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断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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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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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仁以一敌三,血刃一贼,另两贼心中惊恐,有所顾忌,不敢近前,苏仁稍占上风,瞧个机会,跳出圈外,来救赵虎,道:“速去相救老爷。”赵虎抽身便走,三贼人紧追不舍。入得林中,赵虎不见苏公,甚是心急,身后贼人追将上来。忽见前方一树后闪出一人,高声招呼,赵虎看得清楚,正是苏公,大喜,急急奔将过去。

三名贼人直扑上来,赵虎急道:“贼人追来,快走。”苏公冷笑一声,并不移步,赵虎甚是诧异。那三名贼人早已到得跟前,赵虎回身护住苏公,正欲相搏,却见贼人身后闪出二人。那二人亦黑巾蒙面,身法极快,手持利剑扑向贼人,那三名贼人怎生料到此变,丝毫不曾提防,早被砍倒在地,顿时毙命。赵虎见苏公泰然自若,知来人是友非敌,忙拱手谢过二人。苏公道:“苏仁正急,你等可速去解围。”赵虎与那二人飞奔而去。

苏仁与三名贼人斗得正凶,只见钢刀上下翻滚,人影忽左忽右,难分胜负。赵虎三人杀来,那三名贼人怎生敌对,顿时走了下风,只有招架喘息之力。那侠士剑法犀利,刺死一贼。另一贼人见势不妙,撤身便逃,苏仁追将过去,踢倒在地,将娥眉刺抵在其咽喉要害,那贼人急忙弃了钢刀,惊恐道:“爷爷饶命。”余下那贼人慌忙逃窜,早被赵虎追上,那贼惊恐,弃刀伏地,俯首求饶。

苏公匆匆而来,见苏仁、赵虎俘得两贼,方才宽心。赵虎早将二贼面上黑巾撕扯下来,却是生面,问道:“你二人欲苟全性命否?”二贼齐声乞道:“恳求诸位爷爷饶过我等性命。”赵虎将手中刀一扬,道:“饶你等性命并非难事,大爷我有几句话儿问你二人,你等只须好好回答。”二贼道:“小人但有知晓,爷爷只管问来。”赵虎眼望苏公,苏公支了个眼色,赵虎会意,问道:“你等究竟受何人指使?”二贼吱唔道:“回大爷话,乃是受清直道人所使。”苏仁疑道:“为何追杀我等?”二贼道:“诸位大爷有所不知,我等乃是北水堂兄弟,听命于堂主,那清直道人便是北水堂堂主。堂主让我等杀谁,我等便杀谁。其中缘由,我等并不知晓。”

苏公疑惑道:“这北水堂是何来头?”一蒙面侠士道:“湖、杭之地有一江湖帮会,唤作五材会,其势甚大,即便是官府衙门亦要让他三分。”赵虎闻听,大惊失色,道:“五材会!我闻人言,五材会心狠手辣,凡与五材会作对者,无不惨死。”蒙面侠士冷笑道:“五材会本是江湖侠义之士所创,会中兄弟多是贫苦百姓。显德年间,国无定主,兵争不止,盗贼蜂起,民不聊生,吴越侠士严青门引一干人众,创建五材会,对抗兵匪盗贼,劫富济贫,除暴安良,一时名震吴越,各地贫苦百姓、四方英雄豪杰纷纷投奔。五材会日益壮大,一时竟拥众数万,吴越王钱佐深忌之,令其麾下大将引兵一万剿之,那厮只道五材会是乌合之众,并不曾将其放在心上。不想那五材会早已探得消息,遂派遣四大高手潜入军营之中,一夜之间取走那大将首级。钱佐闻听,大怒,重金雇得江湖高手护卫,动用五万大军,欲亲剿五材会。不想天下大变,太祖皇帝黄袍加身,国号大宋,宋军欲平定五国三镇,一统天下。钱佐大惊,遂引兵对抗太祖皇帝大军,哪里有工夫顾及五材会?太祖皇帝乃当世之英雄、一代仁主。五材会严青门欲引会中数万兄弟投奔太祖皇帝,太祖皇帝颇有心计,密函严青门,令他引众四方骚扰钱兵,待时机一到,两部内外夹击钱佐。钱佐本是冢中枯骨,怎生抵挡太祖皇帝大军?不待宋军杀到,军中大乱,竟有万余士兵哗变,投到严青门五材会。”

