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大千- 第89部分

　　　　“这可和我关系不大，大都是因为当初你的神力解救了烈山部的灭族危机，同时也是那****在人前显圣的缘故。”

　　　　对于这次祭礼的缘由，泰一可是一清二楚。在泰一眼中，这只是烈山部的姜言以这种形式向冥土交好罢了。不过能以这个时代最重要的祭祀做为代价，这份魄力和手段也算不凡了。。

　　　　当初泰一一点神力寄托与姜言之身，将他带入了神灵独有的预见之梦，让他见识到了自己生死族灭的那一刻。

　　　　等到神力消退之后，他梦中的记忆大都消散，只剩下一些模模糊糊的感觉。不过这种模糊的感觉加上他竭尽全力以壁画形式记下来的情节，还是让他稍微想到了一些事情。

　　　　臂如眼下，虽然姜言忘记了自己那个生死族灭的大梦，但那种刻入骨髓深处的危机感却无法忘掉。所以才有了这一次刻意的拉拢之举。

　　　　就在两人讨论之时，泰一的分身和望舒的冥月分身已经通过引魂木来到了中土。隐去行迹，静静的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他们的心念刚重沉抑，和我的月神神性明显冲突。若是长时间接受他们的祭祀，必将影响到月神神性的纯粹。泰一，难道我应该如你一般将信仰作为神术力量的源泉？”

　　　　半空中，在凡人眼中隐去身形的冥月神女皱着眉问道。

　　　　“你无论是月神权柄还是冥月权柄都无法将力量直接延伸到中土，即使想要和我一样将信仰化作神术的源泉，也没办法让烈山部的族人使用神术。”

　　　　摇了摇头，泰一笑着说道。

　　　　“那该怎么办？难不成拒绝这些人类的祭祀！”

　　　　对于人道神来说，越多人类的祭祀便拥有越多的力量。但香火有毒，接收的信仰越多，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大。若是不同的信仰冲突，甚至可能将一个神的权柄撕裂，分割。

　　　　更重要的是，信仰能够污染神灵的意志，如果信仰者和神灵之间的区别太大的话，要么强行改变自己的人格，要么在混乱的信仰冲突之下浑浑噩噩，犹如牵线木偶。

　　　　“那倒也不比，他们祭祀的是你这个冥月之主，死后安宁的庇护者。在冥月之光下，连亡魂的执念都能洗去，更何况信仰之中的杂念。只要你接收的时候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实在不行，还可以以冥月承载信仰，不以神躯接触就是。”

　　　　想了想，泰一给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虽然拒绝信仰是防止信仰造成混乱的唯一办法，但就像凡人因噎废食一样，这同样是最蠢的办法。一个人道神不接受信仰，就像是地祗怕束缚不接受地气一样。除了自寻死路，没有第二种解释。

　　　　“可是若以冥月承载信仰，最终必将导致冥月污浊，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比起泰一的随意，望舒明显谨慎的多，想了一会儿之后，皱着眉问道。

　　　　“月有阴晴圆缺，冥月自然不可能永远高悬于天上。若真担心这个，就去想想真到了那个时候应该如何补救吧。但现在，以冥月承载信仰，是最好的办法。”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人对视

　　　　一团团篝火在夜空之下点燃，虽然是祭祀望舒，但和华胥氏歌舞婉转的祭祀相比，烈山部的祭祀就闷沉许多了。

　　　　主祭的是烈山部姜言这个提议者，陪祭则是月晕这个华胥氏的巫女。在月晕空灵的歌声之中，姜言以深沉厚重的声音向着自己的族人高声颂唱着赞美神的颂词。

　　　　一簇簇如深沉如暗火的信仰之力在烈山部众人的祈念之下涌向望舒。在这个时候，望舒也没有时间顾忌冥月了，直接将已经快要融入自身的信仰之力转移到冥月之中。

　　　　因为神力的涌动，望舒稍稍显露了行迹。虽然肉眼仍旧看不到她的身影，但烈山部的巫大都都感觉到了望舒的存在。

　　　　“既然被人发现了，不如干脆一点显圣吧。这样躲躲藏藏，也没什么意思。”

　　　　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之中，泰一笑着说道。

　　　　“你到说得轻松，我现在正在处理这些信仰之力呢，可不比你悠闲自在。”

