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妖艳的侍女扭动着水蛇腰端上茶,俏立一旁。
金喜善明确的感到这个男人已经并非当初那个粗枝大叶的兵匪了,从外面面目狰狞,威武异常的守兵到内部威严富丽的大厅,权利滔天的味道到处都是。
这个男人究竟变成什么样了呢?
金喜善正想的当口,一名副官卡的一个立正唱诺:“将军到!”
二门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衬衫,一抬头露齿一笑,声音洪亮的打招呼:“来了,好久不见,过的还好么?”
金喜善慢慢站起来,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的张宗昌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魅力,下巴上轻轻的胡茬已经不见了,代替的是刮得铁青的腮帮子。
依旧是浓眉大眼,不过经历数次战火洗礼之后,身上的浮华气息一扫而空,有的就是作为职业军人的笔直精干。
今天张宗昌没有穿军装,昨夜和濑户幽香旖旎了一夜,早上濑户幽香小女人爆发,特地服侍穿衣服,找出一件意大利丝绸汗衫,想把丈夫打扮成白马王子,可惜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张宗昌在镜子立看到的倒是后世港片里那些黑社会老大。
金喜善看着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男人,回忆起当年在海参崴两个人动用心机,合作争取利益,费尽心机。
今天,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而自己沦为草寇一样,想想真是世事无常。
“还可以,将军阁下,您倒是满面红光,想必新夫人和您很和美。这里是一点薄礼,权当做您大婚的礼。”
我颔首,侍女过来收下礼品,这些婊子出身的侍女眼睛多毒啊,一接过来掂量一下就知道礼品盒里东西,几乎两个侍女都把嘴一撇,意思是,真是“薄礼”。
金喜善脸一红,尴尬的怔在当场,光复军境地困苦,缺医少药不说,现在资金更是紧张,被日军撵进大山生存都是问题,这些礼品都是临时在奉天买的,在收礼收到手酸将军府,自然寒酸的要命。
我打破尴尬的局面,安排金喜善一行到西花厅,排下宴席招待金喜善。
在宴席之间我问金喜善的来意。
金喜善现在也是人到中年了,眼角有了很深的皱纹,看得出她日子一直不怎么好过。
“将军……”
我一摆手,
“喜善,你我是老朋友了,如果当年你不是坚定的要去革命,现在你我恐怕早是夫妻了,我张某不是身居高位就忘情的人,瞧得起我,你我还是以名字相称。”
金喜善眼睛中闪过一丝感动,
“好,宗昌,我也直接一点,我很感谢你不忘旧情,即使我当初那么对你你也不念旧恶。这次来其实是为了光复军的事情,我们现在得不到支持,不只是粮食药品,最要紧的是军火弹药缺乏,你想必知道,我们和日本鬼子作战不顺利,几次下来损失很大,现在平均两个战士分不到一杆枪,棉衣也缺乏,冬天简直是我们的丧季,非战斗减员很大。所以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像以往那样支持我们。”
她陈述的时候我不断的转动手中的捷克水晶杯,低头沉思。
“喜善,我很理解你们的困难,你们对比日军确实劣势。你们不但要和他们作战,还要应付内部的混乱。我以前一直支持你们军火一直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其次才是因为对于日本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而现在形势起了很大的改变,我的妻子是日本贵族,而且我前段时间还访问了日本,清政府灭亡了,东北的局势很混乱,到处都是乱党,打着各样旗号想在我的领地上争夺一杯羹。一些人打着革命者的旗号已经悄悄的计划要颠覆我,这个时候我根本不可能和外国势力交恶,现在国家没了,人心就散了,北京政府和南方革命政府同床异梦,各自积蓄力量中原大战一触即发,而日本在上海和福建也一直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我如果公开和日本翻脸就意味着将卷入无休止的战争中,东北刚刚起步,工业农业,军事经济刚开始见成效,我不能浪费这个发展的机会,所以,请原谅我不能帮你们了。”
金喜善听得眉头皱起来,
“宗昌,日本鬼子是狼子野心你应该知道,其实我们光复军在朝鲜的行动等于为你牵制住朝鲜的日军,不然他们难保不会向奉天增兵,我们一直都是一个战壕里的。”
“喜善,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们光复军究竟靠什么支持打仗呢?军饷从何而来,军粮从何而来,我的军火当然不受政治限制,可是我不能总是白送给你们吧,毕竟这些军火是大量的钱!”
