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亲生母亲。然后她还说,自己开始的确别扭了好久,甚至一度怀疑唐森对她做的事情全都是出自我的授意,所以还花钱找私家侦探调查我,但是现在她想通了,不管我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我从小对她的照顾和爱护是真的,也是她无法无视的,所以她现在不想知道私家侦探调查的结果,也不想去管是不是亲生母亲,她只记得第一次开家长会是我去参加,第一次去郊游是我给她准备零食,第一次来月事是我安抚了惊慌失措的她……她说这么多的第一次,早已经远远超越了亲生与否的意义。她想叫我来这个坟前,就是想告诉自己的亲生母亲,她有了一个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的妈妈,让她的生母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唐芳这次是真的掉下泪来,鼻音渐渐浓重,徐诺拿过桌上的纸巾递给她。
唐芳擦干泪水继续说:“我知道自己猜错了,但是也已经无法回头,我不能让人知道我当天是在W市,原本就是抱着要杀她灭口的念头去的墓地,现在虽说她并不知道内情,我却也不能留她。我知道她不会游泳,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趁她不备,抓住她就往江里推,她吓呆住了一下。就已经被我拖到了江边,她再挣扎也无济于事,我最终把她绊倒按在水里,没多久她就不再挣扎,后来四肢都松弛下来,我才用力推她到水深些的地方,看着她的尸体顺流而下,才放心地离开目的。幸好花费的时间不长,还够我赶回机场做飞机飞回海口。”
徐怒皱眉问:“你当初为什么不用假身份证来回?照例说你们是事前计划杀人,不应该想不到这一点。”
“我之前倒是建议过唐森,让他去给我弄个假身份往返,但是他说最近查的紧,而且用假身份证万一乘飞机被发现,反倒坏事,还不如用自己的身份,反正以我的身份,警方根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我当时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想来分明就是在给我下套,让我留下证据,一旦不对马上就可以翻脸出卖我。”唐芳气哼哼地说。
孟信远悄悄嘀咕说:“你们两个似乎是半斤八两啊,不愧是一个爹生的,这要是放在古代,可真是抢家产的一把好手。”
徐诺在桌子下不易差距地踹了孟信远一脚,这小子,没跟吕聪学到稳重,倒是把刘赫的吐槽和无厘头学了个七八分,真是让人头疼。她盯着记录本看了半天问:“你说杀许梓名是唐森的主意,有证据吗?”
其实她心里早就认定唐芳肯定会留下证据,这句话其实应该问,你手里有什么证据。果然唐芳没有让她失望地说:“我手里有他当时跟我商量时候的录音,而且我还能给你们提供其他的消息,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戴罪立功?”
“呵呵。”徐诺干笑两声,觉得刚才孟信远说的实在是有理,这姐弟二人没有生在古代帝王家,去争那把龙椅,真是太屈才了。她装作为难地说,“戴罪立功的事情,这个是上级才能决定的,所以还是要看你提供的消息有多大的价值了。”
“我杀何妍的那晚唐森并不是在家睡觉,他是去接货了。”唐芳语焉不详地说。
徐诺心道终于说到核心机密了,眉毛一挑问:“枪支还是冰毒?”
“啊?”唐芳被吓了一跳,“你、你都知道了?”她原本是想保持沉默等丈夫和弟弟救自己出去,但是这个希望破灭后,她心里唯一惦记的,就只有自己的儿子何昇。她明白自己杀人的罪行肯定不能逃脱,现在只是希望能够最大限度的争取宽大,能够早日出去跟儿子团聚,但是见自己一直捏着的当救命稻草的信息,徐诺竟然已经都知道,她一下子万念俱灰,只觉得自己这次怕是要被枪毙了。
徐诺摸摸鼻子想,我知道的都说了,就那一句话。不过既然唐芳误会,她倒也不去澄清,只是含糊地说:“我知道是我知道的,你说出来的归你说出来,这部分情况我没有问到你,只要你交代的详细,我就都算你提供情报,我会帮你申请减刑的。”
这几句话说的唐芳从绝望中萌生出希望,再也不跟徐诺耍什么花招,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她所知道的唐森和何宁新的勾当全都告诉了徐诺,原来唐森一直在何宁新的掩护下做走私枪支、冰毒的买卖,何宁新得到的好处自然是钱、外加偶尔清除异己或者一些其他见不得人的暗中交易。唐芳最后说:“我知道的都是大概的东西,详细的交易或者证据我并没有,不过我知道何宁新在市区有一间公寓,我想,一些东西很可能被他藏在那里。”
徐诺这下真是开心死了,卫斌死活不肯告诉她这个信息,吕聪又根本联系不上,自己让孟信远查了很久也一无所获,没想到居然从唐芳这里得到了地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六卷 画心 第三十六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三十六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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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诺从审讯室出来一看表。竟然已经接近半夜,难为何宁新还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她,刘子玉陪在一旁都开始有些瞌睡,他却还是坐得笔直,跟徐诺走前一个姿势。
见徐诺进屋,他沉声问:“请问我可以保释唐森出去了吗?”
