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定然也会勉力而为,才当得起岳父大人的一番苦心了。”
徐增寿闻言露出了一丝喜色,点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殿下真是人中龙凤。”说罢,他也再不纠缠于这个话题儿,转而对我问起了一些徐元春的近况。
虽然我离开成都也有两个多月,但是一路以来诸女都有书信给我,因此我倒也知道徐元春的近况,便拣着一些中听的和徐增寿说了,不知不觉间我们这两翁婿的关系也融洽了许多。
告辞出了徐增寿的守备府,我的心里大感快慰,毕竟以后终于多得了徐增寿的这个助力。要知道涂州虽然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州府,但是却扼住了北方南下江浙的咽喉,若想从滁州引兵进入应天,轻骑快驰只需要一天一夜就可以奔近江边渡江,实在对应天有着极大的威胁。当年皇祖父就是因为害怕涂州这个要害之地有失,才封了徐达为滁阳王,子孙。永世镇守在这里。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我就把之前和徐增寿的对话儿一一的说给了朱诸听,想让他看看徐增寿是否是真的真心实意。朱诸听完之后想了一阵,便说那徐增寿和我是翁婿的关系,日后如果我真的成了一朝的天子,他就是国丈了,这对他实在有着极大的好处,所以他的话儿该是没有作伪的。
我之前虽然也隐隐约约的觉得徐增寿没有昆我的意思,但是听完朱诸的解说,只觉得不知道为什么,事儿经过他解说就会变得条理分明起来,我也更好的作出判断,因此便也相信了徐增寿向我投靠的心意。
第六十六章 保全(1)
我刚和朱诸聊了几句,帐外又有侍卫进来禀报,说是周王世子朱长利和齐王世子朱长游要来见我。我闻报暗自思量了一下,自从上一回我和父王都没有出兵助那四位王叔反对撤藩,他们大概是心中有了一些怨隙,虽然朱长利和朱长游一直都与我有书信往来,但是毕竟没有了从前的亲热。这一回他们来到潞州已经两日,也没有见他们有任何声息,想不到这个时候会突然来找我,就未免让我稍微感觉有些意外了。
朱诸见我没有说话,便转头对那侍卫说了一句“有情”,然后又对我道:“既然是两位世子前来,殿下就和他们先聊聊,也听听他们的意思。”说罢,他就要告辞出帐。
我回过神来,明白朱诸对我说的乃是让我拉拢朱长利和朱长游的意思,便道:“朱兄是我的幕僚,也不必离开,就留在这里陪坐一阵吧!”
朱诸想了一想,微笑道:“毕竟两位世子和殿下乃是堂兄弟,有我这个外人在未免难以自在,倒不如我到帐后去听听好了。”
我的营帐乃是帅帐,和寻常的兵营不同,前面是我和麾下一众将领商讨战时,并且对他们施号发令的地方,而帐后则是我平日作息的场所,因此我点了点头,便让朱诸到后面去了。
朱诸前脚才刚进后帐,朱长利和朱长游就已经后脚跟着进来,我一见到他们,立即半真半假的亲热迎上去,笑道:“许久不见两位王兄了,真是想煞了小弟。”
朱长利和朱长游也走上来分别握着我的手,笑着道:“长洛王弟,我们也想你得紧啊!”
大家客套了几句,又分主客坐下。我暗自留意了一下朱长利和朱长游。发现他们两人大概在前一阵的大战之中吃了不少的苦头,相比起从前来,两人都瘦了不少。
朱长利坐下后,说道:“王弟,这一回你先在贵州斩杀于成卿,又在皖鄂迫得耿炳文投降,真是让人好生佩服。”他的话儿一出,朱长游也跟着说:“从前我还道长洛王弟只是文才了得,想不到行军打仗也是这般了得,就连父王他也对王弟赞口不绝。说王弟你已经得了燕王伯用兵之三味,甚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见他们两人的话儿,我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得意的,但是我并不会以为他们到我这儿来只是为了赞我两句这么简单,想了一想后,当下谦虚道:“两位王兄真是过奖了,小弟这一次一来形式所迫,不得已而强为之。二来是有各位王叔帮衬才能险胜两回罢了,哪能说什么用兵有道?唉,不瞒两位王兄,小弟如今回想起来。心里还在后怕呢!”
