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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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 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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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行俨说了个地点,告辞转身离去。
    甄命苦坐在床头,脑海中浮现出长孙贝儿吃醋着恼的模样,有些愧疚,有些不安,自言自语了一句“女人都一样?你跟她可太不一样了,她要是能像你这么明白事理,我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
    说着站起身来,脱下柴绍身上衣服穿上,将他绑在床上,转身出了房间。
    ……
    荥阳城的街道他再熟悉不过,唐军连年征战,每攻下一处,就是征丁征粮,弄得除了长安城和洛阳城两个重城以前,全都人丁稀薄,百业俱废。
    比起当年的瓦岗军占据之时,更加萧条,晚上时分,只有四五家青楼客栈等等场所亮着灯光,路上行人绝迹,一阵风吹来,有如走在鬼城。
    甄命苦拢了拢襟口,按着裴行俨所说的地方,一路走去。
    当他到了荥阳城的一条大河边,先是听见河水拍打岸边的哗哗声,接着,一阵轻柔悦耳的琴音传入他的耳际。
    他顺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走近了一些,远远地看见凌霜坐在漆黑的河堤上,背对着他的方向,面对宽阔波光粼粼的河面,盘腿而坐,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人和影孤零零地守望。
    她的腿上摆着一把七弦古琴,弹奏的是萧伯纳的小夜曲,那熟悉的乐章,让甄命苦忍不住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静静地听着。
    不知为什么,他从她的琴音里听到了很多,愤怒,孤独,害怕,迷惘,失落,不知所措,懊悔,还有很多愧疚,百感交集……
    这么多负面的情绪糅合在一起,虽然背对着她,他却几乎能想象她此时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的心莫名地疼了起来,紧紧地揪在一起。
    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积压了这么多的委屈和悲伤,为什么至今还能这么骄傲地坚持下来?
    接着,琴音一转,变得渐渐地欢快,像是沉浸在了某种愉快的场景中,琴音跳跃,在她指尖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在跟她互诉最纯净的快乐。
    甄命苦感受到了她的喜悦,仿佛能读懂她重遇他之后的惊喜和激动,她的心意,毫无保留地传达到他的心里。
    他本是个乐盲,却不知为何能听懂她琴音里诉说的一切。
    她对他的感情如此真切纯净独特,没有一丝虚假,他又如何舍得让她独自一人。
    不管她是在什么地方,他都想要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不再让她经历背叛,欺骗,失望,从此生命中只有他才是她的梦想,他想让她放下一切,义无反顾地跟他走,带着她远离这让她失望的一切。
    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让她经历挫败,击碎她的信仰,很残忍,然后,他来给她一个希望,这是唯一能让这个坚强美丽勇敢读力的女人向他伸出双手毫无保留拥抱他的办法。
    他轻手轻脚地朝她潜行了过去,正当他想要从背后吓她一跳时,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在月光中闪着晃眼亮光的软剑,如灵蛇一般,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凌霜头也不回,反手持剑,准确无误地制住了他的靠近,冷冷道:“再靠近一下我让你脖子多个窟窿。”
    甄命苦急忙求饶:“好霜儿,是我,手下留情。”
    凌霜愣了一下,背对着他,擦了擦眼角,回过头来,月光中,她脸上明显有两道泪痕,望着双手举过头顶的甄命苦,愕然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
    甄命苦静静坐在她身边,两人良久无语,就这样呆滞地望着河面。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又半个时辰过去,甄命苦的手轻轻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凌霜伸手用力一拍,甄命苦一脸尴尬,缩回了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双膝上,又跟她一起呆望着江面。
    “霜儿……”
    “闭嘴。”
    甄命苦立刻闭上了嘴。
    又过了一个时辰,甄命苦昏昏欲睡,凌霜突然说了句:“甄命苦,你会骗我吗?”
    甄命苦登时清醒过来,毫不犹豫地说:“不会。”
    “可我骗过你。”
    “所以你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我。”
    凌霜喃喃道:“一辈子吗?好长啊……”(未完待续。)


830 谈判破裂
    “如果你嫌长,倒是有一个很短的办法可以让我原谅你,最多十分钟。”
    凌霜问:“什么办法?”
