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首先要学的是如何当一名士兵,但主要强调领导能力和战术学习,所以这支部队中的任何一名成员在紧急情况下都可以从哪怕是最高级别的参谋手中接过战场指挥权。
经过这种严格的入门训练以后,特种部队的官兵将继续进行更加专业的训练。他们以某些可能的国家为目标研究其习惯和语言,学习求生技术,进行潜伏和伪装训练,所以他们可以冒充成旅游者、商人、贸易代表团或者外交使团的成员,甚至文化组织或体育代表队成员。例如,一位特种部队的军官就曾在墨尔本和罗马获得过两枚手枪射击奥运会奖牌。那人打着参加此类体育活动的招牌,在全世界范围内随意往来。他并非一个人单独行动,而是有另外两名军官伴随,据认为他从西方窃取了极有价值的情报——仅仅因为他是一名优秀的射手。
在学习以上各种技巧的同时,这些未来的特种军人还被教会使用有可能用到的各种装置以及种种的实用破坏手段,他们还精通所有在近战格斗和暗杀中所使用的武器。甚至在进行这些特殊训练期间,他们还常常练习诸如跳伞、滑雪、爬山、以及基本飞行等常规技术。许多现役的特种军人在紧急情况下可以控制大型民用飞机,绝大部分人可以驾驶直升机。
他们是真正的军中精华,是苏联军队中收入最高而且最令人生畏的群体。他们没有特殊的制服,当然,人们通常见他们身着伞兵服和特种突击队的服装。不过,和伞兵部队不同的是,特种部队的官兵不佩带那种令人羡慕的“卫队”徽章。有时候他们也一连数月身穿便服。
斯捷帕科夫一离开他的座机就感觉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之中,尼基还像往常一样紧随在他的身后。亚历克斯同机组成员和那两个法国人一道被留在了飞机上。这个基地里的人一个个都目光炯炯,甚至比红军中其它一流军团的士兵更加勇猛威武。斯捷帕科夫努力想弄清楚自己何以有这种奇怪而不安的感觉,很久他才搞明白,当他置身于特种部队的官兵之中时,就等于是被罩在了一群出类拔萃的军人的阴影之下,如果那些士兵愿意的话,他们全都会成为无情的杀手。
格列布·雅科夫列维奇·别尔津将军,那个被他称之为“那个杂种”的人,正站在他那间简朴的办公室窗前。他的身材很高大,正是体魄最强健的时候。当他活动时,你可以透过他那剪裁合体的制服感觉到他身上发达的肌肉。同所有特种部队的军官一样,别尔津对自己的形象感到非常骄傲。当他转过身来迎接他的来访者时,从他那坚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在迎接同志时应有的表情。他那碎水晶般的两眼逼视着斯捷帕科夫,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一个克格勃的成员竟然胆敢在这块由国家选定的土地上露面,而且来到了他的面前。
“斯捷帕科夫。”他跟进到屋内的那位兄弟部队军官大声打着招呼。
“别尔津,”克格勃军官点点头,他那张高深莫测而又滑稽可笑的脸绷得紧紧的,正对着面前的特种部队军官。
“莫斯科方面讲此事至关重要,最好是这样,我可没时间和你们中心的人兜圈子。”
“这件事很重要,将军同志。”斯捷帕科夫并没有提高声调。“我给你带来了紧急命令,盖有公章,绝密,是总统本人的意思。总统希望这些命令能够立即得到执行。”他把手中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塞到了将军伸出的手中。
别尔津把信撕开并开始阅读。读到半截时他抬起头来,可以说是带着一种新的兴致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克格勃军官。最后,他把信折好并笑了笑,那笑声就像是一声狗吠。
“总统真地要我做这件事吗?”
“如果你仔细读了命令,你就会明白他还不仅仅是要你做这件事,他是在命令你做这件事。他还命令你在执行这个任务时由我和你共同担任指挥官。”
别尔津笑了笑。“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斯捷帕科夫将军。我怎么会带你去执行这次任务呢?”
“噢,我想你会带我去的。”斯捷帕科夫在笑的时候,他那本来就向上翘的嘴角差不多翘到了脸颊的上方,多少有点让人觉得像是被人用一把用旧了的杀人屠刀在他的嘴部划了一道口子。“我还给你带来了另一个可以说是更重要的信息。”
“噢?”