　　　　冥月化身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吸收信仰是人道神的本能，这就好像美味食物对人类的诱惑一样。第一次将信仰之力拒绝，让望舒颇有手忙脚乱的感觉。

　　　　“反正你也不在乎这些信仰之力，不如以此作为神恩赐给他们。这可是烈山部的第一次祭礼，你这位神灵总不能太小气干看着吧！”

　　　　轻松笑了笑，泰一给出了个解决的办法。

　　　　听了泰一的方法，望舒眼前一亮。她也是被这些信仰之力弄得头疼，本来她就只是望舒的冥月化身，即使是晚上在阳世也要被削弱一层力量。再加上只能靠着本身的力量，这些信仰之力对她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麻烦。而泰一的这个办法，当下就让她心动了。

　　　　只见望舒双手一举，一轮昏黄的冥月出现在烈山部众人的正西方。在月光之下，那些信仰之力慢慢显出行迹，在空中密布成一方暗红的星云。

　　　　在冥月之光的照耀下，这些信仰之力简单的洗去了杂念后，化作一簇光雨落下，融入到每一个人的身中。

　　　　冥月神力虽然也算是生机，但却是亡魂的生机，并不适合生灵。但望舒的冥月之光中却在开辟鬼仙之道后，其中多了一分通幽心光。此光最照破人心幽冥，点化痴愚。配合着这漫天的信仰之力，每一个人到感觉到了自己忽然一下子头脑清明，精神百倍。

　　　　漫天暗红光雨缓缓落下，每一个人此时心神都沉浸在精神清明的状态之中，一时间居然百多人居然寂静无声。

　　　　而望舒因为消耗了一部分神力，此时显化的冥月也开始缓缓收敛，渐渐消无。

　　　　就在望舒的冥月只在空中剩下最后一点荧光的时候，一直隐匿行迹的泰一忽然伸手一点，一道灰色的冥土神力卷起一片引魂木树叶，晃晃悠悠落到姜言手中。

　　　　姜言下意识的伸手一接，一把握住那片细长有尖的引魂木树叶。忽然感觉身体一股熟悉的冰凉，眼前倏地一暗，一个奇妙的世界出现在姜言眼前。

　　　　举手望天，正见一男一女两位不似凡俗的神人凭空而立，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当姜言目光转移过去之后，两位神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望舒诧异的转过头，身为神灵的本能，她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注视自己的凡人。不过看到那人身上明显的冥土神力痕迹之后，顿时心下了然。

　　　　而一旁的泰一则是微笑颔首示意，然后一挥手，和望舒一起踏上引魂木，返回冥土去了。

　　　　手中握着那片引魂木树叶，姜言目送着两位神灵离去。等到过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心念一动，流转周身的凉气自发收敛，眼前也恢复了正常的景象。

　　　　“不知泰一神为何赐予我这份礼物？”

　　　　以无人听闻的声音喃喃自语，姜言很是迷惑的说道。

　　　　此时的祭礼也已经到了尾声，虽然心神不定，但在月晕不着痕迹的提示下，姜言还是安稳的完成了这次的祭礼。

　　　　等到下了祭台之后，姜言草草和族人聊了几句，便独自一人离开。

　　　　“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张世平没有参加这次的祭礼，这两天他一直在阳山山腹之中借助地火之力修炼赤帝符诏，根本没什么心思管其他的事情。若不是刚刚感觉到了泰一和望舒的神力气息，他这一晚上都不会出来。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姜言有些不让人喜欢而已。”

　　　　摇了摇头，月晕走到张世平身边，浅浅的一笔带过。

　　　　“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情，我记得上个月你还和我说过姜言看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首领呢！”

　　　　笑了笑，张世平有点好奇的说道。

　　　　“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首领，但刚刚他却在祭礼上失神了，这是不尊重的行为，我很不喜欢。虽然他是这次祭礼的提议者，但我看得出他并不是真心尊崇月神的。”

　　　　月晕语气很重，看来心中是真的很不满了。

　　　　不过张世平倒不是很在乎，轮到对神灵的敬畏之心，他比姜言都要差了些。再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姜言的失神百分百和泰一有关系。毕竟在这个时代，祭礼是一件非常庄重的事情，即使是姜言，也不敢懈怠。