徐诺摇头说:“很抱歉何副市长,现在还不可以。”
“他不是都已经坦白了?为什么还不能放人?”何宁新腾地站起身,眼神中透出焦急,面色却维持的还算正常。
徐诺却不急不慢地说:“根据他自己的交代,十八年前他不仅对章婷珍的死知情不报,还帮助她埋尸,就已经是他的不对,而后又帮助唐芳处理凶器,这就已经不能轻易放他走人,当然这些在你何副市长眼中也许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随后在我提审唐芳的过程中却发现,唐森说的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她拿出唐芳关于命案的笔录递给何宁新道:“何副市长自己看吧。”
何宁新只翻看了两眼,就已经脸色铁青,到最后把口供往桌上狠狠一摔,一言不发地扬长而去。
徐诺笑眯眯地在后面说:“何副市长慢走,不送了。”
孟信远进屋正好跟他走了个照面。看见他不善的面色也没敢说话,凑过来问:“徐队,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万一他去销毁证据什么的怎么办?”
徐诺摸摸鼻子说:“他又没参与杀人,走私枪支和毒品也不过是唐芳的一面之词,我们并没有证据,不放他走又能怎么办。不过卫斌他们已经跟这条线这么久,如果连这点儿防备都没有,那你可是太小看他了。不过我让你派人把那个公寓监控起来,安排好了吗?”
“徐队,我办事你就放心吧。”孟信远拍着胸脯说,“保证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报告上来的。”
“吹牛吧你!”徐诺笑道,“不过记得提醒他们,只监控汇报就好,不要擅自行动,卫斌他们也在监控何宁新,别自家人打了自家人。收拾东西我请你们吃宵夜。”
“徐队,我想去看看刘哥。”孟信远挠挠头说。
“去看刘赫?”徐诺扭头看表道,“都马上十二点了,他肯定睡下了。”
“今天还没去看过,还是去看眼放心。”孟信远声音忽然沉下去,“我这两天出来进去看见二队人脸上都阴沉着,我心里就后怕,虽然以前就知道做刑警危险,弄不好要赔上命,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身边的兄弟出事儿,我这几天不去看看刘哥好好的,我就睡不安稳。”
徐诺听的也是黯然。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咱们一起去。”
到了医院,大家意外地发现刘赫竟然还没睡,他已经搬出监护病房,现在住普通的单间病房,李可昕坐在一旁正在给他削水果,刘梅坐在屋角笑着听他们说话。
徐诺直接推门进屋笑说:“我还说你肯定是睡着了,没想到还这么精神。”
“徐队你别提了,我白天睡了一天,都快睡傻了。”
“呸呸!别乱说!”刘梅忙轻啐了两声说,“伤在头上说话也没点儿忌讳,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梅姐,一看你说话就是不了解刘哥,刘哥是全警局有名的口无遮拦,心直口快。”孟信远说着坐到刘赫床边。
刘赫抬手打他一下说:“别在我姐面前诋毁我。”
“我可没诋毁,不信你问可昕。”孟信远抬手指着离他最近的李可欣说。“咦,不对,可昕肯定向着你说话。”
“那是,那天刘哥昏迷的时候,可昕姐扑在窗前大喊:‘刘赫,我喜欢你。你不能死!’真是感天动地,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刘子玉也不甘示弱地上前掺和。
但是刘赫却意外地没有还嘴,脸色反倒一阵红一阵白地尴尬不已。李可昕也没施展什么暴力手段,把手中的水果刀连同削了一半的苹果,一股脑塞进徐诺手里说:“我先回去了,再晚我妈该担心了。”
“可昕姐,你年初不久搬出来自己住了吗?”刘子玉不明所以地拆穿道。
刘赫的脸色更加诡异,而李可昕干脆二话不说甩手走人。徐诺三人全都围在床前盯着刘赫道:“老实交代,你怎么欺负可昕了?”
