婚礼很快就结束了。一干乐师和总务人员一起向米哈伊尔鞠躬告别:按照事先的约定,在婚礼之后,这些被扣押的人都可以离开起义者的地盘了。米哈伊尔文质彬彬地点头向这些人回礼告别,然后微笑着安排专人护送这些人离去,接着便挥舞着胳膊喊道:
“大伙不能就这样饶了新郎新娘!走啊!跟我去折腾他们!”
大厅里的起义者们有不少哄笑着跟随米哈伊尔冲向楼梯,去向刚刚上楼的那对新人发起新的幸福攻击。乐师们和总务人员们低着头从人流中横向穿过,惶恐不安地跑出了办公大楼。师范学院的大学生们继续大声演唱着《1812年序曲》的合唱部分,训练有素的浑厚歌声传出去很远……
10分钟后,米哈伊尔神情严肃地在大厅里当着400多人的队列,面向亚力山大命令道:
“……一切都要严格按照作战计划执行!恐惧和冲动是战士最大的忌讳!明白了?”
亚力山大向米哈伊尔敬了个认真,但却不标准的军礼:“总指挥同志,请您放心!我一定坚守大楼,决不恐惧和冲动!”
米哈伊尔大声说道:“还要保证不断以我的名义,在规定时间向各部队下达命令!”
2名米哈伊尔的助手手中拿着的作战计划站在旁边,这是今天上午米哈伊尔用了1个小时口述,由2名助手速记完成的绝密作战计划,下午米哈伊尔又用30分钟对计划做了补充。
看了眼拿在那2名助手手中的作战计划,亚力山大大声重复道:“保证以您的名义,在规定时间内向各部队下达命令!”
米哈伊尔接着又大声命令道:“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我发出规定信号前,任何人不得进入或离开这座大楼!违者立即枪决!”
亚力山大这次没有去看背后已经默默封锁了大楼楼门,将重机枪和火炮安放在指定位置上的大学生和自己手下的战士们,他只是瞪大了眼睛,大声说:“在您发出规定信号前,任何人出入这座大楼,立即枪决!”
米哈伊尔满意地点点头,温和地笑起来:“很好……你最后一个任务是把那位向导先生给我带过来,然后再去跟新娘子说5分钟的私房话。”
亚力山大愣住了,摸了摸脑袋:“总指挥同志,你刚才说得哪个是命令?陪新娘子说话应该不算吧?我们……”
米哈伊尔严肃地说:“以上内容都是命令!立刻执行!”
亚力山大只好怏怏地带着几个手下上楼去了。等他一消失在楼梯上,米哈伊尔就大笑起来,笑得乐不可支。所有在场的人这才都明白过来:总指挥是在戏弄新郎倌!于是都大声地、舒畅地欢笑起来……
维郝利·莫尔恰林·别丁斯基觉得自己这1年多的运气真是糟糕透顶了!
这位出生于图拉没落贵族家族的私生子本来运气还算可以:他的这个别丁斯基家族虽然已经没落,但毕竟是凯瑟琳女王时期建设图拉的功臣之后,其家族历史上是有过2任图拉市长,3任图拉市杜马议长,5任图拉城建主管的!毫不客气的讲,对于图拉的城市建设,在贵族圈子里,没有哪个家族比这个曾经精通城市建设的家族更有发言权了!
可惜,这些都已经成为历史:自从1896年维郝利·莫尔恰林的父亲因为收受意大利商人的贿赂,购买劣质建筑设备的事情被剥夺贵族头衔并死于流放途中后,别丁斯基家族就灰溜溜的离开了这个曾经由他们祖先主持设计建造的城市。维郝利·莫尔恰林正好是在1895年才被自己的父亲承认身份,刚开始合法使用别丁斯基这个祖姓的。家族的人全跑了,他这个才19岁的、可怜的私生子被抛弃在这里!幸亏做女演员的母亲生前漂亮的容貌被他继承,22岁那年,图拉国立医院院长的丑女儿看中了他,维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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