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衡斋一阵的尴尬,忙对女儿说道:“阿斯茹,不要这么没有家教理法,快给你雨轩哥哥道歉,不可失了礼数。你这位哥哥可不是一般人,就是草原上的雄鹰都比不过他的勇猛,你叫声哥哥是你的福份。”
@网@一听父亲这么说话,阿斯茹脾气更大了,从小无论是父兄还是母亲从来就没有人对自己说过重话,今天却因为一个外人被训斥了,心里的委屈就别提了。一跺脚,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卧房。
乐亭连忙出来打个圆场:“舍妹自小娇生惯养,不知礼仪,贤弟不要见怪。”周雨轩连说不敢不敢。乐亭父子对周雨轩也算是仰慕已久,毕竟,凭借一己之力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开创了如今的局面,实在是让人佩服。周雨轩对这位日后的贡王更是敬仰,宾主都是神交已久,言谈甚欢。周雨轩又献上自己带来的礼单,别的东西也就罢了,这一百条快枪可算是雪中送炭了。
清朝自立国开始,对蒙族便严加提防,将蒙人分为49旗,分散蒙人的力量,平时只能呆在自己的辖地,严禁离开。还颁布了严酷的减丁令,就是蒙人部落的男丁超过一定的数目,就要把多出来的人口自己杀掉。至于火器,更是严禁流入,于是渐渐地武道废驰,到了今天,几百号马匪就敢明目张胆地攻城掠县。虽然现在各种禁制不是那么严格了,但这一百条枪也是一份厚礼,而且是喀喇沁王爷最需要的礼物。礼多人不怪,更何况这礼送到了恰处,周雨轩又趁热打铁提出让自己的警卫连手把手的教导王府的卫队,尽早掌握这些先进武器,更让老王爷觉得这个新认下的贤侄处处为自己着想,和自己真是一家人。于是大摆家宴,请出了几位福晋让周雨轩见礼,一时间其乐融融。
阿斯茹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自己的娘是礼亲王的妹妹,嫂子是肃亲王(就是维新变法中被慈禧砍了的那个)的妹妹,皇亲国戚一大堆,亲王、贝勒、贝子的表兄表弟多到数不清。可这些个八旗子弟里没一个好东西,年纪轻轻家里侍妾、相公养了一堆不说,天天提笼架鸟,流连青楼妓坊。打小开始,这些色迷迷看着自己的家伙们就不断向老王爷求亲。幸好老王爷年近五十才有的这个女儿,自然奉如掌上明珠,打小就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自己说什么都不嫁,这才断了这些人的心思。小丫头也到了怀春的年纪,自己的“塔布囊”应该是高大英俊、威武雄壮的蒙族巴特尔,是千百万人中的英雄,而不是这些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的家伙们。
可今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汉人,就和那些表兄表弟一样盯着自己看,虽然眼睛里少了那种猥亵的光芒可也让人觉得不舒服。怎么说也是个格格啊,要搁在从前,敢这么看就是砍头的罪过。走着瞧吧,总有一天让你知道本格格的厉害。
晚宴过后,周雨轩就提出要告辞,老王爷和乐亭再三挽留,乐亭说什么都不让自己这个新认下的弟弟走,非要秉烛夜谈、抵足而眠。于是在书房,三人又开始天南地北闲聊起来。阿斯茹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依偎在老王爷身边,目光炯炯地看着周雨轩。
大家又聊到了周雨轩在建昌歼灭三百马贼的事情,周雨轩就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老王爷也是武人出身,听出了门道,连赞周雨轩指挥若定、练兵有方。
阿斯茹突然插嘴说:“能赶走饿狼的算不得好猎手,只有擒得猛虎的才是草原上的巴特尔。”
乐亭反驳说:“剿灭三百马匪也许是小事,可轩弟年方十五,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就领了一千人马,全歼了朝鲜过来的一万多土匪,轩弟可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巴特尔。”
又看了看周雨轩笑道:“你这一仗的威名都传到了草原,都说这位少年英雄,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什么豹头环眼,大喝一声犹如霹雷一般,当时就吓破了那些高丽人的苦胆,纷纷跪地求饶,你这位总瓢把子使了个仙法,请了无数的天兵天将,一下就把土匪都收拾了。”
