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挑选掌管宗庙祭祀礼仪的左林之女给胡亥为妻,希望一位贤良端庄,深知礼仪的女子能够改变胡亥的性格。加上胡亥是众位皇子中最小的一个,也就没有必要让他发展势力,这才定了这门并不显赫的亲家。胡亥生性喜爱玩闹,对自己的这位结发之妻并不喜欢,除去新婚时还新鲜了几天外,便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了,登基之后,更是扔给她一个皇后的虚名,自己跑到阿房宫享乐去了。
这时,听到张启的这番解释,皇后虽然疑心未退,却不敢再纠缠下去,急忙忍住快要无法控制的眼泪,向张启勉强道:“皇上说的,臣妾虽然觉得惊异,却相信陛下不会骗臣妾,若是皇上当真想要铲除奸佞,为了大秦,为了陛下臣妾一定追随陛下,便是一死也心甘情愿!”
第一卷 乱世风云 第十五章 展开联络
张启勉强控制住纷乱的心绪点头道:“皇后帮朕在咸阳秘密联络诸侯宗室,朕也才好安心返回阿房宫,继续掩人耳目。”
皇后闻言秀眸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起身来到榻边的一个黑漆描金的柜子前,轻轻地捧出一套黑色的便袍来,正适合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穿戴。
迎着张启的目光,竟羞涩的仿佛未嫁的少女一般,满脸通红地将手中的袍服捧到张启面前,没有了一丝刚刚那种狡黠威严,吱吱唔唔地不敢看张启:“陛下,这是臣妾亲手为陛下缝制的便袍,陛下若是不嫌……”
张启轻叹一声,忙接过袍服,这才发觉针脚细密匀称,竟比自己身上宫廷绣房做的还下心血,可见皇后的一片苦心。不由心中一动,想到这皇后正是妙龄,独守空闺,深宫寂寞,虽然身为皇后却连普通嫔妃都不如,心中不由大感痛惜。
想到这些,真挚地接过那件便袍,当下便穿在身上,向皇后欣然道:“皇后的新衣果然不错,朕穿着果然比宫里的衣服合身。”
皇后本来担心张启忌讳自己刚刚对他起疑,心中忐忑不安,正怕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空费了自己的一片苦心,却没有想到张启不但不怒,反而赞许,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正要在询问张强说的那个奇梦。只听张启有些歉意地道:“朕虽然决心处置奸佞,但是一切尚在谋划之中,对皇后的冷淡只怕还要在外人面前继续装下去,只怕皇后出面人家未必相信,朕为皇后留下血书一封,这大秦的咸阳就交给皇后了!”
说毕,四下张望了一眼,想了想,这才拔出身上的佩剑,划破手指,在白色的中衣上重重地写到:“胡亥血书”四个他已经琢磨了整整数天的秦篆,自己空手来到这时代,不要说那些大显身手的本事,便是这些看上去极其复杂的秦篆,便使他这个警官大学的毕业生成了彻头彻尾的文盲。这四个字寓意极深,应用之处几多,所以分别向四个识字的小内监学会后,便极下了一番功夫练习,这时写起来倒也有点模样,粗粗看去虽然大大不同与胡亥以往的笔迹,但是看到之人都觉既是血书,写时自然无法和平日相比,倒也足堪证明。
郑重地交给皇后道:“奸佞未除之前,朕今后可能无法再回咸阳,若是朕当真发生什么意外,你尽可想办法逃离咸阳,你并不受宠,那些奸贼恐怕不会打你的注意。”
说毕,小心地盯着皇后,心想:只要皇后相信自己,加上这血书,给予外戚一定的权利,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发展一定的势力,等到自己铲除赵高之后,再回头收拾根基未稳的外戚便不是问题。先给他们一点好处,加上与自己的厉害关系,应该可以把外戚死死地捆在自己周围,毕竟自己的利益和他们外戚是息息相关的
皇后看到张启居然把咸阳完全交给自己,心中的感动早已非比寻常,看到张启递过来的斑斑血书,只觉心如刀割,如果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皇帝怎会轻易写下血书?想到这里,只觉浑身无力,冷汗几乎湿透了并不单薄的深衣。看到这一向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皇帝,在这危亡时刻才想起自己,又不觉生起几分恨意。但是转念想到若是皇帝有个闪失,自己不要说是性命,便是自己身后的家族也无法幸免,没有了这个让自己又恨又爱的丈夫,自己还算是什么呢?自己与皇帝本就是一体啊!