“我们光复军想吧延边,延吉作为我们的基地,但是那里的朝鲜人实在是太穷了,我们也买不起军火,但是我们可以先和你赊,一旦将来我们稳定下来我们会还清的。”
我点点头,
“不是不能赊给你们,但是我要说的是你们的错误,第一,光复军的政府不应该组建在延边,那里离日本太近了,还有,光靠你们筹集那点钱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能打仗?!我愿意帮组你们组建流亡政府,地点就选在国际都市上海,我正好也要在上海建立一个办事处,正好一起,可以照应你们。建立临时政府的好处就是你们可以大量的筹集资金,上海国际都市的便利像国外的朝鲜人求助,就如同当年革命党们在国外那样。”
金喜善不住点头,
“还有就是,原本你们建立政府需要一个政治上的盟友,我愿意给北京和南方孙先生写信,他们会给予你们政治上的援助的。”
金喜善眼睛亮亮的,笑道:“今天我才知道你为什么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你真有办法,谢谢你,光复军会记得你对我们的恩情的!”
我一笑道:“先别说好话,说罢,这次要些什么呢?要多少?”
“2000支步枪,30万发子弹,还有能不能送给我们一些棉衣和药品让我们应急?”
我唤来副官,写了一张便签,告诉他送给吉林的孟恩远和里和洋行的费尔南多的把金喜善要的东西都办了。
这顿饭接下来吃的就很轻松愉快了,金喜善向我介绍她带来的三个女孩子,她们全都是受过军事训练的年轻女子,在我面前显得很拘束。
金喜善看我兴致很高就说,作为当年她辜负我的补偿,愿意将这几个女孩子送给我。
几个女孩脸色绯红,不安的看着我。
我淡然一笑,
“以伊人不在,我们总算有缘无分,好吧,收下这几个女孩子,让你在我身边安下几个眼线。”
段芝贵给我写信说北京方面刚刚当选大总统的袁世凯非常渴望和我会晤,希望在国会上能看见我的身影,东北已经四次不参加议会了,闹得北方诸侯们人心惶惶的。
吉路到山东后做的很好,德国人和英国人非常喜欢吉路,因为他善于平衡各方势力。
我想了想觉得应该去北京看看,而且现在袁世凯有求于我,我是他的上宾,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但是我也清楚的知道他此次把我招进北京是想询问我关于改制问题。
他的老班底例如段祺瑞,冯国璋,于化龙,曹锟等等都集会北京,现在他最想听的就是我的态度。
想想时间过的真快,我们从上次在青马坎交手过后知直到现在都没有好好谈判一次,北方的利益分割很糊涂,袁世凯肯定不能放任这种结果,再有,宣统皇帝在奉天登基,清政府名义上仍然把持着国际上的政治主动,袁世凯当然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存在,现在他既然是大总统了,那么该解决的问题就一定要解决。
我知道,此次北京之行在所难免。
战争之王 第五章 悲伤之夜
袁世凯在北京为称帝造势,先是祭天后是祭孔,指使一些无耻文人写复古的文章。
我也准备去北京,说实话,我个人不反对袁世凯称帝,因为我喜欢一切都按着历史来,历史潮流不是人力能改变的,况且袁世凯一旦真的稳定下来我对于他是一个强大的威胁,他必然要发兵北上剿灭我。
我现在的实力虽然在他之上,但是这个时候打仗是很不明智的,而他急于称帝正好给了我一个避免战争的机会。
但是也因为他的祭孔,全国的复古势力抬头,北京的隆玉太后驾崩后遗老们日子是越来越困难,但是他们缺少那种舍弃的觉悟,宁可在北京饿死也不愿出关。
什么王爷贝勒,现在过的是没有尊严的日子,特权全部被剥夺,全部都是坐吃山空。
北京政府给皇室的特权仅指关外的王室们,只有他们保持了原有的称号和待遇,北京的王公们也争取了几次都被无情的镇压了也就老实了。
袁世凯很有主意,他将北方军调往南方监视革命党,再把武汉的军队调往北京监视北京的遗老们。
东北自从被我全面接管后我就对教育进行了立法和调整,全面引进西方的理科教育,为工业化进行人才培养,再有就是建立大量军事学校,对儿童进行全天候军事学习。
这样的好处是,在一个单纯呆板的环境里可以培养大量的偏科人才和杀人不眨眼的机器,他们思想纯洁,意志坚定,不受外界的言论影响,只知道服从。
我又照搬后世的苏联崛起的模式进行了国民生产调整,就是严刑峻法,计划经济,农民就是种粮食,工人就是多生产,士兵就是打仗。
这样的好处是省去了思想控制的麻烦,当然,这种模式下的人会变得冷酷无情,呆板严肃,不符合中国人的人情世故,不利于后市推广,但是就当前的形势完全适用。
他能最大限度的调动人力物力进行工业发展,积蓄力量,增长物资贮备。
我给军官们写了一条睡前必看的名言:只有战备和战时之分,没有和平!
