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的留意了一下张纯儿的表情,却见她流露出了无奈和黯然神色,似乎她之所以肯答应到我们这一边陪坐一阵,实在是情非得已的事情,这种表情落在任何男人的眼中。都会让人心中生出一丝怜惜,更不用说是那显然对她迷恋之极的赵公子了。
虽然张纯儿的神情表现得自然之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却感觉她似乎有些做作了,这种神情分明就是想引赵公子为他出头,而且还能让人心中生出些护花的感觉来。
果然,赵公子深深的看了张纯儿一眼后,立即就挺身而出,站在张纯儿的身前,对朱长利说道:“张小姐只是一句柔弱女子而已,你是想恃强凌弱么?”
朱长利闻言脸色一变,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也敢来架梁?”说罢,他当即就跨前一步,一伸手就要将赵家的这位大少爷推到一边去。
我一看朱长利的架势,就知道要要糟,还示来得及出声提醒,他的手就已经被赵公子极快抓住,然后又是深得擒拿功夫精要的一扭,立即就将朱长利推了开去。
朱长利吃痛,更是气得哇哇直叫,不容分说又再次欺身直上,这一回干脆就是用脚大力的朝着那赵公子的小腹端去。
我在一旁看见,心中为朱长利大摇其头的同时,也很是为这一位赵公子的作为有些失望。也不知道他们赵家究竟是怎么教育子弟的,明明知道朱长利的周王世子的身份,可是还敢出头和他为了一个婊子争风吃醋,不但一点儿也不知道顾忌,而且还大打出手,就冲着这一份遇事时的手段,大概日后这赵家想要继续在四川雄霸一方,也算是难上加难了。
我心中微微一动,朱长利的武功显然不如对方,这时候如果让他们两人生出什么极大的怨隙起来,只怕日后对我地事儿也没有什么好处,因此我在没有人注意之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们两人之间,一手挡住朱长利的脚,一手又架着赵公子的手臂,大喝道:“住手!”
朱长利见到我上前劝架,当即止住了出脚的势头,反倒是那赵公子以为我是出来帮朱长利忙的,手上的出招极快的一个变幻,又变做一个擒拿手的爪功,继续向着我的手腕拿来。
“太不知道进退了!”我心中好不气恼,不管他们赵家是什么样子的土豪,可是终究不应该如此放肆,和皇家的人明着争风。因此,我出手间也不留情,虽然同样是寻常的擒拿手,但是速度比他何止快了数倍?我用手指狠狠的戳在了他的手肘麻穴之上,他的手一下子就软软的垂了下去,只怕没有个把时辰也休想恢复过来。
“赵公子,若是令尊知道你在这里的作为,只怕公子难免会受到一番责骂吧?”我退开一步,静静的看着满眼惊骇之色的赵公子,他大概是想不到我会一招之下就将他完全的制住了。
这一边的吵闹已经引得所有人的眼光,他们都呆呆的望着我,似乎很为我的出手感觉震惊。与此同时,我还暗自留意到风十三娘和那张纯儿吃惊之余,又偷偷的对望了一眼,虽然我不明白她们相互之间究竟在传达着什么样的讯息,但是明显是有些失望的意思。
“哥,你怎么了?”那假作相公打扮的赵小姐很快的冲到了赵公子的身旁,既关切又焦急的问了一句,然后她又恨恨的瞪着我,似乎很为我“打伤”她哥哥感到愤概不已。
我心中苦苦一笑,哪个男人不想得到美女的青睐,尤其是这四川第一美女,可是我偏偏惹得美女恼怒,这一份无奈和失落就难免会充斥心头,让我感觉有些堵堵。
赵公子听见我这话儿,眉头一皱,大概我的话儿正是诛心之言,正正说中了他所畏惧的,想了一想后,他突然冷冷的问道:“你是谁?青山绿水,咱们日后也好相逢。”
我这个时候哪能告诉他我就是睿王朱长洛?因此我摆了摆手,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赵公子行事如此孟浪,日后怎么能够接掌赵家这一份家业?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到赵家去给赵老爷子请教则个,赵公子到时候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不急不愠的话儿不知道是不是说到了点子上,对赵公子的脸色一黯,也想不出话儿来反驳于我,而他身边的赵小姐原先对我流露出来的凶狠眼光也渐渐消退了下去,带些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似乎正在思量着我的话儿。
“好,今日的事儿,就权当我赵智杰孟浪了!”赵公子仍然带些不服气的朝我瞪了一眼后,一拉身边的妹妹,就径自下楼去了,离去的时候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朱长利见我“骂”退了赵智杰,当即就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给我竖了竖拇指,然后又得意的对那张纯儿道:“张小姐,这就请你到我们那一边坐坐吧!”