朱长利和朱长游见我这么说,又接着对我这一次的战功大赞特赞一番,然后朱长游才道:“这一回诸位王伯王叔会兵一处,不需要多久定然就能够打过江南去,当今天子无德,而燕王叔众望所归,到时候必然就能够登上大宝之位了。”
“哦?终于说到正题了!”我心中一动,大概已经明白了朱长利和朱长游这一次地来意。看来他们就和先前徐增寿找我说话儿地意思一样,是为了要先和我互通气息,以应日后的大军攻进京城后朝局的变化。
说起来,他们这些人的眼光也真是够毒够准的,大军还没有渡江,他们就已经能够先人一步的想到了日后的事儿,在他们的眼中父王“篡位”已经是成功在握了,而也缘由于此,他们早早的就开始注目于日后父王身下诸子夺嫡上。显然易见的,如果要说起夺嫡,我不否认地是一个大热门人选,凭着我“文才武略”,凭着皇祖父对我的宠爱,凭着我对,蜀的治理政绩,凭着我所拥有的人望,或许都会让人认为我极有可能进驻东宫。
如果在从前,我也会为自己有这些条件而感到信心满满,但是自从有了朱诸对我的提醒后,我清楚的知道父王经过这一回的事儿,会更加重视长幼有序的伦理,避免日后频频出现子孙相残地事儿,因此我就算有再大的功劳,这个天下只怕也是没有我的份的了。
“两位王兄曲解父王他老人家地意思。他老人家虽然带兵进京,但是却并非为了那皇位,他为了的是清肃那些在朝廷之中谗言迷惑皇上的奸妄小人,因此我们这一回乃是进京勤王。小弟就是因为明白父王的苦心,知道他老人家决不是市井小人所说的篡位谋逆之人,当初才不顾自己的身家生命,毅然于四川起兵东进的。”
我的这一番话儿说得冠冕堂皇,即便如今真实地情势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但是也让朱长利和朱长游一时间难以说得出话儿来。两人愕了一愕,对望了一眼后,朱长利干咳了几声,笑着道:“王弟说的自然是对的,可是经过了这一次撤藩的事儿,不但我们皇家子孙,就连那些臣公、百姓都对当今的天子失望之极,这事儿也是不容置疑的。”微微一顿,朱长利又接着道:“王弟,试问如此离心离德的天子日后又哪还能够治理得好我大吴的天下?”说话的时候,他长长的叹了一声,那神情满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真是让我心中也不得不佩服他七情上脸的能力。
朱长利这么一叹,朱长游又在下手给他接了上来:“长利王兄说得对极!天子无德,这一回差点就惹来能够使得天下大乱的祸事,岂能还能窃据天子的宝座?好在这一回有燕王伯和王弟你振臂一呼,诸位王伯王叔这才挺身追随你们的尾骥,终于算是有望匡扶社稷,不使祸事发生。在我的心中,燕王叔的作为,实在已经当得是我大吴的中兴栋梁,若要把当今天子取而代之,又有什么不妥?当然,这也是父王和周王叔等几位王叔的意思了。”
看来冠冕堂皇的话儿人人都会说,不过他们两人的言中之意如果真的是想推举父王为当今天子,又何必跑来我的帅帐里说,干脆到父王的帐中对他这般冠冕堂皇一番就好了。我想了一想,不动声色的应对道:“两位王兄的话儿自然是不错的,只是这些话儿留着日后再说吧!若是皇上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们再来商讨这些事儿也无妨。”
虽然我并没有把话儿说白,但是朱长利和朱长游大概也听出了我对他们的话儿认可之意,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后,朱长利压低了一些声音,道:“王弟,我们与你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有些事儿王兄也不怕和你直言,今日的话儿只入我们三人之耳,再不会传出去了。”说时稍微一顿,他又继续道:“日后燕王伯如果真的成了我大吴的天子,不知道王弟可曾想过该如何自处?”