看到皇后娇躯微颤,秀眸之中泪光闪闪,脸色阴晴不定,张启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如果无法把皇后这股外戚势力拉到自己这边,那就真的要等着三年之后被赵高利刃穿心而死吗?
想到这里,军人那种不甘服输的硬朗重新恢复了过来,这几天处心积虑地扮演昏君,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如果不行,那就只好想办法把赵高诱入宫中,再命令禁军包围宫禁,来个瓮中捉鳖的斩首行动,虽然冒险,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看到张启沉默无语,皇后左芫以为他担心政局,不由郑重地把血书收入怀中,这才低低地道:“臣妾与皇上乃是结发夫妻,臣妾便是万死,也要助夫君一臂之力!”
“夫君?!”张启被这温馨的称呼惊的微微一怔,急忙向皇后望去,皇后这时满脸决然之色,坚定之中还微微地透着一抹异样的温柔。看着那抹异样的温柔,张启顿时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感动。“夫君”这民间夫妻的称呼在这一刻显得那样的动人,深深地震撼着两颗在权力的漩涡中早已冰冷的心灵。
张启虽然并不十分明白这种称呼饱含的异样的感情,但是也明白这时的左芫已经把自己看成了真正的可以相互依赖扶持的丈夫,而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想到这里,心底深处情不自禁地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温暖。
看到皇后左芫微微低垂着头,显得格外羞涩的样子,张启微微一叹,低声道:“你先回去吧,我们暂时还要装作是老样子,这宫中耳目众多,还是小心一些。”
皇后失望地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陛下,称呼臣妾芫儿便好……”
张启心中一动,回头向左芫望去,只见她娇嫩白皙的面容上淡淡地染上了一抹红晕,在大殿的朦胧阴影中显得分外诱人。张启只觉一团烈火自小腹升起,躁动不安地在体内乱窜。
苦笑一声,走到大殿的门口,看着站在殿外肃立的禁卫,深吸了一口凉气,让凉风轻轻吹拂着有些滚烫的脸颊,被欲火冲的有些昏沉的头脑登时清醒了过来。回头看到左芫遥遥地跟在自己身后,神色坚定地望着自己缓缓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张启回身两步并作一步地冲到左芫面前,揽住左芫的纤腰,对准那娇嫩的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左芫整日幽居深宫,加上五年来深闺寂寞,几乎从未与男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即便是亲人也碍于自己一国皇后的威仪,交谈几句都不敢逾越。这时被张启温柔的的深吻惊得娇躯一阵颤抖,张启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用男性的怀抱安慰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娇躯。大概是被张启那并不宽厚,却异常温暖的胸膛打动,怀里的娇躯渐渐放松了下来。
这时的左芫俏脸红的宛似熟透了的水蜜桃,几乎快要滴出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凝望着微微有些兴奋的张启。
张启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怀抱,低低地在左芫的耳边低声道:“赵高伏诛之日,便是你我重温洞房之时,芫儿放心,这次朕已经大彻大悟,绝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
左芫浑身一震,颤声道:“夫君放心,芫儿一定替你守住咸阳,若是当真不成,我们既是夫妻不求同生便求共死,若大秦真的如陛下所言,臣妾一定追随陛下,无论何地。”
张启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皇后,那着种看似柔弱的坚强,情不自禁地想到温柔驯服的丽姬和美艳惊人的赵嫣,令他感到一阵阵说不出的力量充斥在自己体内。既然已经注定她是自己的妻子,为了那血腥的一幕不再上演,自己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挽回危局。
这时,只听左芫低声道:“陛下,芫儿这便退下了,免得别人生疑,请陛下明日安心返回咸阳,城中的诸侯便有芫儿前去联络,无论牺牲多大,我都会做到,陛下尽管放心!”