张纯儿闻言向我瞅了瞅,然后很快的又露出了一个笑容,应了一句好后,就随着朱长利从我的身前走过,往着我们那一桌走了过去。
看着张纯儿的这个微笑,我愈发觉得她先前好像是有意挑拨赵智杰和朱长利相争一样,心中的警惕也愈发的大了起来,只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殊不简单。
慢慢走回到座位上,那风十三娘并没有立即离去,她也来到我们这一桌坐下,为我们三人都斟满了一杯之后,敬酒道:“请世子爷和几位爷不要见怪,先前的事儿万万莫要放在心上了。来,贱妾在这里先敬几位爷一杯了。”说罢,她一举头,就爽快无比的将她那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
在座的我们和张纯儿见状,也都拿起酒杯,把这一杯喝了下去,算是把今日的事儿一下子抹去不提了。
第四十章 镜花(1)
放下杯子,风十三娘朝着我们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道:“贱妾谢过世子爷的大量,只不知这两位爷是?”瞧她话儿里面的意思,大概是想问我和朱长游的身份。
朱长利微微一笑,指着朱长游道:“这位是我的王弟,正是代王世子,而这一位是……”他说话的时候朝我看来一眼,大概是不知道我愿不愿意透漏身份,因此询问我的意见。
“我是谁你也不用知道,只要把两位世子爷伺候好就是了!”我来到成都的事儿只怕知道的人不少,但是我却也不想公然自报身份,因此就笑着应付了一句。
那风十三娘听我这么说,略一沉吟,脸上立即又露出笑容,说道:“竟然这位爷不说,那贱妾也不敢乱猜了。”说话的时候,风十三娘又为我们满上了一杯,又扯了一些别的闲话儿说了起来。
朱长利的心思一味放在了身旁张纯儿的身上,不断侧着身子对张纯儿问话儿,瞧他那满脸的热衷劲儿,大概三魂就已经被张纯儿勾去了两魂,我一向不喜欢应酬这种风月上的事儿,那风十三娘朝我说一句话儿,我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回了,心里面并没有太过在意。
酒席之间,我发现张纯儿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我望来,我向她回望过去的时候,她都会带着娇羞样儿的对我一笑,如果不是我先前留意上她故意撩拨赵智杰和朱长利两人争风,这时候只怕也要为她的频频“示好”上心了。
“真是懂得如何勾引男人!”我心中这样想着,倒是再不朝她望去,不过虽然我没有望她。但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眼光不时向我望来,似乎我的无动于衷很让她感到着急一样。
想让张纯儿陪着过夜只怕是行不通的了,朱长利经过好一会儿的甜言蜜语后,终于有些无奈的“败下阵来”,而最终我们三人也分别挑选了两名女子,各自进入了那丽香院的贵宾房中。听朱长利为我解说的。只有极其重要的人才能在丽香院过夜,不然就要花费大把大把的银子,似乎能在丽香院入住已经成为了身份和地位的标志。
放着家里面那一大群美人儿不管,出来这些烟花之地和这些庸脂俗粉鬼混,我还真是没有什么情欲,让那两名对我百般奉承的女子为我铺好了床,我随手塞给她们两块元宝儿。就让她们出去。那两名女子临走的时候,还带些怨艾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很为我的“不解风情”感到有些疑惑。
不过说实在。我的相貌虽然不能说是天下少见的美男子,但说是英俊却绝对一点儿也不假的,再加上我强壮的体魄和囊中的多金,这些姐儿看见我那还不像是蜜蜂看见了蜂蜜一样。原本她们一路上就对我百般挑逗了,可是却被我这样打法走,心中生出“幽怨”就在所难免的了,至于会不会进而把我朝着别的坏处去想,这就不是我能理会的了。
在房中打了一会儿的座,运功将身上的酒气一一消去,我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清醒了许多。因为还没有睡意。我当下就推门朝着房外走去,心中想要吹吹夜风的同时,也想去茅房解个手儿。
丽香院的大堂在前头,而它的各个楼阁院子则在后面,占用了好大的一片地儿,我慢慢地走在那幽静的院子之中,除了不时听见男子的荡笑声和女子的娇吟声,倒也算得上是清净无比。
正当我从一个立在小池塘旁的假山转到一道九曲小桥的时候,我突然就看见前方有一道人影极快的奔来,看样子竟然像是带着些轻身功夫。这种情形下。我的心中猛地一动,连忙借着夜色闪身藏到了假山的后面。然后紧紧的盯着来人直看。