“我哪里敢欺负她,我现在就算是想欺负,也有心无力啊!”刘赫压住心里的情绪,半开玩笑地说。
“德行!”徐诺笑骂道,开始继续削苹果皮,“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对可昕有意思,人家也对你有情有意的,你还想怎么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刘赫心里有苦说不出,只好哼哼哈哈地答应着,接过徐诺递过来的苹果猛啃,不再开口说话,只听着孟信远和刘子玉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案子。
从住院部出来,站在医院的门诊大厅,徐诺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时文轩,干脆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开车去了W大学,她早就知道时文轩的地址,却一次都没有上楼去过,哪怕只是坐一下都没,几次办案子都是过门而不入。
站在他门前,徐诺深呼吸一下。才抬手敲门,没敢用力怕吵醒邻居,只轻轻带着节奏地敲,心道如果他也睡下没听到,那自己就回家算了。
不料屋里很快就有了回应声:“谁啊?”
“文轩,我是小诺!”徐诺应道。
只听里面突然唿嗵一声,半晌才传来脚步声,门吱呀打开,时文轩一身蓝格子棉布的睡衣,头发微微凌乱,脸上却挂着一丝怪异的神色。
徐诺不知怎的脱口而出:“你、你要是不方便我先回去了。”
“呃?”时文轩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抬手用指节给徐诺一个爆栗,“臭丫头,乱想什么呢,赶紧进来吧!”
徐诺捂着额头,大半夜地也不敢叫出声,只好用目光狠狠地瞪他,可惜人家根本满不在乎。
一进屋是个小客厅,电视屏幕还开着,却是一片蓝色,下面DVD的指示灯还亮着。沙发上凌乱地扔着几个抱枕,一条薄毯子已经滑落在地……
她扑哧一笑问:“你刚才是不是掉地上了?我在门外都听到声音。”
“我都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一听敲门吓了一跳,”时文轩支支吾吾地说。
“看什么电影呢?”徐诺走上前想拿遥控器,被时文轩一把抢过去,讪笑着说:“没看什么,那个……”
徐诺心下起疑,却也不好多问,见时文轩跑到DVD跟前取出光盘,她眼尖瞄到盘面上是个搔首弄姿的泳装美女,脸上飘起两抹红晕,觉得脸颊热辣辣地,忙低头不再去看。难怪时他刚才慌里慌张,不过他说的什么看得快睡着了,她可是半分都不信。
时文轩把盘扔进电视柜的一个柜门里,才神色稍定地走过来问:“怎么大半夜地跑来了?”
“想你了!”徐诺向前一步埋首进他怀里,闷声说。
“你没事吧?难道案子办的不顺?还是刘赫病情有反复?难道是吕聪出事了?”时文轩一连串的问。
“胡说八道!”徐诺气得照着他的腰狠狠地掐了一记,“你怎么一点儿好事儿都想不到啊?什么不好说什么!”
“啊!”时文轩吃痛低呼一声,委屈地说,“你都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主动亲近我,这次大半夜地说想我,还跑了这么远过来,我自然以为……”
徐诺忽然觉得内疚:“我真的一直都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能想到你吗?对不起!”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时文轩见徐诺这副样子,手忙脚乱地解释,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干脆直接紧紧地回抱住徐诺道,“别说对不起,我很高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到我,那是因为你信任我,依赖我。”
见他这么体贴,徐诺更加觉得愧疚:“我是不是太投入案子,所以忽略了你?”
时文轩把下巴抵在徐诺的头顶,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瓮声瓮气:“你跟我一样都是工作狂,我现在是不忙,等我真的忙起来,上课、带实验、做课题什么的,我也跟你一样忙得废寝忘食,那你说你会不会怪我冷落你呢?”
“你是忙着正经事,我当然不会生气。”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