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中暗器的大腿,没有摸到什么伤口,入手的只有厚厚的砂布,砂布怎么有两条?对了,一开始还中了那个奇怪美女的一刀,这个好心的救命恩人也帮我包扎起来了,但是到底这个好心人是谁呢?我不由有些好奇地望门口张望,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我的眼睛。秀郁!
不!她不是秀郁。她是那个在金陵凤凰台遇到的抚琴人,从衣饰和一些脸部的细节上,我马上作出了正确的判断。我又怎么会认错那张在脑中闪过无数次的玉容呢?
“你终于醒了。”抚琴人见我痴痴地望着她,向我嫣然一笑,“不要这么盯着我,我可不是你的小情人,公子可不要认错了哦!”
看着她和秀郁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我不由窒息了一下,尴尬地笑了起来,“呵呵,姑娘说笑了。小生谢过姑娘的救命大恩。”说着我就要挣扎着从卧榻上站起来,但是脚步一软,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抚琴人连忙冲到我的身边,把我扶了起来,挨着如此婀娜动人的女子,我的脸上不由一红,对方也醒悟到这个动作有些过分亲密。我和抚琴人都向后一退,马上分了开来。
“公子还是坐回床上去吧,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这么久没吃过一点东西,怎么可能站得起来呢?”抚琴人似乎还在为刚才的接触有些尴尬,借着打开窗户的机会,离得我远了一些,“你看看,现在都什么天色了,你已经昏迷好久了!”
“什么,我昏迷了一天一夜吗?”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我不由一惊,这么久没有音讯,唐栖不会发飙吧。
“什么一天一夜,是两天两夜。”抚琴人的神色已经不再尴尬,用戏谑的口吻纠正了我的错误。
“两天两夜!”不知道靠着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竟然从卧榻上跳了起来,不过不争气的双脚又让我乖乖坐了回去。
“对啊,把公子从河里捞上来的时候,你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腿上的血流得一塌糊涂,而且还中了很厉害的毒药,练嘴唇都已经发黑了呢,要不是小姐亲手为你。。。。。。”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的丫鬟开始数落起我当时的惨状,真是一世英明毁于一旦啊!不过抚琴人及时阻止了这个小丫头的叙述,“醉风,别在那里嚼舌根了,快把吃的给徐公子端过去。”
“多谢姑娘,我还真有点饿得不行了。”我喜滋滋地接过面条,但是举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不对啊,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姓徐呢?”
抚琴人有些顽皮的笑了一下,“破了连环凶案的锦衣卫徐大人,京城中人又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呢?”
“这个。。。。。。”我变得这么出名了吗?有些尴尬的我笑了几声,用面碗挡住了我和抚琴人之间的视线。
一碗面尽,我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感谢姑娘了,先是救命大恩,现在又是这么美味的面条。小生真不知如何来报答姑娘的大恩了。只是我还能再要一碗吗?”
“噗哧”,抚琴人和小丫鬟同时笑了出来。在那一刻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似乎掩觜而笑、花枝乱颤的就是秀郁,我再一次痴了。要是眼前的女子就是秀郁,那该多好。
“公子,不是奴家心疼那一碗面,只是你已经太久没有进食,实在是不宜多吃。”抚琴人接过我手中的碗,递给了小丫鬟。
“姑娘说得在理。”我不敢和抚琴人过多对视,将视线移到了窗外,“咦?怎么窗外的景色会变啊?”话才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艘船上了,而且这艘船应该颇大,否则怎么会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呢?
“这是在船上啊!两岸的景色自然就会变啊,要不然怎么会捞到我们的徐大人呢?”抚琴人的回答证实了我的想法。
“原来如此,呵呵,真是睡得有些迷糊了,今天街上好多人啊。”我指着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口问到。
“那是自然,今晚是翰林诗会啊,又有一些庆祝活动,人当然多了。”
“哦!”我点了点头,忽然又是一惊,“什么!今晚就是翰林诗会?”对啊,离书呆子来找我已经三天了,今晚就是追仙大计的施展之日啊,我怎么会忘了呢?“姑娘,诗会什么时候开始啊?离这里远不远啊?”