    “四下无人,帮为夫做个口活……啊!”
    凌霜重重地在他腰间掐了一下,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记得了,被人从江里捞起来,快死透了,可能是因为为夫生命力顽强。”
    凌霜幽幽道:“如果你回想起来,一定会恨我入骨的。”
    “等我回想起来再说,我只知道现在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未来,什么理想,什么国仇家恨,什么百姓福祉,都他妈狗屁,我只想在这一刻,跟你快乐地过每一分每一秒……”
    凌霜嘴角微微上扬,淡淡说:“你们家乡的情话我一点也听不懂。”
    “那做个口活吧,这样容易懂些,对了,那天晚上你勾引我的时候做得挺好的,你从哪学来的?”
    他实在是多次一问,身为百花楼的花魁牡丹仙子,自小在那种烟花之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手里又有藏着他跟张氏亲密视频的手机,她不会才是怪事了。
    这一次,凌霜没有再掐他,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问了句:“做那种事就那么有意思吗?”
    “那要看谁给我做了,如果是大名鼎鼎的李家三小姐帮我做,小嘴儿给我含着,灵活的小舌头这么一卷,含情脉脉,美丽动人地看着我……。”
    凌霜静静地靠在他肩上,许久才说:“那你投降吧,我就天天帮你做,你想要做多久多少次都可以。”
    甄命苦沉默了下来。
    凌霜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之色,“甄命苦,为了给你的妻子报仇,你可以不惜让数十万的生命消耗在无谓的战争中吗?”
    甄命苦叹了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战争无可避免,我就尽量让它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拖得越久,双方的痛苦也越久,如果非要以一方灭亡告终,这一方绝对不会是我。”
    “你就这么想让我灭亡吗?”
    “是你选择了站在我的对立面,不是我要跟你作对,战争不是我挑起的。”
    “可他是我义父啊!”
    甄命苦略显恼怒地嚷道:“我是你丈夫!”
    凌霜愣了一愣,低下头去,“我跟你又没成亲。”
    “只是形式而已,有区别吗?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夫家才是的第一效忠对象,这个时代女人的优点你怎么一点都没学会?”
    “如果嫁给你就要跟有养育之恩的义父作对,我情愿不认识你。”
    甄命苦脸寒了下来,凌霜也将头从他肩上抬起来,两人靠着的身体慢慢地分开,保持一段距离。
    沉默了许久,甄命苦叹了一口,问:“那为什么你不劝你的义父向我投降?这样也是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转而又苦笑了一声:“不过就算他投降,我也不可能放过他,除非他把我死去的妻子复活,完好无损地还给我,就算他能把我的鹅鹅还给我,你觉得以他的品姓德行,他能做一个能给天下百姓带来福祉的好皇帝吗?”
