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绿柳居出来后七绪并没急着回去,来到京都这么些日子似乎还没曾好好逛过呢,特别是与莳花馆齐名的销魂窟,七绪倒不是来这地方赏花赏美女的,她的目光始终没从大堂内那个笑得最大声的人面上移开过,看那人左拥右抱的好生得意啊。
闵海的行踪早就有小影子跟她汇报过了,她柳七绪偏偏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刚才一直也没吃什么东西突然又觉得肚子饿了,恰在这时被人一把拽进了销魂窟对面的一家小面摊,回头一看那不是秋少南吗,这家伙怎么在这,秋少南做主要了两碗馄饨面:“丫头有什么活动吗,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回家的,怎么样等下我们要怎么做,快说快说。”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兴奋。”
。 第二十五章 预备恶人
夜已深,但销魂窟依旧是歌舞升平,西边厢房里忽而爆发出一声大叫,众人倒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掩着嘴轻轻一笑,良宵苦短这位爷还真是卖力。但又有谁能想到,那桃色满溢的房间内正在上演的是绝对的暴力事件,本是来寻快活的闵海怎么也不会想到正醉倒在温柔乡里时,会被突如其来窜出来的几人扁成了猪头,因为脸被打肿说起话来也变得含糊不清,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祖上是什么人吗?
“看清楚了,是我柳七绪打了你,打的就是你,管你祖上是谁,祖上若是看到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夜夜沉迷酒色,搞不好会爬出来找你的。”末了七绪还补了一脚,在衙门口放下的狠话终是没能变成事实,说到杀人,七绪还是没那个勇气从销魂窟的后门溜出来时,七绪又见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来人将马车的门帘掀起:“小姐,该回家了。”青寒一面恭敬的将七绪请上马车,一面朝秋少南的方向望了望,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道别,秋少南一人傻乎乎的冲着七绪的马车挥挥手,待马车行远后自嘲的笑了笑。
这是继上回的黑拳事件后的第二回,加之闵家在朝中的关系以及上头那位太妃娘娘的光环照耀,此事反响很大但苦于是发生在青楼,即便是闵家的人也不好意思太过张扬,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善罢甘休,毕竟闵海可是家中的嫡系血脉。这一天在柳易的轿子后头还有一顶小小的轿子,因为昨夜睡得太晚是以轿子里的人依旧昏昏沉沉地,一大早宫里就来了人说是皇上要召见柳家小姐。
柳易往明光殿去。而七绪这边早有内侍来引路,虽然对皇宫的路并不熟悉,但她也知道这条路并不是通向西暖阁的。小意地往那位引路的内侍手中塞了几张票子:“敢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那位内侍显然是个识趣地人,迅速的将票子收入袖中。笑眯眯的说道:“太妃娘娘有命,差了小人先将柳小姐迎了过去,柳小姐不必惊慌,太妃娘娘是个很随和的人若是娘娘有什么问的,小姐照实回答就是。小人就送到这了,柳小姐就自行进去吧。”
太妃娘娘地召见?那天在饭桌上好像听秋少南提起过,那个大胡子好像就是太妃娘娘的表哥,难道这回是来兴师问罪的,大事不妙啊在宫里头人生地不熟的,想来也没什么牛逼人会出来英雄救美,又不认识路一会就算要跑都不知往哪里跑,难道是天要亡我。
“想什么这么出神,还不赶紧给娘娘请安。”一名年纪稍长的嬷嬷小声提醒到。七绪这才幡然醒悟给座上那位太妃娘娘行了大礼,太妃又差了人搀了她起来,虽然被尊为太妃事实上她看起来还很年轻。年纪轻轻却是一脸的阅尽沧桑,一如宫门深似海。呵这些衣着光鲜的女人们啊。但与上回被贤太妃召见不同。给这位娘娘行礼时七绪心底并未泛出一丁点的抗拒。
“真是个秀气的孩子啊,见过了人还怎么会去相信外头那些谣传呢。嬷嬷你说呢?”