苏公听罢,叹道:“这严青门果真英雄豪杰也。”赵虎道:“如此言来,这五材会竟有功于我大宋?既是正义之帮会,今日又怎的如此声名狼藉、人见人怕?”蒙面侠士又道:“太祖皇帝打下四百座军州,荡静中原,八纮同轨,众功臣皆封官加爵。严青门建业有功,加封为义勇公。此时,那五材会已是吴越第一大帮会,其下有东木、南火、西金、北水、中土五大堂,拥众十数万,盛极一时。那太祖皇帝狐性多疑,惟恐严青门割据一方。赵普阴语:严青门德高望重,五材会人多势众,久则恐生异心,不如趁早除之。太祖皇帝道:严青门乃我大宋功臣也,除之,则不仁不义,恐千古笑话,不如令他交出五材会掌印。那严青门本无意于功名利禄,闻得太祖皇帝旨意,便主动交出掌印,只道青门无有他求,唯好闲云野鹤、傍桑种瓜,而后遁隐山林,终生不出。太祖皇帝便将五材会数万兄弟收编于官军,其余不愿从者千余人分散于五材会五堂,相互牵制。自此,五材会四分五裂,各自为大。后多为奸恶者接掌,烧杀抢掳,无恶不作,甚至各堂间相互残杀、争夺辖地。其中又有假名者多如牛毛,皆自称正宗。可惜昔日吴越第一大帮会竟衰落如此这般。”那二贼人闻听,甚为诧异,竟似是头一遭听得一般。苏公、苏仁、赵虎皆叹息不已。据有关史料记载,清代康熙年间,活跃在湖州、杭州一带的反清复明组织飞天堂便是宋代五材会的分支演变。

苏公细细盘问山中情形,二贼尽数告之。原来,那安平观后山中有一石洞,甚为隐秘,先前为强人所占,后众强人无端身死,北水堂便占据此洞,四周山头、水道皆有堂中弟兄把守,凡有擅自入山者,擒拿住,秘密囚禁于山洞中,若有反抗逃跑者,杀之。北水堂堂规森严,各处弟兄不得相互打听,有多舌者,重责严处。

苏公道:“我闻清直道人言:双龙山主峰时有蛟精出没,甚是凶险。如此看来,乃危言耸听也。却不知北水堂在山中做些甚么勾当?”二贼人道:“我等乃是守山喽罗,不曾进过山洞,亦不曾听得人言及。”苏公道:“他等如何出入?”一贼人道:“那道观有暗道相通,外人何曾知晓。”苏公道:“可有其余山道入山中?”一贼道:“山那方有一水道,在两山崖间,左右绿树野茅掩蔽,窄处有三丈,宽处亦不过五丈,可容船身出进。水道约有三四十丈远,一头连通龙溪江,尽头却是一水湾,约莫一口池塘大小。小人时常见得船只泊靠。”

苏公等人疑惑,赵虎道:“那船只停泊何干?”贼人道:“似是运送观中所用物品。”苏公道:“水道可有人把守?”贼人道:“堂中好手多在此处。”苏仁疑道:“若是观中所用之物,何须好手巡守,其中定有蹊跷。”一蒙面侠士道:“这双龙山中或许隐藏一桩大秘密。”

苏公然之,道:“依我之见,此事当从长计议,不宜打草惊蛇。待打听山中情形,而后取之。”一蒙面侠士道:“双龙山地势险恶,且多有埋伏,人多反而不便,不如先让我二人入山,细细查探一番,再作举动。”苏公思忖,道:“如此甚好。此去当小心谨慎。”蒙面侠士道:“你等且先回城中,等候我之消息。”问明贼人口令、手势,二人告别而去,隐身山林之中。

苏公等人循原路而返。赵虎押解二贼人,道:“你等如若逃跑,教我等追上,便一刀杀了,即便你等逃回山去,你等已违背堂规,亦不得好死。且老实随我等而行,待事后,打发些银两,放你等远走高飞,过那安稳日子。你等以为如何?”那二贼人忙道:“愿听几位大爷指使。”苏公一行下得双龙山,寻了一舟,渡过龙溪,自回湖州城去。

那两位蒙面侠士究竟是何许人也?苏仁、赵虎心中纳闷,百思不得其解,几次借机询问苏公。苏公笑而不答。

且说李龙引贺万、汤孝前往查探刘北瑶店铺,李龙隐身一酒肆中,偷眼察看刘氏店铺情形,贺万、汤孝装作买主,入得店铺,与伙计周旋多时,言语试探。那伙计却滴水不漏,二人只得借口价钱过高出得店来,与李龙会面,三人分作两处,于刘氏店铺前后门窥视,苦候一日,无有所获。夜间,雷千、倪忠与两名差役来换他三人,直至天明,不曾见得有甚异常。次日一早,李龙、汤孝换了雷千与一差役,立于僻巷阴暗处守候,约莫一个时辰,自巷端过来一人,李龙瞧得清楚,正是许悫家那武姓家奴。

那厮手提酒坛与肉菜,径直到得刘氏店铺后门,捶门叫喊。不多时,那院门开启,武姓家奴撇身进去。这厢李龙、汤孝看得明白。约莫一顿饭时刻,只听得那门“吱呀”一声,那武姓家奴自门内出来,而后那门复又合上。待那厮走得不远,李龙、汤孝便悄然跟上,那厮出得巷来,沿街而行,丝毫不曾有所察觉身后之人。李龙、汤孝跟着那厮,拐了几条道,方进得一条小巷。那厮忽回首张望,李龙、汤孝急闪身一角侧,幸未被他望见。