“公子也要去参加诗会吗?”抚琴人好奇地望了我一眼。
“只是一个好友要参加,给他去鼓鼓劲而已。我去了只能献丑。”其实加油鼓劲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我不放心唐栖的那个乱七八糟的计划。当着皇上还有众位朝中大员的面表露爱意,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抚琴人柔媚的脸上露出笑意,“徐公子过谦了。诗会开始已经有些时辰了,举办的地点就在秦淮河边,奴家叫船加快一些速度,送公子过去吧,只是你的身子撑得住吗?”
我连忙摇手推辞,“怎么能再劳烦姑娘呢?小生自己找辆车过去就行了。”
抚琴人颇有意味的扫了我一眼,“还是让奴家送公子一程吧,累坏了身子,奴家怎么向秀郁交待呢?”
“秀郁?”我再次大吃一惊,“姑娘怎么会知道?”
顽皮的神色再次爬上抚琴人的玉容,“徐公子昏迷的时候,喊了上百声秀郁,奴家就是不想知道也没办法啊!”
“。。。。。。”我只好再次望向窗外,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公子似乎有些稚气未脱啊?”抚琴人再次说出了让我喷饭的话。
我有些茫然地望着这个和秀郁有七分相似的女子,不知其为何有此言论。抚琴人抿嘴浅笑,“因为你在昏迷的时候,一直也在叫着‘糖’啊,一个吵这要‘糖’吃的人不是稚气未脱又是什么呢?”
糖?怎么会这样?我将脸深深埋了下去。。。。。。
卷七 诗仙李白 第一章 翰林诗会
虽然画舫的速度真的不是很快,但是似乎一眨眼就到了诗会的举办处。为什么美好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而以前和老徐呆在一块聊天的时间总是度日如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伟大的发现呢?脑子里还在转着奇怪的想法,画舫已经完全靠岸了。也许真的是我体格不错,又或者是抚琴人的那碗面是什么灵丹妙药,反正当我再次从卧榻上站起来的时候,双腿竟然已经有些力量了。
谢绝了唤作醉风的小婢的搀扶,我自己走到了仓外,抚琴人一直浅笑吟吟的跟在我的身后,几次不经意间看到那和秀郁有七分相似的玉容,我总希望自己永远都不用下船就好了,不过现实总是那么残酷,这艘船总是会到目的地,而抚琴人也不是我的秀郁。唉。。。。。秀郁是我的吗?
“徐公子,你的身子真的撑得住吗?要不要醉风陪你到诗会,等找到你的朋友再说呢?”抚琴人和煦春风般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连忙谢绝佳人的好意,“姑娘,真的不用再麻烦你了。托你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的福,小生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不信?我走两步,你看,我不仅能走两步,还能快跑,还能小跳。。。。。。”
“噗哧——”抚琴人莞尔一笑,“徐公子,那奴家就真的不送你了。”
“姑娘留步。”我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了,小生真是有些糊涂了。得了姑娘这么多的恩惠,竟然直到离别之际,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真是该死之极。如果不是过于冒昧的话,还请姑娘赐教,也好让小生日夜祈祷姑娘福寿安康。”
“名字?”神秘的笑意划过了抚琴人的俏脸,“如果奴家猜得不错的话,也许今天晚些时候还能再见的,只是到时公子不要对奴家失望就好了。”
“再见?今晚?”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问个清楚,抚琴人已经款款地施了一礼,把螓首垂了下去,避开了我探巡的目光,我只好把问题咽回了肚子里,再次诚恳致别,“那小生就真的告辞了,不论以后我们能否真的相见,姑娘的大恩大得永远铭记在心。”
从画舫上下来之后,我就淹没在了人的海洋之中。幸好我不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没有太多的登徒子趁着人多来吃我的豆腐,在应付了几个长得很有新意的姑娘的挑逗之后,我终于跋山涉水,披荆斩棘,从人山人海中成功挤到了诗会举办处的大门。与其说这是一扇大门,其实就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牌坊,从这个花里胡梢的牌坊进去十来丈,可以看到一个张灯结彩的高台,诗会应该就是在那里如火如荼的进行吧。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牌坊进入诗会现场的,由于这次朱棣和一些当朝大员都将出席诗会,所以看似气氛轻松的诗会现场其实是守卫森严,在大门口附近我已经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那个卖糖葫芦的大哥,不就是锦衣卫小五子吗?还有那个卖灯笼的麻脸汉子,明显就是锦衣卫小六子嘛,还有这个有些失神的美丽女子,就是那个望穿秋水看着来往人群的黑衣女子,不就是唐栖吗?