“是一个口信,将军同志。那人说你会答应我的,那人还向你表示问候。
‘我只需要一条大船……’”
刹那间,似乎有一道光在别尔津那像碎水晶般的眼睛后面闪了一下。也许是由于兴奋,也许是出于恐惧,也许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任何一种情况,因为他根本就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他像尊雕塑般地站在那里审视着斯捷帕科夫。然后,他用很低的声音接着说道:“和一颗明亮的星星为她指航。”他说完再一次把身子转过去望着窗外。尽管别尔津背对着斯捷帕科夫,可这位克格勃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在向遥远的地方眺望,他的目光越过了那一排排房屋和覆盖着树林的训练场地,回到了另一种生活之中。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仍然语气很缓和地说。“你们之间的关系一定很不寻常,我的朋友。”
“我不知道那口信是什么意思,将军同志。我只知道那个托我给你带口信的人同样也以最焦急的心情在等着你做这件事。我们还带来了两名法国军官,他们就等在我的座机里。”
别尔津开始发笑,先是笑得很轻,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他转过身子,虽说他在笑着,但他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一丝幽默和快活,就像是一头野兽在漫无目的地吼叫,或者是试图用声音表达出某种稀奇古怪的情绪。“谁说生活是一出喜剧,斯捷帕科夫?”
“我想……”
“我不需要回答,你这个傻瓜,”别尔津厉声说道。“当然我会按要求去做。实际上,我很高兴那样做,没有什么别的事比它更让我开心了。走吧,去和我的军官们一道进午餐。吃完饭后我们就立刻着手办这件事,今天将会是漫长的一天。”
尼格西·梅多斯一直在按照M 的指示行事。此时他同另一名特工以及一名拉普人向导正露营在北极纵深处监听着从边界另一侧远处的苏联军事基地传出的无线电信号。他们三人只是散布在波罗的海至北极纵深地带一线的五个秘密监听站之一。
他们在拉普人的帐蓬内架起了用以从空中抓取信号和电话声波的精密便携式电子装置。另一名特工名叫赖特,人们通常管他叫“紫罗兰”,因为他特别喜好在三色紫罗兰开花的季节往自己衣服的扣眼里插上一朵,而对他来讲这种花似乎一年四季都在开放。此时就在他的防寒服内甚至还有一个揉得皱巴巴的三色紫罗兰标本。
尼格西也有一台便携式300 型,就像在莫斯科用的那台一样,也调在接收邦德发射机所发信号的频道上。在这台设备的上面还带有另一个便携式电子装置,这个压缩型的装置可以复制细微信号,就像他们刚才获取的发自莫斯科大使馆的信号一样。该装置同那台300 型一样,只接收邦德发射机的信号。
他们轮流监视着设备,此时正由尼格西值班,他正在监听发向边界苏联一侧浓密树林中距离大约为12 英里远的某个位置的无线电电话通讯信号。
他的耳朵听到了微弱静电的“噼啪”声,同时眼睛也注意到了当长途电讯信号被仪器接收到时指针的摆动。
一分钟后,他已经去叫正在睡觉的紫罗兰赖特了,紫罗兰赖特此时正梦见在铺满野花的地毯上同一位名叫玛杰的姑娘在一起。
“这次肯定有好戏,”赖特赌咒发誓地对他说。“我一直在追这个妞,已经很长时间了,今天晚上我差点就要把她弄到手了。”
尼格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倒是真的知道了能够确定邦德所在位置的坐标。
16夜晚的布鲁斯
邦德回到他们的房间之后,他看到尼娜穿着睡衣仍在床上原来的位置熟睡,同他刚才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她的神态显得安详、可爱和放松。她的睡衣已经敞开,露出了部分大腿,邦德随手给她掩上。从昨天开始他已经知道,这件由于任务需要而偶然发生的事不但把他们两人推到了一起,而且对他本人来说已经出了格。用美国人比较含蓄的说法就是,关系融洽。