那厮轻捶一宅后门,不多时,那门开启,那厮急忙蹩身进去。李龙、汤孝贴墙而行,近得那宅门旁,左右察看,并无甚显眼标记。二人正着急时,忽听得门户开启之声,寻声望去,却见巷斜对侧一宅院门开得,出来一中年妇人。李龙、汤孝急忙过去,道声安好,问道:“借问这位嫂娘,前方那宅所住甚人?”那妇人看清门户,忽冷笑一声,道:“所住甚人?却是一个不要脸面的淫荡贱人。”

李龙问道:“不知这妇人唤作甚么?”这妇人道:“那妇人本姓顾,唤作巾娘,嫁与街中孟田玉为妻,那孟田玉为人本分孱弱,对浑家百依百顺。这孟田玉外出经商,常不在家中。不想那顾巾娘却是一水性之人,单身孤影,独守空楼,如何按捺得住?便暗中与街坊闲汉、浪子勾搭往来。一日来,两日去,街坊四邻尽已知晓。端的羞煞。”

李龙道:“那孟田玉可曾知晓?”妇人道:“那孟田玉早被浑家迷了心窍。初始,有人言语点拨,他反斥责街坊邻里,道是风言风语、搬弄是非。日后怎还有人多舌?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李龙道:“那孟田玉做甚买卖?”妇人道:“贩些狼毫宣纸,多在杭州一带。不知为何,此番外出已有半年,不曾见得他回来。”

李龙疑惑,道:“他已有半年未归?”妇人环顾四下,低声道:“街坊四邻皆疑心其中有蹊跷。”李龙亦低声问道:“有何蹊跷?”妇人细声道:“往日外出,其一二月一归,不曾有三月未归之时。此番去了六七月,未见归来,有失常情,岂不是蹊跷。”李龙低声询问:“莫非街坊四邻疑心那孟田玉已被……?”妇人闻言,连连点头,道:“那孟田玉定是遭遇不测。”李龙惊道:“凶手莫非便是他浑家?”妇人道:“街坊皆疑心是那奸夫淫妇所为,只是无有证见,不敢胡言乱语。”

李龙道:“孟田玉久未归回,这妇人可有顾盼言行?”妇人道:“往日与街坊四邻言谈,尽是些眷恋期盼言语,很是焦急之态。依我等看来,不过是虚情假意、装模作样罢了。”李龙道:“不瞒这位大嫂,我二人乃是孟田玉好友,久不见他,特来寻访,早闻得些风言风语,今方信之。方才见得一汉子进得其后院去。那汉子似是城中许悫许大官人家中奴仆。莫非那奸夫便是此人?”妇人道:“那厮唤作武子规,颇晓风月,二人往来已有年余。街坊尽皆知晓。”

李龙谢过妇人,与汤孝察看四下,瞧见无人之机,寻个趁手之处,翻身入得孟家后院中。但见那院之中有一木架,几根粗藤盘旋而上,爬满木架,数片枯叶摇摇欲坠,却原来是葡萄藤架。墙边有一处花木,约莫五六株,三四尺高,枝繁叶茂。另一侧却有一眼圆井,水井石上有四字:无边福寿。李龙、汤孝将黑巾蒙面,穿过后院,悄然近得窗格旁,侧耳细听,只闻得房内一男一女嘻笑,甚是淫荡。那妇人似有责怪之意,那汉子道:“娘子休要怪罪,实是府中有事,脱身不得。”那妇人娇嗔道:“想是哥哥又迷上了哪个狐狸精,忘却了奴家。真个苦了妾身孤苦伶仃、独守空房。”那汉子淫笑道:“哥哥亦怒火中烧,无处去火。”说罢,又要求欢。

窗外李龙、汤孝听得真切,暗道:“好一对奸夫淫妇。”说时迟,那时快。二人早将那房门踹开,冲将进去。那床第之上一双男女赤身裸体,正效于飞之乐,猛见二人冲入,唬得半死。李龙厉声道:“无耻鸟男女,拿命来。”手持短刃,扑将过去。那武子规、顾巾娘缩作一团,浑身乱颤,口称“大爷饶命”。李龙揪住武子规发辫,拖将下床,将短刃抵于他颔下,怒声喝道:“你二人干的好事!”武子规哪敢挣扎,哀声求道:“二位大爷饶命!小的袖中还有纹银二十两,奉与二位大爷买些酒肉。只求大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

李龙喝道:“爷爷问你,孟田玉何在?”武子规吱呜不语。李龙喝道:“你这厮还不快快如实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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