等等,唐栖?她在大门口干什么?我迈开有些无力的步子,走了上去,本来就虚弱无比的我,经过刚才那番人海的蹂躏,还真的有些虚脱了,“大姐,紧张兮兮地看什么呢?在找中意的俏郎君吗?”
“哎哟”我的头上中了结结实实的一个暴栗,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脸上的笑容都快成一朵盛开的花了,怎么还要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啊。我正要对这个有些蛮横无理的女人提出自己义正词严的抗议,但是说出口的还是那两个字——“哎哟”!妖女的粉拳又结结实实地给我来了一下。
“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这两天为了找你花了多少精力吗?你要去死,也先打声招呼啊!”唐栖的声音竟然是那么激动,甚至有一丝哭腔。
面对唐栖这么激烈的反应,我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当下有些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大姐,为什么我死了也要给你打声招呼呢?”
“因为这样我才可以去鞭尸啊!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后留下全尸吗?”唐栖的凶巴巴的声音说出匪夷所思的回答,我一下子楞在了那里。
“好了,进去吧。诗会都快结束了。”唐栖忽然转身往会场走去,没有任何铺垫的抛下这句跳跃性颇大的话。
我连忙追了上去,亦步亦趋跟在唐栖的身后,内心挣扎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了上去,“大姐,你的眼睛里进沙子了。擦一下吧。”
唐栖头也不回地接了过去,但是又很快把手帕扔了回来。啊!忙中出错,递给唐栖的竟然不是我的手帕,而是秀郁的丝巾。。。。。。
秀郁?我这么做,对吗?
高台下有限的位子已经人头攒攒,我正要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将就一下,就被唐栖径自拉到了第一排。两个有些面熟的锦衣卫见到唐栖和我,有些惨白的脸更加白里透绿了,他们忙不迭地从两个斜对着高台的位子上站了起来,讨好地向我和唐栖露出比哭还难看上几分的笑容,“唐姑娘,回来了,快坐。小的们这回还办得漂亮吧。这两个位子视角极佳,而且又远离闲杂人等,真是出门看戏,谈情说爱,必备良座啊。。。。。。”
唐栖不耐烦得挥了挥手,示意这两个倒霉鬼快点哪凉快哪呆着去,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风水宝座上。
望着两个锦衣卫落荒而逃的身影,我不禁苦笑摇头,这还是闻名天下的锦衣卫吗?真不知道唐栖给了他们多大的‘好处’,倨傲不逊的他们才会变得如此服服帖帖,我真是服了这位大姐的手段了。
朱棣还有一干文武官员就坐在正对着高台一个加高的平台上,平台旁边满是神色警戒的大内侍卫,看看那些侍卫鹰隼般的眼神,挺直的脊背,沧桑的脸庞,当然还有手中的那柄佩刀,绝对是个顶个的高手。环视周围的几座较高的楼阁,远远望去也是人影绰绰,应该都是官方的人手,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在远处用远射程的弩弓来狙击,看样子防卫功夫还真是做到家了。只是为什么天子出行总是要那么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呢?这个天下不就是天子的天下吗?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吗?我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为什么台上都没有人呢?”我试探性地找了一个话题。
唐栖头也不转地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刚来的,难道我就不是刚来的吗?”
碰了一个钉子,我只好尴尬地耸了一下肩。幸好一个长得道貌岸然的家伙适时地出现在了空旷的高台上,“大家久候了,经过来自天南海北的二百五十位评审的激情四射的讨论评议,又经过当朝两大才子解大学士和李大学士的核准,本届翰林诗会的最终胜者已经有结果了。但是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由于本届诗会的选手的实力实在是太过超群,而这其中又有两位才子更是鹤立鸡群,不相伯仲,委实叫人难以取舍。所以本届诗会的所有评审临时决定将由这两位万中取一的青年才俊进行最后的即性赋诗单斗。谁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