“娘娘说得极是,以讹传讹地话的确是不能相信啊,看这孩子文文弱弱的又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呢。”那边两个女人像是在嘀嘀咕咕地完全晾开了她,七绪也在心里琢磨本以为闵太妃定是来为她那位表哥讨个说法的,就算能全身而退也指不定是遍体鳞伤,没想到对方竟然被她天真无邪地外表所蒙蔽,于是七绪面上更是装出一副温柔娴静地模样,这要是叫秋少南他们见了指不定怎么鄙视她呢。
随后闵太妃只是拉着七绪说了些闲话,事实上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聊的也时常冷场,每每这时候七绪总会翻几个前世听来地笑话道于太妃,虽然在前世已经是很过时的笑话,但这位娘娘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他们之间绝口不提闵海那件事,面上看来是相谈甚欢,直至皇帝那边的人到来。
“嬷嬷你怎么看?”
“像,太像了,说不准就是那女人的血脉。”
“我也这么看,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对她这般客气,海哥哥的账。
七绪原本就对小朱莫名其妙的召见有些纳闷,难道又是来给闵海讨说法的?七绪是被这个召那个召的弄烦了,决定对下一个问起此事的人直接就招了,没错就是我干的你们看着办吧,爱咋咋滴。是以当西暖阁的众人退出去后,七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甩出句话来:没错就是我。
“阿七你在说什么啊?今日找了你来是想你给朕出出主意。”
“咩事,说吧。”七绪敛起一脸尴尬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给你出主意有什么好处吗,你知道的我很忙的。”
“是关于选秀的事,册子已经先递上来了,朕想让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着痕迹的去掉某个人的名字,当然还要不掀起什么风波来,你知道的将军府与我皇家有着理不清的联系,但朕不忍心看月心进宫来,宫里是个什么样的朕比谁都清楚,更何况朕对月心一直都是以兄妹之礼相待,对朕来说月心只是个很好的妹妹。。。所以朕希望你能帮朕去说道说道,看月心能不能自己退出。”
小朱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哪里是来跟她讨主意的,分明心里早就有了主张,但这种事是很得罪人的,更何况在很早钱就已经清楚了月心的想法,那孩子明知道宫里会是如何的生活,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留在某人身边,如果叫她知道了某人竟然只把她当成了妹妹。。。这话要如何说出口呢。但如果现在就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月心会不会死心会不会就此放弃,如果现在就放弃了那她还是自由的鸟儿,实在不愿意在她的面上会看到如同闵太妃一样的神情,她的爱恋又能够持续多久,她又有多少勇气去与那些女人们战斗,那就让自己做一回恶人吧,月心啊要幸福。
。 第二十六章 走火入魔
闵家的事并没有闹得太大,这倒是出乎七绪的意料,原本都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最后她将这些都归功于小朱有求于他,所以无论怎样总是会把事情压下去,但想到小朱拜托的那件事,七绪也忍不住皱眉,月心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话要怎么开口呢。
尚且没想好怎么开口,那头已经听到明朗的笑声:“柳姐姐今日兴致不错啊,我们也难得没有像这样出来泛舟了,爷给妞笑一个。”月心上得船来就是对秋少南一顿调侃,她看起来心情不错,不然照着以往的惯例这两人之间必定是要先吵上一架的。拉着秋少南来纯粹是七绪为了壮胆,见月心到来他反而坐得更远了些,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月心最近在忙什么呢,听你大哥说最近你这丫头总是神神秘秘的粘着魏姑姑。”那魏姑姑是将军府里的管事姑姑,听说曾经是在宫里伺候过的,月心这时候拉着魏姑姑神神秘秘的还能为了什么,秋少南虽然是等着看好戏,但这两人扭扭捏捏下去要到什么时候。
“月心难道觉得像现在这样不好吗,你这样的性格怎么去和那些人争,当你深陷苦难那个人会来救你吗?水晶宫啊难道不是牢笼吗,他不可能只属于你一个人,你已经有要和那许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的准备了吗?”