    凌霜眼中闪过一丝信仰被冒犯的怒色,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再没有之前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心防重新筑起高墙的冷淡,“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会遭遇前所未有的惨败。”
    “那就没办法了,谈判破裂,我还以为我能让你站在我这一边呢,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
    两人再次沉默。
    ……
    天边亮起了鱼肚白,两人就这样坐了一晚上,没有甜蜜情话,也没有甄命苦屡屡提议的口活。
    “你走吧,不要再让我抓住了,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凌霜抱着琴站起身来,不再看他一眼,朝远处走去。
    甄命苦回头看着她毫不犹豫远去的孤独身影,心中涌起一丝歉疚,由始至终,她都在向他表明只要他投降,她就满足他的所有提议。
    若不是因为杀妻之恨难以化解,他说不定真的就这样顺了她的意思,向李唐投降,让天下统一算了。
    只是她不知道,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背负了太多,张氏的仇,福临的仇,杨侗的仇,暗卫军众多弟兄的前途……今天分开后,她恐怕真的就要变成敌人,对他不会再有儿女私情的牵绊,全力以赴实现她心中的理想。
    她是那么地坚强,固执,却又那么地孤独无助。
    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大声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下次不要再接受李渊的指派,率军攻打江淮,因为到时候我将不再采取守势,会用最新研制的武器,不惜伤亡,摧枯拉朽地攻下洛阳和长安,你千万不要低估我的决心。”
    凌霜浑身一颤。
    只有她清楚地知道甄命苦的底细,这个来自一千多年之后的男人,拥有超越这个时代一千多年的科技知识,他若下定决心,用他们那个时代的武器来赢取战争,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任何胜算。
    她的手轻轻地握上了腰间的剑柄,她确信自己若狠下心肠,一定能将他斩杀在这里,因为他绝对不会舍得伤了她,从她再次遇上他时起,她就深知这一点,她要杀他,他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只是,他何尝不是她致命的弱点。
    静静地站了一会,不再停留,快步远去。
    ……
    唐军大军开拔,渡过黄河,前往支援河东抗击汉东军的唐军。
    甄命苦骑马站在一处山头,看着远处浩浩荡荡渡河的李唐大军,眼中闪过一丝牵挂,心中默念了一句“霜儿保重”,勒转马头,朝远处急赶而去。
    家中还有妻儿在等着他回去,他努力了,也玩够了,累了,他想回家。
    第五天的时候,他赶回了合肥城,在合肥城一家客栈里住了下来,等待裴行俨从前方传回来的信鸽。
    住下来后,他派人赶往江都城给长孙贝儿报平安,就在客栈的楼下茶馆里听来往的客商说着各地的奇闻异事。
    这些客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听他们吹牛是件非常有趣的事,偶尔还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茶馆的其中一桌,口音听起来像是从山西河北一带过来的,不久前刚刚到达合肥城,十几个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逃难到了合肥城。
    “你不是要往长安去吗?怎么也来了合肥?”
    “听人说了,现在的长安城穷兵黩武,苛捐杂税,四处打仗,老百姓过得苦啊,我这要过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可不是吗,李唐军虽说声势浩大,可那都是老百姓血汗堆积出来,哪像江淮军,听说都是自愿参军的,江淮王从来不强征入伍,现在汉东军正在洺水边跟唐军打仗,老百姓都往南逃,都说江淮王爱民如子,难民逃到江淮,江淮王只有欢迎,从来不会驱赶,还给安排户籍,分发土地,傻子才不来江淮……”
    甄命苦听着听着,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欣喜之色,虽说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江淮一带在杜克明和包兴隆等人的经营下,人口剧增,曰渐繁荣。大批难民涌入境内,也许这些人对某些土皇帝来说,他们是不稳定的因素,是祸害,可他却知道,不稳定是因为没有给他们稳定的条件,若能安居,谁不乐业,谁愿意抛头颅洒热血跟着贼人造反?
    当然也有少别天生就是游手好闲,想要不劳而获的痞子无赖,这是自小失败教育的产物,但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只需要法律齐全,执法严明,给予群众监督,这一切都能很好地解决,只有在没有法律保障的地方,这些地痞流氓才能横行无忌,在暗卫军的地盘上,这些人作恶的下场只有一个,抓去修城墙。
    这样一来,百姓安居乐业,经济自然繁荣,各地难民的涌入,对江淮各个急需劳动力来发展经济的特区,有百利而无一害。
    就这合肥城,短短的一年时间,户籍人口就从十几万暴涨到了六十多万,江都城更是有了上百万的人口。
    他所做的,只是手里紧握军权,保证新文化新价值的有效推行,保证法律的公平和有效执行,真正在经营的,是他从龙门镇带来的那些文官武将。
    杜如晦,禇登善,阎立本兄弟,环儿杏儿,李大亮,裴行俨等人,各司其所,他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因为手中权力而腐化,但他能保证他们如果腐化,他会从身边的人口中得知,因为他用军队保证了江淮百姓绝对自由的言论权利,任何人都有污蔑的权利,任何人也有反驳回击的权利,污蔑者被证实造谣,付出的代价将会极其惨痛。
    允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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