来人显然是名女子,由于背光地缘故,我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不过那熟悉地身影却让我想起了今夜才认识的张纯儿,她的出现真让我感觉有些惊讶起来。
“她原来竟是会武的?”我清楚的看见张纯儿在假山另一边停下了步子,左看右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心底间的怀疑更是盛了许多,不断猜测着她究竟在等谁的同时,又更小心的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让自己就像一具死物般躲在了假山的背影当中。
过得一阵,另一头又有一人出现,那身形同样是女子的,她来到近前,一见张纯儿,立即就道:“纯儿,你留信儿让我来,有什么事儿么?”
这把声音对我来说极是陌生,不过看她先前来时的身法动静显然武功极是高强……“这样的人不知道和张纯儿有着什么样的瓜葛呢?”我心中正自这么想着的时候,张纯儿似乎是有意回答我的问题,当下就压低了声儿道:“师父,今日院子里来了周王和代王的世子,和他们同来的还有另外一名年轻人……”说时,张纯儿就把今日在丽香院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对她的师傅说了出来。
那女子听完张纯儿的话儿,沉吟了一阵后说道:“我今日已经收到密报,说是那睿王朱长洛已经今日早时抵达成都了,想来那年轻人应该就是他了。”
张纯儿点了点头,道:“我和师叔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今日在酒桌之上,师叔试探着问过了那年轻人的身份,他却一口回绝了,因此才没有个实信儿。”
我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张纯儿和那风十三娘的关系,敢情那风十三娘就是张纯儿的师叔,也就是如今这神秘女子的师弟。“嗯,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门派的,怎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还要拿这一家妓院来作幌子。”听着听着,我心里面的疑惑更是甚了,心里面一边不断翻来覆去的想着师父从前给我说起的,四川那些什么青城派、娥嵋派、雪山派之类的门派,一边又更是凝神偷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儿。
“师父,今日我和师叔还留意到,那朱长洛的武功极高,似是有些深不可测,也看不出究竟他究竟是哪一派的。”张纯儿想了一想,又说道。
那女子听了张纯儿的话儿,想了一想后道:“早就听说这位睿王文采风流,而且德才兼备,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才,如今又突然冒出这么一身好武功来……真是想不到他们朱家竟然能够出了这么一个人。”
两人沉默不语一阵,张纯儿又道:“师父,不知道那王大力如今怎样了?”
“王大力?”我微微一震,要知道那王大力正是这一次四川匪乱的首脑,自称“八天王”,想不到这时候他的名字竟然从张纯儿的嘴里透出,不禁就让我心中大吃了一惊。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怒道:“那坏事儿的家伙真是死不足惜!难得碰上一个像朱肖这样的浑人,你师祖又派人在他的身边折腾了十余年,这才有惹得四川境内怨声载道的一天,想不到那狗东西竟一朝得志后就敢不听你师祖的吩咐,一心想着死守川蜀称王,这不,终是教人轻而易举的给灭了。”
我又是一震,虽然不知道那什么师祖究竟是谁,但是想到这一长发生在四川的变乱竟然是有人暗暗在后面操纵着的,我顿时就感觉背脊的毛孔有些不寒而立起来,同时也暗自想到:“她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她们究竟是什么人……”
“经过这一回,你师祖都气得接连呕了两次的血,你那大师伯花了十余年的功夫赔在那朱肖的身边,这功夫一朝化乌后,可当真让她们灰心之极了。”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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