　　　　打了个哈哈，张世平将话题慢慢引开。在与月晕谈论到和神有关的话题时，张世平从来不会与之辩。不管是对是错，总是一件让人蛋疼的事情。

　　　　而月晕一般也同样如此，以张世平表现出超规格的实力，已经足够拥有与神灵对视的资格。虽然望舒对月神虔诚，但她终究还是一个巫而不是誓死捍卫神灵威严的祭祀。

　　　　“对了，张新呢？他不是应该和你一起进入山腹修炼了吗，怎么没有看到他？”

　　　　走了一会儿之后，月晕问道。

　　　　“那小家伙说是不射出一百箭就不出来，现在估计还在里面折腾呢。你这两天忙着祭祀的事没怎么见过他，正好和我一起过去吧！”

　　　　呵呵笑了笑，张世平前面引着路，带着月晕向山腹之处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点化灵境

　　　　阳山山腹是一处浅层活跃的火山熔岩，一向是炽热无比。即便是常年生活在此处的烈山部族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的了这里面的环境。

　　　　月晕虽然是祭巫，但华胥氏生机属性的巫力最是厌恶这样的环境，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这山腹之中呢。

　　　　眼见着月晕有些难受的样子，张世平向她打出了一道避火符。虽然不能完全避免环境的影响，但至少可以好受些。

　　　　等到两人来到里面的时候，月晕总算稍微适应了些，算是勉强站住的脚步。

　　　　四下望了望，却不见任何踪影。见此情况，张世平奇怪的说了句：

　　　　“那小家伙莫不是受不了苦，自己溜了？”

　　　　一旁的月晕听了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用手擦了擦汗后，说道：

　　　　“这里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来的地方，除了你谁还天天往这里面跑？就是那个方兴，在这儿呆了两天之后不也是再也不愿意进来了吗！”

　　　　“不经一番彻骨寒，哪来梅花扑鼻香。那小子可是立志要成为大巫超过我的，吃点苦也是因该！”

　　　　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张世平随口说道。没找到人，他也不打算带着月晕在这里多呆。虽然以华胥氏巫女的适应能力，很快就可以适应这里炽热的环境，但终归还是有哪些不舒服的。

　　　　不过正在这时，不远处的烈山氏山内祭台上，忽然传来了张新的呼喊声。

　　　　“这儿！这儿！”

　　　　只见张新凭空露出一个脑袋，笑嘻嘻的对着两人，大声喊道。

　　　　幻境！

　　　　张世平第一时间想到了原因，摸了摸下巴。这处熔岩口最是炽烈不过，天地精气也基本五行偏火，时时躁动不安。在这个地方施展幻术，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尤其是这般几乎没有任何痕迹的幻术，想来想去也就那个家伙了。

　　　　拉着月晕的手，张世平快速走进祭台之上。穿过那一层浅浅的分界，顿时冰火两重天，一片阴凉。

　　　　抬头一看，里面果然是武罗在。只见她随意坐在祭台上的石阶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熔岩腾涌的样子。

　　　　“嗯，你们两来了，我在这儿可等了有一会儿了！”

　　　　转过脑袋，武罗密布豹纹的脸上那双清亮的双眼带着些许情绪，随意的笑着说了一句。

　　　　“我本来就没有离开多久，你能等多长时间。再说怎么看你都像是在发呆，顺便等我们才是吧！”

　　　　走到祭台边上，张世平向下看了一眼。除了赤红的岩浆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也不知道武罗在看些什么。

　　　　烈山部这座山内的祭台是他们立族之时便建造出来的，已经有了近千年的时光。按照姜言的说法，这座祭台只有在火山将要喷发的时候才会启用，平时基本不会有人来。但就算是这样，千年时光转易，无数人的踩磨，也让这座祭台光滑一片。

　　　　“刚刚在这里看到了燧人的神性，忽然想起了千年前的事情，确实有些入神了。”

　　　　慢慢收回目光，武罗语气少有的出现了一种游离感，一副神游外物的样子。不过这情绪去的也快，还没等张世平反应过来时，便见她展颜一笑，从祭台上站了起来。

　　　　“这次我来可是要找你帮忙的，张世平。你可不许推脱，这可是你的泰一神让我来找你的！”

　　　　很有活力的一笑，武罗眯着眼说道。

　　　　“你这话说的，好像没有泰一神的吩咐我就一定会推脱的样子似得。”

　　　　无奈叹了口气，张世平觉得自己应该是不知不觉间被泰一当免费劳力使唤了。不过现在对方都开口了，自己也没什么拒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