“来了,果然来了!”我心叹自己果然所料不差的同时,可表面上还是佯装诧然道:“如何自处?不知两位王兄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朱长利道:“皇祖父身前在世之时,最疼爱的便是王弟,这一回王弟又在这……这勤王之中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日后燕王伯的继承人,只怕是非王弟你没属了。”
“两位王兄万万不可说出这等话儿来!”我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自古以来长幼有序,我是父王的第十七个儿子,不论怎么说也轮不到我来继承父王的……的。我那长炽王兄秉性忠厚,日后如果父王真的有进宫的一日,长炽王兄定然是一位——唔,总之两位王兄莫要想岔了。”
朱长利和朱长游听了我的话儿,眼中都若有若无的带了些惊疑,想了一想后,朱长游道:“我知道王弟你乃是仁德之人,那争权夺位的事儿,王弟原本就是不会去想的。不过……王弟,你可要知道,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虽然不想着害人,可是以王弟如今的身份声望,你可算是旁人眼中的最大威胁了。”彷佛很为我担心的叹了一口气,朱长游又道:“王弟啊,我和长利王兄就是知道你的大才,日后燕王伯只有将天下交到你的手中,我们大吴的天下才会更加强盛,因此这才来给王弟你提个醒儿。”
无可否认的,他们两人的这连翻的说辞的确很有煽动人心的力量,我如果真的思虑不及,只怕就真的被他说得动心,乃至终于为此焦虑难耐。可是我毕竟早有计较,因此想了想后,说道:“两位王兄的好意,小弟自然是心中有数的,可是这件事儿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这一时半会儿也是急不来的。”
朱长利和朱长游费了这么一顿的口舌功夫,也没有想着我还会这么说,他们两人的眉头同时轻轻一皱,半会儿也说不出话儿来。
我见他们这个样子,又道:“王兄不需为我担心,小弟对这些事儿自有主张,日后若有让两位王兄帮忙的地方,还请两位王兄不吝援手。”言语中,我紧紧的盯着朱长利和朱长游两人,我的意思是想让他们知道我并不是由人摆布的人,同时也不想让他们有了错误的猜测,以为我完全无心“权势”,而打消依附于我的盘算。
第六十六章 保全(2)
朱长利和朱长游今日来我这里的目的就在于此,听见我的话儿哪还不闻歌知雅意,顿时一改先前郁郁的神情,一起对我会意的露出微笑。
到了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了这一次的交谈,又道:“两位王兄今日对小弟说的话儿,小弟实在感激在心,日后小弟若能有什么作为,定然不敢忘记两位王兄。”
朱长利和朱长游忙客气了一句,那朱长利沉吟了一阵,又道:“王弟,有件事儿我还要给你提个醒儿。”
“不知道是什么事儿?”看见朱长利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不禁奇道:“这里也没有外人,王兄尽管说就是了。”
朱长利轻轻一叹,说道:“王弟可能不知道,你这里虽然还门庭冷落,但是燕王府其他人那里却早就热闹起来了。”
“哦?其他人?”我只是略一思索,就知道朱长利说的是什么人,他言中之意是早就有许多人到了大哥、三哥和五哥那儿去过了,为的大概就是日后能够找到依靠的“良木”。
不过,虽然我明白这种跟红顶白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但是我也知道朱长利对我说的话儿大概有些危言耸听了,毕竟比较名声的话,我是父王的一众儿子之中最高的,亦是最早封王的人。照理说我如今声望正隆,那些人没理由会不来我这里,反而到大哥等人那里去的……“除非那些人是父王的老部下,他们从来没有和我接触过,早早的对大哥、三哥和五哥表明忠心,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思想及处,我倒是开始打起了怎么才能在大哥等人身边安插些人手的主意了。
朱长利见我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儿,或是以为我已经为他的话儿打动,便接着道:“如今的这个情势之下,只怕会有许多人在燕王伯地身边为……为其他人说好话。而中伤王弟。王弟还要提防着些才是。”笑了笑后,他又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我们一样,与王弟是过命的交情的,我们日后不论如何也会站在王弟的身边的。”
朱长利一面对我煽动,一面又向我表了“忠心”,我假作不知他话中真假的点了点头,又一次说道:“两位王兄高义,小弟铭记在心。”
朱长利闻言沉吟了一阵,又脸露难色的说道:“王弟,还有一件事儿。王兄想在此请求王弟日后包涵的。”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呢?”朱长利今日真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他的言语行事都给我有些老道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