周雨轩苦笑着说:“你前面说的是张飞,后面是张天师,都不是我。”几个人忍俊不禁,哄堂大笑。周雨轩又把和高丽棒子那一仗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阿斯茹撇撇嘴说:“原来只有两千人而已,不像谣传的一万多人嘛。”老王爷沉吟了一下,对周雨轩说到:“贤侄领兵打仗颇有章法,却一直混迹于草莽,甘愿做个小小的团练,一身的本事岂不是埋没了?老夫在朝廷中颇认识几个人物,可保举贤侄佐领一军,为国效力。”
周雨轩沉吟了一下,幽幽吟道:“鸾鸟凤凰,日以远兮。燕雀乌鹊,朝堂坛兮。露申辛夷,死林薄兮。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兮。阴阳易位,时不当兮。怀信侘傺,忽乎吾将行兮。”这是屈原《涉江》中的一段,周雨轩不好明说对满清的失望,又不知道如何表达,便以此表白自己的心意。这番话贡王父子听了只觉得意境古雅,不但钦佩周雨轩的文雅,又都觉得于我心有戚戚焉,只有阿斯茹不明就里,低声说道:“满口之乎者也,像个酸秀才。”众人一笑了之,无人理她。
衡斋见周雨轩如此说法,就不再相劝。聊起了塞外风光,关东掌故,这两代王爷倒也渊博,方方面面多有涉猎。周雨轩毕竟有领先这个时代一百多年的知识,谈吐当中自然是卓尔不群、微言大义,令这对父子大为叹服。在周雨轩有意无意的引领下,渐渐说到了东北被俄国占据的大片山河,乐亭显得十分激动,老王爷也有郁郁之气,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老王爷先把阿斯茹赶去睡觉,又吩咐下人摆上宵夜,然后吩咐众人皆退到院落之外,不经传唤不可靠近,这才对两个年轻人笑道:“人老了,觉也少,很久没有象今天这么高兴了,你们哥俩不要有什么顾忌,乐亭,我知道你平时也有些想法,我看得出来,雨轩是个有远见敢担当的人,说出来让雨轩帮你参谋一下。你们哥俩多亲多近,我只会高兴,不要有什么顾忌。”
乐亭见父亲如此说法,也就坦言道:“泱泱大国,亿兆黎民,戴甲控弦着数百万计,却让俄罗斯这蛮夷之地的化外之民占据我大好河山,真让人扼腕痛惜,五内如焚。”老王爷看来也赞同儿子的想法,不断点头。
周雨轩心中不禁黯然失笑,这爷俩和自己也是同行啊,我是一百多年后的愤青,这爷俩是清末的愤青,这下就有了共同语言了。周雨轩从蒙人的骄傲成吉思汗开始,述说历朝历代俄国的发家史,怎样从一个欧洲的小国一点一点扩张成为横跨欧亚的与中国领土相当的巨大帝国(当时算上外蒙和清后期被周围各个国家侵蚀的领土,中国的领土面积和俄国还是有一拼的)。从康熙朝开始历数与英国、法国、俄国、美国签订的各个条约,直说得三人心中烦闷,低头喝酒。
周雨轩又问道:“内蒙49旗,外蒙6大汗部,如果这些成吉思汗的子孙联合起来,俄国人还能那么猖狂吗?俄国人引以为豪的哥萨克骑兵抵得过我们这些自小就在马背上生活的民族吗?”老王爷一下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朝廷是不会让我们这么做的,当初就是费尽心机要削弱我们,祖先的光辉和荣耀已经随我们的先辈埋葬了。”
“多可笑的满族人,宁可让外人来欺负,也要提防自家兄弟,也要努力打击自家兄弟。如果有一天满族人顾不上这些了,王爷有登高一呼率领蒙古各部抵御外悔的打算吗?”周雨轩看这老王爷问道。老王爷看着周雨轩,笑了一下说道:“我已经老了,也倦了,将来还是要看乐亭和雨轩你们的。要记住了你们是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还有什么做不成的呢?我先去睡了,你们也不要聊得太久,早些歇息。”送走了老王爷,兄弟二人倒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第九章 美丽的阿斯茹
睡梦中周雨轩不知道到了哪里,好像自己到了海上,一个坚挺的汉子发出冲天的怒吼“一定要撞沉吉野!”,漫天的炮火覆盖了那条汉子也覆盖了自己。又好像自己到了陆地上,铺天盖地的日本人冲了上来,一片一片的中国人倒下了,尸山血海都要把自己淹没了,是旅顺还是南京?自己跑也跑不动,回身打倒了一个又一个鬼子,可远处的鬼子还是无穷无尽,挺着明晃晃的刺刀逼了上来。