邦德轻轻地伸展开身体在她的身边躺下,他的眼睛望着黑暗,心里面好似一团乱麻。每过那么几年,英国情报局都要邀请他去给培训班的新学员上课,那个被称之为训练队的培训班就在离沃特福德东面大约十英里远的地方。他总是以一句老生常谈作为开场白。“外勤特工和飞行员经受着同样的职业痛苦——索然无味在他们的生活中占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十分之一是担惊受怕。”
他眼下的工作当然属于十分之九的范畴,不过,他还是在按部就班地进行,这也是在按照M 的指示行事。M 的指示大意是说,只要睁着眼睛竖着耳朵就行,别的什么也别管。“不管情况有多么糟糕,你只管等着,”这就是那位老牌间谍给他的嘱咐。“等着催化剂出现。”
他已经使自己和彼特·纳特科维茨打入了斯捷帕科夫所认定的“正义天平”组织的心脏。他一直在扮演盖伊这一角色,一名被招募的摄影师。他还仅凭印像就接受了斯捷帕科夫派来的尼娜。不过,他还远远没有了解到“正义天平”组织的真实情况。如果他此刻能够在幻觉中出现在他顶头上司面前的话,他只能告诉他说那个恐怖组织好像是由红军火箭部队司令叶夫根尼·尤斯科维奇将军领导。还有就是,由于叶夫根尼·尤斯科维奇将军正在这次像谜一样的审判中担任军方的总军法官,所以目前不在他的本职岗位上。
他想自己还看得出,无辜的乔尔·彭德雷克表现得像是一个听话的自知有罪之人,除了自相矛盾和荒诞不经的喧嚣吵闹之外,尽管如此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眼下邦德尽力想使自己把对尼娜的感情放在一旁,让自己的思想恢复理智,去认清事实真相。
如果埃梅拉尔德·莱西的话可以相信,那么事实真相就是,这是一次为了拍摄而进行的假审判,地点是在离芬兰边界大约有10 英里远的某个很偏僻的建筑群内。尼娜已经得到他们的信任,而他却同她发生了性关系。同时,彼特·纳特科维茨也与那个名叫娜塔莎的姑娘有了同样的亲密关系,纳特科维茨还说娜塔莎是他们局里的人。
在那天晚上讨论时——也就是那次密谋——有两件事对他有所触动。一件是娜塔莎一言未发;第二件是迈克尔和埃梅拉尔德·布鲁克斯夫妇所说的一切全是无稽之谈。实际上,在邦德那充满疑惑的心中,他们夫妇二人已经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布鲁克斯所提供情况的中心意思可以用他本人的话进行概括——“……
有关那个战犯沃龙佐夫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一场骗局,是一种旨在使克林姆林宫和总统地位不稳的手段。那只是一个更大事件的组成部分,是一种将会产生灾难性后果的罪恶企图。我们知道此事,但不完全。其主要内容是军方强硬派即将发动一场摧毁美国,可能还有英国。我说的是催毁。”
这是他的原话,这件事的核心所在就包含在那十个字里——“我们知道此事,但不完全。”
布鲁克斯和他的妻子并没有同大家分享他们似乎应该知道的那一点点信息,但却让邦德和纳特科维茨看到了镜盒的内部。他们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他们从容地在这个秘密隐身地周游以及这个饭店建在一处修道院旧址上。
他并没有真的相信他们在夜间周游了这处地方和“发现”了男孩的暗道以及诱杀了三名士兵以便为他们搞到三支P6 型自动手枪的说法。他甚至连那三个士兵的尸体也没有见到。
一个念头突然跳入了他的脑海。那个念头跳进来时仿佛还带着响声,就像一个保险锁的销钉“啪”地一声落到位时一样。邦德轻轻地从床上溜了下来。他已经先把他的手枪和备用弹匣包在一块手巾内并放到了床下面的地板上。而且他曾经还劝尼娜在她睡的一侧也如法炮制。他悄悄拿出那个包潜入了浴室。
他首先检查了子弹。其重量和感觉都很对头,弹匣也顺利地推入了枪柄中,如果还会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一定会出在枪的本身。他很利落地把手枪卸开,结果他的担心马上得到了验证。枪的撞针已经被精心地锉掉,所以说这支P6 型手枪已经毫无用处,除非你想用它代替大头铁棒使用。
他把手枪重新装好并包在手巾里面后又回到了卧室,他轻轻地来到床的另一侧,把他的小包同尼娜睡的那一侧的小包掉换了一下。
再一次回到浴室后,他检查了一下子弹,接着开始拆卸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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