满族贵族出关后进行了自我反省,他们几乎一致的把矛头对准了儒学,他们固执的认为满人之所以软化腐败就是因为汉人的书和教育。
所有满族子弟全部西方化教育的学校,部分出国留学。
溥仪在贵族王公们的授意下赖上了我,拜我为师,名义上学习实质上是想名正言顺的借我的军事实力,保持他皇帝的位置防止我投向革命。
袁世凯祭孔之后,东北的汉族儒家士绅们也神气的抬头,军政府的国税和地税都收不到他们的钱,他们抗拒的理由很充分,他们说他们是大清朝的士绅,不交税给军政府,而皇室税吏收税的时候他们又说千年的规矩,功名在身的圣人门徒不交税,不服役。
我的税吏全是军队下来的老兵,一个个文化没有脾气暴躁,收税的时候根本不听那些士绅废话,做出几件过激的事情,惹得这些混蛋腐儒们对我口诛笔伐,把我骂的跟暴君汉奸一个样。
我本来不想和这些儒家士绅计较的,汉族士绅失去了往日的光辉,我这个人也不想落井下石,给别人一个生存空间还是能做到的。
奈何他们打着孔老二的旗号,包藏虎虎狼之心,现在连他们的主子满清都没有了他们还在这里瘦驴不倒架!
我一怒之下就把警备司令全洪斌叫来了。
我人生的第二大污点就是派警备警察炮击全是人的孔庙!
几乎是一夜之间,东北地区的所有孔庙全部被焚毁,带头的名士大儒全被逮捕,天明的时候被枪毙,死者狼藉。
中原的儒者们为之大哀,各地组织声讨大会,一方面超度死者,大量的儒者上书各省诸侯,一致要求他们联合诛灭张宗昌。
可惜,这些诸侯出于某种利益想法,不但没有支持这些儒者反而步张宗昌后尘,大量屠杀儒者。
我不过是杀一些挑头闹事的,他们完全不同,是彻彻底底的杀所有号称圣人门徒的,而且连人家家人也不放过。
这可以说是一大悲剧,全国都疯狂的杀人,人性最恶心卑劣的一面展露出来,军阀们别有用心的屠杀异己,只要给任何一个人按上儒者的名号就拉出去枪毙,仅广西一省就杀了三万多人,全省儒者为之一空。
历史告诉我们,一种文化是不太容易毁于战火,但是如果人们为战火疯狂,那么文化无论多先进也会湮灭。
其实各省的军阀完全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了。
他们看来,袁世凯祭孔就是称帝的信号,而各省军阀最反对的就是称帝,他们现在是各省的皇帝,一旦袁世凯称帝了势必就要削夺他们的权利,到时候就真正的名正言顺成为中国的皇帝,皇帝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情是什么?杀臣!
谁也不想被杀!而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做出了表率,东北的将军杀掉儒者让天下的将军们发现了机会。
有挑头的就有跟二的,无论是北洋军阀还是革命军阀这次都是很统一的杀儒,表示对袁世凯称帝的反对态度。
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张宗昌的一夜屠杀引起的,所以历史上将这段历史称为悲伤之夜。
三个月,全国有近百万人死于这场反儒浪潮中,其实人杀人上瘾的时候就不需要理由,那个时代的世界是一个疯狂没有理性的世界,土耳其杀异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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