“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很寻常的事吗,即使是爹爹也有好几个小妾,如果我只是恪守本分谁说就一定避不开那些风雨,只要能离得他更近些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柳姐姐有喜欢过什么人吗。能了解月心的心情吗,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我都想去到他身边,不管前头是不是狂风暴雨。”七绪微微一愣。男人三妻四妾在古代女子地眼中的确是件很寻常的事,即使月心看上去是那么地与众不同。但骨子里还是个封建女性,事实上这样勇往直前的爱作为姐妹难道不应该鼎力支持吗,可是明明已经能看到结局为什么还要做这样无畏地牺牲。
七绪搂过月心的肩:“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很多事不是你息事宁人别人就肯善罢甘休的,月心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李月心一把推开七绪。本就是条小舟七绪被这么一推重心后移,没扶稳噗通一声往水里栽了下去,然而月心面上地惊恐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继而仰着头俯看落水的七绪笑道:“难道你的想法就不天真吗,我看是你自己想住进那所水晶宫去吧,不要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整日往宫里跑是个什么意思,还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出一副都是为我好的样子,真叫人恶心。将军府出来的女人世代都是进宫或为后或为妃,有本事的话你也不妨来与我争一争。”
怎么会是这样收场。落水的刹那月心那张狰狞地面孔分外的刺眼,那些话语真的是从月心口里面说出来地吗?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月心的嘴一张一合地。快要不能呼吸了,如果上帝问我最遗憾地是什么事。我一定会回答人世间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没有学会游泳。不然我也不用来见上帝您老人家了。
纵然手脚因为条件反射而胡乱地在水中扑腾,依旧抵不住下沉的趋势。终于连意识也渐渐淡了,刹那间的恐惧也消失殆尽,但再睁眼时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张软软的大床上,以至于不得不怀疑刚才发生的那一切是不是梦,月心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不过一场噩梦。
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秋少南,虽然已经换了干衣服,但湿漉漉的长发似乎还在滴水:“阿南,我是在做梦吗?”
“是啊,梦开始了又结束了,拜我所赐你不用去见佛祖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真没想到无所不能的柳家大小姐竟然是只旱鸭子。”秋少南笑得很大声,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令人反感,只是觉得很冷七绪又蜷紧了被子,阿南说梦开始了又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还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这个样子回去一定会吓坏老爹的,老爷子生起气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阿南想得很周到呢,房间里一人裹紧着辈子靠在床上,一人轻拭着沾湿的长发,气氛有些古怪:“喂,月心那丫头是走火入魔了,她说的那些话不要放在心上,路怎么走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日后哭到没有眼泪也是她的事。”
月心也许是真的走火入魔了吧,但七绪也忍不住想问自己这辈子有没有喜欢过谁,固步自封却偏偏希望有人能了解这样的一个她,然而在这时代真的有人能够体会到她的悲哀吗,除了画中的那个女子,她是这么的孤单:“阿南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笨蛋,都叫你不要把那丫头的话放在心上了。喜欢什么人吗,有啊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呢,她是个很温柔得像水一样的女人,虽然长相并不出众却叫人感到莫名的亲切,好像无论怎样的心都会变得柔和起来,她淡薄得像高原上的湖泊,即使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丈夫,抢走了她应有的位置,她还能够保有那样的神情,即使现在她在很远的地方,那一颦一笑也永远刻在我心里。”秋少南在说着这些的时候目光变得异常的温柔,眼光却时不时的望向院子外头的那张秋千。
“什么样的人竟被你说的好似只应天上有地上无的,是莳花馆的姑娘吗?”
“我真是笨蛋,干嘛和你说这些。”
七绪忽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低声道:“对不起,我失言了。”原来在阿南的心底还有这样柔软的地方,那张秋千这所园子,不都是为了回忆某人才修建的吗,即使已经不在世上仍旧被深深怀念着,这也算是幸福的吧。阿南的心又承受着怎样的压力,这样不被世人接受的爱恋,甚至不能让对方知晓的爱恋。
。 第二十七章 逆贼
那个在沙洲城内呼风唤雨的朱爷,那个只会温柔笑着的小白,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少年郎,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小白,最近小白也很少参加他们的聚会,今日却难得独独约了七绪出来喝茶,这间茶楼位于朝天门附近,环境很嘈杂看起来多半是些小老百姓的聚集地,按说像小白那种身份的人是不会来这种地方喝茶的。。
七绪也有留意到小白的目光时不时的也往朝天门的方向望去,像是在等什么人出来,直至从宫门里走出个身形疲惫的中年人,神情很淡定仿佛一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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