张启闻言猛地一惊,生恐她不计后果蛮干一通,急忙低声道:“芫儿,你尽力便好,朕还有其他方法,若是你这里当真没有办法也不碍事。”
左芫闻言抬手轻轻地拂了拂张启新换的便袍上刚刚落下的灰尘,微微笑道:“陛下放心,臣妾自然知道,陛下好好休息,臣妾这便退下了。”
说毕,抱起张启刚刚换下的外袍,恋恋不舍地向内殿深处的后门退去,直到袅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殿的阴影中。
第一卷 乱世风云 第十六章 大将章邯
三天后,没等张启张口,赵高便带了天子车驾来接张启回宫,大概也是担心张启接触其他咸阳中的宗室贵族。张启一切尽托付给皇后,虽然不乐观,但是总好过无。为了稳住赵高,也就大大方方地自咸阳返回了渭水对岸的阿房宫。
甫回宫中便觉气氛微微有些不同于往日,经过阿房宫正门时便看到不少官员聚集在宫门外,低声地议论这什么,神色显得异常焦虑而慌乱。看到张启车驾远远地驰来,一名身穿黑色深衣的青年官员竟不顾飞驰的白马,闪身冲到车驾前,跪倒在尘埃中痛呼道:“陛下,陛下,臣冒死进谏。天下盗匪无数,流寇四起,若陛下再沉溺酒色,大秦天下危矣!”
同张启一起乘坐在车中的赵高冷哼道:“赵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惊驾,来人,给我拿下!”
他话音刚落,两边的禁卫便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便要将赵良捆起来。赵良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扬声道:“陛下,天下盗匪横生,大秦岌岌可危,陛下怎可沉溺与玩乐而置天下于不顾?陛下,先皇创业不易,陛下守成更难,求陛下……”
话还没有说完,赵高已经勃然大怒,厉声道:“天下哪有盗匪,分明是你危言耸听欺瞒皇帝!阻挡天子车驾,妄图谋刺,来呀,给我拿下!”
赵良挣扎着怒骂道:“赵高,你这个阉贼,先帝待你不薄,你却篡改诏令,毁我大秦五百年基业,你这个畜生!”
他越骂越怒,一张黑黝黝的脸庞涨的通红,颌下的胡须一根根地倒竖起来,宛似钢针一般。两边的禁卫听他越骂越难听,吓得不待吩咐冲上去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扔在车驾前,等着赵高的发落。
赵高得意地冷哼一声,狠狠地盯着那些拦在车驾前的官员,阴恻恻地道:“赵良身为谏议大夫,不专心国事,却妖言惑众,惊扰天子车驾,其罪当诛,来人,给我乱棍打死!”
禁卫们望了一眼车中的张启,齐声答应一声,几个手持棍棒的禁卫便上来将赵良死死按在地上,抡起棍棒就要向赵良身上落去。
只听一个声音忽然高呼道:“陛下,赵大夫年少轻狂,语不择言,还望陛下看在赵大人一心为国的份上开恩赦免!”
张启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不怕死的人为那找大夫求情,不禁十分意外,急忙放眼望去,只见一名青年将领大约三十岁上下,虎体猿臂,高大威猛。身穿大红色战袍,腰扣软甲,头戴牛皮束发冠,脸色微黄,双眉稀疏,双眼黑白分明,看上去颇不舒服,有些显得粗苯的鼻子下,一张大口给貌不惊人的脸孔添了几分煞气,颌下的连鬓短须更给人感到几分凛然正义之气。
张启本来就对赵良敢于和赵高正面冲突颇为佩服,这时听到这武将为赵良求情,不由暗暗高兴,却依旧不动声色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忘议律法,不怕朕连你也一同拿下?!”
那武将闻言并不惊慌,上前一步,诚恳地抱拳道:“陛下乃是深得先皇信任之人,自然是有道明君,是天下之主,怎会和臣子一般见识,何况赵大夫这样年少无知,却一心为国的臣子?”
看到这人居然知道曲谏,心中一动,普通文官能够做到曲谏尚且不易,这样的武将居然也懂迂回之策,必然是深知兵法且不拘于一格的大将之材,而且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是赵高一党,当然也不能保证不是李斯的人,但是无论如何,这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仗义执言就很不容易了。
心中虽然极为赞赏这人,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只是淡淡地点头道:“你是什么人,现任何职?”
那将军闻言恭敬地道:“臣少府章邯,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旁边的赵高这时似乎看出了张启的用意,急忙冷哼一声道:“陛下,赵大夫惊扰天子车驾,章邯身为少府却没有及时护驾,实在罪无可恕!”
张启闻言微微一笑,故作兴奋地道:“将军想必身怀绝技,来来来,随朕进宫,朕要你好好给朕表演一套剑气舞,那可有趣至极。”
说毕,也不去理会旁边的赵高,心不在焉地吩咐那些禁卫道:“把这小子先关起来,等下交给上将军处置,朕要回宫观赏将军的剑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