周雨轩挣扎了一下,从梦中惊醒,身上冷汗淋漓。甲午,始终是自己心头的一块重石,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心中不住地叨念,自己尽力就行了,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实在历史的车轮非要碾死自己这只想要干扰历史发展的小蝴蝶,那就做个青史留名吧,能和自己从小就暗自崇拜的仁人志士一起供后人评论,自己也就值了。想想周雨轩不禁有些发笑,也许等一百多年后人们再读清史会有这样的记载:周雨轩公出身草莽,自幼孔武有力,好游侠善搏击。时倭人大入,公起大呼“杀贼”,自将数万义军与倭寇大战月余,寡不敌众,弹尽粮绝,遂为倭人所灭。也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么长,就一句话:公起杀贼未果,身竐,后人哀之。
自己想想觉得挺可笑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天光已然见亮,看乐亭还睡得正香,自己悄声起来穿戴整齐,出来听得西跨院的校场有些动静,信步走了过去。晨光熹微中,一百多条汉子在刘一炮的带领下,正在出操。原来昨天警卫连就被安排在西跨院的闲置的房间里,这王府还真阔气,随便住进来几百号人,也不拥挤。没有了军营的设施,刘一炮还真会想办法,让战士一个背着另一个当作是负重,跑起来象是在砸夯。周雨轩走过去交代了一下,毕竟是在王府里,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跟着跑了几圈,然后自己找了个角落,练起武当高足赵一民教给自己的太极拳来。
周雨轩本来就有武功的底子,周三泰当初也是靠着自己的武艺才创下了这份基业,李斌和刘五魁也都是练家子出身,三个人从小就教导周雨轩的武艺,穿越前的周雨轩也真是下了苦功,十几岁的年纪隐然有青出于蓝的大家风范,不过这幅好躯壳便宜了穿越而来的周雨轩。这个前世的小白领,年过三十就让老板压榨得亚健康,穿越之后更知道身体的重要。自从和赵一民学了太极拳后天天更是勤练不缀,别人不知道周雨轩可知道这太极拳的好处,“七十老叟可搏三五壮汉”,练了两年,据赵一民说自己已然有了这位武当弟子的八分火候,可要赶上他,还要十年的苦功。
“你这软绵绵的拳法,怕是连我爹都打不动,练了有什么用?”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小丫头阿斯茹。扭头一看,小丫头今天没有穿男装,一身天蓝色的蒙古袍子勾勒出发育得令人发指的曲线,更衬托出肌肤胜雪。粉色的腰带更强调了小蛮腰的纤细和胸前的雄伟。头上是传统的零零碎碎的头饰,薄施粉黛。换了女装的阿斯茹浑身散发着让人沉醉的美丽,周雨轩一眼望去不禁愣了一下,心里无耻地嚎叫了一声“童颜**,极品啊”,旋即微笑着低头行礼:“早上好,阿斯茹格格。”
阿斯茹对自己的容貌是很有自信的,多少个什么表兄堂弟的,看见自己都跟呆子一样,眼睛直直的色迷迷的,有的还流口水,半天都醒不过来。今天早上特地打扮了一番,准备让那个臭小子出个丑,让哥哥也看看这个家伙的嘴脸。开始似乎很见效,这个家伙愣愣的,眼睛里虽然不是色迷迷的,可是也火热得让人心跳。可一转眼就不看自己了,好失败。
阿斯茹不忿地问道:“周雨轩,我长的很丑吗?你看都懒得看我?说话不看着别人,太没礼貌了!”
“格格说笑了,格格若是丑,那天下的女人只有两条路,一是上吊,一是投河。小人低头是怕冒犯了格格,敬请格格原谅。”
阿斯茹听他说得有趣,也忘记了来教训周雨轩的初衷,不禁娇笑道:“油嘴滑舌,轻浮无良,亏得父王还说你稳重,把你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真是走眼了。”周雨轩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格格,也不敢答话,只得提起小心,哄着小丫头开心。
早饭过后,乐亭招来府中侍卫,分发了武器,和周雨轩带来的卫队一起操练,周雨轩也吩咐警卫连的战士一定要尽快教会王府的侍卫掌握自己手中的武器。周雨轩则天天和乐亭混在一起,两人相处甚为投机,相交莫逆。阿斯茹也天天跟着两人,开始还天天找茬针对周雨轩,不停地奚落他。周雨轩充耳不闻,一笑了之。渐渐的阿斯茹不断为周雨轩的言谈举止所吸引,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懂,天南地北什么事情都能说个明白。他也谈不上英俊,有些黑的脸庞白白的牙齿,笑起来给人很安心的感觉。可和他的侍卫们在一起又显得很威严,那么多五大三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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